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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何処にも行けない
#六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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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畢業的幾個月前他跟仙藏一直以來弭平得很好的價值差異浮了出來,或許是表面相安無事的假象持續了太久,於是在仙藏攤牌一般的指責像是針尖一樣銳利地指向咽喉時,文次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你總是在對上我的時候會收一手,仙藏說,是因為覺得我比你弱小吧,文次郎。他下意識地要辯駁,但仙藏沒有留給他機會。因為你確實是,仙藏細數五六年級的每次對戰。伊作不論,當碰上留三郎或小平太時你自然會拚盡全力,或者對面是長次甚至竹谷,你都會毫不猶豫地打倒他們,唯獨碰上我時你做不到。
這會是你的弱點,文次郎。當我們在戰場上相遇時,你猶疑的那一秒會害死你。仙藏並非用責問的語氣或者包含被輕視的不悅,像是平鋪直敘地點出那裡有個大洞,而他無法反駁。
他想那跟仙藏的能力無關。有什麼是更早就埋藏在裡頭的而他沒有發現,但仙藏有。於是仙藏說,你會因此死去的,文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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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算不上是爭執的對話在忙碌的日常中被拋諸腦後,他跟仙藏再也沒有時間深入對話,也沒有站在彼此對面的對戰機會。更多是實戰,被派遣至遠方的城郭,文次郎向著月亮落下之處疾走時仙藏則被派往日出的方向潛行,他忽而意識到背對彼此的時候比起任何時間都讓他更安心。仙藏並不如他所說的被劃在弱小的一邊,而是比誰都更早就能獨當一面的忍者,文次郎想下次回學園時要跟他說。
想著想著,直到畢業仙藏都沒再回來過。
然後他們各自離開,文次郎就如同自己預想的一般活躍於戰場,最常打照面的是被鄰近的城主招攬的食滿,長次則到了稍遠一些的城堡,小平太則不知所蹤。仙藏的消息偶爾會經過兩三手傳到他的耳裡,很好啊,文次郎用毛巾浸過盛夏的冰涼溪水擦拭手臉,洗去戰場的髒污。他們都還活著,一時半刻還不會送命,知道這些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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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戰亂在他們投身之後的幾年間如燎原之火一般蔓延,他在夜晚潛入難攻不克的城堡,陷阱的邏輯都太清晰了,也因此很好找尋。他在辨明那股熟悉感之前已摸入本丸的中核。不應該分心的,文次郎想,誘引的意圖太過明顯,於是別無選擇。
首先是手裏劍的刁鑽角度。他躲過兩個,打掉兩個,反手擲出兩記苦無,釘進實心的橫梁中發出了嗡的一聲。必定是在那一秒鐘他們都有了答案,於是幾乎在同時從藏蔽處跳出。短兵相接的幾個瞬間他使上十成力道,對方捏著脇差的蒼白虎口被震出了傷口,然而向後跳開時也扔出了火矢。他太熟知在這一秒該如何格擋即將灑落的攻勢,意識判斷下來之前身體先行,幾招之後仍不佔劣勢,文次郎從背後抽出長刀。他訝異地發現自己相當冷靜,好像可以聽見每一次呼吸裡紛亂的氣流,以及無法疊合的心跳。他計算著欺近的路徑,盯向面罩底下蒼白的臉孔,隨即聽見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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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下一秒他聽見了土木鬆動的細響。他在反應過來的瞬間抽身跳開,仍因失去立足地而墜入三層樓高的地基。太天真了,那人補足了投下的火矢,在下陷的地板崩落時凜聲一喝。險些要忘記這個人被稱為燃燒的戰國作法了,他在狼狽地閃躲時忍不住想要大笑。
分明自己也忍不住心軟,否則不只是這個程度而已,就不要說誰比較天真了吧。
可別死在別人手裡了,文次郎,他在畢業前收到從遠方捎來的信箋,說就像受了傷會由伊作來醫治,入葬的儀式也得由我來做才行。不,完全不一樣啊,他想說,沉重的程度。或許這樣就好,關於不要死在他人手裡,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們的看法是一致的。
但還是不要在戰場上打照面了,仙藏是對的,下一次他大概還是改不了。可不能因此死去,會被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