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無法辨識色彩的淡色眼球在最一開始就成為了雪山之獸覬覦的美食。或許是過程太快,也可能痛苦已經超過了大腦的承受範圍,他一時之間竟然以為自己還看的見。
迅速失溫的身體刺激了大腦反饋機制,他反而覺得自己現在如同倒臥在暖爐旁的毛皮地毯上,慵懶且愜意。
……該把這些畫下來的,但他顫抖抽搐的手指還能夠在看不見的素描簿上留下足以勾勒形體的筆跡嗎?
寒冷麻痺了聽覺以外的感官,被激發生存本能的臟器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省略了痛覺體驗,無限接近死亡的藝術家倒在雪地裡,靈魂抽離地見證著自己的軀體成為天地間一張血腥的畫布。
除了偶爾傳來肋骨錯位的不適與眼窩的空虛感提醒他還沒有真正死去以外,奧古斯特什麼都感覺不到。
輕飄飄的,彷彿天空中的一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