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管對方有可能拒絕的可能,把座標和路徑告訴他後便進去這古怪的神秘古宅。
(為符合世界觀,法師改為出逃的通緝科學家
由於最近黑市活躍流傳著一種禁藥傳聞可能與吸血鬼有很大的關係,因此這段期間派恩被派駐於首都。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安排,但既然是職責,似乎也無權多說什麼。
今天是第幾天了?
派恩結束今日的執勤工作回到臨時住所,先是清洗了一日風塵,接著享用起買來的晚餐。或許是時常擁有觀光客的關係,他可以在這看到一些城鎮從沒見過的特別飲食,但美味與否……似乎見仁見智。
在解決晚餐並將一切收拾好後派恩拿出手機,先是向家人簡單報過平安後才查閱起其他訊息。而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博克剛好於不久前傳來的訊息。
廢棄工廠區?棉被?
“沒見過。”
“我不建議這麼晚進去。”
“為什麼要棉被?”
派恩迅速輸入完一行行簡單的訊息便坐上椅子,隨後盯著手機等待起博克的回覆,但
分鐘過去了,他仍舊沒有等到。
為甚麼不回覆?……會是發生意外嗎?
派恩左思右想著,實在不明白博克為什麼要到這樣的地方,但由於有過對方躺在廢墟中睡覺的經歷……最後他還是決定前去一趟。
穿上外出服帶上基本物品,中途他望向了床鋪上的棉被一眼……
不行,過於厚重了,帶上這個不管出什麼問題都絕對是種累贅,於是他還是決定將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毯子折好裝進背包裡就好。
依照博克傳送來的座標和路徑,來到古宅前,殘破的大門與圍牆,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古宅巨大的鐵門敞開著,似乎不在乎任何人來拜訪。派恩思索博克應該就在裡面也沒多想便直接進入,但才剛踏入門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拉力伴隨著金屬刺耳的摩擦聲令他馬上停下腳步。
外套不知為何被掀起的鐵刺給勾住了,再稍稍一扯可能就會破了。派恩感到有些困惑,回想自己明明有小心避開才對……但問題不大,輕輕提起便可以拿下,不影響他前進。
手剛碰上大門,他仿佛可以從裡聽見許多聲音傳出,很是熱鬧。
然而當門被推開的同時,一陣強風迎面吹來,室內僅剩下一片安靜。
牆上掛有很多全是人像的畫,闖入於此的男子沒有多看一眼,只感覺總被人觀看著,令他不免回頭了幾次。
早就獨自進來的博克正在虐待客廳裡唯一的沙發,他用鞋跟踩著從沙發裡悄悄伸出來的黑色觸手,轉動腳踝、正嘗試能不能使沙發發出尖叫,不過暫時仍未成功。
他冷笑嘲諷「真是不乾淨的手,憑這手也想抓住我?哈,不知死活的東西。所以你是什麼呢?改造植物?機關?還是用來噁心人的玩意?」
這張沙發自然不能回答,它的功能只有抓住入侵者。
—咔、嚓———碰!唰!
開門、關門、鎖門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博克這才停下虐待沙發,輕步轉身回去門口,看看是這古宅的主人回來?還是……他在等待的小東西來了。
他放慢自己的呼吸,收歛所有情緒、潛入昏暗的走廊、令自己融入黑暗。
博克身為血族本來就擅於在昏暗的環境中活動,動作靈活,在有意控制下,走路更是無聲無息,令人不會察覺他的存在。正因如此,博克進入這古宅時十分順利,古怪的機關並沒動起來,情況與派恩相反,唯一相同的是進來後大門會自動上鎖,保安做得十分好。
他靜默無聲地來到畫廊,看到有著紅色長髮的男子嚴肅又認真地觀察、警戒著這詭異的古宅,但卻看不到正悄悄接近的藤漫……博克心裡瞬間想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他繞到派恩的身後,抓住並扔掉從畫後爬出來的黑色藤蔓,他伸出雙手並抓住派恩柔軟亮澤的長髮。在對方反應過來前壞笑問「你來了呢~派恩,我好想你,你有帶棉被過來嗎?」
頭髮受到牽制的瞬間,派恩已迅速將折刀握於手中並微微壓低身子準備攻擊,但隨後傳來博克的聲音,也使他立即停了下來。
「……沒有,那太重了,所以我帶了毯子。」挺直胸膛的同時收起刀刃,回頭望了博克一眼,接著便拿出毯子給人。對於對方抓住自己頭髮的行為,他似乎並不介意。
「毯子嗎?也好,不過這樣的話你便不能用了。」博克沒頭沒尾地說,同時伸出手接過毯子並抱住它,瞬間,他的半張臉便埋在毯子裡,只剩下不精神的雙眼露出來,一副想睡的樣子。|
他抬眼瞥了派恩一眼,再用眼神示意向前走「剛剛我只逛到客廳,那裡有一張沙發,不過我不推薦坐上去,它好像有機關,所以……我們去找睡房吧。啊,沒睡房也可以,這裡環境不錯,光線很弱,很適合休息。」
至於剛剛拉頭髮的事……“派恩看起來不在意,那就不用特意說抱歉、只是個玩笑的話了。”
沒禮貌的血族如是想。
雖然曾經猜想過對方要棉被的目的可能是想在這睡覺,但沒想到會是真的……
他怎麼可能允許?派恩順著眼神所示意的方向向前走,然而卻在繞過博克後便馬上停下,就像是為了擋住對方繼續深入般,他轉過身來與人面對面問道:「為什麼不回去休息要特地來這裡?」
他不明白博克的想法與作為,只能試圖了解。
「這裡不安全,我感覺有其他東西。」派恩直白地說出自己對此地的看法,同時警惕四周。這一路來,詭異的聲息、不明的注視……即便還沒瞧見任何的實體,直覺也在不斷提醒他要小心。
「你一定要睡在這嗎?」再度望向博克時,琥珀色的眼顯得有些無奈和無辜,宛如在誠懇地希望對方別這麼做。
博克停下腳步,與派恩琥珀色的雙眼對望,這雙眼裡充滿對他擔心和不同意,猶像乖巧的小動物,他並不討厭。
聽著對方疑似擔心的話句,博克想了想答「也不是一定在睡在這裡,只是我今天走到這裡。派恩,我睡不著呢,我在睡不著的晚上都會這裡去安靜的地方散步,走到累了便可以睡著,而且這裡很安靜……好吧,這間屋其實不怎安靜,但起碼有完好的牆、有屋頂,不會有光線照進來,很適合睡覺。再加上……」
博克抱著毯子扭頭望向之前的入口「進來之後便鎖上了,出不了去,窗是鐵窗,防止有人逃走,那不如放鬆一點,在這裡休息一夜,等睡醒後再找路出去,或許屋主看我們瘦弱,會讓我們離開呢~」
不過在說最後那句時,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就他進來後遇見的怪藤蔓和怪機關,他敢肯定這裡的屋主不是什麼正常人,不可能放他們離開……他可以藉此觀察派恩的實力呢。
說完後,他走向派恩「走吧,進去看看。放心,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好好保護你的毯子。」
似乎這張睡覺用的毯子比他自己還重要呢。
出不去了?
派恩感到有些意外,博克似乎已經確認過出去是行不通的,卻仍舊不慌不忙的樣子,是因為保持著能睡就好的想法嗎?
距離天亮還有好一段時間,這房子的主人不見蹤影,或許是還不知道有人闖入,也或許……是刻意隱藏起來了。因此對於博克說的,屋主可能會讓他們離開的想法……
「我不認為。」他是不同意的。
但既然原先的入口已經無法使用,就必須尋找其他出去的辦法,這樣深入其中似乎是無法避免的。
想到這他將視線轉向博克,望了眼對方說會好好保護的毯子。雖然是自己常用的,沒了可能會有些在意,但也不至於到要被擺在第一優先的程度。
「保護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派恩語重心長地說,隨後轉身略過博克所說的客廳繼續向前。
被陰暗籠罩的觸手伸長著想抓住離去的人,卻始終沒有結果,最後只得默默縮回沙發中,安靜的待著。
「哈……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他一邊打呵欠一邊跟著派恩走。
兩人越過有著奇怪沙發的客廳,穿過門框來到一牆之隔的飯廳,才剛步入,一陣濃烈又刺鼻的化學品氣味便襲擊兩人的味覺。若小心點分辨,更可以聞出是盤尼西林、漂白水、藥物氣味與血液。
博克皺眉,直接用毯子掩住自己的鼻子,嫌棄地喃喃「這裡該不會是垃圾收集站吧?臭死人了。」
他又抬眼瞥了一眼放在這飯廳裡又長又大的餐桌,上面有一堆紅色的肉塊和血跡,甚至……還有一些人體肢體。
「真髒,派恩,不要留在這裡,去下一個地方看。」他悠閒的態度令人誤以為他是在看屋,而不是被困這裡。
不過……異變這時出現!!
桌上的斷肢和肉塊像蟲子一樣蠕動起來,有些更從餐桌跳下,衝向博克!不知是博克剛剛的話若它們生氣、還是因為他看起來很弱。
然而,博克沒有留意到這異變,他的臉埋在毯子裡打瞌睡,於是……下一秒便被扯上餐桌上。
「喂……很痛呢。」他不悅地瞇起眼,冷聲說「別碰我,垃圾。」
走在較為前頭的派恩來不及反應這一切,就見博克已經被抓上餐桌。
他連忙趕到餐桌前,卻赫然發現這些斷肢肉塊將博克固定在桌上後便不再動作,連帶著人宛如一幅怪異的藝術畫般。
斷肢數量眾多,在異常安靜的狀況下他判斷應該不能冒然攻擊,便試圖直接拉起博克。但扭曲的肉塊們顯然不肯放開,再繼續強硬拉扯反而會傷到人,於是他只得放開博克,使一切恢復寧靜。
「我發現它們好像沒有敵意,……你先不要動,我幫你解開它們。」派恩冷靜地訴說觀察到的景象並試圖安撫人,即便對方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
但沒有攻擊性不代表就可以一直將人放在這,他望向四周。座椅上有著被纏成人型的肉塊……連同桌上的四肢與血肉……數量相當可觀,這裡難道其實是殺人狂的住家?那就更不應該久留了。
他拾起桌上鋒利度較小的餐刀,挑上其中一個位置便將其貼於博克與肉塊的縫隙間。接著迅速插入、轉動、挑起,動作一氣呵成,而被移開的肉塊也沒再動作。
這方法可行!
雖然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派恩在去除的過程幾乎沒有感受到多少阻力,很奇怪,但這顯然也不是什麼壞事,他便不多加在意繼續動作了。
接下來沒過多久時間,派恩便將拽著博克的所有斷肢肉塊全部去除了。一解決所有的束縛,派恩二話不說就先將人抱起遠離餐桌,直到門口處才放下來檢查並關切問道:「還好嗎?有哪裡不舒服嗎?」
博克懶洋洋地躺在餐枱上看派恩小心翼翼的動作,既然派恩叫他不要動……他也樂得不動,雖然被一堆臭手包圍的感覺不好。加上現在情況最重要的是保護手上這條帶著香味的毯子,防止臭手貼上來……
咳,是一個考察派恩實力的一個機會,他自然要裝出受傷者的樣子,即使他的眼皮不斷地向下掉。
在派恩移開所有斷肢和肉塊、把他抱到門口處時,他有點小失望,過程太平淡,根本什麼都看不出。
他搖了搖頭「我沒有事,毯子也沒有事,仍然很香。」
接著他回頭看餐枱上的斷肢疑惑「倒是……那堆東西為什麼會動起來?又不是拍電影,難道這裡是鬼屋?」
他又拉起自己沾上血跡的衣服下擺,放到鼻下聞了兩下「好像是真的人血?還有一堆防腐劑,真奇怪呢~沒有生命的東西居然可以動起來。」
「我不確定,但我們得先離開這。」他必須通報,可是手機沒有訊號……這其實很常見。但連無線通訊器也無法使用,簡直就像是被人刻意屏蔽了一樣。
哐啷。杯盤碰撞出的聲音異常清脆,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回頭便發現餐桌上的斷肢再次蠕動起來,派恩見狀立即擋到博克面前警戒起來。
「小心!!它們的目標應該是你!」
而話剛說完,一團特別大的肉塊也已經高高躍起朝派恩撲去,接著……
啪!肉塊一聲響亮地摔在地上,距離派恩還有幾步,掙扎地不斷留下血紅的足跡向前爬動。
啪!啪!啪……又一團肉塊連著斷肢一起摔到地上。
隨後大大小小的肉塊與斷肢都接連從桌緣奮力躍起,最後摔成一堆。使在下面的被壓得難以動彈,而在上面的一翻身便滾得七零八落,場面看起來很是滑稽。
派恩有些呆愣地望著這景象,頓時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此時肉塊與斷肢不停在他面前蠕動並試圖靠近的模樣,就彷彿是在發出無法被聽見的吶喊。
‘’
這些原本也是活人的一部分。‘’
經過些許沉默,最後他決定什麼也不做。放任這些東西在地上繼續蠕動與掙扎,接著轉身拉起博克繼續向前走,「它們看起來沒有傷害能力,直接離開吧。」
「接下來請抓好我的手。」
看著那些斷肢和肉塊像是電池快耗盡的玩具,每過一秒,它們的生命又消失一分……
“真是沒用的東西,連做測試的能力都沒有,廢物。”
博克只有這種冷漠的想法,若果手上有油和火,他真想點下火種把這些看起來可怕、實際上沒半點攻擊力、沒半點用途的東西燒了。
他聽著派恩語氣中隱藏的無奈與唏噓,他不理解,但他會模仿,他輕嘆一聲並淡淡地點頭「嗯,走吧。」
他任由派恩拉著他離開這飯廳回到走廊,再找其他出口。
這古宅很大,順著走廊走了半圈才看到似乎能上二樓的樓梯和……帶著水氣和熱氣的白霧,還有一些水聲從門裡傳出。
博克挑眉「這裡是浴室?啊,應該是說這個浴室有熱氣出來,你覺得裡面會有人嗎?派恩。」
「……不知道。」派恩觀望了一會才緩緩回答,經過方才廚房那模樣,他是真不能確定。
走至門口,可見一片廣大的浴池被建設在地上,漫天瀰漫的水霧使他看不清全貌,但仍可以捕捉到藏於其中的人影。派恩讓博克待在原地,自己一腳踏上濕滑的瓷磚地。
「你們是誰?」
派恩先是試探性地詢問,不管對方是否正常,這個距離他大多能反應。但是過了許久,他卻遲遲等不到人影的回應,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只能再靠近點確認。
而隨著他越發地靠近,水霧彷彿被層層撥開,一具具木乃伊出現在他面前。浸濕的繃帶好不羞澀地透出包裹在裡頭死亡,池水溫熱的化出其中的腐敗,倒映了派恩皺緊眉的臉。
他不明白製作這些的人到底有什麼用意,只有相當差勁的感覺。很快,便甩頭離開。
「這裡的人都死了。」他對博克稍顯嚴肅地說,隨後牽上手往樓梯走去。
「得抓到犯人才行。」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的話,在博克耳裡聽得清清楚楚。
跟著派恩進入浴室,博克立即聞到一陣腐臭味和濃烈的藥味,而在看到木乃伊的瞬間,他立即想到-
“剛剛那些肉塊和斷肢的原料呢,真是不懂愛惜食材的人。”
聽到派恩比平日冷硬的語氣,博克抬眼瞥向他,那雙琥珀色的雙眼帶著慍色和怒意………………
“真是有正義感又好懂的小東西~”
對他來說這類人最容易操控,大概殺幾個人便會想跟他拼命。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走吧,這裡沒其他東西,看起來也沒暗室。」
畢竟濕氣這麼重,機械一定會壞掉。
「去上層看看。」博克牽著派恩的手到門口,踏上那條歪歪斜斜的樓梯。
而一到二樓,他們便看到幾具仿中古設計的騎士鎧甲,博克還立即想起那名有英雄情意結的巴里會開心地摸這些擺設,甚至戴上。
派恩經過鎧甲面前,視線沒由來地朝頭盔的縫隙看去,裡頭應該空無一物……
哐!!
突然有什麼從裡面一頭撞上,隨後又狠狠摔落,漆黑的內裡什麼也看不清楚,僅剩微弱的怪聲緩緩迴盪。
……
派恩不知道那是什麼,卻也不想再猜,確認盔甲不會倒下將其放出後便離開了。
隨著對二樓的深入,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逐漸濃郁起來,甚至開始帶有些微的嗆。派恩警覺性拿出手帕摀住呼吸,同時也將博克手中的毯子拉高至人的口鼻上。
他無法確定這些不明的氣味是否真的具有危險性,但小心一點是必要的。
走廊最終連接著一間寬闊的臥房,推開巨大的房門,華麗的裝飾與精緻的擺設便展示與兩人前,看起來奢華至極。但即便周圍再怎麼華麗,派恩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位於中間的大床上。
沒多久,他踏步接近。
看到鎧甲忽然散架,博克失望地嘆一口氣「這裡氣氛不錯,就是蟲子有點多,有點煩。」
即使對他做不成傷害,但數量太多令人煩心,而且還是一推就逃的垃圾,這更令他不悅。
隨著深入走廊,一陣奇怪的粉塵氣味傳到鼻腔,對常去廢墟溜噠的血族來說灰塵的味道不陌生,不過這裡的……跟一些黑市藥物有點像。
博克本想聞聞是什麼,不過在他前方開路的派恩伸山把毯子拉高……
好吧,反正不管是什麼藥物也與他無關,他便任由對方照顧他的舉動。
來到主臥,一條比剛剛木乃伊新鮮的人類屍體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屍體全身赤裸、從身形能看出是一名女性,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博克想起好像前些日子,那個什麼節日裡,有幾名全身赤裸的男女在遊蕩的事。
“床和女人、還有疑似藥物的氣味……啊,算了,都與我無關,重要的是這張床舒不舒服。”
他伸出手向前摸,但派恩忽然跳後,被他牽著的博克……自然也被迫退後。
博克疑惑地歪頭,他看了床一眼,只有女性的裸屍,沒有蟲子?
「怎麼了?那裡有什麼?除了屍體。」
博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注意,一眨眼的時間,那坐起身子的屍體不見了……難道是錯覺嗎?
「我剛剛看見了……」然而準備說明一切的話在看向博克時又驟然停下,消失的女屍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對方身後了,張大著完全不符合人體的漆黑裂嘴就準備咬下。
「小心!!!」
派恩大喊一聲並拉開博克推至一旁,同時間一把小刀也已經由下而上插進女屍的下顎,所有動作看起來都是如此俐落且毫不猶豫。但、正當派恩出力打算將其摔到地上做壓制時,卻發現刀上居然絲毫沒有其他重量。
他揮空了。
派恩驚訝地望向女屍,仍舊站在原地張大著嘴且不停發出怪聲,渾濁的眼胡亂在眼眶中轉動,最終,再度望向博克。
女屍抬起手,隨後撲上──
一陣混亂聲後夾帶著喘息,派恩雙手撐地跪於被撲倒的人上方,一滴汗緩緩滑下,落到了那氣色總是不佳的臉上。他驚訝地看著博克,發現自己似乎產生了幻覺的問題……這樣該如何保護人才行?
「嗯?」博克順著派恩的眼神向後望,那裡什麼都沒有。
“小心?小心什麼?”
博克皺眉,正想問對方看到什麼時,派恩用力推開他並對空氣揮刀,神情像是看到有襲擊者。
“?幻覺?難道是剛剛的藥粉?所以他看到了什麼?”看著另一人的獨自表演,博克悠閒又無聊地思考,甚至又開始想著“要不要在這裡先小憩一下?這房間沒有那些怪蟲,也比較整潔,可能是真的人住。”
不過,他還沒有決定,剛剛陷入幻覺的派恩跑向他,然後……把他撲倒在地上。
「……」博克一臉淡然地望向派恩,又望向他持刀的手……
“啊,這刀子沒有插進來還真是多謝。”
對方的汗順著輪廓分明的臉滴到他臉上,他默默抬手……去推開派恩並坐了起來。他冷聲問「你做什麼?你到底看到什麼?這間房子除了我和你外,只有一條已經不會動的屍體。」
博克有留意到派恩時而渾濁、時而清明的神情,不過對沒有太多情感的血族來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影響到他。
他望向主臥旁的小門「去洗個臉,既然有浴室,供水應該還在運作。」
「屍體、已經不會動了……是嗎?」聽完博克所說的話,派恩細細重複了一遍。在確信那真只是幻覺後,他望向博克與其仍未消失的恐怖身影道:「我明白了。」
但、這是洗臉就能解決的嗎?
派恩來到浴室,裡頭也是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模樣,但他沒有多加欣賞,而是徑直地朝洗手臺走去,轉開水龍頭……
紅:卻流出了如血般鮮紅的水。
綠:污濁且帶有蟲子的水不停流出。
藍:沒有任何水流出來,。
黑:水是乾淨的。
「……博克,現在的水,是乾淨的嗎?」
派恩直盯著不停蠕動的蟲子在水中掙扎,有的甚至噴濺至一旁後開始緩緩爬出,整個洗手臺隨著時間逐漸被堵塞,逐漸沾滿蟲子,
逐漸溢出……
博克聞言便走過來看,
紅:乾淨
黑:有點渾濁
藍:紅色的
綠:污濁、有蟲子
水有點渾濁,泥黃色的水從水龍頭流出,像是被泥濘和鐵銹污染,令人擔心使用後會得皮膚病。
他搖了搖頭「不算乾淨,有點髒。」
說完博克打量派恩難看的臉色「要不要到床上躺一下?那張床還是很乾淨,移開屍體就好。」
人類的屍體對他來說就是一件不重要的物件、如同花瓶似的裝飾物,不需在意的東西,所以語氣十分淡然。
忽然想到這人類仍是年輕的小東西,他便開口稍微提醒一下「或許剛剛那些古怪的氣味是一些藥物,最近新聞不是說有很多奇怪的不明樂物嗎?這祼屍也像那些藥物中毒的人。」
「只是有點髒……」派恩將不停流出的水關掉。
「我認為我們應該盡快離開,如果真的有藥物瀰漫在這的話,待越久只會對我們越不利。」派恩伸手再次將圍繞著博克的毯子整理好,並同樣確實地遮蓋在口鼻上。
銳利的琥珀再次注視起博克,那個幻覺依舊沒有消失,漆黑如枯枝般的手正搭在人脖子兩側,像是隨時準備將其掐死一般。他伸出雙手,不假思索地覆蓋上去,透過觸感所感受到得是……毯子的柔軟。
「快走吧。」派恩再次牽起博克的手,加快腳步離開。
幻覺持續時間
聽到派恩說要盡快離開,並把毯子包得更貼身,博克感到舒服,想睡的感覺加重。他被拉著走時,眼角再瞟向那張床「真的不去躺一下嗎?那張床應該安全。」
不過到底是派恩需要躺床休息、還是他想睡就是另一回事。
「……」距離踏出這個房間只剩一步,派恩實在不明白博克為何要一再提起那張床。在這樣的地方,說不定躺下去就不會再起來了……就如同已經在上面的屍體。
「你……」派恩回過頭想拒絕,但隨即又頓了頓。原因是博克現在的神情就像隨時會睡著一樣,很差。
看來更需要躺床休息的人在這。
「……就一下吧。」最後他妥協了。
「你躺著,我坐著就行了。」他讓博克自行去移動屍體與打理床鋪等等,畢竟還有幻覺在干擾他辨識看到的真假。
「隨你~」
博克滿意派恩的退讓,心裡對他的滿意度上升。
他用床上的被單包裏女屍放到床邊,然後便獨自霸佔這張大床。
「這座古宅除了這張床沒半點可取之處…」、「一堆無趣又無聊的機關……」、「那些小東西居然沒攻擊力…」、「都是垃圾……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好想燒掉……」、「胃也不舒服……煩死了…」、「活著煩死了……」
……呼…「想要結束……」
……呼……
博克喃喃碎碎唸,聲音越來越小,才數分鐘便在陌生的地方睡著。
派恩坐在博克身旁對於不停的碎唸只是靜靜得聆聽,直到聲音完全消失為止。他望向在此居然也能如此快速熟睡的人,推測著對方精神怎麼會如此差的原因。
然而,緩緩垂落的髮絲卻逐漸遮蔽所有景象。他皺起眉,伸手試圖揮開卻怎麼沒用,最後只能煩躁地悶哼一聲並利用觸感確認博克是否還在,然後輕輕攬住,避免對方在自己沒注意時被不知名的東西給搬走。
隨著時間流逝,猙獰的幻影不停閃爍,上升的心率搭配些微的暈眩,不適感逐漸加重,他……最後選擇閉上眼。
(吉 - 睡著)
在黑暗中,他不會再見到那些擾人的幻象,僅有博克聽來平穩的呼吸,與指針細微地轉動聲……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
窸、答……滴、
窣……
窸、窣……
窸窣…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派恩,又有人■҈̨̩҇̇͐□҉̦̉͑̂͢͝■̵̖̬̣҇̓͜□̸̡̪̜̈̍͝了…… 這次是■҈̨̩҇̇͐□҉̦̉͑̂͢͝■̵̖̬̣҇̓͜□̸̡̪̜̘̈̍͝■҈̧̦̃͂̎͝小隊,■̶͔͍̳̆͗̾̅̐͢͝□̷̰̙̒̀͜͝ͅ■̴̧͎̪͊͗̄̚͞□̵̧̛̙̳͓̘̆̎͌■̶͚͕̙̠̂̔̕͢和□̴҉■҉̸□̴̵■̴̴還有■̵̢̪͈͓͋̔̎͞□̶͓̯̱̏̅͗͢͞■̴͙̥̐̈́̉̏͢͞□̵̢̛̣̜̠̀͂̾̐̇■̶̡̬̘̥҇͋͆̄̍̀都…… ……走吧,他已經■̷̞͈̭͛̿͒̾́̆͢͠■□■□□҈̯̬͔̞́̓͜͝■҈̣̲̟̲̓̈́̈́̋͜͠□̷̞̭͍̦͙͖̌̑͆͢͝■҈̅̿̚͢͡□҉̦̉͑̂͢͝■̵̖̬̣҇̓͜□̸̡̪̜̘̈̍͝■҈̧̦̃͂̎͝…… 好慘,怎麼會是這樣,這樣■̵̶□̴҉■҉̸□̴̵■̴̴根本■̶͔͍̳̆͗̾̅̐͢͝□̷̰̙̒̀͜͝ͅ■̴̧͎̪͊͗̄̚͞□̵̧̛̙̳͓̘̆̎͌■̶͚͕̙̠̂̔̕͢………………
本該是黑暗的世界突然貼上了一張臉,滿是猙獰與恐懼,不停地哭泣不斷的腐敗……
「!!……」派恩猛然睜開眼,四周安靜了……
胸膛因粗壯的喘息而明顯起伏著,視線第一時間轉向身旁熟睡的人,還在,且沒有任何異狀。
在鬆下一口氣後穩定了呼吸,派恩拿出手機確認完時間後決定叫醒博克,一手放在熟睡的身軀上開始小幅度地搖晃。
「博克,該起來了。」
「唔……」博克弓起身、縮起肩膀,他還在夢裡爬著看不到盡頭的樓梯,嘴巴微微張開「我還…走………吵……」
被派恩晃搖好幾下,他才悠悠睜開眼,不過眼神沒有聚焦,一副還沒清醒的模樣。
他默默坐起,呆望派恩幾眼又望向四周「樓梯呢?我在走樓梯……還沒到出……」
「那只是夢,我們走吧。」派恩為人簡單整理好變得有些凌亂的儀容,接著在引導人下床後便牽起手繼續向前。
看著對方仍充滿睡意的臉,他沒有想再停留的意思,而是加快離開的腳步。
博克打著呵欠被拉著走,他的眼皮還在向下掉、腦子還在釐清這裡是哪裡,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跟著派恩走到下一個關著門的房間。
這道門與其他房間比起來特別乾淨,門柄上留有沾了油光的手指印,散落在門外的灰塵也是最少,似乎這裡的主人經常出入這裡。
“或許屋子的主人在這裡?”
在開門前,這個猜測浮現在腦海裡。
他們……主要是派恩,他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放輕腳步悄悄地從門縫中進入,尾隨他的博克,也跟著放輕腳步,兩人十分安靜……這個房間也是,半點人聲也沒有。
夜光透過牆上奇怪的破洞和窗戶照進來,博克打量著這個房間,這裡佇立著好幾個大書櫃,每一本書都很厚,地上也放滿了書籍,這裡大概是宅子主人的書房吧。
他又打了一個呵欠「哈…又沒人,不過也沒其他東西,這屋子的主人不在這裡,派恩,你猜這裡會不會有密室?」
才剛說完,博克眼角看到有影子晃過,當他瞇起眼想看清楚時,那道影子化為一個臉色鐵青的男人,一邊衝向他一邊發出尖叫。
博克本能地伸出腳踹過去,而在腳快要踹到對方時,男人化為虛空消失在空中……
「?」博克望向派恩,淡淡地說「我好像還沒睡醒,你應該讓我再睡一會。」
看著博克一腳踹向空氣的樣子,直覺對方可能是看到什麼了,或許是和剛才自己一樣的狀況。
「我拒絕,我不認為再睡下去會好一點,想睡請回家再睡。」派恩義正辭嚴的說,畢竟原本沒有幻覺的人都出現幻覺了,代表這裡真的不適合久留。
“回家也不代表可以睡覺,不過這裡也確認不適合補眠,上次的廢棄工廠比較舒服。”博克心裡想等一下再去別的地方散步溜噠。
「是是是。」他聳聳肩,語氣有氣無力地回「不過這裡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一陣怪味,還有奇怪的東西,難不成這裡是什麼古怪研究所?算了,不想了,還是再找找有沒有路吧。」
他一邊打量這間書房一邊用腳跟叩地板,聆聽有沒有奇怪的回音。
然而比起回音,最先引起兩人注意的是突如其來的巨響,整使個宅邸彷彿晃動了一下,接著傳來陣陣風聲。
派恩趕緊出來查看,只見原本走廊封閉的牆上不知為何破了一個大洞,外面的夜色瞬間變得一覽無遺。他讓博克待在原地,自己則靠近那莫名的缺口。往外探去,便發現下方恰巧有一座巨大溫室,裡頭漆黑的大樹上正長滿了看似妖異的花。
終於看到外面了……但是該怎麼…?
視線停留在爬滿四周的藤蔓,甚至伸手扯了幾下,心想雖然這有些危險,但或許可以,只是……
「爬藤蔓,你可以嗎?」派恩不放心地看向博克,即便只有二樓的高度,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也是很危險。
“他意外地大膽、挑戰未知的事呢,這種像是陷阱的變化他也不怕,不錯。”博克心裡再次對人評分,口裡則回「可以,就算沒藤蔓也可以,這樣只是二樓,跳下去頂多受傷,沒什麼。而且似乎也沒其他出口?」
這書房便是盡頭,密道或許有,但也會設陷阱吧?那直接從這裡出去也是個好方法。
「那走吧。」博克拉了拉一條藤蔓
藤蔓挺有韌性加上博克本身身體優勢、熟悉攀爬,輕鬆便落到地面。
即便博克面色憔悴、身板瘦弱,可從這因挑高設計而宛如三樓的高度下去時,動作卻還是如此流暢俐落的樣子。對此派恩感到有些訝異,這是遊歷許多國家的關係嗎?或許對方沒有自己想像的脆弱。
確認博克已經安然落地,他也拉上一條藤蔓就準備跟上。
但正當派恩準備一躍而下之時,一條藤蔓悄然碰上,接著便以飛快的迅速纏上派恩的右腳後向外拉扯。
突如其來的力道令他瞬間懸在半空,但一手已經攀上破裂的牆壁邊,所幸這牆仍算穩固,才沒有被完全拖走。而他也沒有一絲停頓,抽出刀便插入已經捲上大腿的粗壯藤蔓,接著刀刃用力往一旁剖開,大量綠汁馬上混合著血腥的味道流淌而下。
藤蔓宛如可以感受到疼痛般開始胡亂扭動,將汁液噴灑的到處都是,最終將人放開縮回溫室中。
「那到底是……!」
派恩回到二樓正想思索些什麼,沒想到又一條藤蔓纏上了他的腰,而持刀的手想動作時,卻被一陣外力阻止了……是另一條藤蔓。
博克抬頭看著派恩,等他下來。
沒想到……那些蔓藤忽然動起來,而且纏上派恩、想把他扯下來。雖然這裡並不高,但若被扯下來還是會受傷。
博克皺起眉警戒,不過那些蔓藤沒有攻擊他……或是它們感應不到他的存在,都在追著派恩。
「難道是體溫感應?但……真臭,這些流出來的是“壞血”吧?吃了可能會肚痛暈眩嘔吐,真是浪費。」
既然沒有襲擊他,他便安靜地看著,剛剛只會簡單動作的藤蔓忽然靈活起來,像是……學會了思考,它們纏上派恩持刀的手和雙腳,然後把人帶走……
「哈。」博克冷笑一聲「啊,東躲西藏的小老鼠不藏了。」
他用耳朵聆聽聲音、分辨方向,然後把毛毯抱緊,邁起雙腿跑起來追過去,他跨過一堆發出惡臭的泥地來到溫室入口「想帶他去哪?他是我預定的人。」
溫室的植物十分茂盛,剛剛在主屋裡的奇怪氣味亦更濃,博克把毛毯抱得更緊。
藤蔓
花香
或許是博克的體溫太低,藤蔓們似乎感應不到他進入,對他毫無防備,他輕鬆地穿過並走到派恩所在的地方。
只是……這裡的花香味似乎混了些麻煩的東西,他感到自己皮膚有點癢,不過這點癢好像不會妨礙他動作,加上他身為血族有強大的排毒能力,他直接無視掉。
完全沒留意自己的褲襠位置變緊了,不愧是性冷感血族。
大量磨擦聲不斷傳入耳中,冰冷的觸感滑過外露的肌膚,令人相當不適。他緩緩睜開眼,只見破開頂的溫室外是一片晴朗的夜空,萬里星辰,很是美麗……
但現在絕不是賞星的時候,他沒有忘記在這之前所發生的事……他必須找出元兇,並且帶博克離開這裡。而就在派恩打算無視渾身那似乎是因衝擊而產生的疼痛起身時,原先放鬆的藤蔓又突然收緊,迫使他躺回去。
「咳啊、哈……」不知分寸的力道像是要將他勒斷一般,用是掙扎用是用力,最後他只得先停下動作來喘息。
這時一把沉穩又平淡的陌生男人聲音響起—
「蠢蛋,別勒死他,他可是下一個培養皿,活著才有用。」
這把聲音並不是博克。
聲音的主人又說「難得有年青、健康的新鮮肉體送上門,和那些賣肉的妓男妓女不同,或許這次可以培養更優良基因的幼體。可惜…可惡,剛剛養出來的幼體沒了…真是愚蠢!」
原本平穩的語氣多了點怒意「它們應該要安靜地吃吃喝喝來成長,結果因為有陌生人進來!它們居然消耗了生命力抓他們!浪費!太浪費!」
男人不滿地抱怨完「另一個可以弄死,他看起來也快死,既然活不長……那就來做你們的養份,哈哈。你們要好好長大,要讓那些愚蠢的白痴們對我刮目相待,讓他們後悔趕走我這名天才!」
派恩聞聲抬起頭來,只見一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正不停自言自語著。那看起來和博克有得拼比的軟弱身子還不時生氣地用力跺腳,像是要踩碎什麼東西的樣子。
從對方的言語聽來,派恩完全可以斷定對方絕對就是造成那眾多屍體的元兇,甚至毫無悔意。琥珀色的眼緊盯男人,眉頭深深皺起,即使這件事看來似乎與血族無關,他也不打算袖手旁觀。
藤蔓仍舊纏繞著,但由於方才男人的指令,派恩已經得以稍微移動手腳了,他悄悄將手探向隨身包,思索對策的同時聽見對方再次下達的指令,弄死另一個……那分明是指博克。
「住手,你的惡行已經嚴重違反人權了!」他憤怒地說道,強大的氣勢像是隨時可能突破束縛一般。
「愚蠢的威脅」男人平靜望向派恩,聲音平靜又帶著不屑「你現在見證的是人類史上偉大的研究、是將會登上諾貝爾獎的舞台的偉大研究。人權這些虛無縹緲的話並不能令斷肢重新長出手腳,但我的研究可以!!這是媲美神跡的革新研究,哈哈,對,我的研究成果是神跡!!!」
男人溫柔地撫摸那些猶如蔓藤的觸肢「看他們多可愛、多神奇,從人身體裡長出來,能代替令人遺憾的軟弱身體,多麼美妙,這是我用智慧施下的神跡!」
他冷漠的眼睛看著派恩的身體,又伸出出戳他的肚子「感激吧,我能看上你的身體,用你的身體來抵償你們破壞了研究幼體的罪。」
男人手指輕劃過派恩的關節處,輕聲細語「在這裡放一個、這裡又放一個,還有這裡……真令人期待它們長出來的可愛樣子。」
「你的研究根本就只是在殺人。」對於男人的想法,派恩一點都無法認同。「我不可能協助你。」
憤怒的衝動被壓抑著,他必須抓住這個人。
不過派恩的想法和意願對男人來說並不重要,他命令蔓藤把人捲起並帶去手術室,他不認為他一人能逃。
另一方面,博克一面厭惡地踩著溫室的泥土找派恩和躲藏著的幕後小東西。
「真臭,不會整理一下泥裡的腐肉嗎?是鼻子早就切下還是本人更臭?居然能躲在這裡。派恩和剛剛的藤蔓在哪?好想直接燒了,不過這樣會傷到派恩,真麻煩,嘖。」
他一邊碎碎唸一邊找人。
“我不可能協助你。”
派恩的聲音從另一方向傳來,博克揚眉「找到了,嗯嗯,要怎樣出現才不奇怪呢?」
他左右看了看,最後看到一把鐵鏟便拿走,轉朝著聲音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