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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成員 ₀₁
利維坦 💙1120 | 💪96 ⚔️07 🧿06 |
裝備
「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梅派,『庭園號』的副船長。」梅派掛上完美的微笑,向克拉肯號的眾人正式介紹自己,「旁邊這位是船長狄娜,以及奴……咳,普通船員塞繆爾。」
狄娜瞄了對方一眼,「我們不是叫『眾神之美號』嗎?」塞繆爾聽完反而更加困惑,他面無表情回道:「不,我記得是叫做『神明已死號』才對。」
「……請稍等。」梅派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丟下這句話,就扯著其他兩人來到不會被聽見的角落,表情扭曲開口:「你們兩個搞什麼鬼!當初不是早就用抽籤決定叫『庭園號』了嗎!」
出海前三人遲遲無法決定船名,狄娜和塞繆爾一個讚神一個瀆神,梅派覺得叫啥都行,就是不准採用塞繆爾的提案、也不想讚揚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僵持許久決定改用抽籤,三人分別寫下幾個名字放進籤筒,最終抽出的就是梅派隨便寫的「庭園」,沒想到這兩人至今依然各執己見。
「哦。」狄娜呆呆點頭,也不曉得聽進去多少,「但我才是船長,現在它改名了。」好吧,看來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梅派懶得跟她爭,過往經驗表明,最後被氣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亂了。」塞繆爾沒打算參與話題,他注意到狄娜有一搓頭髮翹起來,順手幫人整理了下,目送梅派回去找其他人。
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不方便亂發脾氣,梅派臉上又恢復營業用笑容,走回有點尷尬的克拉肯號一行人面前,「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他們兩位前陣子被海怪襲擊、受了不小的驚嚇,貌似還沒回過神來,請各位別太放在心上。」
「沒事沒事,我們經驗豐富,海怪什麼的小菜一碟啦!」威廉傻笑著接話,如果他有條狗尾巴,此時肯定甩得飛快,「梅派先生,你之前說有事想拜託我們,具體是什麼?」
「是這樣的,我聽說海神洋的鯨魚特別親人,從不吝於引導船隻前往未知領域。不過你也知道,我們的船實在太小、又缺乏專業人士,想探索如此廣大的海域非常困難……」梅派看起來很困擾,威廉見狀連忙點頭答應,過程中不斷用眼神示意利維坦閉嘴,「我知道了!剛好我們也準備要再度出航,這段期間你們先以乘客身分登上克拉肯號吧!」
「那傢伙在幹嘛,這麼急著獻殷勤,對方是他的新目標?」斯卡雷特單手勾上利維坦的肩膀,指向笑得一臉蠢樣的威廉。利維坦摩娑著下巴,「嗯……不好說,我直覺認為怪怪的。不過他提到的鯨魚確實挺有趣,不少人將其視作海洋的祝福,認為有牠們的陪伴,能讓船員在汪洋中不至於迷航。」
「好吧!反正莉莉斯剛走,她用過的房間稍微打掃一下就能住了,相信一定有很多人爭搶當清潔員。就請狄娜小姐睡房間、其他兩位先暫時跟船員們擠一擠 ── 杰斯帕!你去倉庫把備用吊床拿出來!」利維坦逮住準備開溜的杰斯帕,後者表情扭曲朝他做鬼臉,又迫於船長的淫威不得不服,只能扁著嘴去倉庫搬東西。
這個滿頭觸手的肌肉男,大概連腦子也被海妖詛咒了,居然敢讓他睡那種品質低劣的吊床!梅派心裡千百個不願意,偏偏面上又無法表現出來,只能用眼神朝已經暈船的威廉示意,這傢伙不是大副嗎!快點發揮職責,叫船長修改決策啊!
威廉只當梅派人生地不熟的,突然就要跟那群糙漢擠一起睡覺,當然會感到不安,才頻頻朝他這邊看過來,他享受了下被依賴的愉悅感,才慢悠悠開口幫人解圍:「梅派先生身體虛弱,睡吊床不太合適吧?乾脆讓他跟我住同一間房好了,嘿嘿……」
「你少來了!真當大家都是瞎子,看不出你內心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嗎?」拉菲一掌拍在威廉背後,震得他整個人往前踉蹌好幾步,「嘖嘖,不然這樣吧,我建議威廉自己去睡吊床、他的房間讓給梅派,這位塞什麼的先生住莉莉斯那間,然後狄娜小姐跟我一起睡!」她朝狄娜比了個讚,這位冷面美女長得真不錯,跟大膽狂放的莉莉斯、優雅神秘的薇朵比起來,又是不同風味。
「我看某人的算盤也是打得啪啪響呢 ── 」海爾摩娑著捲翹的八字鬍,看著海面默默發表感想。聽說利維坦從酒館拐了個大妹子上船的時候,他姑且也是關照過對方的,就怕稀少的女船員被其他人嚇跑;沒想到幾年過去,當初性格單純的村姑,在環境薰陶下已經完全長歪了,隨便擊個掌都能把人打到手臂發麻、見到美女就蠢蠢欲動,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想啥。
「被美女吸引是人之常情,船長的緋聞對象不是也常常在換,我都不曉得他去哪裡認識的。」拉菲並不在意自己的真實意圖被戳破,反正她是徹底被莉莉斯掰彎了、也透過變異多出原本不該有的器官,剛好能讓她嘗試以前只存在於幻想中的東西。
「肚子餓了,妳呢?」塞繆爾根本沒在聽談話內容,反正他的特技是任何環境都能倒頭就睡,對他來說睡哪無所謂,只有心情實在糟到極點的情況,才會去找其他兩人蹭床;就算剛好闖入辦事現場,他也會堂而皇之在旁邊躺下,把自己用棉被捲起來、隔天再無事發生般離開。
被點名的狄娜也沒意見,她在口袋裡掏了一陣子,摸出不曉得放多久的糖果,「吹哨人在發的朋友糖,吃嗎?」她沒有特別想交朋友的對象,當初收下後也是隨意放進口袋、就這樣過了很久。
塞繆爾接過糖果聞了聞,默默將它收回自己口袋,打算等一下再吃,「這糖有股嘴臭味,是有人在上面噴口水才給妳的嗎?」既然沒還給她,狄娜也就當對方願意收下,至於兩人都忘記還有這顆糖的事情,那又是後話了。
「大家 ── 我們回來啦!」萊特富有朝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捧著上頭插了可愛遮陽傘裝飾的椰子汁,另一隻手牽著烏利亞、蹦蹦跳跳從港口跑到船上,「里可有送我椰子汁喔,據說是酒吧的新商品,冰冰涼涼的,喝起來很順口呢!」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烏利亞靦腆地向眾人點頭打招呼,他們兩個難得回一趟應許列島,稍微和熟人聊得久了些,現在才姍姍來遲。
「叔叔,他們是誰呀?」萊特好奇打量三位陌生人,扯了扯距離最近的溫斯洛。溫斯洛輕拍對方的髮頂,「慢慢喝,別嗆到了。他們是庭園號的船員,要暫時跟克拉肯號同行一段時間,大概是被鯨魚傳說吸引來的吧,跟隨鯨魚找到寶藏都只是碰巧而已,那些撲空的自然不會特別聲張。」
梅派隨意瞥過新來的兩位船員,視線在掃到烏利亞時驟然瞪大 ── 他絕對不可能忘記那張臉。該死的偽善者,為什麼這傢伙會在船上?
烏利亞面色平常,似乎沒認出他。梅派極力壓制自己的臉部肌肉,避免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面撕下偽裝,用最惡毒的話語痛罵那令人作嘔的光明教徒 ── 當初對方口口聲聲說什麼只要向大家解釋清楚,溫柔的教會肯定願意接納無辜的詛咒體,結果卻親手將其推落光芒照耀的深淵,而他自己拍拍屁股就逃去其他島嶼度假、一點屁事都沒有。
梅派握緊雙拳,指甲都快刺進肉裡,看向烏利亞的眼神毫無溫度。逃出光明教會後,他一路踩著別人的屍體、從泥淖中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利用花言巧語哄騙那些有錢的傻子,讓他們心甘情願被榨取剩餘價值 ── 擅自抱有期待之人,終將落得同樣的下場。
烏利亞突然感覺背脊發涼,順著那股寒意望去,就對上梅派彷彿要殺人的陰冷視線,他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這位先生,因為談話被他們打斷嗎?烏利亞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畢竟遲到這點確實無法辯駁,卻被梅派解讀成終於認出來後的心虛,害他更不爽了。
他也沒心情繼續閒聊,讓威廉帶路分別看過三間房後,最終決定梅派和狄娜睡莉莉斯之前那間 ── 他拒絕思考為何大多數房間都是兩張單人床、只有這裡特別設置著雙人床 ── 塞繆爾則在梅派的要求下,過去和船員們一起擠吊床。平常在庭園號做牛做馬、幫這兩個生活廢人收拾善後,來到克拉肯號還能被當貴賓禮遇,飯都不用自己做,梅派也樂得清閒。
狄娜跑去找同為畫家的薇朵交流了,無所事事的梅派披了件薄外套走到甲板吹風,他看見利維坦也在那裡,原本想找個遠離對方的角落、吹吹海風放鬆一下,沒想到那個自來熟的傢伙主動貼過來了,「嗨!克拉肯號的生活還習慣嗎?」利維坦拍拍梅派的肩膀,過強的力道令他表情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原狀,「謝謝關心,這裡的生活很愜意,大家都挺友善的。」
「哈哈!這樣就好。」利維坦又用力拍向梅派的後背,順勢湊到對方耳旁低語:「都是些沒什麼心機的傢伙,從他們身上榨不出東西的,勸你還是打消念頭吧。」溫熱的吐息落在頸側,微麻的癢意令梅派忍不住皺眉,這傢伙根本距離感出問題了吧!
早有聽聞船長風流成性、身邊伴侶一個換過一個的謠言,特別是那個滿臉雀斑的醜男,每次聊到相關話題,他都眉飛色舞、說得特別起勁,恨不得利維坦名聲掃地。儘管內心已經在朝利維坦比中指,他仍面帶微笑回道:「親愛的,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唔?我還以為鯨魚只是幌子,你混上船的真正目標是騙財騙心,等把寶藏搬空就拍拍屁股閃人。」利維坦摩娑著下巴,寬大的手掌穩穩扣住梅派肩膀,阻止對方趁機逃跑。
「我覺得自己看人眼光還挺準的,如果你會威脅到船員,我不介意提前解決隱患。當然,『海洋』是非常有包容力的,你要是真想洗心革面,隨時歡迎正式成為克拉肯號的一員,我可以慢慢引導你融入群體。」嘴上這麼說,然而從利維坦的力道看來,他完全沒有要放開梅派的意思,甚至還不著痕跡地把人拉近了些,旁觀角度彷彿坐實了花心船長的謠言。
甲板上沒有其他人、剛才的談話也有刻意放輕音量,梅派整個人被圈在利維坦懷中,內心的不滿簡直快突破天際,他一把扯過對方不好好扣上的衣領、強迫這個比他高了將近一顆頭的男人低下頭,原本和善的微笑瞬間崩解,臉上只剩不耐煩的神情,「……嘖,吵死了。我不說話,你就當我是啞巴了嗎!誰要加入這艘破船啊!」偽裝已被戳破,他也不想繼續當小丑娛樂對方。
驟變的態度令利維坦稍微睜大雙眼,「現在這邊才是你的本性嗎?比剛才裝出來的模樣正常多了,哈哈!」梅派鬆開被揪得發皺的衣領,掙扎著想從對方懷中逃離,「你沒事抓那麼用力幹嘛!難不成真像船內謠言說的那樣,你想睡我?」
然而利維坦根本沒在聽他說話,只是餘光瞄到梅派半個身體都快懸於船外,順手覽過對方纖細的腰、將人抱在懷中,視線卻越過梅派,望向遠處的海面,數十個白色物體漂浮於一片死寂的海神洋,半圓弧的造型上有著豎紋的凹凸。
「……是鯨魚。」明明照理說是件好事,利維坦卻忍不住皺眉。吹哨人總說航行徒中,若能看到鯨魚躍起時腹部露出的那抹白,就代表這趟旅途會一帆風順,前面卻有這麼多白腹,還真是運氣好到嚇人。
梅派整張臉被迫埋在對方寬闊的胸肌前,聲音悶悶的從底下傳出:「那不是很好嗎?剛好能驗證謠言是不是瞎掰的 ── 怎麼臭成這樣啊!」刺鼻的腥味竄進鼻腔,那是海裡的東西死去時發出的味道。
克拉肯號很快就被層層包圍,那些鯨魚保持著翻起白肚的僵硬姿態,光滑的皮膚鼓脹成異常飽滿的球狀,看上去有些滑稽。低沉的頻率在耳際迴盪著,它似乎一直都存在,悄悄浸染了每條神經。
「怎麼了?這股臭味是什麼東西?」其他船員陸續從船艙內走上甲板,一隻小鯨魚輕輕蹭向船身,如同生前它興致一來的撒嬌,不祥的預感在此刻攀升至頂點 ── 隨著輕巧的破裂聲,深紅色的煙火自海面綻放,碎肉、內臟、骨頭,連鎖反應一個接著一個,由血肉組成的煙火大會正式上演,所有能從體內掏出的東西,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噴發,漫天血雨飄散在半空中,朝克拉肯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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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損情況 🩸
覆蓋面積
「向右!不想被淋成落湯雞的話,就快點離開這裡!」利維坦當即發號施令,湯普森邁開沉重的步伐跑向船舵,其他人也盡量避開從高空墜落的腥臭肉塊,雖然勉強逃離屍爆中心,船身仍不可避免遭受波及,屍塊在甲板上砸出小小的血花,大家看上去都很狼狽,萬幸無人受傷。
前方就是平靜的蔚藍海域,全速前進帶起的風吹散那些令人作嘔的氣味,一道吟唱般的鳴叫劃破空氣,四周的海水不知何時變得近乎漆黑,彷彿有什麼匍匐在水面下,望不到邊界的陰影壟罩著整艘船,物體破水而出的聲音傳進耳中,巨大的牆壁從四周猛地竄起,然後歸於虛無。
克拉肯號從空中重重摔落,船員們必須抓緊手邊能碰到的任何東西,才能避免身體被甩下船,濺起的水花如雨般淅瀝落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包裹眾人,船隻似乎正平穩地行進著,能聽見水波盪開的聲音,此外還有個若有似無的低頻響動幽幽纏繞,但屏息細聽時卻很難捕捉到它。
湛藍的星點隨著深入逐漸密集,低頻的振動令人耳膜發癢,船前進的速度趨緩,藍光幽幽點亮透不進光的空間,發光的藍色晶簇鑲在濡濕的暗色肉壁上,隨著細小的氣流微微起伏,「看來我們是被某隻大傢伙一口吞下肚了。」利維坦饒富興味打量著嵌在巨獸體內的晶簇,「真奇特,那是未打磨的藍晶原礦嗎?」
「我只覺得噁心,藍晶這東西一直都是謎,既然連生物體內都能長,那不就表示人體也可以?」斯卡雷特走到利維坦身旁,完全不關心還抱在一起的兩人,稍微探出身子看向附近區域,水面上漂浮著破敗的殘骸、甚至還有根斜插在水中的桅杆,「……這傢伙肯定不是第一次吃掉船了。」
「我們不該……錯了……報……」縈繞耳旁的低語隨著前進愈發清晰,從某處黑暗的角落傳來,必須非常靠近肉牆,才能稍微辨識聲源,「對……但不能……那條路是……可以……」
「你是要抱多久啦!」就算利維坦臉皮厚到能擋子彈,梅派可沒那麼不要臉,他抬起腿踢向對方股間、卻被輕鬆躲開,利維坦這才想起之前顧著欣賞奇景,都忘了懷裡還抱著一個人,「哦,不好意思,忘記你還在了。」雖然從結論上來看,梅派確實成功掙脫了對方的箝制,但利維坦如此無所謂的態度,反而讓他更不爽了,這是能說忘就忘的嗎!
克拉肯號終於來到聲源附近,那是一個半身埋進濕滑肉壁的人類,肢體不自然地扭曲,嗓音嘶啞呢喃著混亂的話語,無法從凌亂的鬍鬚和頭髮中窺視他的神情,但從聲音和暴露在外的軀體來看,就算沒被鑲在海怪體內,他也應該也已經半死不活。看見船隻靠近,囈語者猛然抬頭,毛髮下的一雙眼睛映著藍光,他顫抖著開口:「……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的?」利維坦冷靜開口,囈語者一動不動緊盯對方,然後古怪地嗤笑了聲,「你也會的。」他顫抖著還能控制的軀體,上氣不接下氣地咳起嗽來,在喘息間斷斷續續吐出:「它來者不拒。」
利維坦思忖片刻,換了個問題:「好吧,那你知道該怎麼離開這裡嗎?你在海怪體內住了這麼久,總該看過它進食或排泄之類的吧?」
「你聽得懂祂們的語言嗎?」囈語者的身體晃了晃,像是想做些什麼,但顯然無法達成,最後他只是向上翻了翻眼球,模樣可憐又可笑,「那條路只讓知曉的人通過,我永遠無法踏出自己親手打造的出口。」他唸了串複雜繞口的音節,「哈,這是祂的詛咒,我太晚才明白了。」
出口、錯誤、罪孽幾個詞彙在他口中反覆出現,經過數次問答後,囈語者終於陷入沉默,沒有焦距的目光緩慢地掃過每個人,古怪的喀咖聲從喉中溢出,美麗的藍色安靜地包覆了那雙眼睛,四周的肌肉緩慢蠕動,一點點將其吞沒,他咧開嘴角凝固成僵硬的笑容,直到最後一根髮絲也消失無蹤,光滑的肉壁剩下漾著藍色光芒的結晶,像是一個扭曲的人型。
「……這就是藍晶的真相?還真是老梗到可笑。」囈語者徹底死透之後,斯卡雷特也一臉無聊地離開船舷,不等其他人從詭譎的一幕回神,船身突然開始劇烈擺盪,原本平靜如死水的體液掀起波瀾,令人牙痠的擠壓聲從船底傳來,接著逐漸向上。
伴隨著硬物撞擊的聲音,眾人看到一個剪刀狀的東西死死扣住船舷,兩顆透澈的藍色眼珠被眼柄托著,悠晃地探了上來。將近半船高的螃蟹揮舞著不成比例的巨螯,細長的足部將軀幹高高撐起,殼上成片的藍晶肆意生長,難以辨識它原先的形體,看似普通的揮擊,都能讓船體發出巨響;與此同時,後方也傳來相同的聲響,藍色的幽光隨著移動閃爍,將戰鬥舞台徹底點亮。
「哇靠!這種長滿晶體的大螃蟹怎麼打,用鎬子嗎?」海爾閃身躲過巨螯的重擊,暗自慶幸自己之前沒買下那批新鮮螃蟹,與美食擦身而過、總比被憤怒的同族報復更好,「都被藍晶寄生了,他們的肉肯定不好吃,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梅派趁著混亂逃進船艙,順手抓住出來查看情況的塞繆爾,用力把人推上樓梯,「螃蟹來了啦!你快點去對付它們!」
「你連螃蟹都打不過?」塞繆爾腦中浮現的是一般市面上那種小螃蟹,味道鮮美可口、價格也確實驚人。思及此,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想吃螃蟹。」
「反正你上去就知道了啦!」梅派內心對塞繆爾的好感度又降低一大截,推都推不動,也太重了吧!塞繆爾這才慢吞吞走上甲板,也不曉得在雙眼皆被繃帶包覆的情況下,他究竟是如何視物的。
船頭的螃蟹在眾人圍攻下徹底癱倒在地,拉菲和湯普森舉起新購入的藍晶蓄能槍,朝船尾的螃蟹射擊,龐大的能量射彈瞬間擊碎覆蓋頭部的堅硬甲殼,距離較近的船員則趁螃蟹暈眩,趕緊衝上前用利器刺入內部,如此反覆之下,眼看那隻螃蟹也即將被擊倒。
威廉眼角餘光瞄到黑影閃過,回頭才驚覺自己差點撞上那位沉默的乘客,有著「卡尼斯的獵犬」稱號的賞金獵人走路寂靜無聲,鬼魅般穿梭於人群之中,他抽出那把通體漆黑的鋒刃,從遠處跳起、輕巧落在螃蟹頭頂,黑刃深深刺入暴露出的軟肉,將整隻螃蟹釘在甲板上,它的身軀經過幾次抽搐徹底倒下,一切再度歸於寂靜。
💰 獎勵結算
未打磨藍晶 ₓ₄₀₀ / 堅硬蟹螯 ₓ₀₄ / 鋸緣指虎 ₓ₀₂ / 銀幣 ₓ₂₀
空間重歸昏暗,鑲在牆上的人型結晶靜靜地發出冰藍色的光芒,裂痕連接到某行類似文字的印記,利維坦皺眉注視這些歪曲的線條,總感覺有點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看到過,倒是萊特大叫一聲,指著那行文字就說:「我知道這個!上次在爺爺的教科書裡看過,答案是四!」
之前在應許列島,萊特順便陪烏利亞去了趟知識大圖書館,當時克雷弗就拿出基礎數學入門給他打發時間,沒寫完第一章不准離開;最後還是烏利亞瞞著對方、在後面悄悄給他打暗號,才終於闖過這一關,至今對題目依然印象深刻。
「哦,我就想起來了,上次我給克雷弗看了從儒梗體內取出的殘破書籍,圖書館確實有類似的收藏,不過我才翻幾頁覺得頭腦發脹,很快就還給對方了。」船隻繼續行駛,廣闊的空間被分成四條不同道路,每個洞口內側都有微小的藍光閃爍,「總不會有人無聊到在巨獸體內刻數學題,我感覺這應該是有意義的,不如就照答案走吧!往第四個洞口!」
洞口又沒有標數字,眾人短暫爭論了下「第四個」究竟是指哪個,最終克拉肯號小心翼翼駛進最右側的洞,狹窄的通道幾乎貼著船身,安靜得令人想睡。斯卡雷特打了個哈欠、頭一歪直接躺到薇朵肩上,後者輕笑著摟過對方,欣賞黑暗中驟然閃現的藍光 ── 許多細長的小型魚躍出水面,鱗片在接觸空氣的瞬間泛起藍光,又在落入水中時熄滅,彷彿倒映在海上的流星雨,湛藍的寶箱順著魚群漂了過來。
💰 獎勵結算
未打磨藍晶 ₓ₄₀₀ / 藍晶 ₓ₁₅₀ / 多功能維修套組 ₓ₀₃ / [群島仲裁者]部件A ₓ₀₄
銀幣 ₓ₁₈ / 銅幣 ₓ₅₀
將寶箱打撈上來後,又經過一段時間,周圍的視野驟然開闊,這裡的藍晶比之前看到的更密集,成簇晶體從水下一路蔓延向上,支撐天地形成巨大的柱體,溢著淡淡的光芒,將整個空間鍍上螢藍。喀咖、喀咖的熟悉聲響在空曠的洞穴內迴盪,龍蝦型怪物的甲殼表面同樣附著大量藍晶,讓它們幾乎與那根柱子融為一體。
已經打過類似的螃蟹了,應付龍蝦也不在話下。在那堆殘破的甲殼內,除了閃閃發亮的好東西,還有一些殘留的生物組織,泛著金屬藍光的爛肉包著骨質棒狀物,透亮的球體正在四處滾動,還有纏繞成團的細長絲線……威廉打了個冷顫,拒絕繼續思考。
💰 獎勵結算
未打磨藍晶 ₓ₄₀₀ / 結晶化的眼球 ₓ₀₈ / 石化鯨礦 ₓ₀₅ / 銀幣 ₓ₂₀
就在龍蝦們圍繞著的巨大晶柱上,破碎的結晶匯聚成形,正盡力發出它最耀眼的光芒,這些歪七扭八的線條分開看似乎有點眼熟,但當它們湊在一塊時就讓人困惑,在眾人和晶柱面面相覷的時候,那行符號似乎逐漸失去控制,幾次閃爍後黯淡下來,組成它的結晶開始鬆動,一顆顆墜入水中,最後只剩下原本光滑的平面。
利維坦認出那應該是某道數學題,「萊特,你還記得答案嗎?」萊特抱著腦袋思考許久,可憐兮兮望向烏利亞,「我不會啦 ── 」烏利亞苦笑著開始講解,然而根本沒幾個人聽進去,最後克拉肯號駛向左側第二個洞口,黑暗奪去視野的同時帶來一道隱約的歌聲;海上聽見歌聲向來不是什麼好預兆,但狹窄的通道也無法調轉船身,只能硬著頭皮前進。
一個散發幽藍光芒的洞口出現在轉角,船隻輕巧地停下,洞內沒有半個人影,只有成片的花朵無風搖曳,冰晶般剔透的花瓣散發微光,在血肉組成的地面上,隨著歌曲的旋律輕輕擺動,花田最深處有個古樸的箱子。
在踏入花群時,有人擦撞到枝葉、發出細小的摩擦聲,歌聲戛然而止,窸窣的聲音成倍放大,利維坦在洞穴深處回頭望去,才注意到還有個角度刁鑽的小洞,有株落單的花朵佇立在那。
💰 獎勵結算
未打磨藍晶 ₓ₄₀₀ / 多功能維修套組 ₓ₀₆ / 機械零件 ₓ₀₅ / [群島仲裁者]部件B ₓ₀₂
銀幣 ₓ₁₈ / 銅幣 ₓ₅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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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花朵 「什麼東西啊?」湯普森湊近洞口,為眾人獻唱一路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永遠愛你,諾亞。」聲音是從花裡傳出的,湯普森一臉嫌惡走開,回去跟其他船員一起搜刮財寶。
把那堆不曉得被誰棄置於此的雜物搬上船後,克拉肯號繼續前行,一艘龐大的造物映入眼簾,儘管它早已面目全非,仍能從中窺視到製作者驚人的技術,就算船上有很多船廠技工出身的傢伙,依然難以理解這樣龐大的無機物,該如何在海面上航行。
七成船體已被暗紅色的肌肉組織包覆,就像和巨獸融為一體似的,藍晶霸佔了每個縫隙,像從四面八方湧上的海浪,吞噬這艘三桅帆船的每一吋,散發出冰冷的光芒。船隻行進逐漸趨緩,在幾次似乎擦撞到什麼的晃動後,最終靜止了下來,廣闊的空間沒有任何能繼續航行的道路,這裡或許就是終點。
船員們借助胡亂生長的晶體爬上廢棄的巨船,在湛藍和殷紅的交界處,尚未被蠶食的異色吸引了利維坦的目光。那是一扇快被鯨肉完全覆蓋的墨綠色門扉,暴露在空氣中的雕花相當繁複,卻多以筆直的線條和幾何圖形組成,門把依稀殘留著尚未剝落的金漆,以位置判斷,這扇門大概是通往船長室的。
利維坦抽出彎刀,削去覆在門上的血肉,霉味混著腥臭、爭先恐後從內部竄出,裡頭的空間比想像中更小,大半的房間已然坍塌,被濡濕的肉團取代,剩下苦苦堅持的梁柱也被擠壓得扭曲變形。
精心錶框的畫作有些摔落地面、有些苦苦堅持,原本靠牆放置的書櫃傾倒在地,大量書籍散落一地。一張大圓桌立於房間中央,桌子中心有張幾乎占據整個桌面的地圖,圍繞圓桌的椅子和酒瓶東倒西歪翻覆在地,僅有位於主位的座椅屹立不搖。
裝飾的畫作主題以風景居多,看上去皆出自名家之手,其中一幅的畫框格外華麗,吸引了斯卡雷特的目光,他走過去拿起那幅畫、抖落上面的灰塵,童趣的線條勾勒出一家三口,瞇眼微笑的金髮女、滿臉鬍子的男人,還有個緊握兩人雙手,掛著大大笑容的小孩,右下角署名般寫著歪曲的文字:「諾亞」。
斯卡雷特瞄一眼就沒興趣,隨手挑了幾幅感覺還行的畫作塞給薇朵,湊到在角落翻書的利維坦旁邊,「這寫的是啥?」利維坦將保存狀況較好的書整理成一疊,「我也看不懂,或許克雷弗認得這些文字,下次回應許列島時再拿給他吧。」
簡單逛完一圈,兩人來到中央的圓桌那邊,脆弱的紙張泛黃碎裂,僅看殘留的部分也能確定,這張地圖與利維坦所知的海圖相差甚遠,尤其是那些另外標註上去的筆跡,暈染開的墨跡拉出長長的路線,但並不是他認知中的任何一條海路或是洋流。
唯一沒倒下的椅子被死死固定在地面,它似乎承受了一些撞擊,左側扶手有著不尋常的縫隙,斯卡雷特用利維坦的彎刀撬開它,在裡頭找到一本保存狀態尚可的墨綠色筆記。前半段內容都很普通,筆者似乎在進行什麼研究,最後主動選擇和某隻被取名為「諾亞」的巨獸共生;後面紀錄的內容令人越發不安,最終只剩下筆跡歪扭的「諾亞」,從剛才遇到的結晶生物判斷,或許這群人也成為了它們的同伴。
清脆的碰撞聲在頭上響起,劇烈的晃動讓人幾乎無法站立,屋內塵屑揚起,昏暗的空間突然打進一束光亮,窗外那顆巨大的眼睛安靜凝視屋內,從左到右緩慢掃視每一吋角落,苦苦支撐的梁柱在最後的尖叫後徹底斷裂,光亮灑落進來。
雙足站立的巨怪將整塊屋頂捏在手裡,藍晶取代了它的皮膚,密密麻麻爬滿整個軀體,它隨手將屋頂扔到旁邊,大量結晶和肉團從體表崩落,縫隙擠出紅白交錯的組織,纏繞包覆著晶體,結晶再刺破血肉竄出,彷彿在每一步中崩解又再生,僅有眼睛一動不動緊盯眾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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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來襲
「快跑!」利維坦大聲喊道,不用等他提醒,同樣留在屋內的斯卡雷特早在第一時間撤離,渺小的人類根本不可能獨自和如此巨大的怪物抗衡,甲板上的船員驚慌地擠到船舷、爭先恐後逃下這艘破船,利維坦也在這時認出那雙藍眼 ── 是之前被藍晶吞噬的囈語者。
巨大的身軀融合了蟹螯、觸手和一堆有的沒的生物殘肢,囈語者的上半身懸掛在靠近頭部的地方,空洞的眼眸望向入侵者,接著從原地一躍而起,落到克拉肯號的甲板上。它舉起巨大的蟹螯和觸手連續重擊甲板,脆弱的木板應聲破裂,原本安心躲在底下的梅派剛好被碎片砸到,當場忍不住罵出髒話。
蓄能槍充能完畢,雖然短時間大量使用有炸膛風險,緊要關頭還是得祈禱這批武器品質別那麼差,「媽的,這樣叫我以後怎麼面對藍晶啊!原本我還很期待更多藍晶高科技產品耶!」拉菲一發能量砲轟爛囈語者的頭,露出底下被細密藍晶佔據的肌肉組織。大量藍色霧氣瀰漫四周,不慎吸入的威廉嗆咳著彎下腰,頓時感覺喉嚨火燒般灼燙,啞著嗓子提醒道:「小、小心,霧有毒……」
鋒利的黑刃砍斷無差別攻擊的肥大觸手,塞繆爾無聲降落在船舵上,彷彿真的潛藏在陰影中伺機而動,在發動攻擊之前,沒人知道他會從哪冒出來。杰斯帕躲過湯普森的肉彈撞擊,內心暗罵這肥豬打起架來橫衝直撞、根本不關心是否會妨礙隊友,他手裡拿著一把普通火槍朝怪物射擊,血肉和晶體像在爭奪地盤般,在它身上不斷生長崩落。
傷痕累累的怪物發出嘶吼,明明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完整,依然持續憤怒地攻擊四周。囈語者的身體只剩一小截脊椎掛在上面,又一次蓄能砲擊過後,彷彿毫無知覺的怪物身體猛地膨脹,大量結晶被擠出墜落,撐大到極致的肉膜緊繃而脆弱,那對藍色眼珠顫動了下,接著向外迸出,大量液體像是找到宣洩口般傾瀉,水面隨著注入上漲、波盪不斷,不過數秒,巨大的身影就溶解成一灘不成形的黏稠漿糊,緩緩沒入水中。
甲板上一片狼藉,混雜著血肉和破碎的藍晶,聲聲泣血似的悲鳴在空間中迴盪,「喵 ── 」一隻毛茸茸的小生物從角落竄出,不曉得之前躲在哪裡,腳上長蹼的海貓輕巧跳到塞繆爾亂糟糟的髮頂,似乎早已物色好自己的新家。
尋找戰利品的行動被空間劇烈的收縮強制中止,鑲在肉壁的晶體隨著大幅度蠕動如流星般墜落,世界正在坍塌,來時的通道湧進大量液體,水位隨之上漲,四面八方的肉壁開始噴出水柱,夾帶著點點藍光傾瀉而下,很快水面便淹過洞口、持續攀升,直到頭頂的肉壁已經觸手可及也未停下。
水勢從各處灌進船艙,很快克拉肯號便失去浮力、逐漸沉入水中,觸頂的桅杆在擠壓中發出悲鳴,眨眼間所有一切都被吞沒,思緒開始渙散,缺氧的痛苦不知為何遲遲沒有襲來,只是安靜地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意識沉在朦朧的海中,在黑暗襲來的前一刻,巨大的拉力將靈魂和軀殼一同向下拉扯,耀眼的光線和新鮮空氣一同嗆入,利維坦感受到身體脫離水的包覆、隨著慣性飛翔,湛藍的天際在此時顯得過於耀眼,彷彿不該存在於世的龐大身影映在模糊的視線裡,將克拉肯號當成零食吞入的怪物高高揚起尾鰭,正對著這個方向,從它接近腹部的位置,噴出一道呈拋物線的強勁水柱。
漸遠的巨大身影沒入海中,留下一道瑩藍的軌跡在水面擴散,被拋出去的克拉肯號重重落回海面,所有人看起來都很狼狽。那隻海貓死死抓著塞繆爾的頭髮,才避免自己被甩下來,原本柔順的毛髮濕答答貼在身上,牠眨眼呆愣幾秒才回神,發出刺耳的叫聲,彷彿在抗議遭到不合理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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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勵擲骰
💰 獎勵結算 | 幸運前綴物品+7
未打磨藍晶 ₓ₃₅₀₀ / 隱士絞繩 ₓ₀₁ / 傑拉爾德的畫像 ₓ₀₁ / 密醫手稿 ₓ₀₁
變異巨鯨油脂 ₓ₀₁ / [索羅爾群島仲裁者]圖紙 ₓ₀₁ / 寵物:海貓 ₓ₀₁
珠寶飾品 ₓ₁₇ / 金幣 ₓ₀₁ / 銀幣 ₓ₁₀₀
「大家都沒事吧?」利維坦剝掉黏在頭上的海草,環視四周察看船員們的受傷情況,甲板上的幾人倒是還好,船艙內就比較慘了,東西散落一地、有些人墜落時甚至還被甩到天花板上,梅派被狄娜壓在身下掙扎,整張臉被迫埋進豐滿的雙峰,「重死了,妳快點起來啦!」
「哦。」狄娜面無表情起身,順手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塞繆爾頂著一隻海貓走進船艙,小生物好奇地打量四周,看見眼前出現新的目標,迫不及待起跳、精準落到背對牠的梅派頭上,「什麼鬼東西!」梅派嚇了一跳,一把扯下海貓就往旁邊丟,「喵 ── !」海貓哀號著摔到濕透的雙人床上,弓起脊背、張牙舞爪威脅梅派,早知道牠就選旁邊那隻當目標了!
「原來是貓啊,剛才想把東西甩下來沒反應,我還以為是螃蟹之類的。」遲鈍的塞繆爾根本沒意識到頭上多了隻生物,一直以為頂著螃蟹,還想著之後可以叫梅派煮來吃,他側頭思忖片刻,才接著開口:「這貓能吃嗎?」海貓聽見繃帶男似乎饞牠身子,頓時收起威嚇姿態、乖巧盤坐在床上幫自己舔毛,眨眨水靈靈的大眼開始裝乖,不時發出細小的喵喵叫。
「這貓是從巨獸肚子裡冒出來的吧,裡頭一堆妖魔鬼怪,也不曉得牠都吃什麼過活,就算能烹飪,肉也肯定被汙染了,我才不要。」梅派一臉嫌棄,不顧海貓掙扎,抓著後頸把牠丟下床,「不是挺可愛的嗎?有點像你。」海貓將最後希望放在剛才說話的狄娜身上,牠小跑步撲到對方身前,被她彎下腰穩穩抱在懷裡,臉上的表情莫名感覺有點嘲諷。
外頭傳來其他人的交談聲,克拉肯號的船員清點完損失,開始逐步進行修繕作業,幸好剛才撿到了許多被棄置的修船工具。梅派皺眉和海貓互瞪,無視狄娜滿臉寫著「養嗎」的表情,動手直接把貓抽出來,「不准養!丟給克拉肯號就行了啦!」海貓揮爪在他手臂留下一條血痕,吐吐舌快速逃離房間,靈活穿梭於外頭的船員腳邊、沒被任何人踢到,最終停在利維坦身前,好奇打量對方髮尾泛著海波光澤的觸手。
「嗯?怎麼了,你也想加入我的船隊嗎?」利維坦雙手抱著海貓的腰,輕鬆將其從地面舉起,牠伸長前爪試圖去撥那些觸手,利維坦見狀也操控它們和牠互動,「喵!」碰到觸手的瞬間,海貓敏銳地用爪尖削下一小塊肉送到嘴中,表情饜足地享用汁水飽滿的點心。
「哈哈!有趣,我越來越中意你了!」利維坦笑著將海貓放回地面,內心盤算訓練牠去叼取戰利品的可能性,得到稱讚的海貓自豪地挺起胸膛,輕輕晃動尾巴、跟在利維坦身後離開。
克拉肯號從此多了位調皮的新成員,這隻海貓非常聰明,知道哪些人願意容忍牠,不時就能看見牠潛入廚房偷吃剛煮好的菜餚,或闖進溫斯洛的工坊、賴在桌上向對方撒嬌,牠也很喜歡爬到瞭望台頂端玩耍,再順著繩子跟萊特一起返回地面;唯獨斯卡雷特在的地方牠不敢亂闖,畢竟牠不想再體驗一次被殘忍丟下海、喵喵叫著追在船後面游的悽慘經歷,這個恐怖的人類對貓也毫無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