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024.06~(不知道會不會繼續下去,希望不會吧。)
這段時間應該可以算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期之一。
總結來說這段時間中,我整體的感受非常矛盾。我一下感覺時間過得好快,一下卻感覺每天等待天黑天亮的時間好長;一下感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很累,一下又感覺自己什麼也沒做。
去年的這個時間,我居然還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在今年去打工度假,結果這樣的想望也在不適合自己的服務業中被消耗殆盡,甚至連活下去的期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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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我這11個月間我做了什麼,那我還真是一點念頭都沒有。
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錢也為了生存花得幾乎見底。我一直都很愛面子,不會輕易告訴他人我存款的底細,但是我的存摺一直由我爸保管,他可以在他想知道我存款數字時輕易知道。
對於這點我一直感到十分不適,但沒有工作能力的我也無可奈何。
他當然會把我的生活想像得很不堪,但其實我並沒有什麼重大花銷,我並沒有欠債,今年開始我也戒掉了「課金」(若我沒有課金或許我還可以悠哉地迷茫一段時日)這個習慣。
說是課金,對手遊也相當不公平。必須承認那也就是我愛面子下吐出的話語,我的確是因為寂寞或是孤單,抑或是憤怒的種種而投了許多錢在某些人身上。
對於丟了這些錢給這些人,我並不感覺後悔,只是對於自己感到後悔。
對我而言說出這些事仍是需要很多勇氣,請原諒我將文字寫得迂迴又難懂。
總而言之。
對當下的我來說,不論接收的對象是誰都好,遊戲也好、真人也罷,甚至是物品都無所謂,我只是想要一個「我有在努力賺錢」的幻象而已。
這個幻象使我感到安心,就像毒品一樣,我可以因此感到被需要。
可是我其實一直都知道,這些感受只是短暫的,甚至比家人要求我做些超出我能力範圍的事情時感受到的「被依賴感」更短暫、更虛幻。
雖然我總叨叨絮絮地說著我好想要錢、想要一百萬之類的,但是其實我對錢的執著也就能夠拿到應得的報酬即可。
想要錢應該是大部分人類共同的期望,只是錢從來都不是我最想要的東西。於是我從「我花了太多錢在這些幻象上」的巨大懊悔感中抽離了大部分。
擺脫這種懊悔後,我的情緒與思維陷入很長的一段混沌,直到現在都沒有結束。
如果我最初賺錢的目的是為了去進行一個本就不適合我的活動(打工度假),那我為何現在仍在進行這份不適合我的工作?
當然不適合也就只是微小的一個理由,其他放棄的原因還有很多。包括我在工作跟與同事交際的過程中不斷地覺得自己果真是被社會拋棄的社會不適任者。
那個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可以體會那些隨機殺人犯都是什麼心境。
只差理性還揪著我,在離職與殺人與自殺間來回擺盪。
一個從來沒有虐待動物,甚至曾經害怕吃肉的人,居然可以在想到自殺之前,先想到殺人。
我也是瘋得很徹底,隨機殺人犯跟我真的沒有離得很遠,做與不做,只在一念之間。
最後還是理性勝過了我幼稚不堪的殺人/自殺願望,我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也就是放棄。
離職。
直到現在,我都仍在思考,如果我當時再多上兩天班,我會不會用量尺絞緊同事的脖子?如果當時,我跟店長說我想做到明天為止時,店長沒有說「好」的話,我會不會將吸塵器砸向同事的腦袋?如果當時,那個同事再對我多說一句話,我會不會直接掄起拳頭揍她的臉?
感覺當時的我已經不是我了,甚至覺得除了我媽以外的家人都很噁心。
開始出現不潔恐懼症也是那個時候。
辭職之後,我什麼都做不了了。
年中就計畫好的在年底的日本東北旅行,也是直到出發前一天才有了實感。
我感覺自己空了一大片,不是像過去那樣空了一個洞,而是一整片都消失了。
我只想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跟任何人說話,不做任何事,不吃任何食物,也不想喝水。
以前很喜歡做飯給自己吃,卻感覺食物會引來髒亂,也不想再下廚。
年底的旅行結束後,我媽確診了,在我回國前一天住了院。
我開始奔波醫院忙於照顧我媽,最初她還沒被確認為武漢肺炎,她只是一直畏寒、不舒服、無法自理,我不知道該如何照顧她,護理師們冷淡的態度讓久未社交的我不知如何應對,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的無助感,我直到現在都忘不了。
3月的時候,我也因食物中毒類的不明原因掛了急診。在急診病房裡睡不著的焦躁感,更是讓我不敢再對我媽說「要不要掛急診?」
即使我當天已經算是很迅速地處理完上吐下瀉的症狀,我仍無法忘記當時度秒如年的焦灼感。
我感覺對她或對我來說,「掛急診」這句話,似乎就只是將自己無法承擔他人生病的無助感丟給患者自己處理而已。
這些事情在我心中放置很久了,我一直說不出口。每當我想說,我就感覺無力。
我總感覺我得說出來我才算是真正地跨出下一步,但是不論如何,我都做不到。
我剛剛想起amazarashi的0.6這個概念。
說出這些讓我羞愧得想抹除的空白時間,我算是來到0.6了嗎?
還能流淚的話,我是不是還不會將量尺、吸塵器或我的拳頭當作武器?
或許我現在還無法坦率地認為自己值得接受眼淚帶來的解放感。
啟動!雲端大數據機器狼AI學習系統汪! ヽ( ^ω^ 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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