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真有道理

璃淵四歲時，大姐生了個家族第一個後輩，是黑髮女孩，睜開的瞳孔色與自己髮色一樣的紅，這是他的外甥女，在長輩們的調笑聲中他還不明白何謂後輩，只知道小嬰兒會在自己遮擋住日光燈時睜開眼睛。

「她好醜。」隨即被二姐揍了一頓，剛出生的小嬰兒皺巴巴的，但大人們總提到這已經算是很漂亮的孩子了，鮮紅的皮膚有些怵目。

軟軟的吐著小舌頭的外甥，他們將取名交給了自己，先不管給只有4歲的小孩子取名到底是有何居心，然而璃淵只想了一個名字。

景墨。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弟弟居然會取這麼文藝的名字。」討人厭的大姐夫在旁邊嘲諷，看不起人呢這是，璃淵一個不開心就大哭了起來，誰叫他只有四歲？

璃淵6歲，景墨2歲時，大姐生了第二個男孩，看起來也是個皺巴巴的異形，他牽著景墨的手再度的來到嬰兒床旁，上一次有二姐的擁抱才得以看見小嬰兒，這次他還不夠高，也抱不起景墨。

「姐姐，看不見。」拉了拉二姐的衣襬，璃淵開口求抱，但這次大姐似乎不太好，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只有身邊的小孩靜靜的任由他牽著，畢竟之前有把小孩給弄丟過，在這弄丟大概會被打成弱智吧？

景墨還沒戒掉奶嘴，這年紀正巧是愛跑愛鬧的時候，只不過景墨明白，假如跑了第一個揍她的肯定是璃淵。

「璃⋯⋯嗚⋯⋯」牙牙學語的小孩說的第一句就是他的名字，會說話固然好，只不過他每次拉著小孩念舅舅都會被無視，真不知道長大後會變成什麼可怕的物種。

他眼明手快的直接開揍，趁著大人忙碌之餘默默的教訓景墨。

璃淵11歲，景墨7歲，景禾5歲。

這次是二姐生孩子，再度造訪醫院的產後護理病房，他老覺得變成類似幼兒園的人，看著自己的後輩們情緒激動，是沒見過小嬰兒嗎？

不負眾望的依舊醜，泡在羊水裡這麼久就像被打撈上岸的皺，但總感覺這小孩睜開眼睛的剎那像是投錯胎一樣，怎麼如此厭世？

「三弟出生了，好小啊。」景墨剛上小學，此時還背著厚重的書包，聽說現在小一的課程也是挺難的，璃淵不自覺的想幫忙提背包，只不過一提，那重量就像是什麼也沒有。

「你的書呢？」

「欸嘿？」不知道是向誰學的，小小年紀就只帶一個便當盒，真當每天去學校等飯吃的嗎？

景禾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位小嬰兒看，大人在一旁看著和樂融融的畫面陷入了溫馨感裏頭，撇除璃淵差點動手開揍外甥女之外。

璃淵16歲，景墨12歲，景禾10歲，棲宮5歲。

對，身為幼稚園園長，璃淵不負眾望的接手帶小孩子們的工作，幸好沒再繼續生，否則以他年紀增長，感覺越發的暴躁。

最先寫完功課的是棲宮，但與其說寫完不如說根本沒有，無法離開客廳那就只好在小角落玩玩具，空調運轉的很小聲，鉛筆在紙上刷刷的落下字跡，顯得玩具的小輪胎在地板滾動的聲音越發的明顯。

景墨感覺璃淵理智線快斷了，景禾看了眼棲宮。

他們的舅舅真的不是普通的脾氣暴躁。

「璃⋯⋯璃淵有話好好說不要揍棲棲。」景墨在一旁幫忙搧風，景禾則是隨時隨地的準備一把撈起棲宮逃跑。

「說了幾遍叫我舅舅。」手刀落在景墨頭上，她立刻還手，景禾在思考要不要真的帶棲宮去避難。

璃淵18歲，景墨14歲，景禾12歲，棲宮7歲，滄笙6歲。

這日二姐早有準備的把所有小孩給挖起來，就連剛考完大學的璃淵也是，他有些莫名其妙但礙於二姐的威嚴只好繼續當幼兒園園長，這些小孩明明已經大到不用他管了。

除了棲宮，才剛上小一還必須得他來接送。

有時候家裡會辦些公益活動去資助養老院或孤兒院，這次看起來像是要去孤兒院的路程。

「可以去玩小孩了！」景墨時常會有這種恐怖的發言，要確定是跟小孩玩不是把小孩當玩具，欲言又止的還有景禾，看來他與自己一樣的想法。

坐在他懷中的棲宮比起同齡人還要安靜，雖說家中有同輩與他，但長時間沒有與自己父母待在一塊還是會孤單吧？

趁這時候看能不能讓他找到玩伴。

長輩們選了一間有些破敗的孤兒院，那院長油嘴滑舌的看起來就很糟，捐出去的錢要確定不是進這個人的口袋，否則要資助的善心就猶如被砸了一坨屎一樣的荒謬。

不愧是二姐，在辦公室逼迫那老頭在眾人面前聯絡起工程單位，這樣的改建能讓在這裡生活的小孩們好一點。

「璃淵，棲棲不見了。」景墨有些著急的推開辦公室門，這時候已經無法顧及以下犯上這點了，得先去把小孩找出來。

景禾跟在身邊也有些緊張，他們都忘了棲宮是喜歡亂跑的性格，尤其是在陌生環境，這才是璃淵把他給抱在懷裡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討抱，而是限制活動空間。

然而他們在一處花園見到了不會在腦海出現的畫面，棲宮正在接觸一位小孩，看著年齡差不了多少，穿著乾淨的衣物卻因在這種環境下而長不了肉的消瘦。

「這是？」景禾在旁邊也傻了眼，對於棲宮第一次去接觸陌生人來說算是好消息吧？否則他都想帶這孩子去醫院檢查是否有自閉症了。

難得有看起來這麼乖的小孩是棲宮所能接受的，那就把他領養下來養在身邊算了，讓小孩們自己去玩，他得找二姐來辦理手續。

「你想養小孩嗎？」先不說二姐打趣的模樣看起來很欠揍，哪個小孩不是他養的？莫名其妙。

「監護人是你，我負責養。」養三個、養四個對他來說都沒有差別，況且為了見這位小孩跑來孤兒院，想想都是領養下來比較划算吧？

小小年紀就會理財，二姐的思維方式還真是令人無語，璃淵無視了對方的視線走回方才的小花園，看著已經玩在一起的四人，突然感到一絲頭痛。

養幾個都是養，但不能再多了真的。

「滄滄，這是璃淵哦⋯⋯啊好痛！」景墨的介紹真是讓人無法接受，既然未來是他養的，那就好好的叫他舅舅，稱謂還是很重要的，教訓完景墨後，他蹲下來仔細端詳著小孩。

看起來有點髒，但不礙事，洗完澡就會乾淨了，右眼貼著紗布，難不成是受傷了？

「我剛去把領養手續辦好了，以後是我們家的小孩，我是你舅舅，記住了？」他看向坐在地板的小孩，領養這一詞對長期住在這的小孩們來說是一句救贖，他從對方眼裡看見了震驚。

方才辦手續真該認真看一下這小孩的身調，除了知道他叫滄笙之外其他都不懂，勢必再回去重讀一次，璃淵再度返回辦公室後，幾位小孩們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聊起天。

「滄滄以後我是姐姐啊，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告訴我！」

滄笙愣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