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即將出戰，他站在一面全身鏡前，為自己做最後的打理。而歌姬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為自己的手腳戴上神樂鈴。氣氛很沈默，戰鬥經驗豐富的他們都知道，這很有可能將是他們最後一次共處一室

樂嚴寺校長在另一個房間裡調琴，默默地彈響了幾個音符，那是一首日本古代戰士的送行曲，雄邁豪壯中帶了些悲壯之音。五條忍不住吐槽道：「那臭老頭果然就是希望我趕快去送死吧！」

「...別這樣說，你不也希望樂嚴寺校長能接管咒術高層嗎？所以你才...我都聽貓熊和乙骨他們說了。」歌姬連頭都不抬，淡淡地回道

「嘖...真是多嘴...」五條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我當時就要趕學生走了，他們偏要留下來，還說什麼不要再讓我獨自一人成為怪物了，我都還不覺得這種事是正確的呢！」

歌姬搖了搖手上的鈴鐺：「很好啊，這不就是你的夢想嗎？培養出一群強大又聰明的夥伴，可以與你並肩前進。」

「...」五條沈默良久，慢慢地開口：「我覺得...那時我被傑拋下了，所以我得追上去才行。」
「當時我在跟他吵說殺光所有非咒術師的人是不可能的，結果傑那時問了我一句話：『悟，如果是你就能做得到吧。』」

「我是做得到，但我不想那樣做，因為那樣的話，我五條悟跟宿儺這種詛咒之王有什麼差別？」五條吐了吐舌頭：「而且那樣一點都不帥氣，不會有人想跟隨我的」

包括你，歌姬。五條心想，但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不過，當乙骨說要請求拿走我的身體去用的時候，雖然我是回說無所謂，但那時我心想：如果那時我有直接追上去殺了傑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五條直視著鏡中的自己，一雙藍眼冷凝了下來

「傑他不再認同過去自己的理念，也不再認可我這個摯友，留下我獨自去成為現代的最強...而現在的我也沒能拯救所有的人，甚至讓學生必須做好捨棄自我、利用我屍體的準備...」

「我自認自己的性格不適合當老師，但最起碼我還是很關心學生的。

但你看，澀谷事變之後，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伏黑被宿儺奪舍了、他的姊姊被宿儺殺了、我當初保住的乙骨想代替我殺了那傢伙，只因為他不想讓我第二次殺死摯友，現在甚至做好捨棄自己代替我的準備...

你說，這樣的我，還能讓學生再跟我一起變成怪物嗎？歌姬？」

歌姬終於抬起頭看向五條的背影，而鏡中的藍眸也正回望著那雙褐色大眼，彼此都讀不出誰的情緒

「我聽硝子說這件事了，他對要怎麼使用你的身體沒有意見。」歌姬說道：「我倒是覺得乙骨那孩子挺可憐的，還要複製羂索的術式操控你的身體，不過最起碼那孩子的性格比你好多了。」

「喂歌姬你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叫做挺可憐的、性格比我好多了？？」五條不滿地嚷叫起來：「你該不會會喜歡上變成我的乙骨吧！明明我才是真正完美的大帥哥！」

「不管誰變成你，我都會為那人默哀幾分鐘，變成你是天下最不幸的事了。」歌姬面無表情地說道

「但我認為，至少你的學生成長得很快，已經有要擔當獨當一面咒術師的覺悟了。想當初你還跟我說過，乙骨去年剛入學時，甚至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是你的鼓勵讓他能走到現在」

「相較之下，我的學生機械丸...那孩子為了要獲得身體上的自由，不惜背叛了京都校與咒術界，也是間接導致你被封印的元兇之一...」

歌姬輕聲說道：「那麼身為他的老師，我是不是也不再有資格與你同行了呢？」

「......」五條垂下眼睛：「歌姬，那不是你的錯，那是機械丸自己的選擇。」

「沒錯，我們老師能做的只有陪伴學生走一段路，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歌姬溫和地說道：「乙骨他們做好了應付最壞情況的準備，而不再只是一心想要依賴現代最強的老師，這難道不也是學生成長為可靠大人的指標之一嗎？」

「同樣的，我也要跟你說：不要再獨自背負一切了，多信賴身邊的人吧。」歌姬將視線轉回手上的鈴鐺：「所以我才會與你同行，為你跳舞。」

「而身為你的前輩，我還要稱讚你也成長了。

至少你不會再說『一切都交給我吧』這種狂妄自大的話了，而是知道也要留下後手，例如不再讓澀谷亂象重演的可能性」

五條輕輕地笑了起來：「那我要說，謝謝歌姬前輩的指教了。」

歌姬也輕輕地笑起來：「既然你已經考慮到萬一你輸掉的可能性，那麼在這一個月的準備，你也不是只有清理咒術總監吧。」

五條轉過身來，藍眼與褐眸默默對視著。

五條的六眼閃爍著：「當然。」

現在我們該出發了。

========（現在時間線拉到261後）========

「最終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啊。」歌姬與硝子默默看著站起來活動身體的乙骨五條

除去縫合線，兩人的氣質果然差很多，明明是同樣的身體，但還是能一眼看出眼前的五條不再是她那狂妄自大的後輩

「歌姬老師，對不起，我這樣使用五條老師的身體...」眼前的「乙骨五條」露出愧疚的神情

這是歌姬這十幾年來一直夢想看到的景象：氣死的白毛學弟面露愧色，向她庵歌姬前輩好好地90度鞠躬道歉

可惜，「他」已經不是真正的五條悟了

「沒事，道甚麼歉呢？」歌姬勉強笑了笑：「讓你還要變成那笨蛋上場，才是委屈乙骨了。」

「乙骨五條」走向站在一旁默默等待的憂憂，然後「他」向現場所有的人道別，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次極可能就是永別了

然而在「他」看向歌姬時，歌姬卻看到那雙藍眸裡，有道閃過即逝的奇異光芒

就跟幾小時前準備出戰時，五條與她對視時的閃爍六眼，一模一樣

透過冥冥的烏鴉轉播，他們看著「他」與宿儺雙雙領域展開，右眼已經快爆開的宿儺再次笑得如此猖狂，彷彿勝負已定

「優太那時與狗卷借用的東西，還沒派上用場呢」貓熊輕聲說道。
「鮭魚。」狗卷平靜地肯定道。

如果你真的還有留下什麼後手，最好也趕快發揮作用。歌姬面無表情地心想道，不然你的身體就這樣和乙骨在宿儺領域裡灰飛煙滅的話，可是會被我笑一輩子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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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就先打到這裡了，再看後續怎麼發展吧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