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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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的一聲。
古幡貫志旋轉身體,力道一路從髖、腰、肩、手臂傳遞疊加在球棒、那楓木球棒的前端,最後送出--他以一個旋身將投球機擲出的高速直球打擊出去。
結果這球力道充足卻偏離了角度往他預定的高空標靶旁擦過,距離不到十公分。
「啊,好可惜。」
站在貫志左側擊球區的耀在打擊的空檔投來這句安慰,而站右位的逸見蓮則揶揄著說要是貫志打中標靶又抽到首獎就該去隔壁購物大樓幫自己換套新衣服,貫志立刻回嘴:「不勞費心,我現在很舒適。」
「花襯衫加大背頭,你差條金鍊就是組對來的這算哪門子服裝品味。」
「我才想說你耳洞快釘滿了是向哪個年輕人學來的。」
「我們也不過二十三歲還在年輕人的範疇吧--噢!」
忙著鬥嘴讓逸見蓮險些揮棒落空,他勉勉強強勾到投球機射出的變化球卻施加不了什麼力量,最後那顆球在界外區彈跳幾下滾到一旁,耀連忙補上一句「逸見君眼力真好」,逸見蓮馬上哇哇大叫不用連這種爛球都誇成這樣吧反而很難為情。
值勤結束的晚間八點,白日令人難耐的夏季暑氣減半,此刻正是東京夜生活的開始。貫志他們今天選擇的聚會點是棒球打擊練習場,店址偏離鬧區讓這家店價格相對優惠,重點是離逸見蓮自家開設的神社只有電車三站距離,步行就能返家。
他們進入打擊席前店員多提醒了一句只要打中相當於高空全壘打的標靶就能替換一張抽獎券,而且大獎還不賴。但雖說現代劍道與球棒運用上都同為棍棒術,並不代表習慣提劍的人就玩得起這項運動--證據是貫志玩得滿頭大汗卻連那標靶邊緣都摸不著,話說回來兩者從力學來看就是不同運動,唯一的共通點是「打擊者對迎面而來的攻勢有無膽識」。
長期磨練劍道,貫志已經習慣以眼捕捉物體移動軌跡,而既然他的雙眼越來越適應球速自然也能看出左側的耀挪指按壓控制板不斷提高投球機的速度--90km/h、110km/h、130km/h……耀把球速提到極限,任憑幾顆高速球從他身側擦過,而後,他屏息。
「--喝!」
本該在劍道場出現的吼聲衝撞貫志耳膜,而在下一秒被斬擊出去的硬式棒球完美擊中靶心。
正上方有打擊場預錄好的樂隊慶賀聲轟炸開來。
環繞音響播送出的音樂逼真,那一瞬,貫志有自己正位於甲子園觀眾席第一排的幻覺,但本該接受掌聲的英雄反而瑟縮肩膀愣在原地。
「真、真的打中了……古幡君、逸見君、怎麼辦……」
「--未免太厲害了,耀你這技巧是哪學來的?」
「唔,因為,那個,以前有大家送給我的棒球漫畫……?」耀抓了抓瀏海似乎想掩飾脹紅的臉,只可惜他的呼吸背叛了他明顯喘了起來。
明明值得高興,為何要這麼難為情呢?
貫志苦笑著拍拍對方的背表示對方做得很好,而他不過拍了兩下,逸見蓮就攬過耀的肩順便把對方一頭黑髮揉亂。「沒想到真能打中,我每次來這打擊場都打不到還以為他們把標靶放遠了至少五公尺!」
「這樣我好像該說『唔,若真如此我們得好好通報警署取締了』,但看蓮你明顯是幹話就不奉陪了。話說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兩個稍微冷靜點吧。」
看蓮接著拉起耀的手就往服務台直衝,看店家一旁放置著整理過的地板打蠟機,貫志忍不住多嘴一句「別被自己步伐絆倒了」。
服務台上方LED燈箱羅列了獎項,貫志從第五獎一路往上看:免費招待券、硬式棒球、球套……
「啊!」
--直到耀的呼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耀攤開抽獎券對照紙張編號和燈箱對應的獎品,眼瞳內的期待色彩霎那間膨脹又霎那間轉為失落。
「這是,二獎?真遺憾,我本來想抽中首獎……」
「那再打一輪吧,等等再去居酒屋喝點涼的,唔,對了……」獎項、禮品、給誰的禮物。貫志被這些關鍵字提醒才憶起自己今天差點錯漏了什麼,他從隨身包掏出一枚紙盒再打開。
「雖然這不能取代首獎,但我挺中意這個的。」
他接著說今天行經服飾店櫥窗剛好看中眼就買了下來。
大人風格的禮品店給出的寶藍色紙盒挺有格調,不過打開後的內容與其他禮盒相似。
襯托著絨布的,那是一條以焦黑色皮繩為主體、正中間垂掛著一顆小巧硝子玉的頸飾。
這顆硝子玉切工、用色和大小都和耀曾有過的項鍊不同,但折射的光輝同樣炫目。
鏘、的一聲,打擊席有誰打中標靶,觀眾如雷的掌聲與歡快的樂隊音樂再度被音響大聲撥放掩蓋了耀發出的驚呼。
蓮沒能跟上這個話題,他呆愣了許久才掏出手機狀似要攝影--只是「狀似」,因為在那之前通訊軟體猛然插入的短訊提示音就讓逸見蓮原要捺下攝影鍵的指尖偏離方向。
而同時,貫志視線也轉移至口袋內那同樣發出訊息電子音的手機。
下一秒,劈哩啪啦的水聲落下。
打擊場外下起轟隆的雨。
「耀是第一次喝啤酒?」
「啤酒是原料來源不同的,麥酒?米做成的、祭祀用的酒,以前喝過……啊,剛才也喝了一口。」
不久前小酌的水果啤酒使耀吐出的氣息都摻了點不合時節的香甜蘋果味,他伸指比劃出啤酒瓶尺寸。「但這種,是第一次。」
「日本釀造啤酒也不過百多年吧,嗯,至少也是麒麟創社以後的事情。」
「怎麼聊著聊著就聊到明治去了?夥伴們,可以來點這時代的話題嗎?」人行道外有幾輛汽車輾壓出水聲疾駛而過,那場短促的暴雨濡濕了東京街道又讓晚間十點半的現在降溫不少,蓮一腳踩過反射霓虹燈色彩的水窪踱步到販售機掏出信用卡刷了三罐熱咖啡。
白日值勤、晚上在棒球場混了些時間又在居酒屋續攤,蓮的臉龐擺明寫著倦意但這時間點回去呼呼大睡正好,貫志問他現在喝提神飲料沒問題嗎,蓮反手便掏給兩人各一罐。「你忘了我們今晚還差了個古幡家的Men's Talk--嘶,好燙。」
貫志也跟著扯開鐵罐拉環,隨口提他怎麼不知道蓮今天要睡他那,蓮只輕巧回嘴「那恭喜阿貫你現在知道囉」。
「逸見君要去古幡君家、二次會,嗎?」
唔。手邊多了根打擊練習場獲贈的球棒讓耀動作比平常遲緩,他沒跟著啜飲而是捧著罐身祛寒,先注視貫志幾秒,再把視線調回逸見蓮臉上。
「原來你學會『二次會』這詞了?雖然道義上該算上你,但很遺憾,古幡家慣例女賓止步……」
「但,我是,我也不算是女孩子……」
耀不曉得是不敵酒精威力還是整理不出更好的理由,吞吞吐吐了片刻仍擠不出下一句,見狀,貫志拍了拍耀的肩順道打斷蓮的話題。
「哪來的女賓止步,蓮你是想討論今天的案子吧。」
「喂,阿貫你這麼早說破就不好玩了耶……唔!」
一陣夜風襲來。
人行道兩側的櫻樹枝條不敵壓力彎曲,承載的雨珠紛紛滑落,氣象報導無法預料到的第二場雨落在他們身上,乍看有如櫻吹雪卻一顆顆射散著人工炫光。而緊接著是蓮大聲叫囔他今天帶來的側背包可是新買的,耀則抹著眼角,似乎不覺得狼狽反而漾開笑容,「呵呵,剛才古幡君和逸見君手機響個不停。」
耀想說他們SNS鈴聲是一起響的吧?
蓮咂嘴,「就說工作群組這種制度該取消了……從這裡回神社,剩下這點路可以吧?我和阿貫就不奉陪了,但要是耀你遇上什麼怪人……」
蓮句尾誘導般削弱,耀接著舉高了藉著街燈藍閃的金屬球棒--美津濃的專業級球棒以練習場來說算不錯的獎品,「嗯……我聽過了,fight-flight-freeze-or-fawn,雖然抱歉,但說服無效就只能……」
話音未落,耀對準前方做出一次打擊,咻的一聲破風聲乾淨俐落,力道之大貫志幾乎能預見哪個人頭蓋骨被一擊轟裂。蓮馬上哈哈大笑,「沒錯,就來個滿貫全壘打!」
「我該吐槽這是防衛過當還是預謀犯案?」
「阿貫你可以誇獎我指導有方。」
「……對,逸、逸見君教了很多,不只今天的棒球。」
耀支支吾吾一連串說了些神社的規矩和上次單獨採買時的狀況貌似想緩和氣氛,直到貫志說這不過是日常垃圾話罷了甭在意,耀才意識到什麼般偏了偏頭。
「這叫『垃圾話』嗎?我也該試著學起來。」
「唔,這就拜託不用了。」像蓮這樣的傢伙要再多一個還挺棘手的。貫志答得老實。
「呵呵。」
耀發出笑聲。
與那白皙臉孔有些不相襯的中性笑聲,卻是符合他形象的嗓音。
他邊說著今晚這一聚很愉快,邊把持握球棒的雙手交疊在胸前。雨珠還沾在耀的睫毛與髮間,連同耀那條纏繞在腕處當作手飾掛著的硝子玉項鍊熠熠生輝。
「還有,謝謝你們的項鍊。」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方目別那道身影彎入街角,誰的嘆息就在下一秒擦過貫志耳畔。「阿貫你別一個人耍帥啊。」
「什麼?」
「我說,那條項鍊。」
真有你的,我看那再怎麼保守估計好歹也算個二壘安打。
貫志還沒來得及問一個人耍帥是什麼意思,結果逸見蓮補的第二句話馬上讓他聽懂整段話。貫志略感苦惱地搓了搓下頷。「嗯?果然該找你五五拆帳嗎?不過蓮你這個月不是手頭緊……」
「重點是一個人嗎!」蓮好氣又好笑,把咖啡一飲而盡,丟入一旁的回收箱。「算我服你了,我說真的,打死我都不會送那種東西給耀。」
「我看你倒滿寵他的。」
「……耀那傢伙是不錯,但,我們之間不只這樣吧?阿貫你可以輕輕輕鬆討論小時候或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啊,我辦不到。」
這麼說的逸見蓮嗓音滲透一絲苦澀。
貫志想,蓮這傢伙特別把耀支開不單單是想講些在警署沒能講的幹話吧。
我並非因為小時候送過的禮物沒了才想補送一條。貫志本想如此反駁,但話到舌尖又覺得這不過是無謂的辯解,正因為誰都能猜出耀那咽喉上的疤痕從何而來,他們才頗有默契地迴避此事,若說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補償心態那未免太過矯情。
貫志從口袋掏出從練習場開始就響個不停的手機。
通訊軟體上頭工作群組正大肆討論有民眾在隔壁縣目擊他們母校失蹤案的失蹤者,還或許和幾樁犯罪有所牽扯,聽在同僚耳中挺振奮,但聽在他和蓮的耳中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其實他很想叫同僚小心為上那些傢伙絕非本人,又或者乾脆叫搜查員放棄吧不會有活人回來了,但若真這麼做又感覺會有什麼、從過去一路支持自己至今的力量一點一滴萎縮亡佚。
「你斬不下手的話,我幫你……」蓮打破沉默的這句宛如喃喃自語,待送到貫志耳內時音量又被夜風削弱不少。「我那時是真心話喔,反正我絕不會把命奉陪下去。」
貫志偏了偏頭,簡短回了句:「這挺像你的作風。」
「所以說,我和阿貫你的歧異點就在這吧:阿貫你信任自己、也信任他人,還有你……你不管什麼局面都信任還有扳回一城的可能。」
「怎聽起來我挺傻的。」
「是挺傻的,但有才能和機運可就不一樣了。」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你這話意思是你在那時不信任童年玩伴所以現在對耀懷有愧疚嗎?一時不曉得該回什麼讓貫志乾脆也學對方大口喝下咖啡,他低頭望著腳底下的水窪、不時濺開的漣漪以及那些紅藍交錯的霓虹燈箱投射出來的模糊色光。
然後再抬頭,只見邊緣墜飾著碎鑽的櫻樹林佔去視界的全部。地燈往樹冠方向打出錯落的粉色光暈,讓這片遠離花季的櫻樹亦能綻放如春色澤。
啪擦的一聲。
一片落葉取代花瓣擦過貫志眼角再往後方飛去。
「……警職法第三條?」
模模糊糊間,貫志很自然就將浮掠腦海的句子喃唸出口。對了,以前有過類似經驗,警校同期的渡邊寧願獨自承受霸凌也不願倚靠眾人之手,而那時是……對,是蓮堅持狀況有異和他一同蒐證再提交給教官。
估計憶起相同往事吧,貫志看逸見蓮張嘴無聲開闔幾次,而後拉平了嘴角。
「……警察官基於合理判斷,根據行為人之異常行為或周圍情況,具備以下情形需緊急救護者時,應將其暫時管束於警察局、醫院、精神病患收容機構、救護設施等適當場所。」
「需要救護的對象一是因精神錯亂或酒醉,有危及自身或他人生命、身體或財產安全之疑慮者;二是迷路兒童、病患、傷者等在沒有陪同者的情況下需要緊急救護者。」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但本人拒絕者除外。」
補上最末這句,逸見臉整張臉笑吟吟,方才的頹喪氣息一掃而空。
貫志本來想嗆一聲「你不是也喝了不少怎還背得出法規」,但想想警職法都刻入他們血液內了這傢伙還有這點程度的理智不算什麼吧。貫志點點頭,「對,所以說……和有沒有信任誰無關,我那時只是順手拉了向我求救的人一把。」
「只是剛好那個人是我們的童年玩伴?」
「是,『即便那個人不是我們的童年玩伴』也一樣。」
說完這句,貫志揚手。
緊接著鏘的一聲。鐵罐精準投入洞口,發出的餘音清脆。貫志以兩腳踩碎倒映在水面上的東京街景消除掉兩人距離再一把按住蓮的肩。
不曉得該感謝那一板一眼的法條還是咖啡,總之他們都酒醒了不少。
「好了,逸見警察官,既然都收到這種訊息我們該幹活了吧,有必要還得把耀拉過來好好策畫一番。」
「欸,策畫什麼?」
又一輛車伴著水聲駛過,前照燈打出的光束照亮了蓮的臉,這模樣看起來有些傻氣了。貫志敲擊手機螢幕,上頭是攝影鏡頭攝下的他們失蹤的「童年玩伴」。
手邊按壓的力道改為大力拍了拍,古幡貫志咧嘴一笑。
「--當然是人類對怪物的反擊。」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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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貼一下很疼痛文學所以本來只打算給小奈看的東西,24小時過後刪除。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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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我父親開玩笑說我們哪天可以一起喝一杯吧……不過離那時還很久,所以先用這個代替。」
對了,那天阿貫遞出來的的確是條項鍊。逸見蓮想。
復古相片般的光線流洩,侵蝕了午後公園以及飾著一顆硝子玉的棉繩項鍊。
戴鬼面的孩子在道別之際說了些什麼,蓮已經不記事了,唯獨那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聲的嗓音此刻在耳畔不斷回響。
「逸見君、古幡君,我……」
那個時候的他們肯定相信不論經過多少年彼此都不會改變吧,對他們來說就是這種美好的交情。
但假如有人跟他說「你之所以被捲入這場擄人失蹤案全是因為你們小學時邀了那個怪物小孩當玩伴」,他只想大罵別開玩笑了這什麼狗屁倒灶的世界。
雪光庭院滿溢的寒氣加劇了內臟抽疼的程度,逸見蓮沒辦法辨別這源自剛才喝下的一杯酒還是繃帶底下緩緩透出血水的傷處,他只是在貫志擺出迎戰姿勢時也跟著把手搭在刀柄上,吁出一口氣。
「你得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逸見蓮不認為這句話若出自他的舌尖會有同等效果。毫不考慮自己言行帶來的影響,逸見蓮所知的古幡貫志就是這麼一個人。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所以阿貫啊阿貫,假如連你也沒輒了……好歹朋友一場,我會幫你們一把的。
時間被無限放慢,掌心有失溫的汗水滲出。
然後蓮以眼見證那把刃身淬著雪光的、以斬鬼聞名的、古幡貫志持握的那把童子切就此劈下。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刀刃破風劈下。
面具在木裂聲中一分為二,世界豁然敞亮,融著視線的光看起來很不真實。
支撐身體的力量全數流去,耀、曾被人類稱為耀的生物忍不住往後倒坐,動作間,身側那把刀碰撞榻榻米磨出鈍聲。
「為什麼……」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始於平安時代的寶刀目的是防範家傭和謁訪者襲擊;那麼即便未配戴武器仍能取信於臣子和賓客,即是所謂的智慧。然而他卻割捨不了手邊的刀,也割捨不了這份錯擁的關係,如同他無法捨棄任何一邊也無法真正譴責任何人。
面對兩名故友的質問,他想反問:若我身上沒帶這把刀,你們就能多信任我一點嗎?
他想說:其實我也不想帶著這把刀、至少在現在這個時刻,但若真是捨了手邊這把刀那要是誰來犯我就保護不了你們了。
但他明明是想回應,朋友這兩個字。
他有資格回應嗎?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他的咽喉丟失了言語般擠不出半點嗓音,本該有項鍊伏貼的頸部僅存著一道傷疤,卻遠遠比不上體內不斷滋長的痛楚。胸腔內有擬似心臟的搏動傳來,明明是用虛偽的肉身構成的虛偽的關係仍讓他身心為之搖撼,讓他不禁想對那古老的妖蛆之王提出詰問:
「你」窮極一生尋覓的慾望的盡處與我有絲毫相似嗎?「你」執意重新來過是為了再次握住誰遞出的手嗎?「你」讓我取代你降生於世是為了見證這一刻嗎?
若「你」的回答為「否」……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那麼,這代表我已成為有別於「你」的生物了吧。
力殺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鏘、鏘啦鏘啦。
冰塊在父親闔握的江戶切子玻璃杯中碰撞推擠出細碎的金色泡沫。
見他把項鍊納入紙盒收好,不久前還揶揄說與其送那條小家子氣的玩意不如送個酒杯才顯大度的父親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盯著他。
「貫志。」
「是?」
「你可要慎選朋友。」
語落,父親把那張寫著道別語的卡片從茶几遞還給他。
儘管不清楚父親用意,貫志仍是頷首應道:「不勞費心,我一向和朋友處得很好。」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知道,像賽馬場認識的哪個人明明平時挺正常的但某天忽然跑來辦公室堵人還拿著不曉得打哪來的借據……」
「這明顯是爸的不對吧。」
「我說的是,承諾,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給出去的,你明白吧?」
父親難得板起臉孔,貫志本想說不就我朋友要搬家了嗎扯這麼多未免太無聊了,但話方到咽喉,突然又想到什麼。
他想起父親在一樁弊案後升遷而父親的同期卻自請離職一事。這麼說來……父親正在用的這酒杯也是從前那位叔叔送的吧。
貫志抿唇後改口:「爸的意思是,我們關係從今以後會變質嗎?我倒不認為會這樣。」
「這你就不懂了,人都依存幻想而活。」
「……」
「比方說我抱持著『只要身為警察官的我們按部就班做好本份就能降低這社會犯罪率』的幻想……而當我發現這份幻想最終只能懸停於幻想,那就會變質成痛苦了,你明白嗎?」
此刻的父親臉龐同時交錯過無力的朋友、無力的警察官和無力的人父這幾種表情。貫志不自覺看向卡片上的字跡,「爸的意思是,要我寫個不算承諾的道別出去?」父親的意思聽起來像既然不能百分百保證能實現承諾就不該述諸於言詞。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得到滿意的回答,父親再度傾斜酒瓶往玻璃杯內注入酒液,細細流動的水聲彷彿誰正愉快低笑。
而當那些笑聲全數轉為咕嚕咕嚕淌流喉間的碎響,再轉為全然的靜默,父親表情變得有些苦澀--身為小學生的貫志能活用的字彙量不多,但他認為此刻用「苦澀」來形容父親並不為過。
父親嘆了一口氣,伸手覆上他正持筆書寫新卡片的拳頭,然後握緊。
父親用力道強迫他抬頭與他四目交接。
「貫志你可別像我一樣隨隨便便就放棄了……唉,你爸我的意思是,你那張卡片就送出去吧,原本的那張。」
父親說,他就信任自己能夠好好守住承諾吧,那麼或許哪天,他的承諾會回過頭來幫他。
人工暖色燈照射下,父親笑得像個還不知事的孩子。
「或許哪天,能救誰一命哦。」
唉唷wwwww不要刪啦!www我沒有覺得很疼痛文學啦wwwwwwwww
粗體字把三個人的立場都分得清清楚楚真好,想想場內砍面具真的也是很有趣&畫面很漂亮的決定(當時真的在想搞不好有機會整場都戴著面具...(爆炸
看了一下,這兩首韓文曲的歌詞都滿文藝浪漫的(?XD
還是覺得三人互動兩個互嘴吐槽一個安撫真是大寫的可愛,這是你們活著才有的褒獎呢。
覺得比較會寫應該只是因為這是跑完的文吧!本來就很會寫的!(爆炸(辜月還在跑,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地方,的意思XD
nadir_nek:
疑不曉得日本人跑這本面具是怎麼脫的,感覺原設會本大爺盛世美顏直接脫給你看.......
疼痛文學的重點就耀最後那段。雖然耀個性實際上沒這麼強硬,那段滿OOC的,但比起和過去的自己互相肯定,我更喜歡被否定之後的反彈力道(?
s_villa: 對喔,如果是日置,他會自己拿下來,他要跟你喝酒咩
但耀的人設基本上已經跟原本的日置大爺完美背馳了......所以他不會主動拿下來XD
我倒是覺得那個強硬感有[人的面相感]
面對兩位竹馬的態度,面對自己命運的態度,面對曾經應該是自己的「那個人」的態度,不可能都是一樣的,滿好的
nadir_nek:
日置果然很大爺呢!!!!超跩好好笑.....到底小時候怎麼當朋友的!!!!感覺其他小朋友都是他的馬(馬
那個詰問我自己覺得很賊溜啦
如果答案是YES不就代表太好啦我前世也希望我交朋友呢!!!
如果答案是NO就代表我和前世是不同人辣我交朋友也沒問題辣!!!!
前世:反正不管怎樣都要交朋友問屁問
我也有在想如果當初完全不改,讓日置當你們的朋友會怎樣XD...感覺會比蓮更屁一點(蓮:
然後貫志覺得兩個蓮,啊,頭怎麼開始痛了,這兩個蓮還一起掀他裙子(欸(基準怎麼都是蓮
賊溜好好笑........但想想前世他人不錯了(?),有他的放棄才有耀的存在,然後才能找到朋友呢
在漫長的夜晚之中終於能夠找到光芒(은하XD
nadir_nek:
三個男人...畫面好gay(乾
可以啦 一個很強壯(貫志)一個很智慧(日置)一個變成哈雷(蓮:蛤)
不知道耶
要是霸總日置箭頭都掛在貫志身上的狀態有股gay味很難想像,外加他要是被放出來感覺是要一統天下還是先去監獄關一關吧(...
前世果然是活太久想換點口味吧!!!還指定可愛小女孩!!!!!是在饞小女孩可以穿不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