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 lo vi.
Ya me muero.
臨時調整行程,錯過再見哥雅開頭,因此感到懊悔不已。觀影過程時時想著是否該再刷,實在好看,值得再刷。能跟著鏡頭,那麼清楚地凝視哥雅畫作,是這個意義上的好看,對眼睛來說的好看。找來Jean-Claude Carierre談哥雅與布紐爾是相當好的點子,年長如他依然願意陪伴團隊奔波,可見他的慷慨。從布紐爾晚期法文作品脫逸的敘事,巴洛克式的生展,便可以知道Carierre是多麼擅於說故事的人。他本身深厚的文化底蘊,讓他得以為我們提供詮釋哥雅的獨到觀點。他與布紐爾共享的經驗,不論生活或創作上,亦使他們的作品想來更加有血肉。多麼好,有這麼一群人一起討論藝術,以自己的眼光,分享各自發掘的美的面向、迷人的創作軼事。
哥雅失聰,突然降臨的厄運,彷彿一道雷將他劈倒在地。一位受訪者說,看畫就知道(被)畫者是不是聾子,他們因為聽不到所以會緊盯著人,觀察一切細微表情。哥雅的肖像如是回望,眼球深黑,無盡深邃。他也懂手語,因而畫中手勢更像某種密語,述說的可能是遙不可及的愛。

哥雅的寧靜,Carierre說。
或許因為活在封閉無聲的世界裡,他於是更能貼近不論精神或現實的暗面。扭曲的表情,模糊的面容,一切無分好壞,僅僅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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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ierre說,布紐爾的妻子曾告訴他,在布紐爾臨死的時候,含糊地說了一句話,他說:「Ya me muero.」下一刻他的脈搏立即停止。Carierre認為這是因他不願無意識地走到最後一刻。我覺得時態反而是值得玩味的地方——現在式——更讓我想起溫尼考特的 「May I be alive when I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