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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影山的後頸有一顆痣。
日向在高二第三學期發現它,起初只是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細微小點,後來變成了他站在影山身後時只要稍微注意必定能看見的大小。但它長在髮尾附近,有時被遮住。日向是在發現那顆痣之後才開始察覺,這傢伙的頭髮長了,短了,長了,又短了。反覆幾次之後他便飛向地球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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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巴西的陽光太過毒辣,日向在字面意義上曬脫了皮。發紅腫脹的皮膚熱辣辣地痛,抹上蘆薈膠才能有一時半刻的舒緩,過了一陣子,燒灼的疼痛便再度襲來。
幾天沒法再曬太陽,日向困在房裡,跟著葡語教科書附的MP3檔案唸了幾十分鐘,沒唸進去幾個字。這週V聯盟的新聞和比賽片段看完了,飯吃過了,室友依然關在房裡,這意味著他現在無事可做。
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日向橫躺著,橘色頭髮在地上掃來掃去,內心的躁動像一隻羽翼已豐的隼鷹,隨時要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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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午後勢頭漸弱的陽光隨著陣風從窗簾縫隙探進來,刺進了他的眼睛。視野中一片白花花,一瞬間許多畫面閃現――懸掛在東京體育館高高天花板上的照明燈、一格一格的黑色球網、發球區前方的端線、影山的背影。
V聯盟的比賽片段總是會節選影山的發球得分。影山比以前更會飛了,兩手後擺的幅度像是一對柔韌而鋒利的翅膀。球會從他的手穩穩地拋向上空,隨著強勁的拍擊破開空氣,落在沒人來得及撲向的某一點。
日向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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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陽光還在他臉上跳舞,像一隻溫熱的手。透過眼瞼照進來的光帶著橘紅色。來到巴西之後他想起的影山總是背影――而他在此時此刻知道,那是因為追逐。他追逐著強大,追逐能把排球打得更好的技術與身體,追逐著影山。
三年來他們打了這麼多場比賽,學會了這麼多不同的東西,就像陽光在影山和他身上留下了不一樣的痕跡。疼痛會褪去,有些事物卻不會消失。如此想來手臂的漲痛也就不這麼難受,這一切終將成為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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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後來與影山隔網相見,這回不是背影,日向終於――像心中想像無數次的――接起了對方的跳發。球強勁地撞在他的前臂上,曬成淺褐的皮膚泛出薄紅。不需要再追逐了,他們此時此刻站在同一個球場上。九乘以十八的狹小空間如此有趣,來一決勝負吧。
這個遊戲永遠不會膩,最後一球他依然吸引了全場的目光。1096勝、1100敗。我來了。我來了。影山沒有站在原地,那個人永遠會早他一步,他們熟悉又遠離,然後再次拉近,帶著各自打磨得鋒利的武器,跳起步步進逼的雙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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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下次和影山站在網子的同一邊,是東京奧運。
這一輪是後衛,日向雙膝下沉,準備接球。球場的地板今天依然有力地支撐著他的雙腳。視線看向球網對面的前一秒,日向先看見了影山。那背影不知為何和燙人的沙子、曬傷後的灼痛與焦躁連在一起,讓他想起了沙灘上乾燥的風,想起了總在舌尖打轉的葡萄牙語。
汗水濡濕了那顆痣,影山的後肩肌膚跟著胸口一同起伏,彷彿也在呼吸。
那個……影山跳發球時向後擺的手真的好好看……我一天可以看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