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貝拉•瑪里努茲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D30|
媽媽,新大陸是什麼模樣?
去新大陸的話,就不會有人來找爸爸了嗎?

媽媽,諾羅曼是個什麼地方?
媽媽?
媽媽?

媽媽,我希望諾羅曼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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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忘記那日宅邸庭院,卡爾米內少爺的提醒,所以在閒暇時間,她便尋到了那名為威爾森的管事,向他申請了一本筆記本……說是申請,但其實威爾森聽聞後,也只是讓她稍作等候,隨即從左後方的櫥櫃內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空白日記本,瑪里努茲略微撇過一眼,櫥櫃內還有十幾本同樣封皮、厚度、甚至金屬扣環的書。
聽說僕從們一旦閒下來後就會非常無聊,而書寫則是一種消遣,當然,她會這麼快速地拿到這本日記,也可能是因為自己曾是代筆屋的緣故,對一個會讀會寫的僕從而言,筆墨、紙張與自己簡直絕配。

為消遣而書寫,多麼揮霍的一句話,她有些無措地想到。
也許他只是害怕而已,害怕消遣、害怕書寫,害怕為自己書寫。
她點起油燈,又再三確認油燈確實牢牢掛於牆上,這才拉開木椅就坐。
她的房間在甲板之下,在床邊開了一個方形小孔充當對內窗,越過一條走廊,才能看見大海。
一望無際的遼闊大海,瑪里努茲很喜歡這個房間,畢竟能聽見浪潮聲。

自新世界的浪潮聲。

她提起筆來,這是她第一次不為誰而書寫,沒有參照,沒有樣本,更沒有在她對面神神叨叨訴說著自己需求的神經病。
「好可怕。」她輕嘆。

白紙黑字的事實總比記憶中描繪的輪廓還要清晰與蒼白。
畢竟人生就像一顆橡皮糖,愈捏愈長、愈拉愈細,她的記憶與時間被無限延展、抽離,可她的腦子卻仍只有那一顆,仍舊是那顆粉色橡皮糖。
她提筆,沉默許久,羽毛筆的墨水點滴落在潔白嶄新的日記本上,一點、一點、最終蕩漾成了深淺不一的黑色漣漪。

她本想紀錄她的過去,害怕總有一日,時間的長河會將一切帶回海中,連同她的恨、連同她的悔、連同她的
即便她很清楚,時間會帶走一切的一切,時間甚至會帶走時間。
重新吸墨的羽毛筆又只能徒勞地在染上污點的紙上滴出下一圈漣漪,而終於在筆管中的最後一滴墨水滴漏之際,瑪里努茲動起了筆。

沒墨了,筆尖在白紙之上刮出徒勞的哀鳴。
她沒有停下。

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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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日記本的第一頁上『刮出』這句話,沒有署名,沒有日期,甚至沒有墨水,只有兩滴髒汙與筆尖刮過的凹痕,還有因汙墨沾黏起的後兩三頁。

想念什麼?
爸爸?
媽媽?
維珀利伯港?
神父?
赫米拉?

還是那再未出現過的白日幽魂。
雅貝拉•瑪里努茲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
她仍是沉默不語,雙手卻早已有了動作,她俐落地打開皮箱上的兩個卡扣,那套陪伴著她度過無數日夜的長春花裙被她安放在最上頭,而乾淨且質地良好的女僕裝束則壓在汙泥之下,看著總有些可憐、委屈。

她沉默很久,很久。

「……不了。」她趴在黑白層巒中的唯一一抹色彩之中,發出悶悶的笑聲,雙肩顫動,遠看像隻不會飛只能抖動翅膀的黑雞「一起走吧。」

去諾羅曼。
去新大陸。
去故鄉。
去未來。

披著紅紗的女孩啊,她說她乃河母贈下的恩典。
琥珀眼瞳的鮟鱇魚啊,她說她自海中來。

她聽見銅鈴聲響,清脆響亮。

自海中來,不復海歸。

她站起,轉動門鎖。
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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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絕壓線!!!!!
發現自己很想用的東西沒有用上!!!!!(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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