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ラキ
2024-07-15T02:12:24.000Z
┕ ɴɪɢʜᴛ ᴀǫᴜᴀʀɪᴜᴍ ɪɪ
ㅤ ㅤ ㅤ 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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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ラキ
2024-07-15T02:12:37.000Z
ʜᴏᴋᴜᴊᴏᴜ₂₀₂₄₀₇₁₅

隨著少女的事件過後,兩人沿著階梯一路向前。潮濕的觸感逐漸消失,周圍變得明亮的光線與先前的黑暗形成了鮮明對比。空間彷彿被扭曲重塑,最終呈現出了寬敞的通道入口。

兩側的梁柱上雕刻著精美的裝飾,高大的玻璃窗外是壯麗的海景,海水在光線下閃爍著粼粼波光,而一旁的指示牌上清晰標示著—— 『 Σ展區 』。
菅野ラキ
2024-07-15T02:12:39.000Z

「 … 」

ラキ的手拭去眼臉餘留的淚水,步伐沉重地跟在霄的身後,最終停在了路口的交叉處。他沉默地向後退了步,似乎有意地想與對方保持段距離。

「極楽さん……你還好嗎?」

他輕聲問道,擔憂之情溢於言表,低垂的頭卻只能將視線落在地面。即使過去有過暴露身分的經驗,他也從未如此直接地傷害過身邊的人。此刻只被深深的愧疚所困擾,不曉得該如何面對眼前的人。

「……真的、對不起。」
彷彿做錯事的孩子般道歉著,聲音幾乎微不可聞。身影慢慢地躲在梁柱的背後,第一次如此強烈地希望從一個人的眼前消失。
極楽 霄.
2024-07-15T23:50:28.000Z 2024-07-16T05:58:53.000Z

玻璃窗外的景色似壟上薄紗那樣朦朧,浪花像海藍色的紡布來回在沙灘上刻畫編織,空氣只散著春和的暖意……眼前白日美幻的景象證明他們還未回到現實的水生館,但這樣的虛幻只要找到連結點也能輕易離開。

這麼想著,霄想起什麼似的摸索著手中的外套,卻發現本該在裡頭的東西都不在了⋯⋯

——大概是留在空間中了吧。

「⋯⋯。」
霄平靜地思量著該如何,菅野開口的時候他也只晃了晃手上的外套。

「啊啊~……這個外層破了啊,很貴啊。」無視對方詢問似的,霄將外套的裏外翻轉後穿上,遮住手臂和手肘殘下的傷口。

但抬起頭只見菅野將身體幾乎藏進柱子後,留了點髮色在那端像長出的草似的……偌大的空間仍避無可避的將那句懨懨的道歉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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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楽 霄.
2024-07-15T23:53:23.000Z 2024-07-16T04:59:43.000Z

「……不需要向我道歉。」

「這副身體沒什麼好處,就是傷好得很快,有時候還來不及感覺到痛。」

霄沉默了會,腦海閃過那些菅野為了夢境中的自己難過的畫面,清楚這並不是足以讓對方安心的答案。

「⋯⋯那種狀況,接受攻擊更能快速理解能力的應對方法。

不是說不想丟下我一個人嗎?也是我讓你承受那些事的,只是⋯剛好可以利用的誘餌罷了。」

他說完這些後悄然地呼息了口氣,只有這樣才能把對方的愧疚停留在今天。

等對方發洩完不悅,然後離開就可以了。
外套裡的東西怎樣也無所謂,護身符在他身上本來就是莫名其妙的笑話。

霄望向外頭的景色,平靜的海面或許能撫平所有無必要的思緒。
菅野ラキ
2024-07-17T07:15:10.000Z

ラキ的視線僅落在霄的影子上,注視著那方微微動作,唯獨最後的話語卻是令他無法理解。

 「 為什麼…? 」

「……極楽さん明明不是那樣的人。」

他喃喃地語道,皺著眉頭滿是不解的眼神思索。

回想對方見到自己的真實樣貌也並未表現出厭惡或恐懼的樣子…即使那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但文化節的邀約被對方放在記憶中,就算是為了事件而來,那仍是自己的存在被他人珍視著的感受。如果不是如此,霄本可以選擇避而不見,今日兩人也不會在這裡重逢。

他眼中的霄一直是一個溫柔的人,卻始終無法理解那份冷漠與疏離背後的意義。想被害怕著、想被討厭…?是自己的行為讓對方感到負擔,才刻意說出那些話的嗎?

…即使如此,我還能繼續留在你身邊嗎?
菅野ラキ
2024-07-17T07:15:11.000Z

「 極楽さん沒有做錯任何事…。」

ラキ從影中抽離,綠色的頭髮在光線下顯得尤為鮮明。他從梁柱後緩緩鑽出,步伐堅定地重新出現在了霄的面前。

「…我想幫上你的忙。 就算讓我當誘餌也沒關係,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微微低下頭,讓陰影不再遮住臉龐。琥珀色的雙眼這次真誠地注視著霄的身影。
極楽 霄.
2024-07-17T23:14:16.000Z

為什麼不明白……我怎麼樣根本不重要。

「……不需要。」
霄皺起眉頭,對菅野給出的回應感到浮躁。
即使沒有望向,也清楚對方此時用怎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誤會了,我根本無所謂,只是礙事就順手處理了。」他回答的簡短,只想越過這些探索。

或許是過去接觸人群的日子就是做著這樣的工作,他不知不覺習慣處理這些事情。
放著不管延長人魚跟女孩囚禁彼此的時間,二十年了,多一點時間有甚麼差別嗎?

他清楚那一分一秒的痛苦都是真實存在,雖然不同情她們,但卻能理解她們。

脫離痛苦解脫曾被他視為一種選擇,如今他卻也對痛苦產生依賴⋯只要感覺到安逸或幸福就會伴隨失去,不如一直浸泡在孤獨,苟延的活著,尋找可以暫時填補寂寥的方式。
極楽 霄.
2024-07-17T23:16:47.000Z 2024-07-18T00:00:05.000Z
「而且你能幫甚麼呢?連自己也救不了。」

「繼續不管發生甚麼都不會丟下誰——這種小孩子承諾來犒勞我嗎?
持續交集沒有意義,你根本不了解,我不是你該繼續接觸的人。」

霄的語氣肅然卻沒有責備,只是陳述事實般的述說。
他終於轉過頭看向菅野,稀鬆平常地笑了笑,像是希望對方不要繼續回答自己。

即使相識短暫,他卻幾乎明白菅野是怎樣的人。
這樣純粹輕柔,承載不同的想法、性格、性別、種族,他無數次被這樣的靈魂吸引,忍不住汲取沾染。

⋯⋯好像只要他說請陪在我身邊吧,就能被那樣的愛環抱溶解。

藍海上的微微粼光存於那雙眼,霄看著菅野的神情是複雜的,看見往昔如今用各種方式理解自己的人,予取予求,自己卻給不了任何。

他怨恨自己連愛的資格都沒有⋯⋯
害怕愛需要面對自己缺失而不正常的一切。
極楽 霄.
2024-07-17T23:17:59.000Z 2024-07-18T03:15:10.000Z

『如果沒人能接納真正的你,就來找我吧——』

「……。」想起自己隨口跟菅野說的話,他嘲弄般笑了幾聲。

步伐退開窗前,外頭的天空像是逆轉了時間,記錄下了白日前的晨曦雲霧,煙藍色天空把四周覆蓋一層薄煙似的影子,一會又因為日光閃過雲尾而閃耀⋯⋯待到無數流星星子落到藍寶石的海床,融合入水面每寸的光輝。

- 「這裡很漂亮吧? 即使被說是吃人的怪物,心靈卻還是有這樣的世界。」

「…不過很快也要消失了。」

那樣意義深長的語句,霄伸出手向著一旁——
玻璃窗之內的指尖觸碰到了透明的牆面,手指間微微的電流淌集中。
掌心覆蓋,眼前的場景碎出了裂痕,畫面像是冰裂般延伸出傷痕……

菅野ラキ
2024-07-20T04:18:29.000Z

「住手——!」

ラキ的呼聲在空間迴響,他急切地衝上前緊緊抓住了霄的手腕。剎那間的接觸使得電流穿透肌膚,麻痹與刺痛的感觸彷若鋒利的銀針穿刺心底的蟲隙。

電光仍舊劈向眼前,幻麗的空間隨之震顫,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將原先的美好撕裂成了不合理的破碎。

「她的靈魂和那個女孩一樣,一定是有什麼期望才把我們留在這裡。所以……!」

——所以?我究竟能做什麼?

言語在一瞬間戛然而止。ラキ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情緒在心中翻湧,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霄面前展露了如此的混沌……或許是今日一次經歷了過多,大腦早已是超出所能負荷的極限。他對眼前的人,甚至此刻的自己皆感到無比陌生。錯綜複雜的思緒交織著,最終只留下了胸口沉重的窒悶感。

這份感受是什麼…? 為什麼?
只能望見自己的無知與無能,深感不甘的失落。
菅野ラキ
2024-07-20T04:18:33.000Z 2024-07-20T04:20:42.000Z
 「……」

「 ……對不起,我根本不理解妖異的心思。
ㅤ但是、極楽さん今次來這裡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ラキ低聲問道,目光卻不再停留在霄身上。他鬆開了那隻手,隨著撇過的頭轉身離去,只留下背影映在對方面前。


「——就由我來把她找出來。」


話音落下,黑色的蟲體從耳畔鑽出纏繞四肢。增生的線段扭聚化作為數條繩索,垂落於地面四散開來。

ラキ的腳步毫不猶豫地朝向空間的深處前進。看似決然離去,卻仍有幾隻蟲體停留在了霄的腳邊……
極楽 霄.
2024-07-21T14:22:44.000Z 2024-07-21T20:23:03.000Z

「⋯ ⋯」菅野直接動手阻止是出乎意料的,霄想收回破解卻也來不及,只能看著對方承受疼痛而不能所動⋯⋯忍著無視菅野那些難以平復的情緒。

是啊,不懂就放棄吧。

他從碎片稜鏡中看著對方走遠,只要此時繼續破壞掉空間,菅野做什麼也是徒勞⋯⋯

然而他重新將手再次覆上牆面,卻也是思緒紛亂⋯遲遲沒有繼續動作。

"來這裡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他在意菅野跟擔心菅野,那並不值得一提的理由,只會被解釋成自己的作為能被接受的部分。

說想被理解的話⋯菅野你會很努力吧?大概會為了我傷心吧?會更溫柔的對待我吧⋯⋯ 我也只會恬不知恥的接受你的好意。

「⋯⋯看過那種夢境,你要我怎麼辦? 」

稜鏡中半張面孔喃喃真實,破碎的天空轉變成了黃昏,被像是對話那日的色彩籠罩著⋯⋯
極楽 霄.
2024-07-21T14:23:17.000Z
霄在夢境裡看到菅野像是失去依憑一樣哭泣,也許那個人不是自己也一樣,只是不想傷害任何人⋯⋯他何嘗不能理解。

他想佔據在那樣的位置是不可以的。

自己又想帶給誰不幸⋯⋯那是不可以的。

扶著牆面,霄低頭望見菅野留下的部分蟲體,像是不清楚發生什麼也想在自己身邊留下保障一樣。

明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還做徒勞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拼命?

⋯⋯

⋯⋯⋯




極楽 霄.
2024-07-21T14:27:46.000Z
空間內的長廊分支無數、只是無盡循環的空曠水箱,隨著兩人的狀態那般分不清楚哪條才是通往正確的路。

「⋯⋯。」
霄的步伐在迴廊傳遞,遠遠只見菅野的背影,專注到沒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持續前行。

「菅野⋯⋯吶,停下來。」
那端的步伐急躁,霄只是輕而易舉從上方躍越過空間停落,擋在菅野前進的通道。

「⋯別這樣,你已經幫過她們了。」
「你不用證明什麼,也不需要做什麼⋯⋯不需要這麼努力。」

他摁住菅野的肩膀讓對方能冷靜點,但卻不知道怎麼說服對方。

「…我該怎麼做你才能聽我的?理由或目的很重要嗎? 我自身跟你想體會的所有是相反的存在,知道這樣就足夠了。」

「你看到她們還不懂嗎? 那是我眼裡的世界,一直一直⋯失去和痛苦永遠存在,你想要再感受這些?」

菅野ラキ
2024-07-27T05:00:19.000Z

為什麼總是這樣…?

ラキ因霄的舉動而停下身子,為著自己的無法理解而感到難過。那樣相反的存在、無法觸及的情感,熟悉的感觸像是曾經在宿主身上也望見過的。

他能明白失去的痛苦,那是深刻的恐懼,一種在孤獨中徘徊的寂靜。他當然害怕那份寂寞,卻又是因曾經的失去而獲得…… 即使悲傷,這些感受對他而言也都也是珍貴的。

——那是因為在他的世界中不存在『永遠』。

痛苦與美好,即使感受都是那般鮮明,終有一天也會隨時光的流逝而化為虛無。菅野的時間是有限的,那在他身上望不見的永恆,唯有在卡農的存在中尋找美好而拼湊出幸福的碎片。

ㅤㅤㅤㅤㅤㅤㅤㅤ 然而眼前人的世界又是如何的……?
菅野ラキ
2024-07-27T05:00:25.000Z

ラキ凝視著霄的神情變動,抬起的手緩緩將掌心貼上了那張面龐。猶如承載了所有的傳遞,希望能藉此窺見那內心深處的真實。

「 極楽さん……」

「你害怕失去什麼,又正為了什麼而痛苦?即使如此,就只能被這種感受所束縛,得和她們一樣在絕望中徘徊嗎…?」

望向那雙深邃的藍,他無法得知對方究竟見過多少的破碎。只是心中湧起的深沉也為著那樣的處境而感到疼惜。

 「 我不會丟下你的。」

「即使我無法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但我已經不想再看見那樣的世界了…… 想要大家都自由是不可以的嗎?即使要說那是我的自私,即使只被能視作不切實際的理想。」

『我不會丟下你了,所以不要離開我。』
那些曾面對菅野律的逝去而再也無法向對方說出的話語… 他也已經不想再經歷任何人從自己的身邊離去。
菅野ラキ
2024-07-27T05:00:26.000Z



「 無論是人類或妖異,沒有人應該永遠承接痛苦。
ㅤ 如果有解脫的機會,我也想把自由還給 她/他……」

還給少女、還給人魚、還給菅野律、還給極楽霄。

他想看見世界的美好是包括那份心靈解脫的自由。即使仍害怕自己的存在帶來不幸,唯有面對這份恐懼才能實現真正的改變。因為霄的存在,他不願再害怕怪物的本質,他知道獲得人心的卡農能夠通過自己的行為和選擇來重新定義自己,他也已經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

ラキ的雙眼堅定而柔和,目光在空曠的長廊中彷彿被時間也凝滯。四周寂靜而無聲,唯有數隻蟲體仍在微弱的光線中持續竄動著。
極楽 霄.
2024-07-29T17:58:32.000Z 2024-07-29T23:47:57.000Z
「⋯⋯。」看到菅野冷靜了些,霄總算感覺能將狀況停擺。

然而那方望向自己的眼神仍試圖獲取深處零星的光芒,手心的溫度輕觸,菅野仍舊訴說他不願再聽見的…掩藏的情緒翻湧著,讓霄沒辦法說出任何違心詞彙,那想必會深深傷到菅野。

所有人的自由? 確實是不切實際的虛妄⋯⋯

「你太天真了⋯不是每個人都是幸運的,不是嗎?」

那些無法挽回的、不能被原諒的作為,要是被傷害的是你身邊的人,想必你沒辦法再這樣說吧⋯⋯

霄回應似的撫過眼前人的臉龐,指尖描繪般著落每一寸,眉尾、 眼角、鼻尖、唇⋯拇指摩挲過柔軟,試著重新理解那張夕陽下的畫像該有的神態,那雙珀棕色眼睛矚望著,將藍色蝶羽凝滯於理想的松香⋯⋯美卻不現實,他理解了菅野沒說出口的那一面,卻難以回應。

「果然不一樣吧,我們⋯」
極楽 霄.
2024-07-29T18:01:58.000Z
他輕輕帶過菅野的上身,毫無預警在唇瓣落下吻,輕觸幾回後⋯便如渴望融合的索要吸吮。

「⋯、⋯」早已做過無數次的舉止,霄按著感覺只讓菅野有喘息一會的餘地,氣息從鎖骨延索脖頸的輪廓向上再次探入,舌尖唾沫翻攪的聲響突兀且赤裸的傳遞到兩人耳裡。

那雙藍眸桎梏的本能讓獵物在身體暢然裡屈於迎合,霄試著避鎖多餘的感官,克制著其他作為好能無視菅野任何反應,因為他知道那必定是被妄為牽引的假象。

菅野現在說不會留下自己,只不過是感到愧疚跟同情的轉移,只需要再一點時間就能理解⋯⋯
但必須重複再一次放棄的經歷,他感覺心臟被什麼揣緊一般。

如果菅野的自由裡有自己,留在他身邊不行嗎?

腦海閃過無數面孔,指責或悲傷、憤怒,因為他的苟延懷揣情感的人們,曾以為能解脫而鬆懈珍惜的自己⋯⋯霄的動作不自覺地加重,害怕這種關係稍蹤即逝。
極楽 霄.
2024-07-29T18:02:22.000Z
——不,是一定會消失的。


咽喉因爲咬噬獲得鮮血而灼熱,血液裡的感覺沸騰著,直到要奪走菅野的呼息一般討要更多,他才使勁推離菅野。

「⋯」舔舐嘴角分不清是誰的血液,心臟的聲響震盪他所有感觸。
湛藍的雙眼被慾望浸成赤紅,霄只能喘息著等待緩和,黑色指甲像是方便撕碎什麼而變得尖銳,他掐緊拳頭任其刺入手心,想讓疼痛使自己清醒一些。

即使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不可控制,重回這種感覺還是讓霄感到厭惡不適……因為他確實的在這一刻能感到滿足,能嚐到菅野的一部分。

「只是一點點,我就會變成這種樣子⋯⋯你覺得過去我做過什麼呢? 傷害過⋯殺害怎樣的人?⋯⋯那是我沒辦法彌補的。」

霄極力平復著語調……身體卻不由自主打顫著,喉間燒灼讓他揪緊領口,閉上眼短暫逃避所有。

菅野ラキ
2024-08-06T11:12:44.000Z

「 …、 … ?! 」

震驚與困惑的不安交織大腦,似是陷入無法逃脫的陷阱,卻又令人感到矛盾的舒適。ラキ感受著身體被突如其來的親密所佔據,那樣無形的引力使他不自覺回應起那份不該屬於自己的情慾。

蟲體們的動作在一瞬間停滯,好讓所有感官凝聚於菅野的體內。像是他原先不具備的驅動,此時也能沉浸在那生物該有的慾望之中…卡農注目著霄,是被奪取或被支配,彷彿與第三方共享著菅野的同一副身體。

「 …、… … 」ㅤ
直到被對方推離,ラキ才勉強從那混亂的感受中抽身。心臟劇烈地跳動,因氧氣的缺乏而大口喘息著。嘴角傳來的刺痛與鮮血將感知從朦朧中點點劃開,視線逐漸回到焦點。

眼前的霄顯露出真實,赤紅的雙瞳仿佛吞噬每一瞬理智。在這一刻,ラキ似乎終於也能明白了什麼……
菅野ラキ
2024-08-06T11:12:47.000Z

「 … 」 他站在一旁不再接近,而是緩緩地讓線蟲纏繞到了霄的身上。細長的蟲體如同冷冽絲綢般延伸,繞過小腿、纏繞手臂,環繞於頸部。他真切感受著眼前人的起伏,心跳、呼息,彷彿也更深刻望見了霄的痛苦與掙扎。


「 … … 你已經不是過去的極楽霄了。」

「 就是因為逝去的已經不會再回來… 你得更看清楚眼前的事情,不是嗎…?」

他不願對方陷在過去的痛苦,不要再被遺憾所束縛。
然而說出這句話的他,卻又是感到心虛的。因為他確實也正以自己的方式彌補著過去的遺憾。那建立在他人死亡之上的自由…為了證明這個世界而活著。即使如此,享受於當前的美好,這樣的剎那主義是狡猾的嗎…?
菅野ラキ
2024-08-06T11:12:52.000Z


「 想彌補什麼是不能可能的,這種事情我當然也知道……但是,已經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極楽さん也已經很努力地做出改變了不是嗎…?」

他聽見的那些言語,是對方的懊悔與愧疚、同樣不願傷害誰的恐懼,一個靈魂存在溫柔本質的真實寫照……然而那些過去的遺憾,最終無法原諒的人唯有自己。

他仍希望霄能夠原諒過去,接受他人的理解與接納,能夠珍惜自己已經擁有的關係。因為那是霄生來這個世界上本該擁有的事物。
極楽 霄.
2024-08-07T16:50:17.000Z 2024-08-08T09:39:46.000Z
逝去的,不會回來?……誰
看著眼前有甚麼意義,還想從我這裡要走什麼?

低下視線的目光裡閃逝驚愕,純粹的字眼讓那張臉怛然失色⋯⋯誰都明白的言語像利刃輕而易舉劃開內心,伴隨著顫抖的呼吸輕淺急促,他脆弱的沒辦法聽進一點菅野的祈望。

什麼不是過去的自己⋯⋯什麼努力?
別說得像他什麼都沒錯一樣,別讓他意識到只有自己活到現在,即使小心觸碰的一切也一樣會消逝——

「不要說了。」

意識自己期望什麼而向菅野袒露心聲…隨著藍光呲響,霄動身將纏繞在身上的試探扒開,即使連同自己的皮膚灼傷,痛楚卻讓他清醒許多。

凝滯片刻,霄抬起頭看向的雙眼已恢復本有的平靜色彩,身上的傷痕也像未存在般復原。

那雙眼中的波動不已是唯一真誠的回應,但僅止於此……他勘勘看清菅野苛責的內心,只看見對方獲得的自由又被自己束縛。
極楽 霄.
2024-08-07T16:50:20.000Z 2024-08-08T09:40:36.000Z

「抱歉,菅野⋯」

垂下眼簾,霄用一如既往的語調擺正該有的距離。

「你沒有錯,不需要把我的事遷延到你自身,本就與你無關。」

「想知道她還想傳達什麼,可以喔⋯⋯但你再繼續說下去,我現在就把這裡毀了。」

搶在菅野回應前的威逼,霄頓了會挨向前……伸出的指尖卻是相違的謹慎,安撫般順過菅野的髮絲、停落在肩上收束,餘光可見那方嘴角的傷痕。

「⋯ ⋯。」
他偏了偏頭,仍然想從這付身體的接觸求得一點平靜,是感到抱歉更多或渴望更多宣洩,這些情緒的分界他早就不去區分了。

「我也有方法讓你安靜不是嗎,不要再讓我那麼做,好嗎?」
菅野ラキ
2024-08-10T14:37:03.000Z

「 … …… 極樂さん你這個笨蛋。 」
眼角淚光悄然滑落,他將臉埋於袖口掩飾著那些早已流露的情緒。難過自己的無能為力,為著無法實質為對方做點什麼而感到深深的遺憾…那句從未對誰說出過的責備,無奈只能以這種方式表達無謂的反駁。

「 … 」直到拭去臉上淚痕,他沈默地再也說不出任何話。重新收束落在地面的線段後,再次將其向四處延展。蟲子們輕輕扯著霄的腳踝讓對方帶頭前行,兩人便在沉默中朝著前方持續前進。
菅野ラキ
2024-08-10T14:37:07.000Z

步伐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空曠的走道在漫長的行進中彷彿失去了時間的軌跡。四周的光線逐漸柔和,空間的邊界扭曲著。直到兩人轉過拐角,只見通道兩側被繁茂的植物緊緊簇擁,綠意蔥蘢間隱現出一片蔽海花園。

走道的深處,一座巨大圓柱形的水缸靜靜佇立,珊瑚的枝條如雕塑般展開,五彩斑斕的熱帶魚與海馬悠閒地游弋,宛如彩虹般的色彩在水中翩然迴盪著 ……
菅野ラキ
2024-08-10T14:38:52.000Z
(lots)
極楽 霄.
2024-08-11T16:26:38.000Z
(lots)
極楽 霄.
2024-08-15T15:17:50.000Z
當走近碩大的水缸,四周視線被水藍的光芒籠罩,水面那端迷濛的收落晨曦的光輝,一束束照下半透的薄紗飄動著。

水底龐大礁石面烙印上光的波紋,水下一閃一爍,魚類遠遠看上去只是數個色彩小點,將眼前的場景渲染不同的顏料。

面前幾隻橘白相合的小丑魚在海葵內竄游迷藏,即便悠然和諧與方才唐突對比,霄也感到安然不少。

他一直都是這樣看周遭的……那些變化不與自己有關。

「… …。」

對了,菅野不敢說話吧? 得說點什麼。

目光瞥過腳邊上蠕動著的,多數人為之悚然的聲響,形似變異的軟體昆蟲,除了啃食速度快似乎還想鑽入他的體內過的寄生本能⋯⋯隨著視線向上,黑色綿延連結收縮到眼前少年軀體裡。

螳螂的身軀成為四葉,黑色生物是連結的莖⋯⋯

你也是被留下來的人啊。
極楽 霄.
2024-08-15T15:17:57.000Z

「別那麼不開心~我沒事,」

「雖然我是想這麼說就好⋯⋯如果你那麼好哄就好了。」他輕輕笑了聲。

「我這樣活著至少七十年了,雖然不比那些上百上千歲的妖怪,見過的東西卻也不少。沒有任何異能或靈能,但卻不是完全的人類或動物的存在⋯⋯從來沒見過呢,我懂得還不多啊。」

與鬆泛的語調不同,他看向菅野的目光謹慎而仔細。

像這樣觀察人類身體動作的傳達情緒,最開始只是生存的手段,後來則是習慣。

比起他人想傳達給自己的,霄總是更在意掩藏的。
一旦自我被揭露,生物被找到弱點⋯⋯赤身露體的羞愧會讓人急著逃離,只要稍加對那些部分有所表示,很輕易就能傷害他人和破壞關係。

然而直接窺見菅野在意的事物,沒能去演繹不能接受菅野的樣子⋯⋯他至少得收拾殘局才行。
極楽 霄.
2024-08-15T15:18:08.000Z

鑲黑的指尖滑在玻璃上敲了兩下,那端的小魚跟著跟隨著引導,但不一會又蹓躂到別處去。

「不只是你,我也不了解妖異~有時候他們的想法純真得可以,或許跟你蠻相似的。」

「⋯⋯說說你的事吧。」

「菅野⋯不,你認識的那個菅野是怎樣的人?」
菅野ラキ
2024-08-25T15:34:09.000Z

「 … … 」

ラキ轉頭望向霄,只覺得一切景象彷彿置身夢境。他甚至無法辨別這是曾經的現世抑或幻象所編織的虛偽……然而相較這些,霄的話更是令他感到訝異。

蟲子的意識寄宿於人體,以往外界總將他視為一體的存在,誰也不會在意其中的差異。眼前人卻能看穿他的偽裝… 霄的洞察曾令他感到不安,如今卻化作難得的釋然。或許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必要再繼續掩飾自己……

「 …… 極樂さん、你聽過卡農的音樂嗎?」

ラキ的目光凝視於水中,海底植物繁密茂盛,珊瑚彷若綻放的花朵層層疊疊鋪滿水下,色彩斑斕如同過去田野搖曳的野花野草。透過水中波光粼粼,他回憶起過去的時光……
菅野ラキ
2024-08-25T15:34:25.000Z



「 我曾經生活在一片原野中,是小提琴的演奏把我喚醒。我聽著他的聲音,每一天每一天⋯⋯

音色就像溶於大氣,最初我只是感受到音波的震動,好像微妙的擾動穿透我的身體裡。那時的我根本無法理解人的情感,只覺得那些回響是我從未見過的,讓我覺得世界存在於美好的事物…… 漸漸地,我開始也想離開那裡,我想藉由菅野的雙眼去看見更多不同的世界。」

因卡農的樂曲而相遇,那是蟲子心靈的開端。激發著線蟲生物的本能,他也只是純粹地嚮往去到更廣闊的世界生存。
菅野ラキ
2024-08-25T15:34:37.000Z

「 ……現在回想,那些音色的傳遞卻是寂寞的。」



「 他是個沉著的孩子,比起任何人都更加獨立出色,卻總是很孤獨……對世界充滿恐懼,因活著而感到痛苦。當人覺得生命不再存在意義的時候,也能選擇將一切給捨棄…… 」

然而這些卻只有在他獲得人心後才逐漸明白。冷漠地拒絕所有人,實際上也只是掩藏自身脆弱的一種防衛。即便到了消失後,也像是未曾被誰真正理解過……

琥珀色的雙瞳再次望向霄,思緒浮現起那些人心的複雜……難以捉摸的心思,或許與霄給人的感覺有些相似。



「 寄生生命成為他人的存在,我…是這樣的怪物。死亡的時候有人領著自己,你認為這樣的我們還是幸運的嗎?
…解脫的自由,明明誰也不知道死後的世界會通往哪裡。」
極楽 霄.
2024-08-31T13:11:35.000Z


霄仔細聽過菅野的聲音去讀取字句裡的時光,因眼前繽紛景象有些晃眼從而冥閉雙眼。

「⋯ ⋯。」水的流動回音、撥取漣漪傳達自他生來清晰的感官。

卡農在霄印象裡不過是輪唱的音符編織曲,喚醒菅野的或許只是連結起兩端物質的旋律波動才造就層層流淌生物軀體的共振⋯⋯但感情總是最難解的流動,意識會引導在群體裡尋找另一方的繩索試圖編織。

雙眼重新映照眼前,被海光染色的眼睛沈澱著許多思緒。

雖然無法知曉那人是為何感受,但他能明白寂寞和恐懼如何抽離一個人的靈魂鞭笞,害怕傷口癒合結痂又被撕裂的痛楚⋯⋯當心潮臨界崩解,卻發現身體仍完好的存在,日以繼夜——⋯⋯此時投來問句裡,幸運只是異常遙遠陌生的詞彙,本該只有死亡才是落停所有的休止符。
極楽 霄.
2024-08-31T13:11:43.000Z
順應著菅野的目光看去,水光折射波粼,注視著自己的不是只在水窪中浸泡的倒影,那雙試圖包覆自己的雙眼⋯⋯對過去的他,要用多少代價換都可以。只要能被需要、被理解,可以將自身存在轉變為有意義的,即使肉體消散,自己的意識被全部吞噬也無所謂⋯⋯

「記得真清楚,你很在意那些話嗎。」

「那天我告訴你,我曾經羨慕這樣的死亡對吧? ⋯⋯也許現在也是。 」
極楽 霄.
2024-08-31T13:12:17.000Z
「無論重來幾次這個選擇,即使被認為是不幸,即使發現未來有無限的可能,絕望的可能仍駐紮著,那就把希望停滯在那時候。」 「去哪個世界都無所謂,心不會再那麼寒冷,自身一切都會被接受⋯⋯這樣相信著的相遇。」

霄頓了頓,離開面前的斑斕光輝。

「很難懂吧? 命運被如何定義才是正確的我不在乎,就算你是吞噬一個人存在的怪物⋯⋯我知道的也只有站在這裡的菅野。」

步伐的迴響穿過前方開拓出前景,只是尋常不過的海下隧道,霄卻不知為何停在前一會,才繼續向前。
菅野ラキ
2024-09-11T13:06:49.000Z


ラキ只是沉默地聽進對方的話,本能地抗拒面對一個人死亡的理解。那是否是真的自由、抑或只是以自己作為現實的逃避⋯⋯這種事終究只能化為心中永遠的無解。只是無論做出選擇或被留下的人,對他而言都是過於殘酷的事。

現在的他能以未來的時間填補過去,讓自己相信只要不斷前行就能找到自由的解答。霄的話卻像是否定了這些信念,因為已經不需要未來、只要一切能被接受,無論結果如何……

「才不是無所謂… 這樣的話就再也見不到面了。」

ラキ低聲喃喃,望著霄的背影逐漸融入隧道的湛藍。
他仍然無法理解將絕望化作平靜接受的心態,因為他眼中的死唯有留下無法填補的空虛與孤寂。無論是律或是眼前的霄⋯⋯ 他拒絕接受死亡成為他們唯一的選擇。
菅野ラキ
2024-09-11T13:06:50.000Z

兩人隨著隧道持續前行,透明的玻璃猶如幕牆將外頭廣袤深海呈現在眼前。微弱的光線穿透海中,似是星辰沉浸於水、萬千繁星隨水流在玻璃上輕輕漂浮。

ラキ抬頭凝視著一切,巨大的魚影在隧道周圍緩慢徘徊。隨著水波輕輕流動,隱約的音律亦隨之流淌。反覆的樂章宛若曾經的歌聲,卻又不同於他記憶中的任何聲音。旋律在空間反覆回蕩,時間的流逝將過去的樂章重新塑造,留下一份完全不同的曲目⋯⋯

「 ……真的很難懂呢。」
「是律給了我感受世界的可能,但我想他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即使絕望永遠存在,我也會一直在這裡……就算那天面對的人是極樂さん也一樣。 」

若是時間能夠倒流,也許現在的他會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也說不定。菅野ラキ因律的死亡而生,他的心卻不願以他人來成就自己的存在……也因如此,得向這副身體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才行。
菅野ラキ
2024-09-11T13:06:54.000Z
... 「從來沒有見過的事物對你來說一定還有很多喲~不可以就這樣停下來吧!」

ラキ長長嘆了口氣,回想霄先前說過的話,他隨手將手邊的線蟲朝對方扔去。蟲子爬上霄的肩膀扭動著身軀,好似隨著隧道音律的節奏舞動著……
極楽 霄.
2024-09-13T17:24:27.000Z 2024-09-13T22:26:20.000Z
「看來你不是天真,是任性啊⋯」

霄嘆息著仰起面龐,並未多說什麼。

魚影游動掠過眼前來回,看似自由實則被籠罩在水箱是以照人類認知製造出的幻象⋯⋯只為了能將絲毫訊息傳遞,但他仍舊對水沒有太多好感。

指尖觸碰隧道的屏障,自那點為中心的漣漪漩放,隧道的畫面因為異物溶解一瞬,魚類化作泡沫……卻一會又重新自泡沫中重生,霄也只是作罷收回了手。

他並不想探索未見過的事物去增添多餘感觸⋯⋯寧可繼續泡在這樣的思想麻痹知覺,不願承認自己害怕離水的那刻所有的溫度都會消失。

交換思想到這裡就足夠了吧⋯⋯

他清楚繼續來回不過徒增煩惱,即使那雙藍色的眸子寫著與心想不同的渴望,在青海色光中也不會被察覺。

「我對否定你的希望沒有興趣,你也別想說服我。」
極楽 霄.
2024-09-13T17:25:07.000Z

「面對的是我也一樣~這種不存在的假設通常會被用來告白呢…
我聽過很多次了,這種比喻命運的方式。」

他頓了頓,只是故作嫌棄地撥開肩膀上的黑色扭擺的生物。

「你這些東西沒有痛覺嗎?真的跟水母一樣⋯⋯別黏上來,好噁心。」
極楽 霄.
2024-09-13T17:26:25.000Z
(dice10)
菅野ラキ
2024-09-15T13:25:29.000Z
(dice10)
菅野ラキ
2024-09-18T07:33:53.000Z

「 …想怎麼解讀都可以呦。 」

ラキ沉浸於平靜而遙遠的景象中,藍色的光暈將整個世界染成幽深的湛藍,虛幻的魚群流動在水下的泡沫中緩緩浮游 ⋯⋯那樣深邃而寂寥、遙遠又難以觸及,卻又默默接受著他存在的。即使無法解讀一個人的心,他仍然能感受到無聲的回應,就像是從那片深海中傳來的共鳴。

「即使是現在,我不認為我留在這裡是什麼命運的安排。就和這個世界一樣… 我認為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都值得被珍視的,即使你不這麼認為也一樣。」

他轉過身,目光柔和地望向霄。一聲輕嘆隨水中的泡沫而消散,彷彿拋開沉重的情感,臉上也重新浮現了淡淡的笑容。

「 是 "韌性十足" 呦~ 」
不知何故開起不合時宜的玩笑。黑色的蟲體伸長身軀重新纏繞在霄的手臂,而ラキ只是朝著前方持續前進。
極楽 霄.
2024-09-22T17:30:18.000Z

「真強硬,你平常在學校多數時候都沒有在聽人說話吧,還說什麼隨意解讀⋯⋯」

剛才還哇哇哭說不想傷害誰……對比那雙溫柔目光,霄此時卻感覺一點回話的餘地也沒有,只能隨意手臂上的纏繞跟上腳步。

珍惜依然是多數人口中的謊言,但也並非是他怨恨著的。
生命短暫的人類想珍惜時光,但跟不上的時間只能不斷抉擇,將喻為珍貴的事物放入天秤之中比恆無數次……為理想和希望,人類活得困苦卻狡猾——這些思維雖然是霄從其他同族口中得到的想法,卻更為貼近他的認知觀。

菅野的想法純粹到可以說是無知,卻也是多數人能自由生存著的動力⋯⋯是他的生命裡沒辦法持有的理念。

這傢伙絕對很纏人……

「⋯⋯。」霄在心裡下定了評語,看著菅野因為腳步輕盈起而晃動的髮絲,臉上稀罕閃過一絲無奈,抿了抿嘴。
極楽 霄.
2024-09-22T17:30:20.000Z

當穿過隧道最後,周遭的空氣連結至水中微小的震盪。
霄停下腳步,望向菅野方才留守的景象方向。

牽引靈魂的波長、妖異間的呢喃,旋律之外更深遠的流動⋯⋯海床緩沉的泡沫撩過耳畔,大提琴拉弓般的音律如被盤展開的綢緞層層遞進起伏,似乎能在浪洋間聽見花蕊的綻放,隨波顫落的花瓣騷擾心靈。

「哦⋯⋯差點忘了這裡另一個任性的。」

霄駐留原地,鯨詠般的歌譜迴盪於心口谷坡,被柔和包覆住身軀……清楚這是人魚回應菅野的聲音,然而這樣不能聽聞的旋律卻是他才能察覺到的。

「很遺憾我的汪ちゃん還是聽不見~」
他瞥向地面,一腳踩住連接菅野身上綁繩般的蟲體逮住向後,才像抓幼犬那樣攫住菅野的後領口搖晃幾下。
極楽 霄.
2024-09-22T17:30:27.000Z

「不相信命運的安排,但你還是被命運擺佈,明明是『幸運』這種狗一樣的名字⋯⋯

你們明知道對方也聽不明白,可以不用那麼努力傳達。」

「——就算這麼說……你也有一堆能汪汪叫的道理,所以我不想說了。」

搶在菅野做出什麼回應前,霄只是推了下身前的人向前走。

菅野ラキ
2024-10-02T18:10:50.000Z

聽不見…那個人魚做了什麼嗎?
ラキ蹙起眉頭滿是疑惑,只是任霄拽住自己的衣領,隨著身後的再次推力,本應順勢向前的卻又不知何故地轉過身來…

「 … … 」思緒在先前的言語中徘徊,面對命運的蟲子只是不斷對世界產生更多的疑問。

假設命運真實存在,人們又是為何擁有自我的呢?
他理解每個人終有自己的結局,卻始終無法將菅野歸因於純粹的命運……無論是死還是獲得,那一切曾經也都是自己所造就的結果。成為菅野的他能更加感受心的重量,人的意識、情感、思想、意志…無論看似多麼微不足道的事物都能被賦予意義和擁有選擇感受的權利。

他能看見霄言語中的無奈。但與其說無法明白,更讓他感覺像是不願接受這些……
菅野ラキ
2024-10-02T18:10:52.000Z

「 唔… 貓ちゃん才是好任性呦~ 」
他嘆了口氣,抬起雙手將指尖輕觸在霄的臉上,隨即掐住對方的臉頰往左右拉扯……只是一瞬便迅速鬆開。

「嘻、」
似個孩子般地玩笑,他轉過身立馬作勢逃離現場。然而剛踏出幾步路,前方破舊的木地板便發出「嘎吱」一聲巨響!隨著地面裂出大洞,ラキ身體猛地下沉,整個人戲劇般地跌入了漆黑的裂縫中⋯⋯
極楽 霄.
2024-10-19T15:28:06.000Z

面對菅野上手拉扯臉頰的動作,霄只是不帶表情的看著,直到對方轉回踩著鬆懈的腳步摔落……他才輕巧拭過臉頰,檢查沒有抹上什麼東西。

「⋯⋯。」

好一會,洞口仍沒聽見任何動靜,霄向前踏步落入地面的破損中, 但墜落的狀況並沒有發生⋯⋯
視覺反轉了地面和天板那般隨著提步而顛轉—— 黑色的鞋跟穩只是穩落到地面上,發出空心的迴盪和木板的嘎吱作響。

「⋯別急著找洞啊,狗狗。」他揉了揉坐在地上那人的一頭綠髮,好似早預料好似地從旁走過。
極楽 霄.
2024-10-19T15:28:09.000Z

「那麼,這裡又有什麼呢~」

霄隨意走探周遭⋯⋯四周燈光十分昏暗但沒有先前讓人不適的氛圍,空間擬似船艙走廊,中間擺置著船舵裝飾跟座椅,唯一些許亮光來自環繞四周半球型的水槽,但對人類的眼睛並不友善。

「這麼暗看得清楚嗎,要我牽著你嗎?」

他用聽來關懷的嗓音詢問著,卻在黑暗中用手指推玩著船舵。
菅野ラキ
2024-10-26T05:32:40.000Z 2024-10-26T05:35:10.000Z

ラキ重重跌落,還未感受到真正的衝擊,體內散出的線蟲便已本能地纏繞成環將他托住。幸虧有蟲子的緩衝才不致於讓菅野摔得粉碎……只是這樣突如其來的驚嚇,即使身為蟲子的他也已經不想再經歷。

「就算牽著我好像也看不見耶~」
他瞇起雙眼試圖適應黑暗,撫平被揉亂的頭髮才緩緩起身。隨著蟲體散落地面開始確認著空間的位置,幾條線段朝向聲音的方向探去,纏繞在霄的手臂上感知著周遭的動靜。

空氣飄散著潮濕腐朽的氣息,只有微弱的木板聲與海浪低語回盪在耳邊。蟲攀爬在冰冷的牆面、偶然撞見生銹的鐵器、被遺忘的木箱,劃過座椅的亞麻布料,巨大的木質輪盤矗立在走廊的中央……仿製的斑駁銹跡彷彿刻意營造舊時代的歷史感,直到踏進水槽邊他才逐漸辨認出這裡的景象。

「 …船艙? 沉在海底…… 」
菅野ラキ
2024-10-26T05:32:41.000Z
(bzzz)
菅野ラキ
2024-10-26T08:01:37.000Z
ラキ湊近半球形的窗口張望,只見幽深遼闊的水域中漂浮著點點光斑。晶瑩剔透的生物滑翔於藍色的深淵,翅膀薄如蟬翼散發著微微光輝。裸海蝶隨著水流與海共舞,在光影中翻飛,猶如幻影般流暢而迷人。

「嘻、這個和極楽さん好像呦~!」
八成是因那對貓耳般靈動的觸角才令他產生這樣的聯想。ラキ湊近玻璃,近乎將臉貼在透明窗口上。同時線蟲也隨之扯了扯霄的手臂。
極楽 霄.
2024-10-28T21:05:22.000Z 2024-10-29T00:46:07.000Z
霄微微揚起眉,餘光瞥過……菅野是依靠那種方式探索週遭的,或許直接理解那些為觸手也不為過。

推勾的手指讓船舵轉動,霄因著臂膀上的扯動才看過去,映照水中那些披著柔紗的生物,藍眸眨了下,沒看出哪邊端倪像自己……甚至覺得這只是對方被說像水母而做出的反擊。

「……你摔下來腦袋出問題了?」他冷淡應著,指尖彈了下忘記停止拉扯自己袖子的線蟲,伸腳將擋在中央的箱子推攘開才走到一旁。

比之菅野面前那些同妖精森林一般的幻光,鄰近的水槽卻是死氣沉沉,微弱光芒照在四周灰白石壁,中間的窟窿只是望不盡的幽暗,看不出有甚麼生物存在⋯⋯好一會才在見石貝似的物體上有兩根晃動的觸角。

霄摸索牆邊的介紹框架,拾起來翻看卻是本沉甸甸的書,見菅野還忘我緊貼水槽……使壞地拉過對方的外套擦了擦書本上的塵埃。
極楽 霄.
2024-10-28T21:07:58.000Z 2024-10-28T21:11:57.000Z

「……。」然而看清手裡的東西是本方形繪本,霄的神情流露一絲不耐,但仍然打開了書面,無所謂配合著此地的希望行動。

黑暗中只能依稀看見繪本圖形,他將書本對上水槽中的光芒,裸海蝶們的光芒隨著水流波流動到書面上,像是煙霧融入繪本的著色,上頭圖樣變得清晰可見。

那是一本沒有任何文字的繪本,書的扉頁是平靜的海平線⋯隨著翻頁逐漸下沉為深海,翻越過數頁停歇,圖面繪製著兩大一小的裸海蝶,類似天使翅膀的鰭尖端相碰,像是一家三口手牽著手。天使們透明的體內,隨意的塗鴉上紅色的心型⋯⋯在冷色的畫作中添上溫度。

下一頁時,只剩下小裸海蝶隻身在海中⋯⋯隨著頁數向後,只是無盡放大的海域,顯得那身影越來越小,但四周也只有一望無際的藍色,心型的顏色也不再那麼赤紅。

「⋯⋯?」在霄感到無趣想停止時,繪本畫面卻自己動了起來。
極楽 霄.
2024-10-28T21:10:59.000Z 2024-10-29T00:50:59.000Z

畫布漸漸刷融兑入白色,裸海蝶上方的藍色逐漸變得光亮清明,青藍一層層的覆蓋折疊變化。海上照下光芒延伸出銀河⋯⋯點綴星海中的浮游白點緩緩地、雪一般落下,裸海蝶靜靜地飄在白色的落櫻花瓣中上下起伏擺動翅翼,在他體內的心逐漸恢復色澤,他試著向上探索⋯⋯翻躍、盤旋、舞動著透明色的紗袖,像是隻恣意飛翔的蝴蝶。

凝視著那些平凡細碎的雪花,霄的眉宇間卻有一絲遲疑,手指停留在翻頁的夾層,似乎明白這是短暫的⋯⋯眨眼的瞬間,藍色的頁面轉變大片的赤紅色,裸海蝶的天使翅膀捲曲起來,從觸角分裂出捕獵的爪牙——

「⋯⋯無聊。」

他將書闔起、哐噹扔到箱子中,水槽中的裸海蝶被震盪嚇得縮到水槽另一端。
菅野ラキ
2024-11-03T09:48:57.000Z

「 …? 」ラキ愣了愣,只是轉頭望向身旁的霄,思緒仍游離在方才的畫面裡。

繪本描繪著裸海蝶的旅程,似是與所愛分離的故事。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遙遠的孤獨與心中美好的渴望也交織著…… 然而在沒有文字的情況下,明白這些也僅是他個人的詮釋罷了。ラキ低下頭凝視著封面的圖畫,就如孩童般仍對書中的結局懷有好奇。

水槽零星的光點映照蟲群緩緩爬向木箱,它們捲曲纏繞著身軀重新將繪本拾起。同樣生存在漆黑的環境、以自身分裂的掠食方式,裸海蝶們卻依舊能夠發出純淨夢幻的光芒,那也是他從未擁有過的色彩……

「 …極樂さん不喜歡裸海蝶嗎?我覺得海天使也像是綻放的花瓣一樣,和橙色的『極樂鳥』很相似!」
菅野ラキ
2024-11-03T09:48:58.000Z
他翻過書封朝向霄,指尖戳了戳插畫中橙色的頭顱部位。那看似變異的尖刺口器,在他眼裡卻像是花朵植物的萼片。

「既然無聊的話就換你說說故事吧?長壽的爺爺不是應該也遇過很多事情的嗎~」

ラキ抱著沉甸甸的書卻也不再翻開內頁,只是小心翼翼將其收回了原先的牆框中。隨後轉過身,緩緩倚坐到了一旁的橡木桶上,此時的他更像是隨地休憩的老人……

「比方說~極樂さん又是為什麼假扮成高中生的呢?」
極楽 霄.
2024-11-14T23:32:37.000Z

「哎呀⋯⋯還以為你除了車軸草不在乎其他植物呢。」

霄故作驚訝的說著,看菅野準備老生常談的模樣,略有思忖。

「高中生⋯?」 「你問的是為什麼假裝普通人生活吧。」

為了行事方便或排解無聊,為了某個麻煩、某些人⋯⋯他想到了數十個原因,但每個原因他也只是找了個位置給自己的身分填上,如今學生也只是順帶的身份。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吧。」

「學生是現代人類社會中對非人異類最方便的身分,人類處在好被影響跟理解的年紀,多數行為也能獲得相當的包容,關係也能因為畢業理所當然的結束。」
極楽 霄.
2024-11-14T23:33:57.000Z
「還有『跟著大家就不寂寞了』…這種假裝人類的妖怪故事不是很多嗎?你就這樣看待吧。」

霄倚在水艙牆邊,流水浮動從牆面傳達到身軀之中。

即使重複回憶那些認為會一直記得的人,在腦海的樣子卻都不那麼清晰了,動作、聲音、氣味⋯⋯正漸漸地遠離,何況是那些只是擦肩而過的”故事”,霄不認為自己能全部記得。

望下鞋尖上拂過披上光的絲綢,海天使的透明身軀只殘留了橘色花苞的點悠然飄浮,他淺淺笑了笑、挪好站姿交錯雙腿。

「⋯問問你的意見吧,你覺得我下次扮演什麼身份比較好呢?」
菅野ラキ
2024-11-20T20:20:04.000Z

柔和光點穿透海水,微光隨波瀾散落,在流動間若隱若現地勾勒出霄的側臉。ラキ凝視著那張輪廓,昏暗的環境卻像一層朦朧的紗,只留下形與影的交錯……

——偷來的妹妹也是這個意思嗎?

他眨了眨眼,回憶起先前入館時的對話……校園、家庭、群體,身份是融入人類社會的手段。儘管兩人都在扮演原先不屬於自己的角色,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處境。

他羨慕霄擁有的自由,能夠以自身的肉體存在於世,不需要依附於誰、也不用外部的意義來證明自身的合理性…… 因為霄天生便有資格純粹地為了自己而活著。

「我喜歡極楽さん現在的樣子~就算不扮演其他身份,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也沒關係吧?」
菅野ラキ
2024-11-20T20:20:07.000Z
「啊…你的意思是,總不能一直當學生對吧?」
「那就當『極楽老師』吧?能繼續待在學校的話總覺得會很有趣!是保健室老師還可以常常偷懶耶~」

ラキ看似隨意拋出提議,實際上確實認同對方的觀點 ……校園相對單純的環境或許也能成為長期安穩的歸處。他希望霄能過著平靜的生活,即使是規律而不乏變化的日子,這樣的時光也能帶來安定……這不僅是為霄而設想,換作是自己也會視這種生活為緩解孤獨的一種方式。

「……」只是他的未來早已被未完成的承諾所牽引。成為人類所繼承的一切,不僅是屬於菅野律未竟的人生,也是他以自己的方式尋找答案的旅途……
菅野ラキ
2024-11-20T20:20:12.000Z
「人類的時間總是很短暫。不只這座水生館,我還想去到更多地方看看……但是啊,要是極楽さん還覺得寂寞的話,就和今晚一樣來陪我吧。」

「如果痛苦永遠存在,我也會永遠記得你的。」
ラキ笑瞇著眼,向前傾身讓部份的線段鑽回進身體裡。聲波、氣息、溫度、觸感、血液、光的折射、存在過的軌跡…… 四散的蟲體似是存儲數據的磁帶將一切感知記錄著。他不相信永恆,但相信這些信息一定能夠一直存在於卡農的記憶裡。
極楽 霄.
2024-11-29T06:13:55.000Z 2024-11-29T06:17:12.000Z
「⋯⋯。」
聽見菅野幾番話,霄只是啞然失笑,好一會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甚麼永遠記得,簡直是詛咒呢。」


「不過這些確實很像你的回答,畢竟還能把水裡這東西看成花。」

「⋯⋯成為老師嘛,不太方便。
再說~要是我真這麼做,也有人會全力阻止的。」

聽到這種話會把荒謬寫到臉上的希爾妲,跟一旁反之略顯期待的毬花……

他清楚兩人都不過是這段時間在這所學校的時間內如同裝扮遊戲的家人,當這些很明確地出現在腦海裡,霄收斂起笑容。

人類時間短暫?⋯⋯應該是我跟不上她們。
極楽 霄.
2024-11-29T06:13:59.000Z 2024-11-29T06:15:12.000Z
思忖之後,霄伸手把將菅野胸前的幸運草別針擺正,拉好鬆掉的蝴蝶結,順著纏繞的緞帶撫平衣摺。

「明天你就可以繼續快樂的開啟生活了,恭喜啊。」

「你可以懂⋯⋯對吧?」
他輕聲地說著,並沒有把話說得明確,他並不想要菅野能捕捉到什麼而爭論。

菅野語句傳達體諒跟關懷他能理解,但無論想有什麼安排,跟自己無關才是正常的軌跡。

「至少在這所學校,我會繼續扮演菅野同學不熟悉、也不太想理解的同校同學。」
菅野ラキ
2024-12-07T13:16:06.000Z

「我可沒說過不想理解你耶~」
ラキ垂下眉頭只能發出無奈的抗辯。時間的相處讓他逐漸習慣霄的性格,然而這樣言行間的不一致卻又是難以忽視……

指間輕觸胸前被整理過的緞帶,他抬起眼重新望向霄。現在似乎能更看清那張面龐……在他看來,那些用來劃清關係界線的言語或許更像是出於其他理由而將自身排除在外。

「這種說法好像在說你現在過得不快樂一樣~ 雖然可能不是這個意思……得一直扮演某種身分還是很辛苦的吧?」



「 至少在你面前,總覺得是我也能偶爾偷懶一下…… 」

ラキ低聲說著,聲音帶著一絲溫和的倦意。線蟲蜿蜒著攀爬在玻璃牆上,纖細的觸肢無聲地貼在冰冷的表面,像是在尋觸那片沉寂中殘留的餘溫,隨即又消散無蹤。
菅野ラキ
2024-12-07T13:16:07.000Z

「實際上極楽さん會希望過怎麼樣的生活呢……」

他喃喃地疑問,一陣微弱的震盪卻打破了周圍的寂靜。輕微的水波在水槽中盪漾開來。他的視線不由得移落在上方,卻因光線的不足而看不清那片模糊的陰影 … …

「 …? 」
極楽 霄.
2024-12-12T13:40:54.000Z

藍色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菅野說話時那張清淡的臉龐,試圖在輪廓中能找到對方的不耐和不安,然而菅野只是平凡的反問回應著。

那種不協調的踏實和溫和,便是這樣把他當正常人對待的口吻。

浮躁不安的感覺……

告訴自己離開這裡後,這種情緒就能獲得解脫,仍希望菅野現在就能停止這些話語。

至少在我面前?……
那麼扮演”菅野”的時候你又是怎樣的呢?

那樣的話,這種想知道更多的想法也能早點從腦海消失。

浸泡模糊的說詞在他腦海裡停格,感觸卻仍隨著粼粼曜動,光影下的神情是未能學會謊言堆砌的時候……直到菅野的視線忽然向上方望去,霄才遲疑地抬起頭看向朦朧不明的白光。
極楽 霄.
2024-12-12T13:49:17.000Z

「…菅野,別把注意力向那裏。」
霄在一瞬間回神過來,將雙手附著能力覆蓋菅野的雙耳,站定擋在欲之影響的視線前。

薄紗籠罩住該是暗色的四周,如兩人方才見到的繪本那般揚起白雪光點。
耳畔聽見的聲響卷噬,散落的音符浮沉在海浪串成響動……重新編織起搖籃裝載旋律。即使不被誘惑迷失,霄仍明確的聽見了幻象內的呼喚——

女孩稚嫩的聲嗓因為不擅說話而總是提起嗓子,熟悉的鈴鐺響動在不遠處,或許回頭就能看見的……即使知道是回憶拼湊的樣子,他也想看一眼的人。

「⋯⋯。」
儘管如此,霄仍選擇低下頭,讓墨色的髮掩蓋住面前人能讀取自己想法的蹤跡。
極楽 霄.
2024-12-12T13:49:47.000Z

……
… … ……

四周真實的聲音被奪去般無法傳遞出任何聲響,霄循著妖異的感官透析,穿透那片寂靜觸及。

還以為妳能做點甚麼?
這種安撫人用的幻影,讓我看也不會有半分高興。

霄面不改色的傳遞回應,卻仍在聽見那聲熟悉的呼喚有了動輒,抵擋的靈力微微震顫。
極楽 霄.
2024-12-12T13:50:35.000Z

至於這個人……』放棄逐漸失效的阻隔,他順著將菅野攬入身前,所觸及的部分只是環境而冰冷的衣物質料,卻讓人更能理解於下傳遞的溫度。

『我對這個人有的只是自私的想法,不是妳想像裡的那種美好關係。』

像當初把妳藏在那間房裡的人一樣……

『所以、不需要讓他知道。』


『……不要讓他知道那些不幸的事。』

極楽 霄.
2024-12-12T13:50:48.000Z


羽毛般輕柔的指尖撫掠霄的肩膀,指觸在海裡點出漣漪,海天使般透明的身體只像是煙霧纏繞在海水中勾勒出模糊的半身輪廓……身姿帶著遲疑和不解,她只能緩緩地退離兩人。

隨後,羽翼般的海流從兩人身後緩緩覆蓋環抱,無聲的潮汐蔓延空間和意識引導心海……


極楽 霄.
2024-12-12T14:38:57.000Z
(dice10)
菅野ラキ
2024-12-12T15:42:57.000Z
(dice10)
菅野ラキ
2024-12-29T21:41:22.000Z

「 ……極楽さん?」

雪白散落無數細碎的光芒,朦朧的視線掠過層層光影。他怔怔地試圖窺探對方的神情,卻只見微垂的髮絲掩蓋所有情緒。直到霄的手臂環過身側,貼近的溫度卻似落雪融化於掌心般消逝。斷斷續續地、依稀的聲響攜著破碎的片語……

——不幸的事?

溫和的潮水湧流覆蓋四周,浸潤著意識的深處。儘管聲音模糊難辨,在夾縫間卻似乎能聽見霄在對誰低語。ラキ閉上雙眼,隨之沉入溫和的光海之中……
菅野ラキ
2024-12-29T21:41:42.000Z
… …
… … ……

意識從白茫的光中散開、恍恍惚惚地,感受身子蜷縮在柔軟的地面。陽光透過搖曳的草葉灑落,溫柔地將漆黑纖細的身影映在泥土與車軸草的叢間。

田野帶著濕潤的氣息,微風的輕拂讓草葉沙沙作響。不遠處一抹熟悉的旋律在空中震盪。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綠髮的少年手握琴弓,琴弦的旋律在上下起落中徐徐流轉著。

卡農的聲音在田野中蕩漾。音符的波動攜著過往的影子,將一切從混沌的意識中拉回起點——
菅野ラキ
2024-12-29T21:42:11.000Z

黑色的蟲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望著藍天如同無垠的畫布,映照斑駁的光影將記憶的碎片點點拼湊成影像。

畫面閃爍流轉,是過往的時節、四季的更迭、人與人相遇的瞬間,為菅野所創造的回憶…… 曾經見過的美好就如同卡農的旋律交織對位,在他需要的聲部構築出最愛的樂章。


『 ——只要找個身分替代就好。 』

直到擷取擁有藍色海光的記憶,似是一根緊繃的琴弦被倏然扯斷,琴聲的餘音戛然而止 …… 畫面中的霄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手裡揉皺著什麼只是隨意一扔——

隨著畫面斷裂,天空的影像頓時像切斷電源的屏幕般消失。隨後,是一條淺藍色的手帕從高空落下 … …
菅野ラキ
2024-12-29T21:42:27.000Z

ㅤㅤ ㅤ ㅤ 「…?」ㅤㅤ ㅤㅤ 『 … … 』

蟲子敏捷地分散開來,纖細的觸肢穩穩接住了那張布料。它遲疑了一會,直到看見上頭的刺繡圖案才確認到是霄作為護身符的手帕……

——為甚麼會在這裡?

身旁的少年眼裡閃爍擔憂,那雙目光卻不再屬於自己 ……即便不明白妖異的用意,現在也能理解這只是意識重塑後的投影。它微微蜷曲著身軀,腦海隱約浮現起最後回蕩在耳邊的聲音……
菅野ラキ
2024-12-29T21:42:45.000Z

「 … … 吶,妳認為不幸的事是指什麼? 」

「 即使擁有了心,卻仍可能因自己而傷害他人。
是因為討厭這樣的自己而感到不安、害怕嗎?…… 」

卡農模仿著少年的言語,只能透過自身的恐懼揣測霄所說的不幸。那些問句同時投射在它的內心,只是試圖理解擁有心的代價是否必然是矛盾與痛苦的……

即使如此,能夠擁有情感依舊是一件珍貴的事,想必最終的它也只能選擇在這份自私中存活下去。
菅野ラキ
2024-12-29T21:43:08.000Z

「 ……記憶存在於心海深處。」

「即使是扮演的身分,你也是我的一部分。」

卡農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無數細小的蟲群匯集在菅野的身旁。它們細膩而輕柔地纏繞覆蓋每寸肌膚,直到將其完全包覆,隨著蠕動鑽入身軀融合在血肉之間,漆黑的身影重新與少年的軀殼融為一體。

琥珀色的眼瞳重新映入藍天的澄澈,蝴蝶翩然飛舞掠過翠綠的三葉,在自由與美好間劃下一道流動的軌跡。他的目光追隨著羽翼:「我想,極楽さん一定也是這樣的……」


ㅤㅤㅤ「 …… 所以,得把這個還給他才行。 」

指尖收攏著柔軟的布料,天空的光線如水紋般地擴散開來。隨著光芒攀上四周,景象逐漸模糊化作層層朦朧的霧氣。他在虛實交錯的光影中,重新閉上了雙眼……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08.000Z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11.000Z

黑色蝴蝶在雲霧中展開,迷濛搧起。
展開的翅膀在緩慢開闔之間的藍色眼睛凝視著彼此。

四周的景色跟天空一眼遼闊,到處能聽見蟲鳴,風吹過樹葉的味道飄灑自然在空氣中,顯示著未被文明開發過的時代風景。

男孩瘦小的身軀蹲坐在水田叢旁邊,想用手指輕觸那雙,但一點風動就讓蝴蝶再次飛起。

「……。」目光追隨蝴蝶的方向,西落的陽光耀得刺眼,男孩只能用手掌遮蔽。

指縫中日落的顏色映射在蝴蝶翅膀上,原本藍色眼瞳般的斑紋色彩從紫褐色變得深紅,沿著翅翼燕尾在空中滴落血珠。

男孩怔怔地看著蝴蝶朝向落日的身影逐漸模糊,即將消失在火光中⋯⋯莫名的感覺趨使他向著那方,渴望從那雙眼睛知道更多。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23.000Z

「——是你在那嗎?雫。」

步伐划過的水聲在環境中格外明顯,聽見動靜後,水田岸邊老人朝著此處呼喊。

男孩一面回過頭看向呼喚自己的方向,又有些猶豫地看向天空,但蝴蝶的身影早已消失。


「不見了?…」再確認了幾次男孩便放棄,幾步快走過草叢。

他赤腳踩過雨後蜻蜓點過的泥沼,額前過長的黑髮在芒草間被夕陽染上了烏金色,靈活的躍過溝渠到老嫗身前⋯⋯迎上對方伸出欲環抱的掌心,他躊躇了會,最後卻還是因為一身髒汙停滯於前。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33.000Z

「…您怎麼來了,一個人下山沒事嗎?」

男孩開口詢問,沉穩的語氣與他稚嫩的外表不太相稱。他擦了擦手,隨手用麻布衣角帶過掌心的泥漬,擺了擺老人的衣袖示意自己的位置。

「這山坡有什麼難的……」老人笑了笑,聲音帶著年歲滄桑,邊說邊揚了揚眉。「走了幾十年了,我還沒老到連路都不認得呢。」

她身上外披著一件用舊布料補丁的斗篷,隨著探找身上的動作微微晃動,佈滿筋脈和厚繭的手從懷裡掏出一束用稻草簡單包裹的甘薯,塞進男孩手中。

「你剛剛在做甚麼嗎?來…說給婆婆聽聽。」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41.000Z

「嗯…堤岸邊有蝴蝶,原本是藍色的,突然變成紅色的……可能是我看錯了。」
他慢半拍地握緊手中暖得正好的溫度,錯過了道謝的時機。

聽著少年後頭說得越發心虛小聲,婆婆卻只是笑著、咳了幾聲,男孩只得使勁墊高腳尖,小心翼翼地用手撫著她的背。

「…、」老人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

「孩子你說的…那是赤暽蝶啊。」老人的柺棍對應著地面敲了敲,一雙笑意的眼睛睜開,卻只是霧色的白濛。

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陳年的記憶,她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呼吸的有些艱難。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47.000Z

「赤瞵蝶,是村子的?…」


「沒錯,那種蝴蝶也是這個村子的由來……十多年前,我看到牠們還滿滿地覆蓋整片山坡。翅膀翻動,就像金紅色跟藍色的海浪交錯。」
她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男孩細軟的頭髮。

「你用不著因為別人看不到而懷疑你見到的,那是你的天賦。」
話說到一半,她頓了一下,笑得爽朗:
「……不過啊,婆婆我現在才是真的看不到了。」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54.000Z

男孩靜靜地聽著老人如往常自嘲自己的盲眼或是鼓勵自己,他既不感覺悲傷也不覺得這有值得高興的地方。

像是蟬蟲會在夏日之後的季節死去;人也會隨著時光歲月衰老,肉體逐漸被剝奪感知,最終回歸寂靜。

也許等到那一天來臨,他會像婆婆一樣,對自己的生命有一種別樣的理解⋯⋯也許也能知道自己為何和常人不同。

「……。」
他沉默著,眼神偶爾瞥向婆婆,期待著婆婆多說些話,但他自身卻並沒什麼能分享的事能延續話題。
極楽 霄.
2025-01-20T21:54:59.000Z 2025-01-20T21:55:48.000Z
興許察覺到這份安靜的背後,老人沒有馬上把手移開,摸索著幫男孩擦了擦臉。
男孩微微一愣、僵直著身子,臉上浮現一絲靦腆,默聲地接受這樣來之不易的善意。
但低下頭的瞬間,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腳邊的水窪上⋯⋯

那裡的天空倒映著殘留著夕陽的破碎火光,橙紅與暗紫交織斑駁。

然而那畫面中最醒目的,是自己的雙眼。

藍色的瞳孔泛著微微的光澤,像蝴蝶翅膀上的鱗光。
那本應只是外族的瞳色,卻因瞳仁的畸形分裂,看上去詭異而不自然——像是提醒著他自身便是不屬於這世界的錯誤。

「……。」
一滴水珠從他的髮尖滑落,落入水窪恍惚了倒影。他的目光跟著輕微顫動,卻感覺意識愈發清晰。
極楽 霄.
2025-01-20T21:55:11.000Z


極楽 霄.
2025-01-20T21:56:02.000Z 2025-01-21T06:04:23.000Z

再次睜眼時,霄就在熟悉的櫻花樹下。

微風輕輕推攘枝頭的花瓣飄落,為這片靜謐的空間蒙上的淡粉色的薄紗。

他從一場夢中甦醒,夢裡的場景是兒時的記憶,只是那些畫面不斷地重複、交疊,重複停留在讓人懷念的片段⋯⋯或許是因為他早已忘卻許多與婆婆相處的細節,才會沒辦法知道夢境的後續吧?

霄看著自己的掌心,手指微微蜷縮又攤開。被平靜感覆蓋讓他有些恍然,他試著從這種違和感中找到端倪⋯⋯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個陌生的名字。

「菅野…」

是誰呢? 他不記得知道的人群裡有這個名字。
極楽 霄.
2025-01-20T21:56:09.000Z

正當他思索時,身旁的櫻花花瓣堆卻突然奇異地鼓動起來,發出輕微的咕噥聲。聲音低低斷斷的,似乎在試圖說些什麼。

「嗯…嗯~……霄,沼不到,哪裡,救救小櫻。」


「……。」霄望向一旁呈現一團簇一團簇的粉色花海,表情顯得有些無語,他輕挑一邊眉毛,慢慢走向聲音的來源。

似乎因為不夠靠近,上頭的花瓣微微晃動,像是在暗示他再走近些。

「……。」霄微微向前挪了半步。

「這裡這裡……哇!抓到尼囉!嘩哈——!」
小小的身影從粉色花叢中跳起,女孩眼裡閃爍著淘氣的光芒,蓬鬆的紅色頭髮沾滿了櫻花瓣,像是從樹窩裡跳出的絨松鼠。

女孩一頭撲進霄的懷裡,腳上的鈴鐺隨著噔跳而響亮,笑得開懷。
極楽 霄.
2025-01-20T21:56:19.000Z
「我怎麼覺得看起來是我抓到妳才對。」

「是小櫻先被碰到霄…啊、啊…不對!是小櫻碰到!」


「是呢,我輸了。」看著對方還能明白詞意中的錯漏,比起最開始對方只能說些單字片語時進步許多。

霄重新傾下身,熟練地將小小身軀抱穩。手掌輕掠過她蓬鬆的紅髮,將幾片沾在髮絲上的粉色花瓣撥落。儘管他眉眼間毫無波動,但細膩的動作中卻是難能掩飾的寵溺。

四周依舊籠罩在一片霧濛濛的薄光中,停駐在永不凋零的櫻花季,霄環顧四周,說不出這裡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感受懷裡的人真切的體溫,小櫻身上總散著點點柔軟的香氣,像櫻花香那樣若有似無⋯⋯——不知為何,他清晰的記得這股花香曾在某個時刻消散殆盡。

「……。」這本該自然不過的日常,霄卻因為這忽閃的記憶倏地僵在原地。
極楽 霄.
2025-01-20T21:56:27.000Z

「…霄?」
見霄沒有繼續摸自己的頭,小櫻自行貼上青年的手掌,小貓似的蹭了好幾下。

「呼嚕嚕呼嚕嚕~嗯?…」
她一邊模仿著貓發出的低聲撒嬌音,一邊期待著青年的回應。在她沉浸於自己的小小表演時,霄卻忽然彎下身,輕輕將她的腳步放落地面。

她困惑地抬起頭,看見熟悉面龐上的藍色眼睛有著她未曾見過的落寞。那樣像是萬物都失去了意味的神情,帶著落淚的壓抑⋯⋯令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極楽 霄.
2025-01-20T21:57:41.000Z
「霄……?哪裏痛嗎⋯?」
女孩充滿憂慮的詢問著,霄卻沒有回應,只是將腳步邁向反方向,似乎在尋找著甚麼。

「…霄?」

嬌小的身體貼著青年的腿邊走著,試圖追上腳步。她抬頭望著他,卻沒有發現霄那雙藍色的眼眸始終刻意避開與自己的對視。

「啊、哇,小櫻知道了!」

她蹦跳了兩下,鈴鐺的聲音隨著每個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未等到霄的回應就拉著對方的衣擺就往前:「小櫻知道!」她的聲音中滿是自信,拉著霄穿過櫻花步道,堅信那頭藏著霄想要找的答案。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03.000Z 2025-01-21T06:07:00.000Z

對於場景轉眼間就到達溪流邊的不自然,霄平靜地任女孩將自己帶坐到一旁的石子上,看著那雙小手抓握挑選著河邊的石塊堆疊,再將頭髮上的花瓣放到石子上面排列成花。

這是霄第一次看到女孩在玩的遊戲,只是將圓潤的石頭堆高擬成祭壇上的供品,再貼上一些花瓣裝飾成糕點⋯⋯也是女孩的認知裡能讓人高興的東西。

「這塊小櫻的,這個霄的,這塊給……菅、野?」女孩琢磨著不知為何出現在思路的名字,歪著小腦袋。
「嗯~~菅野…他是誰?」

「霄知道!」
小櫻指著霄,想讓對方作答。

從前那樣只要她不知道的事情霄都會告訴她,但這次卻好半晌沒得到回應。
女孩有些苦惱的湊近霄的腿邊枕著,借力抬起雙腳蹬著,那雙擬態成雙瞳的眼睛雪亮的看著霄。

「霄不要傷心……小櫻安穩你~」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11.000Z 2025-01-21T06:10:07.000Z
對上女孩那雙眼,霄始終沒辦法拒絕,這才淡淡地回應:「…妳說錯了,是安慰才對。」

看見霄願意回應後女孩又拉了拉霄的袖子,催促他回答缺少的問題。

「菅野是、…他是一個像小孩子一樣的人。」


「小孩子?……小櫻想看菅野!~」
女孩總算感覺安心下來,跳回原本的位置上,彎著身體用不同的視角看著溪流石子。「小櫻可以照顧他~」她一面把身上的腰帶布取下,包裹在堆疊的石頭雪人上就開始唱起隨意編的曲子。


「嗯,我想他會很喜歡你的。」


小櫻抬起頭看見霄只是微笑著看著自己,卻不解語意中為何聽來悲傷。
「嗯~吶…那小櫻也喜歡他!」 她放下石子,面到霄眼前。「不過小櫻還是最最最,最~最最喜歡霄。」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18.000Z

「……。」看著女孩使勁在空中用手比劃著最大的圓圈,霄沒辦法再說出更多的回應。

雖然早就明白會是如此,自己也能馬上意識到並清醒。

為什麼不管多少時間沒辦法消褪這種疼痛?
無數嚮往的夢只是重複無數的痛苦,無數次的……

留存的記憶一遍一遍告訴他,小櫻早就已經不在了。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27.000Z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28.000Z

夢隨著意識遠離這種痛苦似的,霄的眼前重回一切暗幕,置於黑暗之中。

只有步伐而帶動的漣漪在耳邊清明,想掩蓋所有的雨一點點落下,漸漸填滿聽覺。

「……。」隨著推弓高亢激昂的鳴聲穿過雨的布幕⋯⋯他的注意力捕捉到熟悉的二胡樂聲。

樂聲引開的道路,如今聽不是引領期盼的等待,而是回憶悠遠,弦樂搓揉沒法忘懷的情絲。

他聽過許多二胡再奏的表演,卻永遠不及這場雨樂的相遇動聽。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38.000Z

那是他想過能平凡度過的選擇,甚至為擁有無限的生命享有時間而高興過⋯⋯他忘了自己為什麼放棄,或者說他害怕得不曾爭取。

雨聲、樂聲變得稀稀落落,最後只留少女的聲音撥人——


「霄先生,您怎麼了?」

少女停下了二胡的琴弓,用軟布拭過放在一旁。
仍然身著那身中式紅色旗裝,羽睫輕搧,順長在羽睫上的黑色瀏海傾斜,那雙無光卻晶瑩的淺褐色杏眼顯示少女看不見任何。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40.000Z

「……。」霄有些吃驚地望向一旁的人。

凝脂般的纖指撩過耳鬢,少女的烏黑的秀髮浮貼著耳鬢向後紮成馬尾辮。因為疑惑這陣安靜而偏了偏頭,耳珠上綴上的赤色耳環隨著動輒耀晃,恍若誘人的果實。

……妳也在這裡嗎?劉椿。

樓館的茶香和那股淡淡妖異的花香,都和記憶裡的一般,如今他仍然被對方吸引著。

記憶裡的劉椿十分注重儀態,裙角衣摺整潔俐落,舉手投足盡顯閨秀氣質卻不足以形容……是輕巧的,像花朵那樣自然的姿態。
極楽 霄.
2025-01-20T21:58:47.000Z 2025-01-21T06:12:46.000Z

霄的目光定格在少女身上探尋著,不久前髮釵掉落的珍珠被用白色絨花補上,馬面裙的腰配添了新編的茶花繩結⋯⋯他猶記這些微小為自己到來的妝點,眷戀對方不言明的矜持。

過去總擔心少女袖下又藏著自己不知道的傷,或是他遲遲想問那對她極其重要香珠手釧……但自己卻將這一切拋諸在過去。

「……。」霄心中泛起複雜,此刻腦海裡卻全是那些零碎回憶裡帶來的衝擊。

或許視線過於直截,劉椿的神色添了幾分不明的赧意,她將手擱到身前的,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臉上沾上了甚麼。

「今早來花兒們是不是又鬧您了…才這樣瞧著我?不如我再演奏一曲,當向您賠罪吧。」

聞見空氣裡的啞然,靈動的褐眼眨了眨,她早已習慣對方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只是笑著再拿起二胡。
極楽 霄.
2025-01-20T21:59:02.000Z

「…不。」
霄的眼神閃過惶然,連開口聲音的顫抖也使他錯愕。

慌張之下,他隨著記憶習慣拾起桌上的軍帽,撫過身上的衣領、順過褶皺將披風下的刀鞘帶緊,卻也摸見劍鞘上那早已被自己扔棄的紅繩。

「您要離——」看到霄站起身,少女神情微微一怔,又馬上收束自己語氣頓折:「…是我失禮了。 霄先生,您今天真的沒事嗎?」

霄看向少女那張精緻的臉,不解為何自己還記得這樣清晰……

她現在如何了⋯⋯?

他害怕劉椿失望他現在的模樣,對方雖雙目不能見卻清明的注視。
沒能替對方著想過的離去,他早決定永遠消失在對方面前。
極楽 霄.
2025-01-20T21:59:10.000Z

「我說過了,當您需要時,請…」
鑲黑的指撫上那張臉,讓少女停住了言語。

「……。」
霄清楚眼前的少女言詞不過是自己記憶中抽取的樣貌,他卻沒資格再聽見那些話,而他也沒有能對劉椿言語的勇氣。

少女逐漸化做了花瓣,落到了地面上的水波。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11.000Z



朦朧之間,霄隱約聽見了菅野的聲音詢問著何謂不幸……
他曾經以為不幸的事,是從未感受過幸福、是自己的存在不被任何人接受。

但對於自己真正的不幸……
是擁有過後,再被奪走的幸福,是害怕自己是毀壞的源頭。
夢見嚮往是令人害怕的,不過是看清楚自己如何對於失去感到後悔。

像過去一樣,他選擇讓夢境再次被大雨覆蓋。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18.000Z


「霄…」

雨中漣漪中層層擴散,帶著一絲異樣的誘惑,別與人類的嗓音撫過耳畔⋯⋯霄只是面不改色的佇立原地,任由煙霧攀附在他身上具象。

「霄,你後悔了對嗎?」
女人的聲音靠在肩頸,紅潤的唇玩弄似的貼著他的側頸呼息。

窗外的大雨拍打著玻璃面,所處的房間卻寧靜非常,他記得房間中的一些細節,例如刻意雕刻了蝴蝶藤紋的牆面,妝檯上放著一面雕琢鑲金的老式鏡子⋯⋯始終映照不清他身後的女子。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24.000Z 2025-01-21T06:14:36.000Z

「我不過是那女孩的替代品⋯
不,我根本在你眼中跟她們勾不上邊,所以你才跟我走對吧?⋯⋯這些我都知道。」

女人溫柔轉而冷漠的聲調令人悚然,指尖勾過霄的下顎,才鬆開攀附著霄的雙手。

「離開~你親愛的花兒……

哈哈哈…」

笑聲逐漸在房間清晰,詛咒般的念叨配合著無所謂的舞蹈轉圈,喝醉似的仰臥到床上。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29.000Z 2025-01-21T06:15:23.000Z

「活該,活該——活該…
咦?……我還以為你更喜歡人類女孩呢。你怎麼不像以前一樣對我吼了!——『別靠近她』? 『快住手』、『給我閉嘴』~」

她奚落的嘲弄著霄,好似過去曾經威脅過對方的言論也只是甜美回憶:「……你那時候可愛多了,更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34.000Z

「…不過,我可以明白喔。」

「對喜歡的事物總是按耐不住想得到的慾望,那種感覺多麼可怕…想要逃啊、逃啊。」女人的身形貼合床畔,精緻的曲線隨著動作微微流轉,白皙長腿向上伸去,不安份的用腳趾貼著霄的下身輕輕遊走。

見對方毫不識趣的反應,她推開床邊的雜物拿起床邊的酒杯一飲。

「寂寞、懊悔、悲傷,永遠都喝著這種滋味……」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43.000Z

她顛轉過指尖捻著的酒杯,看著將凝結的紅色液體沾黏杯緣,光輝下似血月⋯⋯緩慢流淌過指縫之間,女人如餓狼一般將那些舔舐乾淨,直到咽下幾口、她閉上眼輕聲喘息,好一會才壓制慾望。

「…霄、……」
地面散亂著不同色彩的衣物,舖下的銀紫色長髮如同一條條倒映著月光的絲帶垂落,和那些色彩交織在一起,彷彿是某種病態的畫作。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49.000Z

「霄…霄……」

「只有我愛你,是無條件的……只有我了解你。」

「只有我能接納你的一切,求求你…我不過是……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聲音像是哭泣那樣,卻沒能流下眼淚。
唇角噙著血紅,狼狽攀爬著到霄面前⋯⋯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是屬於野獸的雙目,倒映於霄那雙視線冰冷而哀憐的藍色。

房間的燈光閃爍,逐漸清晰可見四周被血液染得斑駁的床鋪和衣料,都來自藏匿床底下被拿來洩慾的無辜少女。

極楽 霄.
2025-01-20T22:00:55.000Z 2025-01-21T06:17:32.000Z

霄像當初看見那些延伸蔓延的赤紅色,在衣裳上開吐出杜鵑。那樣一朵朵由掠奪促成的鮮花⋯⋯屬於吸血鬼才擁有的美麗。

「⋯⋯阿澤莉亞。」

霄冷漠地扒開對方抓著自己的手,那聲呼喚卻是不帶溫度的柔和,他順著將對方額前凌亂的髮絲理過。

無法自控的慾望,渴望愛的靈魂,禁錮的精緻軀殼,他們是被如此形容的怪物。

他曾經想在女人身上找到答案,卻只是看見和自己重合的倒影⋯

兩人的畫面像是定格的膠卷,霄的意識退離,像是靈魂抽離身軀。

但隔著薄紗簾,他一直看著對方那近乎哀求的目光⋯⋯
極楽 霄.
2025-01-20T22:01:32.000Z


極楽 霄.
2025-01-20T22:01:33.000Z

接下來的幻景如走馬燈一般。

霄一會看見曾經相遇的那些人,又或是隱約聽見熟悉的人們,也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那些碎片般的畫面無序地湧現,難以完全分辨是夢還是記憶……霄平靜的暝上眼,讓思緒停歇到一處。

眼前是一座木製的山坡道,隨著目光向上,夢境的視角停留在延伸的那端轉角。

這條道路能通往山上的神社,向下能望見的景色早已不似幾十年前滿是綠蔭樹叢,而是修繕成方便人群觀光的步道和區域。
極楽 霄.
2025-01-20T22:01:41.000Z

隨著圍牆邊的麻雀被驚動飛過,身著高中校服的金髮身影地從街道那端出現——她隨手抹開披散臉上的金髮,顯然來不及綁起而讓髮絲黏在微汗的額頭上。灰頭土臉地喘著氣,艱難脫掉破損布鞋的模樣顯得格外笨拙,看來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追上來。

只見高中時的希爾妲大步向前,氣急敗壞地亂指著、不停地喊著什麼,即使無法聽清、卻能那張臉上讀取到怒意和倔強。然而當時的霄只是沉默地轉身離開,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看著他的背影,希爾妲氣得用原本的母語罵罵咧咧,最後將手中的鞋子直接朝他的方向扔去,聲音帶著少見的尖銳:「要走也不說一聲!……小氣鬼、孤獨鬼,你這個蘑菇!」
極楽 霄.
2025-01-20T22:01:46.000Z

「…。」
霄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即使身處夢境,那些胡亂堆砌的謾罵詞彙搭配那張正經的臉依舊引人發笑。

他苦笑著抬眼望向,和過去的他意識重合——
那段回憶也停留在希爾妲略帶疑惑的神情。
極楽 霄.
2025-01-20T22:01:51.000Z 2025-01-21T06:19:40.000Z

自從他不再對人事物抱有期待後,確實對一切都變得無謂許多。
只需要維持冷淡、不近人情的模樣,扮演多數人會討厭或是認為該有的樣子⋯⋯或者說,即使不去刻意扮演,他自出生起的存在就被許多人厭惡著。

希爾妲只是他遇見過的眾多人類之一。若撇除對家族史的強烈正義感,不過跟他遇到的眾多人類一般……是努力生活著,關心著周遭事物的普通人,卻也天真到連他這樣的人也想去關懷。

他之所以還在她身邊,是因為對她而言的極楽霄只是生活裡的一部分,這份"正常的看待"卻是霄難得的平靜。

即使努力嘗試著、珍惜著去感受身邊的每一件人事物⋯⋯
那樣極其普通的事,是他不能做的事。

「……。」毬花的出現,卻更讓他產生了想要留下的念頭。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利用了希爾妲的接納,甚至過度佔據了毬花的人生。
極楽 霄.
2025-01-20T22:01:56.000Z

「哥哥。」
如霄的預料之中,毬花的呼喚聲在身側響起。

女孩仍停留在七歲的模樣,穿著喜愛的咖啡色菱格洋裝,將雙手在身後輕輕交握,站得筆直,彷彿已經等待他許久一般。她的眼神裡帶著天真與淡淡的憂愁,與記憶中的模樣如出一轍。

霄瞥了她一眼,視線停留在她那毫無破綻的表情上,單刀直入地開口——

「妳讓菅野看了什麼?」


「……。」有著毬花外貌的女孩微微地一頓,像做錯事情那般抿了抿嘴後搖頭。
極楽 霄.
2025-01-20T22:02:02.000Z

「是嗎,什麼也……」
霄低聲自語,語氣裡是不再掩飾的鬆懈,又像是失望似的,緩緩地坐到一旁的長椅上。

菅野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才是正確的。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四周的景色——這裡是和毬花第一次相遇的公園,斑駁的陽光穿過樹葉,將光影落到長椅和綠草上。
極楽 霄.
2025-01-20T22:02:06.000Z 2025-01-21T06:20:47.000Z

「為什麼…?」

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小的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心口。
「……為什麼,這裡很痛?」


霄的眉頭微皺,語氣忽然變得冷硬,帶著隱忍的怒意:「夠了,不要在我面前學她。我容忍妳不代表——」

「——不是的,
不是……」

霄的話被打斷,女孩的身影和輪廓模糊,從毬花的模樣褪離,逐漸顯露人魚真正的面貌,卻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能跪坐在地上搖頭傳達,希望霄能明白她的意思。
極楽 霄.
2025-01-20T22:02:10.000Z

「妳…」

然而當霄還想問些甚麼時,人魚的身體已經逐漸消失透明,她頃身向前,幻白色的長髮瀑布般鋪散陽光下,像是閃閃發光的海面……當人魚的指尖輕輕撫過霄的心口,他像是被什麼刺痛了,心頭猛地一沉。

隨著人魚的鱗片零碎成光芒的泡沫,幻境隨之消散時,霄依稀說了些什麼……

極楽 霄.
2025-01-20T22:02:15.000Z


極楽 霄.
2025-01-20T22:02:25.000Z

幻境崩解後,意識跟身軀回到現實。霄獨自站在水生館的廊道中,四周剩下水族箱中水流的聲音,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從狀況中緩過神,藍眸目光環顧,在空蕩的展廳裡來回探勘,才在牆柱邊看到還未恢復意識的菅野。
極楽 霄.
2025-01-20T22:09:16.000Z 2025-01-20T22:16:35.000Z

「⋯⋯。」
霄輕嘆了口氣,順著牆壁緩緩蹲下身,有些疲憊的坐到對方身旁。

他伸手取出重回外衣口袋中的木製項鍊,指尖觸摸過項鍊的紋路⋯⋯憶起在人魚消失前,那些幻化的光芒凝聚在上方。

將項鍊在掌心翻轉幾回確認後,他俯過身,輕緩地將項鍊重新戴回菅野的頸間。
極楽 霄.
2025-01-20T22:18:16.000Z 2025-01-21T06:21:48.000Z

「…還真變成護身符了。」
喃喃語氣裡帶著些許無奈,霄凝視著菅野那張安然熟睡的臉龐良久⋯⋯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對方嘴角的傷口上。

原想看看那處被自己咬傷的痕跡,然而菅野卻在此刻微微動輒,隨時要甦醒似的,霄悄然地收回手後起身。

「我還想,你再不醒來就得人工呼吸了。」

「你這種體質不隨便被妖怪吃了也難
……是做了美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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