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糕﹂鹽蛞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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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一杯咖啡,恰好。
我們來聊聊吧,翻花繩。

《帕斯奎耳 & 夜香木──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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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帕斯奎耳、夜香木‧巴尼卡
時間:現代俄羅斯某間咖啡廳
關係與事件:生意夥伴之間的下午聚會

像這樣的午後,下過雨的季節,來上一杯美式咖啡或卡布奇諾,恰好。
帕斯奎耳單腳翹在了另一腳上,沉浸在自己的哼歌聲中,於露天的咖啡廳外悠然自得的闔上了眼睛,聽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聲音。

這裡的聲音很齊全,他想。從輪胎磨擦的聲音、雨後棚上滴落下來的水滴聲、撐傘與收傘的傘具關節聲、熙來攘往人群的談話、談吐、笑意……全部囊括進了他的耳裡,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是如此刺激新鮮……嘛,如果跟他舊有的世界相比,確實是有些過於無趣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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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了眼,望著不遠處一抹人影帶著柔和堅毅的腳步走來,走過了馬路的人行道,一路朝著這裡步來。他有著一頭墨綠色的捲絲,在蓬鬆的頭髮間閃爍著一抹金黃色的麥芽金飾的亮光,一身苗條有致的身材正提著一把有著夏草花紋的長柄傘,看起來也悠然自得的來到了這個咖啡廳。

為什麼要說,他會看著他,結果也顯然易見。來到了帕斯奎耳面前的人影朝著他露出極有禮貌的笑容,並朝著他的方向,單手放置在胸前的鞠躬。

「請原諒我未能做到與您同時到訪於此。」
「我們約的時間恰好是這個時間點,你也沒遲到,沒問題的。」
他們彼此互道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帕斯奎耳拿過了菜單,讓坐下的他也得以伸手取過菜單,為自己點上一些提神醒腦的飲品。

他們合計共點了兩個蛋糕──特濃乳酪與奶油草莓、一杯加了肉桂粉的卡布奇諾、一杯正熱著的純美式咖啡、以及額外加點的巧克力脆片冰沙。
在點心上齊後,墨綠色人影──夜香木‧巴尼卡先是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正等待著他遞上的男人。
他們來到這裡有其目的性。夜香木與帕斯奎耳最近談的一筆生意可謂價值連城。做為一個軍火商,夜香木很少拿到一個總量如此之高的委託單,而面前這名男性在黑幫界還算是略有聲望,這樣的綜合評估下讓他決定參與這場交易。

「這是您需要的,關於日本黑幫的幫派勢力表,從東京到名古屋都有。更多的資訊,可以透過電郵私下寄發給您。」
檢查著信件內文的青年用吸管吸上了那充斥著甜膩的可可味的冰沙,一面滿意的點頭,並將一張卡片推到了桌上。

「所有的金額都在這裡,帳戶會在一周後消失,就交給您了。」
他們的生意關係本應到這裡就結束,然而,來上一個愉快的下午茶宴會也不妨是個美好的決定。'

在下過雨的城市裡瀰漫著一股石油與建築物散發出來的溼氣,雨水的氣味,若是身處在大自然中再回到城市的人,想必會覺得這氣味令人窒息。然而對他們來說,城市具有一種獨特的氣味……人在忙碌的交流道上奔波的疲憊、辦公大樓裡飲水機與咖啡機交雜的忙碌、油墨與紙張、印刷機與電線燃燒的機械運轉……是的,城市自帶一種氣味,是現代人都無法脫身的,那種緊閉又壓抑的現代壓力,進而導致連聞著雨水的氣味都顯得有些噁臭。

如果是在城市紮根已久的人,倒會覺得是雨水沖刷了城市的惡氣,才會留下如此厚重的氣味。

帕斯奎耳切下了一口乳酪蛋糕,拿起叉子含進嘴中,抿了數刻才將其取出。他露出了相當滿意的微笑,隨後看向了也同樣從蛋糕上插下草莓,溫順有禮的用手接著自己以防失態的表現,將草莓送入了口中咀嚼。配上一杯苦澀的美式咖啡正好,而他也享用著那甜上加甜的可可脆片冰沙,兩個人彼此享用著美味的下午午點。

突然之間,原先停止的雨又再度下了起來,讓人群一一匆忙地撐起了自己的傘,一張張開花的花朵們聚集在馬路上,雨水中的車燈模糊的打出散光,雨刷刷過了擋在玻璃之上的水珠……整座城市又因為下雨而顯得黯淡陰鬱了幾分。
但這絲毫不減他們下午茶點的時光。

對此,帕斯奎耳在享用完最後一口蛋糕時,從懷裡取出了一條相當長的紅繩,吸引到了另一個人的注意力。

「是什麼東西,讓您想在這個時間點拿出來把玩?」
「喔,這可是個很有趣的東西呢,請讓我由衷向您介紹吧。」
他一面笑道,將紅繩一一纏上了手,最後朝著兩側拉開。

「這是可以變出多種造型的翻花繩(Jack in the Pulpit)呢。今天,就由我來為您介紹一些有趣的造型繩索吧。」

在夜香木的觀賞之下,他陸續地變出了幾個有趣的造型:愛心、五角星、六角星、東京鐵塔、降落傘……透過十指的撐開,從不同的縫隙之中以線穿過,拉緊、放鬆、抓住、捨棄,形成了各式各樣不一樣的形狀。

不知道是基於禮貌還是真心感到有趣,夜香木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瞇起眼目睹對方玩出百般花樣。

「巴尼卡先生可否知道翻花繩的樂趣何在?」
「我想,是可以玩出不同花樣的靈活性吧?同時也包含了腦力激盪的創意度以及將齊成功再演譯的野心。愈是能將翻線戲玩的熟能生巧,愈是能表現出這個人的靈活度。」
「對,也不對。不只如此,至少我玩的本心不是為了這點呢。」

他挑眉,對於帕斯奎耳的話感到好奇,那是繼翻花繩的表演之後,他又再一次對於他的說詞感到好奇萬分。一雙藍綠色的眼睛銘刻著屬於家族的眼紋,對應著一雙裝不進半點色彩的純黑眼瞳。
帕斯奎耳瞇起了眼笑道,如月彎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面前的人兒,隨後繼續把玩著繩索。

「您可否想過這些翻線之內的縫隙可以裝下什麼?」

「在我的眼裡,愈是複雜的形狀,需要用上的線與縫隙就會愈多,與此同時我也會想起,那些縫隙的空洞之間,包含著多少我對於這個世界既有的知識還有想像。」
「如果旅行的不夠多、閱歷不夠深,那就連想像其出來並設法重現都做不到……這也意味著,愈有人生經歷的人,愈可以在翻花繩上表現自我。」

「在人生中經歷了愈多酸甜苦辣,探索這世界的每一處解落,並從中得到絕望或喜悅,都是讓自己的視野愈來愈寬廣的關鍵。」

「所以我在想阿,這些孔洞縫隙──其實正是裝載著我們的歷史的容器吧?」

「因為體驗過了、因為感同身受,所以能夠與之產生共感,烙下記憶於角膜之上,爾後透過自己的發想還有記憶組織去將其重製到翻線戲上,這就是我對於翻花繩的認知。」
他微笑道,像是對於帕斯奎耳的見解讀出別有風味的一套認知,也或許只是在嘲弄他的單純還有妄想太甚。

「帕斯奎耳先生可真是的想像力豐富,又浪漫的男人啊。」
「原來如此嗎?我還以為您的看法與我會有異曲同工之妙呢,是我多慮了。」
沒對於對方的笑容產生過多反應,帕斯奎耳微笑著……那些對於他來說,漫長的難以置信的過往,衍生而出的痛苦與絕望,或許早就已經在自己被迫死亡時,隨之煙消雲散了也說不定。

……也或者如他所說,烙在了他的角膜之上,讓他的心永遠銘記著那些沉痛的過往。嶄新的人生之下奠基的是他無數歲月來犧牲出來的年華,而如今來到這個世界獲得短暫的自由,也讓他無法適應道時不時取出翻花繩。

一次又一次,重拾那些對自己來說,苦澀卻又回甘的歷史。

雨下得越來越大,而他們之間靜默著的空氣仿彿凝結了此時的言語。帕斯奎耳笑著,自主性的先割開了這膠著的氣氛,撐起自己銀色透明的傘面,走出了棚外。

「看來今日我與您相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那麼就點到為止吧,再會──」
隨後,他自顧自的將紅繩收入自己的口袋中,晃著銀色傘面的走進雨幕裡。從旁人的角度來看,他就像是孤身一人的鳥一樣,靜靜地消失在這片細雨綿綿的陰鬱中,由不得他人為他指點方向。

「……」

「……歷史。」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棚底下,仍啜飲著美式咖啡的『女性』,靜靜地望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陣雨。

那紅繩會讓她想起不快的東西。
紅繩、紅緞帶……那個始終將紅緞帶繫緊在喉頭之上,代表其生命線的男性。與為了模仿他而將綠緞帶作為襯衫打結的繩索,與之相對應,是色盤中完全對比的顏色。

然而,那頭紅繩早已不知去向,永遠永遠地消失在一場綿綿無盡的大雨中,徒留她一個人沐浴在無盡的雨裡,卻始終望著離去的方向。

屬於她的歷史,也是如此嗎?她說不上來,只是低下頭看著喝進的咖啡,與桌上吃到一半的草莓奶油蛋糕。
她無法理解對方說的話有何其依據,難道咀嚼自己的悲傷過往可以得到快樂?對於對方會咀嚼舌根去回憶那些令人絕望或痛苦的種種,她便無法隨之產生認同……但又或許,她深知自己正是曾經有過這段時期,才能夠體會出其中的苦澀還有難受。

正因為經歷過,刻苦銘心地,被烙在眼角膜上的,鮮活的畫面,讓她咬緊了牙根。

如果由她來把玩翻線戲,會出現的是什麼?
或許,莫過於絕望的雨幕裡,孤伶的人影。

她選擇放棄,在她的短暫午後時候裡填入如此之多的鬱悶。嘆了口氣的她隨之無奈地從椅子上起身,又向咖啡廳點了一杯兩倍濃的義式咖啡,坐回了位置上的靜望雨幕。
鮮紅色與墨綠色,永遠都不可能再度交會。然而,其他顏色也正緩慢地進到她的世界裡。或許,她可以從中感受到更多名為人生的酸甜苦辣吧。

至少,她不想從名為忘我的紅色緞帶的身上,汲取更多。

雨不斷的下著。
在愈漸模糊的雨幕之中,佇立的人影提起夏草的傘,毫不顧忌的孤身走入朦朧。

https://images.plurk.com/5wGnSdAk6ttoz0WWzttveu.pngImgur感謝白行畫的超好看條漫
我真的是快要發瘋了我爆幹尖叫扭曲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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