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何昀一個武功低微的小子，突然就打敗眾家子弟進入決賽，許多人除了不敢置信以外，更相信是自己看走了眼；人家的師父和師祖可是那排行榜上前三的君脩和君離月。
即使有此二人背書，針對這個結果，依然分成了兩派不同聲浪。

其一為主要由婦女構成的支持團體，普遍認為何昀練的功夫和嗓門有關係，大概就是什麼魔音穿腦那一類的。反對方則質疑他根本沒出什麼拳腳，看不出師門功夫路數，頂多輕功好了點，莫不是耍了下流手段，甚至賄賂主辦方也並非沒有可能。

眼看雙方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屆時必定會破壞這次武鬥大會，主持人連忙敲響鑼鼓，宣布決賽開始。

方才還在爭執不休的兩隊人馬，此刻也停了下來，誰都不想錯過即將上演的精彩比賽，心想著何昀也該拿出真本事、好傢伙出來了。

只見台上一人長髮飄飄，背對何昀負手而立，讓人不禁好奇是何等天仙美貌，竟有此等風采，以及與之匹配的實力。

能夠闖進前三甲也已經比預想的結果好太多，何昀不想硬拼，打算隨便虛晃幾招便認輸，保命要緊。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露出純良可愛的模樣上前搭話：「這位好姐姐，我們就淺淺切磋兩招怎麼樣？」見對方不說話，趁機又多遊說兩句：「刀劍無眼，出來闖江湖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不如我們就友好地握手言和？」

「好，就三招。」對方爽快答應，轉過身來與何昀面對面，伸出單手掌心朝上，嘴角微揚道：「請。」此人正是何昀的師叔；易容過的皇甫健，不過外貌上並沒有改變太多，就是披頭散髮讓他不太習慣。

聽對方聲音分明是個男子，竟被自己錯認成姑娘，何昀糾正道：「大俠，那、我出招了？」他哪有什麼私藏的招數，青雲步從頭用到尾，硬著頭皮拔劍抬手，朝對方攻了過去。

「噹、噹、噹」三聲過後，何昀的劍脫手飛了出去，被對方給接住，主持人見狀便激動大喊：「勝者是——君霄！」在眾人都還沒看清時，勝負便以分曉，這不是高手間的對決是什麼？

「承讓了。」男子朝何昀拱手作揖，何昀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心有餘悸地回應：「還、行，還行。」方才他根本來不及眨眼，全憑直覺亂擋一通，現在虎口還麻著呢，好在只是切磋，並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公子，只要再贏下一場，您便是此次武鬥會的冠軍，我們準備了……」皇甫健抬手阻止了主持人的遊說，抱歉地表示自己打算棄權的意思後，就離開擂臺，一下子沒了蹤影。

這可苦了負責頒獎的人，拿著第二名的錦旗和獎金追到客棧，才總算把東西交到對方手上。

能夠獲得第三名是何昀作夢也想不到的事情，領了錦旗就想跟師父、師祖分享喜悅，沒想到被一群婦女簇擁著喝了幾杯茶才得以脫身，瞧見兩人在不甚起眼的角落聊天。

他一邊揉著還隱隱作疼的屁股跑了過去：「師祖、師父，我得名次啦！」此次徒弟誤打誤撞出了名，君脩也覺得高興，當下就答應帶對方去市集裡盡情吃喝玩耍一番，君離月卻開口了。

「徒孫也累了吧？我們先回客棧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可好？」何昀看起來神采奕奕地，大抵是運動過度的影響，等到疲憊上湧再休息會加倍勞累。也想趁此機會，讓他和皇甫健認識一下。

君脩看了眼君離月，明白對方的心思，也勸何昀道：「你師祖說的有道理，這個時辰好東西八成都賣得差不多了。」武鬥會結束後除了主辦方留有整理現場的人手外，觀眾們也各自散開，準備回家，小販們見今天已經沒了賺頭，也打算收攤了。

何昀點點頭，心想自己屁股也還疼著呢，打了個呵欠說想回客棧吃飯，路上仍然難掩興奮地和兩位長者回憶方才的驚險。

「哈哈，你小子運氣可真好。」對方上台後，君脩的心就一直是懸著的，手裡捏了幾個小石子，見勢頭不對便會出手相助，管他有沒有犯規，自個兒徒弟毫髮無傷才是最要緊的。

直到決賽，才終於放下心來。和師弟不常見面，但要認出對方的招式仍然綽綽有餘，一段時日不見，皇甫健似乎又進步了許多。

君離月一路上都沒說什麼，偶爾會穿插一兩句讚美，像是「徒孫做的好」、「徒孫厲害」，把何昀哄得那是一個笑靨如花。

三人有說有笑地回到客棧，吩咐小二將飯菜送到君離月師徒的房裡，卻遲遲沒有開始用餐。

「師父，我們……是時辰還沒到嗎？」何昀絞盡腦汁一番還是沒想出原因，有些忐忑地試探：「徒兒這就去淨手？」明明過來前在衣服上抹了好幾下的，果然還是該用清水洗才行嗎？

君脩看了眼對方有點污漬的手背，笑答：「等人齊了就開飯。」有段時間沒和師弟見面了，突然有些緊張；也不清楚是不是被察覺了什麼，才總是忙得連年節都甚少見面。

君離月接著柔聲解釋：「待會兒見了人記得喊聲師叔。」當初為了人情又收這個徒弟，君脩表面上什麼都沒說，心裡可能也不是太愉快吧，還好相處起來不至於給皇甫健臉色看。這麼多年了，彼此總是來來去去，希望徒孫的出現，能夠讓他們多些相聚的機會。

話音剛落，便有人來到門外，輕聲道：「師父，弟子來遲了。」何昀一聽，心想肯定就是自己未曾謀面的「師叔」了，當下立即起身應門，笑瞇瞇地招呼：「師叔，您的賢侄我快餓扁啦，趕緊的，快進來吧。」沒大沒小地，一點兒也不害臊，直接把對方當成自家人對待。

皇甫健猜想過何昀的身份，但此刻這聲師叔，才算是驗證了他心中所想，便順著何昀的話，道了聲：「謝謝賢侄。」
「什麼賢侄，我看你就是饞這滿桌子美食了。」君脩不客氣地把話給說白，惹得在場幾人都不禁笑了出來。
「好了，都過來吃飯吧。」以君離月為首，大家這才動起碗筷。

何昀沒有認出皇甫健就是白天和自己對打過的君霄，是因為對方卸除易容、束髮的樣子實在是有些難以聯想，加上他一心想著填飽肚子，又有師祖、師父二人在場，無須擔憂自身安危，便埋頭專心進食，吃得滿嘴油光。

「吃慢點，夠不夠？不夠我讓小二再上幾道菜上來。」君脩伸手捏下何昀嘴角的飯粒放進他碗裡，笑著朝皇甫健道：「師弟，你不多吃點的話，都要被這小子吃光了。」說罷夾了口爆炒羊肝放在對方碗裡：「我新收的徒弟，師父也同意了。」意思是何昀並非什麼來路不明的不肖份子，雖然他看起來也沒聰明到可以耍心機就是。

皇甫健順著君脩的視線看向何昀，想到師兄的獨創掌法霜風有了傳人，心裡也為他高興，於是自己主動添了酒，想祝賀對方。

「師兄，恭喜。」看師侄天庭飽滿、雙頰有肉，整體比同齡人更顯福態，卻不至於臃腫肥胖，也許是個什麼根骨絕佳、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這下師父劍法的完整傳承也有望了。

君離月大概知曉徒弟心裡在想什麼，不禁覺得好笑，低聲提醒：「對吃，確實是有執著。」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何昀的弱點是美食，優點也是美食。
簡單來說，用料理去誘導他學習或者用功準沒錯；吃，就是何昀的動力。

餐後，皇甫健率先向何昀搭話。

「何賢侄，師叔這次來的突然，沒有準備見面禮，不嫌棄的話，這面錦旗贈與你可好？」從懷裡拿出稍早贏得的二甲錦旗，連帶獎金二十兩都遞了出去。

武鬥會可不是年年召開，每次錦旗都會有特殊設計，布料也是精挑細選過的，頗具紀念價直。

「師叔你……你……去劫人了？」何昀瞪大雙眼，瞧不出皇甫健和那個「君霄」樣貌有何相似之處，光是儀容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倒是聲音有點兒像。

「噗——」君脩在旁邊不小心噴出了口中的茶，有幾滴水珠濺上了君離月的衣袖。

「師父！師父你還好嗎？」何昀一急，扯過那面錦旗來替君脩擦嘴，見對方緩了緩，又順手將銀兩推到彼此眼下：「剛好有銀子可以買藥。」
這下君離月也忍不住了，撇過頭雙肩不住抖動。
皇甫健真沒料想過會是如此情況，印象中師父情緒也少有波動，不由得對何昀另眼相看，提壺替在座的人都添了茶。

於禮，理應由何昀這個晚輩替大家服務才對，但君脩跟君離月本來就不求這些禮數，見多了表裡不一的人，便不會拘泥於表面功夫。

皇甫健自是講禮數，但他只要求自己，何況在場都是自家人，又覺得何昀可愛，倒個茶也非大事。

「謝謝師叔。」何昀大方地喝了兩口，搓了搓手一副躍躍欲試地問：「師叔，要不要幫你啃瓜子？」對方還沒回答，君脩就說話了：「唉，我這個師父都還沒吃過你啃的瓜子，徒弟是誰的徒弟，我真是、痛心疾首啊。」手抓胸口衣物，面上憤恨難當。

「師父，我跟你說……」何昀湊了過去低聲細語：「我剛才不是沒淨手嗎？師叔吃了沒事，你再吃。」三位長者功力不一般，這等私語根本沒有秘密可言，可卻無人惱怒，氣氛依舊和樂。

待外頭更夫再度路過，他們才各自回房歇息，皇甫健對於師兄和師父同房一事，波瀾不驚，似乎是早已明白了什麼。

《待續》

有點平淡的故事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