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儀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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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直接叫你哈堤嗎?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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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哈堤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這是哈堤進樂園以來第一次不是獨自進森林打獵。

作為新夥伴的金髮巫者身披斗篷,拄著手杖挽著藤籃,稍微有點緩慢但還算順利的踩著地上厚厚的落葉前行。在兩人的頭頂還時不時傳來大型鳥禽振翅的聲音——是黑加侖。

在得知儀式不日便將開始的消息,諾倫主動詢問他要如何準備儀式祭品,雖然兩人信仰的「神」不同,但需要的東西都得進森林取得,於是便約在今日一起。

哈堤有些好奇,之前他幫諾倫尋找製作狼人藥劑的材料諾倫並沒有跟隨,他能順利在森林採集嗎?

「你有大概的目的地嗎?」哈堤回頭詢問巫者。
  緊緊跟隨狼人身後,諾倫不太確定對方此刻步調的平緩是源於狩獵習慣,還是顧慮自己的眼睛。後者的可能性令他有些想加快腳步,藉以表示自己不是需要被特別照顧的人,他們大可以用正常速度前行。

  念頭甫浮現,又很快被掐滅。

  自己之所以佯作不能視物,為的就是友善遷就或掉以輕心的另眼相待,沒道理就這麼在哈堤面前露出可能會被發現的破綻。不待他思索「證明自己」這種念頭從何而來,前方男子拋來的詢問適時打斷了他的心不在焉。
  停下腳步,諾倫點點頭說:「嗯,這裡再往前走一些應該會有塊很大的岩石,那附近有一些野生的葡萄,我想要的就是那個。」語畢,他回問道:「那你呢,你要的東西在森林外圍還是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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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的位置不是固定的,我得四處看看,你自己沒問題?」哈堤調整了下背上火繩槍的位置。
  諾倫再次頷首,用短促的鼻音作為答覆,黑加侖亦在此時由上而下飛往他的杖頂,似是為主人的回應作擔保。

  偏過頭,鼻尖湊近漆黑的腦袋輕蹭後,諾倫朝哈堤一笑,道了聲小心點,便朝著印象裡那塊矗立路中的巨岩踱去。

  荒草蔓生,樹底又盤根錯節,越往目的地移動,路也越發難行,倘若他真是個瞎子,不出五步大概就會被絆倒,然後失去方向感,迷失在林中。幸運的是諾倫作為巫者,心與眼沒有一個是盲的,不出多久就成功抵達巨岩旁的野葡萄叢。
另一邊跟諾倫分開的哈堤果斷地朝森林更鮮無人跡的深處走,他計劃中的目標是狩獵到一頭梅花鹿,其中一隻後腿作為祭品,剩下的當作接下來幾天的食物。

哈堤背著火繩槍悄悄來到了陷阱區域,首先查看了前幾天在森林設下的陷阱,只是一路看下去幾個陷阱都沒有任何被觸碰的痕跡,也沒有任何獵物被困其中。

不過,在最後幾個鄰近的陷阱附近,哈堤蹲下身在泥土中搜尋了一番,他發現了一些小巧精緻的蹄印,不出意外,那會是梅花鹿留下的痕跡。

哈堤將背上的火繩槍改提在手中,悄然無聲地跟著蹄印的方向前進,偶爾停下來仔細辨認地上的痕跡,確保自己沒有丟失獵物的蹤跡。
最終,在一小片空地上哈堤發現了一隻梅花鹿正悠閒地吃草。屏住呼吸,隔著將近一百公尺的距離哈堤舉起火繩槍瞄準。只見火星迸發,清脆的槍聲在瞬間響徹林間。那隻梅花鹿應聲倒地。

哈堤迅速處理了下火繩槍背回身後,在森林中如履平地一般靠近。

沒有絲毫掙扎,梅花鹿被正中頭部一擊斃命,收拾一下哈堤將梅花鹿扛在肩上往諾倫說的採集地點前進。
  挽著提籃,諾倫囑咐黑加侖多注意哈堤是否靠近,畢竟這是頭一回與他人同行進入森林,況且他也無法估算對方狩獵需要花多少時間,只得盡可能謹慎。

  一手托住結實纍纍的果串,一手握持配發的鐮刀,鋒利銀刃削鐵如泥,輕巧劃過便成功將野生葡萄串與灌木叢分離。此間,他反覆思索自己之所以想對哈堤表現出能獨立自主,無須多加協助的主因。

  在蟲鳴鳥叫聲中,他很快釐清一切——無非是自己對哈堤的信任程度較之前更甚,伴隨依賴而來的是罪惡感。抿著唇,諾倫憶起蘋果園裡的那條蛇,牠說的不錯,自己確實在欺騙哈堤,但哈堤當時也說了,他並不在意。
  細細回憶、咀嚼那份有條件的信賴,諾倫仍無端感到有些開心,心頭的負罪感暫時也如同枝梢葉片那樣,隨風而去。

  收回遠颺思緒的前一刻,強風陡生,吹得樹枝亂擺,淬著寒光的刀鋒一時偏離了原先的目標,不偏不倚從巫者食指上劃過,落下了並不明顯的紅線。

  微不可察的刺痛傳來,諾倫擰著眉含住指尖,同時,他這才發現提籃中早盛滿了大大小小的葡萄串,遂找了塊平坦岩石坐在上頭。
  不出多久,黑加侖飛下樹頂,矯捷地落在面前,無聲傳達哈堤正在不遠處的消息。

  放下手指,諾倫在同伴出現於視野之中那刻,就發現他肩頭上掛了隻鹿,那大抵就是他的目標。

  「你要把這隻鹿當成供品嗎?」說罷,諾倫垂首看看籃中果實,忽然覺得自己選擇的神明還挺體貼,喜歡的正是森林中隨手可得的果蔬,「把牠放下來, 然後休息一下吧?牠看起來很重。」
「我都行,這隻鹿應該剛成年不久,個頭還算不上大。」說著哈堤還是先將鹿從肩上卸了下來,在接觸地面時發出了沉悶的碰撞聲。

「你已經採集完的話,」哈堤看向諾倫身旁的已然裝滿葡萄籃子,「不休息直接回去也沒關係。」
  野鹿落地的聲響與激起的塵土讓諾倫很難想像狼人對於輕重的定義。但既然對方這麼說,作為更輕鬆的那一方,自然也就不再矯情,不再嘗試要他稍作休息。

  提起籃子,回程的話語落到嘴邊卻與原先內容大相逕庭:「難得來到森林深處,我想多採一點藥草再走。」瞥眼臥在兩人腳邊的鹿,再抬頭看向對方,不自覺又添了句一聽便不是真心的說辭:「啊……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回去沒關係,有黑加侖陪著,我不會有事的。」
哈堤有點疑惑的看了看諾倫,有點看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想繼續留下來,還是要回村莊?

……還是要他留下來陪他?

「嗯。」哈堤猶豫了下開口「那需要我幫你把什麼帶回去嗎?」
  聽見不如預期的答覆,巫者有些錯愕,但平心而論又不能說哈堤誤會了什麼,畢竟那番話確實說得彆扭——甚至就在開口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希望哈堤能陪著自己在林裡多待一會。

  諾倫有些厭棄自己的拐彎抹角,同時也對拐彎抹角的原因感到茫然。遲疑片刻,他選擇順應本心,直截了當,一如他從前對克雷因提出各種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那樣。

  「不是,其實我希望你可以再陪我一下,但你還得帶著那條鹿,這樣好像不太好意思。」
「如果你是在擔心這個,我可以想辦法找棵樹把鹿先掛上去,等要回去了再帶走。」聽到諾倫的回答,哈堤反而像是被解開了個疑惑,原先有點遲疑的態度一掃而空,自然地答應了諾倫的要求。
  收緊握住提籃的手指,諾倫沒有收斂顯而易見的欣喜,而是有些雀躍地看著狼人靜立四顧,隨後取出粗麻擰成的長繩,一頭拋到橫生樹枝的另一側,一頭則用以束縛住鹿身,一氣呵成將之吊起,旋即又俐落上樹,用另一條繩索進行加固。

  目睹那人縱身躍下,諾倫有些嘆為觀止,若是自己的話,別說毫髮無傷地跳下樹,光要爬上去恐怕都是個問題。
  忽地,一陣涼風輕拂,單薄斗篷被吹得有些凌亂,諾倫順勢褪下斗篷,迎著風重重撣了幾下,將上頭草屑與褶皺盡數抖落。再披上時,卻摸不著也看不著固定用的裝飾鈕扣,遲疑片刻,他選擇求助:「勞倫斯先生,能麻煩你幫我找找扣子嗎?」
哈堤沒特別回答,只是走向諾倫準備接過披風,但在將要接過的前一刻森林間突如其來颳起一陣大風。

「啊!」諾倫短促地叫了一聲,似是沒有抓緊,披風被風捲了起來在空中拍打出聲,瞬息飄出離兩人好長一段距離。

諾倫還沒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一股力道攬著自己的腰把自己抱了起來,緊接著上半身就被甩到狼人的肩上,感覺世界整個窯混了起來。
兩人在森林裡追逐著披風狂奔了起來,好在那陣風只是短暫地吹起,披風在空中捲動的速度漸漸慢下來——最後哈堤在一片灌木叢前停了下來。

哈堤把肩上的巫者放下來,看著落在灌木叢中央的披風,短暫觀察了下四周,直接踩著灌木過去取應該沒什麼問題。
  前一秒還想著要伸長手捉住斗篷,下一秒諾倫便感覺天旋地轉,茫然錯愕之際他用盡力氣緊緊揪著狼人寬闊的肩,生怕自己在一路顛簸中被甩飛出去。替自己整理衣襟的信任他能給,但把自己扛在肩上狂奔這種信任就不好說了。

  度秒如年的路程結束,諾倫頭昏腦脹重新踏回鬆軟土面,正想說些什麼,順帶對哈堤不發一語將自己甩上肩頭一事表達不快時,只見對方往前看,他也就順著望去,而視線的盡頭是自己剛振翅高飛的斗篷——與其下濃綠夾雜點點紅星與紫花的歐白英。

  很快意識到狼人的下一步,巫者連忙伸出雙手抓緊對方右臂,急道:「不要過去,那種植物有毒!」成功制止後,就著拉住人的姿勢繼續解釋:「歐白英全株都有毒性,就算沒有攝入,只要接觸就會中毒。」
「你確定嗎?我雖然沒看過這種花,但我記得這種樹的葉子,它應該是無毒的。」被抓住的哈堤停在樹叢前面,回頭向巫者確認。

這整片樹叢佔地不小,披風還落在了樹叢接近正中央的地方,如果樹叢真的有毒,要怎麼樣在不接觸樹叢的情況下取回披風?
  聞言,諾倫本想鬆開的手又多使了點力,將人往後拉了一步方才鬆開。他並未因哈堤的反問感到不悅,一來對方是為了替自己取回斗篷,再者這片林中確實有不少模樣相似的植物,既然自己能拉動他,說明他僅是想稍作確認,並不是質疑。

  從相識至今,除去調製藥物外,幾乎都是自己受到幫助,現下有了展示擅長領域的機會,諾倫自是不會放過。
  「你說的應該是醋栗番茄,醋栗番茄和歐白英確實長得很像,但前者的花瓣末端是尖的,而且是黃色的;歐白英的花瓣末端是圓滑的。」一面說,巫者一面用鐮刀輕刺面前矮叢上綴著的花瓣:「這是紫色的,對嗎?除此之外,醋栗番茄的葉子比較偏橢圓,歐白英的更為尖長。而且它們的果實——」刃尖刺上圓潤漿果之際,諾倫忽然意識到自己滔滔不絕說了許多話,遂及時噤聲,並竭力忽視耳尖的熱意,黑加侖也在這時落在他杖頂。
「它們的果實怎麼樣?」聽到解說的聲音驟然停止,哈堤不解地偏頭看著巫者,但對方嚅動樂下嘴唇沒發出聲音,並且他發現諾倫的耳朵突然豔紅了起來。

「你對植物知道的很多。」這是一個肯定句,等了一會沒等到諾倫再度開口,哈堤放棄追問前面的問題,而是決定專注於眼前,「你有什麼想法拿回你的披風嗎?」
  面對耐心聽眾的疑問,即便能感覺到耳尖溫度逐漸逸散、下降,一時仍開不了口繼續說明,只覺剛才自顧自地說個沒完著實有些羞恥。話雖如此,那句樸實卻誠摯的讚美依舊讓諾倫有些飄飄然,充分體會到被肯定的喜悅與成就感。

  短暫沉默被兩人飛奔至此處的原因打破,諾倫尚未來得及開口,黑加侖便振翅往前翱翔,如同緊繃弓弦上的木箭,瞬間掠過歐白英叢,攫起了斗篷消失在兩人視野。

  旋即,通體漆黑的大鳥又從遠方返回,最終在主人上方鬆開喙部銜著的布料,使其兜頭罩下後,才落在兩人面前,昂首闊步跳了幾下,邀功的意味十足。
哈堤靈敏地從斗篷落下的範圍躲開,看不清的諾倫則被斗篷罩了滿身。

「別動,我幫你。」看諾倫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從哪邊把斗篷從自己頭上扯下來,哈堤先抓住了諾倫的肩膀示意,從下擺把斗篷從諾倫身上掀了下來。

哈堤抖了抖斗篷,雖然只是一小會,但諾倫的頭髮已經被這一番事故弄得亂糟糟了。
  在樂園的期間,諾倫大多時候本就不是真的用雙眼視物,因此布料怎麼蓋都不會影響他的視線。然而斗篷太長了,往頭上一蒙,他就變成落入陷阱的動物,一時只能掙扎,無法脫身。

  在哈堤的協助下總算擺脫窘境,諾倫第一件事便是用十指梳理亂髮,重新紮起辮子,同時不忘朝著黑加侖的方向,語帶譴責地低喚:「壞莓子。」這一聲顯然沒什麼威懾效果,結束惡作劇的烏鴉埋首籃中,叼了串野葡萄,旋即振翅揚長而去。
  小插曲結束,巫者才看向狼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說罷,他意外發現兩人正身處目的地附近,復又開口:「我想再往那裡走一小段路,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裡有我想要的植物。」
契約|哈堤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好,那走吧。」哈堤沒再把斗篷還給諾倫,而是就掛在自己臂彎上。

———

哈堤有些新奇的看著諾倫在前方帶著路,時不時拿手杖去探身前的地面、又或者停下來去感知附近樹下的植物。

哈堤居住的村莊裡有許多巫者,擅長辨認草藥的也有,但這樣跟在身後進森林採草藥還是第一次。

他對這些草藥植物所知僅限於常見品種,能吃的、能藥用的大概都知道,但再更詳細去分辨外型相似的品種就有些困難,即使碰到有毒的植物,對狼人的殺傷力也有限,哈堤從來沒想過要再去了解更多植物、草藥。

不過能多知道一些草藥知識是好事。

「所以,你剛剛說的歐白英,它的果實怎麼了?」
  後頭跟著一位友方狼人,諾倫對此感到無比安心,不必像往常那樣只能於森林淺處探索,腳步都輕快了不少。以至於出門在外就罕有離身機會的斗篷不在身上,巫者也渾然不覺,蹲下又起身摘採植物的過程中只覺輕鬆。

  而當沉下去的話題又被提起,他也不再糾結於自己恐怕又會長篇大論——反正這次是哈堤問的,不是自己主動要劈哩啪啦說個沒完的。
  「它的果實比醋栗番茄更圓潤,與果柄連接之處也不像醋栗番茄那樣帶著蒂頭,而是類似葡萄,分支的細莖直接連接著果實與主體的粗莖。」放慢腳步,諾倫提高籃子指指裡頭的野葡萄示意,「歐白英整株都有毒,就算只是皮膚接觸也會造成輕重不一的發癢或紅疹,但這並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誤把它的果實當成醋栗番茄食用,吃多了會使人嘔吐、發燒,甚至感到虛弱麻痺。」

  詳細解釋的過程中,又一叢歐白英出現在一隅,諾倫三步併作兩步地踱去。將指尖湊近上頭的橘紅果實比劃,試圖讓哈堤對其留下更多印象:「你看,從這裡就可以很清楚看出歐白英和醋栗番茄的差別,千萬不要誤食了。」
聆聽巫者的教學,哈堤在腦中細細思索著兩種植物的差異,又跟著去看諾倫所指的歐白英,觀察了一番後「我記住了,謝謝你,米斯特汀先生。」

其實在這個時代知識是很珍貴的,多的是人將一點小智小慧當作傳家寶,讓自己能手握更多籌碼。

即使是在哈堤的村莊裡,會將學識毫無保留傳授給他人的也很少,諾倫願意分享如此實用的知識給他,他很感激。

或許可以找機會答謝?哈堤思索著。
  一路下來,諾倫充分感受到被肯定的滋味,頃刻間總覺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連那聲稱呼都令他感到有些生疏。此時,一個未曾有過的念頭浮現腦中。

  他想問問眼前的狼人,兩人是否能夠直呼彼此的名字,而非像初識那般連著姓氏又帶著稱謂。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想法,是以諾倫並不確定該如何自然地提起,甚至不清楚其他人是否也會如此詢問。此外更重要的是,他倆能夠算是朋友嗎?躊躇之際,他看見往森林深處的方向有株罕見的植物,便反射地往那走去。
  比起令他無所適從的社交,還是植物更令他自在。因此諾倫一如方才那樣,指著腳邊樹叢,又舉起裝滿野葡萄的籃子,滔滔不絕地與旁人分享該如何分辨可食用的野葡萄,與能製成舒緩喉嚨腫痛藥物的蝙蝠葛。

  說罷,他又想往更深的地方移動。
契約|哈堤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哈堤一邊注意周遭動靜,一邊聽著巫者像隻小麻雀不停說著各種路上看到的植物的知識,感覺氣氛格外地悠閒。

進樂園以來,哈堤為了不節外生枝每次入森林打獵都是抓到獵物後直接返回,雖然了解森林的整體樣貌,卻也不曾這樣慢下腳步觀察林裡的物種植物們。

不過他們行走的路線——

「等等,別再往深處走了。」

哈堤拉住諾倫的手臂,等巫者不解地回頭後才放手。

「再過去就是幾乎沒人踏足的地方了,雖然不至於有危險,但回去會花上很多時間。」也是因為披風被風吹跑,哈堤不得已抱著諾倫狂奔一路的關係,他們現在其實已經很深入森林了。

「往回走嗎?米斯特汀先生。」
  正頭也不回說得起勁,忽而一陣暖意籠罩手臂,不輕不重的力道阻止了巫者的腳步。

  在聽完哈堤的話後,諾倫自然不再執意繼續深入林中,一來對方所言甚是,二來他也是無心之下才越走越裡,本來就沒有非往前不可,甚至陷兩人於險境的打算。

  「嗯。」面朝狼人的方向輕哼了聲,又直勾勾地「凝視」對方數秒後,諾倫才將醞釀了好一會的問題道出:「我可以直接叫你哈堤嗎?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諾倫。」說罷,又補充了幾句原因,試圖讓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變得不那麼突兀:「就是,我們年紀看起來差不多,也相處了好一陣子,感覺沒必要那麼生疏?」
「……可以,我不介意。」沒有想到巫者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令哈堤愣了一下。

哈堤以為諾倫是防備心很強的類型。

雖然看起來脾氣很好,但其實心裡有不同想法、或是不贊同某事的時候,即使沒有說出來,實際心裡的觀點卻也不會為別人改變。

「不過,我年紀應該比你大不少。」
  短暫而漫長的停頓讓諾倫有些忐忑,他從未提出過這種要求,也沒有多少能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對方若是拒絕了,那麼場面多少有些尷尬。

  因此他慶幸於對方的答覆,以至於往前走了幾步才回過神,順著那席話重新打量同伴的面容。又是數秒過去,巫者才輕快道:「我今年二十五歲,如果比我大不少的話……但你怎麼看也不像有三十五。」忖了片刻,他猜道:「三十二?」
哈堤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應該是博學多問的巫者。

「我今年,應該是五十七歲,可能不是很準確,但也是五十五歲以上了。」

哈堤只有四分之一的人類血統,壽命雖不及純血狼人,但也遠遠高於人類,同時這一差異也體現在了他外表衰老的速度上。
  起初諾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稍後又覺得沒錯,是哈堤在開自己玩笑,半晌則是清楚對方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打趣的必要——更遑論,他沒有漏看狼人臉上一閃即逝的意外,好似那是什麼眾人皆知的常識。

  對此,諾倫感到有些挫折,即便他從未想過自己是否聰明,是否博學,但認知到自己沒有足夠常識那刻,久違的對命運的怨懟又冒出了丁點苗頭。

  壓下細微的負面情緒,他很快意識到多半是非人的壽命與人類不同後,輕咬下唇,佯作無事地開起玩笑:「啊、因為你是狼人嗎?五十幾歲的話連哥哥都不行了,只能喊你叔叔了。」
「……喊名字就好了。正常混血狼人最多能有一百五十歲的壽命。」

兩人掉頭往來路走,哈堤一邊未諾倫突如其來的打趣感到些許無言,一邊回答諾倫的話語,並獲得了巫者一個驚訝地大張嘴的表情。

哈堤所待的村莊裡各種種族都有,不同的壽命這件事對哈堤來說如常識一般。但看巫者訝異的樣子,或許諾倫是真的不了解他們這些特殊種族壽命相關的事情,那巫者的壽命他知道嗎?

「……巫者的話,活到一百歲的不少,比純人類長壽得多。」哈堤猶豫了一會,向諾倫說明道。
  外貌上兩人的年齡著實相差無幾,那聲叔叔自然是不可能喊得出口;而就算諾倫承認自己曾將克雷因與哈堤的身姿重疊,也沒有打算真將他當作另一位兄長。但這並不妨礙他尚算含蓄地笑個沒完,直到令他更驚詫的話語接二連三被道出,才堪堪停下。

  狼人的壽數與巫者沒有直接關聯,訝異有餘,卻不到震撼的程度。但巫者的壽命就讓他不由停下腳步,一聲「騙人」險些就要脫口而出。
  他的家中,就沒有哪個巫者活了超過六十年。

  刻意不去察知哈堤現下的神情,諾倫重新邁起步伐,竭力讓語氣保持輕揚:「那我五十七歲時,長相應該不會改變太多囉?」
「沒意外的話,你外表衰老的速度會越來越慢。」哈堤沒注意到諾倫的異常,而是思索一番對方的問題後答道,「等你五十七歲,應該外表會是正常人類三十多歲的樣貌。」
  巫者在心底嘗試想像自己三十多歲的容貌,發現想來想去腦裡只有兄姊的臉龐後便作罷,決定留待屆時再照照鏡子,親眼看看自己的模樣——前提是能活到那時。

  哈堤在旁,諾倫知道自己陷入低潮的話,任誰也能察覺不對勁,於是草草結束話題,指著腳邊的植物又介紹了起來。不出多久,兩人便回到了村莊,各自返家前,約定了到時一同前往進行儀式。
契約|哈堤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儀式當日========
前一天拿到了關於儀式的紙條,哈堤今天早早便醒了過來,他與米斯特汀先生——諾倫,約好一起前往森林進行儀式。

哈堤上一次他沒來得及趕上湊出祭品,這也是他第一次面對儀式,帶上前幾天獵到後煙燻過後的鹿腿、儀式道具還有配發的匕首,哈堤推開了房門。

——不出所料看不見任何村民的身影,四周安靜的詭異,只有遠處依稀能聽到一些人聲,估計都是外頭進來樂園的人。
哈堤快步走去不遠處諾倫的家,巫者的家被一圈小小籬笆圍起來,裡面甚至種了一點花草,令哈堤想起前幾天在森林裡巫者滔滔不絕向自己解說植物的模樣。

「諾倫!」叩叩、叩叩。
  儘管知道儀式還有數次,並非這一次就能讓詛咒解除,諾倫仍在瞧見紙條那刻便開始心神不寧,除去緊張外,亦有些迫不及待。乃至於備齊物品置於桌面後,他當晚就輾轉難眠,不時抬起頭望窗外看去,彷彿每看一眼,就能加速日出的到來。

  他向來睡得比他人要多一些,這樣的習慣並沒有因為身處樂園就獲得改變,因而一旦失眠,再陷入夢鄉後便是難以自然醒來。

  終於踏入酣暢平靜的夢中,諾倫只依稀記得自己睡前看見了一抹銀月和魚肚白,再來便是灑滿屋內的溫煦陽光與沉穩規律的敲門、呼喚聲了。
  茫然地坐在床榻上,沒有體驗過鄰居早晨拜訪的巫者套上皮靴,散著一頭睡亂的白金長髮將門打開。在下意識睜眼的前一瞬,他輕輕「啊」了聲,想起了自己是個盲人,而且是個與人有約的盲人。

  「等、等我一下!」說罷,他沒有帶上門,只是匆匆踱回屋裡,跌跌撞撞將自己打理好後,方才拎起藤籃與木杖走向哈堤。

  「我昨晚沒睡好,不小心就睡過頭了,對不起。」
哈堤的視線忍不住聚焦在諾倫頭頂一撮翹得非常明顯的髮絲上。

這種帶著日常氣息的狼狽,配上入住沒多久就被巫者布置得格外溫馨的小屋做背景,讓哈堤有種回到熟悉的村莊、自己只是單純來找鄰居出門的感覺。一瞬間兩人的距離好像被拉近了許多。

「沒關係,沒睡好的話……今天的儀式沒問題嗎?」
  做錯事卻不會被怪罪,這對生長於呵護備至環境中的巫者來說習以為常。然而,即便數次在對方身上看見克雷因的影子,這股溫暖的遷就也是始料未及。

  諾倫沒有馬上對哈堤的關切做出回應,而是在轉身帶上門的幾秒裡深呼吸,再轉過頭時,第一次提起了家人:「你和我哥哥好像,明明我都睡過頭了,還關心我今天會不會精神不好。」說罷,又往神像森的方向看去,低笑著說:「反正我是閉著眼睛走路的,應該能一邊補眠,不用擔心。」
第一次參加儀式的緊張凝重感在諾倫的玩笑話中消散了一些。

哈堤罕見地笑了笑「那你睡吧,我會牽著你過去。」說著抬手把諾倫頭上亂翹的那絲髮束捋了回去。

諾倫朝哈堤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又檢查了自己的提籃、大門是否關上,最後才示意哈堤可以出發了。

前往神像森林的路上兩人仍舊看不見絲毫人影,奇怪的是總是能聽見遠處傳來微弱的談話聲,往談話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都只是一片片的住宅或是農地。

哈堤忍不住思考起到了神像森林後,究竟會是看到所有村民聚集在一起,抑或是像現在一般他們兩人彷彿是處在跟其他人不同的時空之中?
隨著兩人穿過一片超過人腰部高度的灌木,人頭湧動的神像森林祭祀地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村民們有的沉默,有的與身旁的人交流,有的正獨自念念有詞,與村中完全不同的擁擠程度令哈堤有些驚訝與意外。

「……沒有想到人這麼多。」正常思考,村裡沒有人大家也都去祭祀確實代表人都會在神像森林,但……太熱鬧了好像完全失去了神祕感。
  任哈堤為自己撫直翹髮,諾倫掃視了那頭比墨汁還要濃郁的黑,試圖找出任何一絲能夠讓他禮尚往來的髮。然而狼人不比睡過頭的自己,一頭青絲打理得如同往常那樣,無處下手。

  閒庭信步似的路途中,巫者保持著清醒,終究沒有真得寸進尺地作出讓人牽引著,而自己邊走路邊補眠的荒唐舉止。但心底隱約有股聲音告訴他,之後有機會一定得試試。他相信對方既然說出口了,儘管語氣像在說笑,也必定會配合自己嘗試一回——雖然諾倫不太確定失去意識的自己是否還會願意邁動雙腿。

  穿梭充滿生機活力的樹叢植栽間,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巫者有片刻詫異,但又很快明白兩人與面前的信徒們無異。只是他們早來一點,他倆晚來一些罷了。
  「說這是市集我也會相信。」尾音剛落,諾倫注意到旁側的村民隨即投來目光,興許是對自己方才的發言感到不快。幸而,面上的蒙眼布條似乎觸動了村民的同情,短暫的欲言又止後,便往別處去了。

  眼見村民的信仰與儀式的盛況如此,對於願望能否實現多了幾分信心。諾倫毫不在意短暫插曲,只收緊握著提籃的手,覺得離詛咒解除更近了一步。

  目光逡巡一番,須臾,找到了兩人所選擇的神明塑像,只是有了受注目禮的前例在,諾倫這回沒有再貿然開口。他湊近哈堤身旁,踮起腳尖低語:「走吧,早點結束就能早點離開了,否則等等說不定會有更多人。」
  短暫交流後,兩人分頭前往各自應祭祀的神像面前,而神像前空無一人,絲毫不見數秒前的喧嘩熱鬧,彷彿是另一個空間。

  掀開粗布,諾倫從籃中取出令他作嘔的人頭盆栽與幾日前採集的野葡萄串,並在引渡人的指示下放置在銀盤之上。過後,他細細凝視女神雕像崩落的裙襬與腿部,復又往上看,凝視著祂模糊不清的眼部。

  ——我想解除詛咒,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末了,巨大雕像的唇部微揚,巫者愣神片刻,旋即垂首踱向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引渡人。只見對方在野果串旁擺了束花,又朝自己遞了個好似長柄鍋的器物,囑咐幾句後便朗笑著揚長而去
  隨著笑聲響起,熙攘人聲也再次傳入耳中,回過頭,又是方才與哈堤一起看見的成群村民。
另一邊的哈堤在對諾倫點了點頭後便邁步走向那僅有下半張臉的男子神像處。

踏入神像周圍五呎的距離時,周遭村民的低語聲瞬間遠去,而神像旁的引渡人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神像前已備妥銀盤。既然人也到了,現在來供奉你的神吧。』

哈堤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用布包著的風乾鹿腿肉還有那副從娼妓身上取得的白色手骨——這兩樣東西大概是屬於同一類的,哈堤今早在選擇儀式物品時如此想道。

將兩樣物件置於神像前的銀盤,引渡人便又開口『別忘了心誠則靈,以及向神描繪你的願望。』

聞言哈堤低下頭默念——我要離開樂園並成功找到頭狼。

願望十分簡短,因此哈堤只低頭片刻復又抬頭看像引渡人的方向,彷彿在詢問對方接下來呢?
『好了,第一次儀式結束。接下來就是等待下次……嗯?你該不會在擔心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

引渡人語帶笑意的走近銀盤添上了一束花,又回身遞給哈堤一個帶長柄的器皿,並告知下次儀式時將其攜帶。
而就在哈堤接過器皿時——『嘻嘻。』

一道完全不同於引渡人的笑聲響起,哈堤的狼耳瞬間聳立起來望向神像所在,只見神像獎勝的下半張臉上,咧出一道橫跨整張臉的笑容。

「……」哈堤緊緊盯著神像卻沒再發生其他異象,直到引渡人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離開,哈堤才面對著神像一步步倒退離開。

離開神像五呎後,村民們的聲音又開始充斥周遭,也令哈堤暗暗鬆了一口氣,望了望身旁。

所以,諾倫呢?
契約|哈堤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三座神像分列於不同方位,哈堤思索了一會,決定離開人群沿著整個祭祀地的外圍到諾倫祭祀的神像那邊,同時也觀察、留意著中間的人群是否有諾倫的身影及味道。

然而隨著太陽逐漸攀升,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空氣裡氣味混雜,想要在人群中找到身高不顯眼的巫者的困難度也越來越高,直到哈堤來到女神像附近,卻一路上或是女神像的周圍都沒有見到巫者,哈堤皺著眉開始覺得現況有些棘手。
  人群之中,諾倫看見不久前那位對自己似乎頗有微詞的村民,也看見正交談著的幾位男女依舊佇立原地談天,闔眼喃喃自語的虔誠信徒亦仍在一隅細聲囁嚅,一切都與剛才一樣。

  但是,哈堤呢?

  避開人群,朝友人供奉的神像走了一小段距離後,諾倫鋪開感知力卻一無所獲,遂當機立斷掉頭,原路返回女神像附近。
  假設兩人的祭祀都正常進行,哈堤不可能待在原地等個盲人去找自己,必定會回到分散前的那處;而若他倆同時完成儀式,論腳程也會是狼人更快抵達。既然起點處見不著對方身影,男神像方向也不見那人,那麼就只剩兩種可能——兩人皆往對方的神像前進,但正好錯過了彼此;又或是,對方的儀式出了問題。

  咬咬下唇,諾倫不打算細想後者的可能性有幾許,只是加快腳步往女神塑像前進。

  疾步走了好半晌,巫者心底微微升起了絲縷焦躁不安。但,在他找到負面情緒的具體根源前,熟悉的身影率先進入感知圈中。
  從大步到快步,從快步到疾步,諾倫小跑著,起伏的心跳在抓住狼人手掌那刻終於安分了下來。
正當哈堤思考著諾倫有可能在的地點、自己又該如何行動時,垂放在身側的右手突然被一隻有點冰涼的手抓住。

「!」哈堤轉過頭,就看到氣喘吁吁的巫者一手拄著膝蓋在自己身後。

「你……儀式結束了嗎?」哈堤牽著巫者的手把人扶住,往附近無人的樹下帶,或許是跑得太急?諾倫原本整理好的頭髮現在又亂了,一直在大口喘氣無暇開口。
  倚靠著樹幹,綠蔭遮蔽了逐漸炙熱的陽光,諾倫眉心輕擰,一時無法開口給出回應。此刻,他感覺到胃部忽地絞緊數秒,不由抬手輕按腹處。饒是突如其來,這份痛楚仍沒有帶來太多困擾,他只當是沒有進食便匆匆出門,又進行了劇烈奔跑導致的。

  呼吸、心跳與胃袋都平靜下來後,諾倫維持靠在樹上的姿勢,語氣略有上揚,是顯而易見的欣喜:「嗯,結束了,我終於把那個噁心的盆栽處理掉了。」

  說罷,他將問題原封不動還給狼人,更多說了句,作為自己跑得如此急切的解釋:「我找不到你,還以為儀式……出了什麼差錯。」
「恭喜你。」哈堤現在也知道巫者對這些看起來不太正常的物品心裡很嫌棄了,特別是人頭盆栽這種半腐爛極度不美觀的東西,「儀式很順利,我把那副手骨給出去了。」

「……結束後我就過來這邊找你,我們可能是錯過了。」哈堤從包袱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水袋遞到諾倫面前。

「多虧你來找我,這邊氣味太混雜了我想找你有點困難,要喝一點嗎?」
  聽見哈堤用掉的是手骨,諾倫不由想起自己那副。儘管面前男子當時將之往裝滿莓果的籃裡塞時,他巴不得馬上將它作為供品送出去。但時至今日,在這片廣袤樂園上得到的物品沒幾樣是正常的,以至於森白屍骨都顯得和藹可親了許多——至少它乾淨,而且不會動。

  點點頭面露得意地接過水袋,巫者訴說起自己的豐功偉業:「我發現你不在你的神像前面後,馬上就回來這裡,然後遠遠地就看見你了。」捧起皮袋喝了些水,抿唇接續道:「但你沒有發現我,我怕你繼續往前走,就乾脆用跑的過來。」仰頭又喝了一點,諾倫才驚覺自己快將水喝完了,便匆匆停下,侷促道:「啊……你自己喝了嗎?我不小心喝太多了。」
「你喝就好了,等等就回去了我不需要。」哈堤接過諾倫還給他的水袋放回包袱裡,其實預備水袋就是以防萬一的,如果諾倫喝了能好一點也不算白白背出來。

「今天整個村莊都很古怪……聲音的傳遞、視野,都跟平常不一樣,你都到我身後了我也沒聽見腳步聲。」

「不過……做得很好。」哈堤看著巫者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片刻又忍不住在諾倫雀躍的表情下抬手,輕輕拍了拍諾倫的頭頂。

「回去吧。」
爾後兩人沿著來時路往回走,路上諾倫鉅細靡遺地對哈堤分享儀式的過程,哈堤也補充了一些儀式中不一樣的地方。
  將儀式內容說了個清清楚楚後,兩人也回到了重新恢復生機與人氣的村莊。與稍早大相逕庭的模樣令諾倫想起森林裡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村民。特別是那位對自己用市集形容神像森感到不快的長者。

  排除掉那點小意外,諾倫覺得儀式比自己想像得要容易許多。順口就道:「比起收集這些東西,我覺得儀式本身輕鬆多了,如果下次也這麼簡單就好了,這樣我們就一定能成功實現我們的願望,然後離開這裡。」
「嗯,一定沒問題的。」哈堤望向身側面帶笑容的巫者,突然慶幸當初的自己決定開口向巫者尋求合作,有一個人能講講話的感覺……確實不錯,哈堤不住輕聲笑著。

「我們一定能順利實現願望。」
  愉快地道別後,想到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困擾米斯特汀一家多年的詛咒就能被破除,諾倫踱進屋裡的腳步都輕盈得彷彿長了翅膀。

  然而,帶上木門那刻,他在縫隙中瞧見狼人逐漸遠去的身影。
  ——就好像看見了所有儀式都完成後,哈堤與自己分別的背影。
契約|哈堤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這次是兩人的密林幽會+間接接吻劇情,最最重要的是終於互稱名字了!!!!叫對方名字瞬間親近了起來 哈堤雖然還是一副毫無動搖的樣子,但心思細膩的諾倫已經開始在想分別了呢
彆扭寶包一直在尋求哈堤的肯定 想證明自己不是什麼都只能靠別人的傢伙……←然後就睡過頭ㄌ(好爛

雖然諾倫可能不會這麼想,但一把把諾倫扛起來的哈堤真的好帥好可靠 牽著貧弱仔到樹下,還把自己的水袋交給諾倫的互動也好香。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密切 但分別之日也越來越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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