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狀況許可並且氣候合宜時,典務卡斯托爾也會收到前往聖座以外的任務。
難得下山的日子裡,卡斯托爾尤其喜歡晚餐後的散步時光。夜幕垂落,雪山與城鎮沉入黑暗,而燈火更加明亮,家戶間傳出食物香氣,偶爾能聽見交談和笑語,這一切令他感到溫暖。
此外,散步途中往往有各式各樣的邂逅。
「嘿!小哥!那邊的小哥!」
一道女聲從卡斯托爾的身後靠近,她在卡斯托爾反應過來之前便來到他身邊,笑得像是見到多年老友。
「這裡的人作息也太健康了!晚上想問路都找不到人。噯、你知不知道斯奇嘉旅遊之家要怎麼走?」
她口中的「斯奇嘉旅遊之家」是一間位在舊市區的民宿,由於價格低廉,很受想省錢的遊客歡迎,從這裡走過去有一小段路,但不是走不到的距離。
卡斯托爾停下腳步聆聽。赫峰山腳下的村鎮觀光發達,總有許多異地遊客,被當作當地人問路也不只一兩次了。
他憑藉印象指出方位和大致路程,略帶擔憂地看著對方:「那間民宿離這裡有點距離,路上通常沒什麼人,店家也應該都打烊了。您沒有其他旅伴同行嗎?」
就算是女性為尊的碧國,大晚上讓一位女性遊客這樣獨自行動,還是太危險了。
「沒有,我是一個人來玩的!」
她爽朗的表情就跟所有對自己的好運與安全充滿自信的背包客一樣,彷彿一點也不知道路程有多遠,也不知道民宿所在的舊市區有多破舊。
「只是我的手機不見了,也沒辦法查地圖……你可不可以幫我帶一段路呀?」
她雙手合十向卡斯托爾拜託,俏皮地眨了下眼:「我之後會請你吃飯的,好嗎?」
卡斯托爾感到有點為難,並非不願意,只是自己體弱又缺乏戰鬥能力,同行只有視覺上的湊數效果,真發生什麼事完全派不上用場,本想帶她找警察,但最近的據點也仍有段距離。
對方真摯的請託令他猶豫,最後還是答應:「……走吧,我可以帶一段,但無法陪同全程。畢竟只是出來散步,我還要回旅館的。」
保險起見,帶著人出發沒多久,他便發訊息給留駐旅館的同僚,告知會晚點回去,理由是為迷途的旅客帶路。
「謝啦!光是有人陪就幫大忙了。」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卡斯托爾只打算帶路到半途,光是卡斯托爾答應下來,就令她十分開心的樣子。
當卡斯托爾發完訊息,她湊過去用手肘頂了頂他的手臂。
「傳訊給女朋友?我打擾你們了嗎?」
「呃……!」突如其來的肘頂差點讓他沒抓穩手機,發完訊息後趕緊塞進背包,有點窘迫地回應:「不,我只是跟待在旅館的朋友說一聲。普通朋友。」其實是同事,但這點不需對陌生人明講。
兩人朝目的地方向走去,愈將近舊市區,街道愈發寂靜,即使數公尺便有一盞路燈,也難予人安全感,某些甚至黯淡閃爍,彷彿下一瞬就會熄滅。
「請不要離得太遠……呃,遊客小姐?」走了一段路,他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不叫遊客啦!你可以叫我揚茨,好心人先生。」
於寂靜街道間不時響起的細微聲響更增添了不安,那是腳步聲、還是太大隻的老鼠呢?地上散落的酒瓶與菸蒂,顯示街道缺乏維護,偶而踩到的濕潤,不知是溶化的雪還是其他東西。一切不明朗都是恐懼的調味料,這便是夜晚的其中一個面貌。
「這裡的房子都好舊啊,跟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像呢。」揚茨的聲音自卡斯托爾的後方傳來。「我們那層樓最裡面住了一個老太婆,她什麼都捨不得丟,鍋裡的羅宋湯放了一個禮拜還在那,一打開都是蟑螂老鼠,嚇死人了。」
「唔,聽起來好可怕……」不小心想像了下畫面,有被噁心到,真是謝了。
卡斯托爾對自己豐富的想像力感到無語。不過對方說的沒錯,這一代十分破舊,路燈無法照亮的黑暗中是否潛藏什麼,著實令人擔憂。
「揚茨小姐?」卡斯托爾基於安全考量採取並行,卻發現總會變成一前一後,只得暫時放棄,無奈提醒:「您想跟在後面的話,請記得多出聲,讓我知道您沒有發生意外。」
聽見通知鈴聲,卡斯托爾取出手機查看,餘光瞥見後方伸來的手,趕緊閃避並拉開距離,然而待他轉身,卻不見任何陌生人。
他身後或許始終只有揚茨小姐一人。
心底有什麼正發出警訊,背脊本能地發寒,他覺得自己該逃離此處、逃離這個人,但他真的……做得到嗎?
「你的運氣不錯。」
那隻手再次從黑暗中襲來,超乎常人的怪力抓住卡斯托爾的肩膀,將他按往牆邊。自稱揚茨的女人靠了過來,像是踩住獵物的豹。
「可是太弱了。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她的另一隻手再次靠近卡斯托爾的脖子。按住肩膀的那股怪力,讓人毫不懷疑她能單手掐死一個成年人。
哪裡運氣不錯了??
卡斯托爾想撥通電話求援,卻在閃躲間不慎鬆手,內心崩潰大喊。
「等、等一下!」
短暫時間內他已將兩人互動從頭到尾捋過,得出對方早有預謀的推測,於是抓住朝自己脖子伸來的手,邊掙扎邊嘗試對話:「你、你想要什麼?」
錢財、攜帶物……他把常見的索要項目都唸了遍,感覺自己就像爛俗連續劇中的角色,然而對方偏涼的手與直指要害的動作,讓他有了更糟的猜想。
「若你想要,血,在一定程度內,我也可以給你。」他停頓了下:「我任職於樞密院,我的死亡或失蹤絕對會讓你惹上麻煩,所以別這麼做……好嗎?」
「呵呵,我只想要錢的話,早就順走你的錢包了。」
卡斯托爾的掙扎在超乎常人的怪力前起效甚微,揚茨的手就像怪手一樣箝上他的脖子,在聽見關鍵字時,她稍稍放鬆了力道。
「樞秘院。」她瞇細了眼睛。「你是哪廳的人?」
如果是誨廳的人,難保他不會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向上呈報;如果是誓廳的人,她就不能對他採血,否則讓誓廳知道有不存在紀錄的異血者,被盯上就麻煩了。
看來最糟的猜想八九不離十了,那麼在對方眼裡,誨廳和誓廳也許更具威懾力,因此不能就這麼交代出自己是典廳人員的事實,或者至少不是現在 。
「不論我隸屬哪廳,後續發展都是一樣的。」他保持鎮定,直視對方:「剛才經過的路口都有監視器,只要他們想,一定能追蹤到你……但是,讓我完好回去,我能替你保密,一切就不會變得那麼麻煩。」
「所以我們來聊聊吧。我想知道你要什麼,而我能給出什麼。」
──不想回答啊?
那大概是最沒有威脅性的典廳吧。
不過,卡斯托爾的提案對阿爾比雷歐來說,也並非毫無吸引力。屍體會引來屍體,能和平解決的話,對她來說也比較穩妥。
「說說看,你要如何保證你會保密。」
「……聖母在上。」他緩緩舉起手,直視對方:「我願以信仰與職責起誓,保守秘密,直至餘生終結。」
說到底,他也沒有太多底牌,比起溝通,更像是用身分和各種渺小事物,賭一個讓對方留手不致死的可能性。
真誠且慎重地立完誓言,卡斯托爾才放下手:「這項行為雖只有精神上的約束力,但作為樞秘院成員,我們不會輕易毀壞誓言。」
「如果仍不放心,你可以嚐嚐我的血。」他鼓起勇氣露出手腕:「我聽說你們能透過血液辨識是否說謊,不妨試試?或者單純當作驗貨也行。」
「你好像誤會了什麼;不過這方法不錯。」
揚茨放開按住卡斯托爾肩膀的手,摸出一把小刀,她在卡斯托爾的手腕上淺淺劃了一道,接著舔去刀上的血,專注、謹慎而帶著點好奇,就像大貓在嗅聞陌生的氣味一樣。
「⋯⋯你很緊張呢,放輕鬆點嘛。」她吐了吐舌頭。「你的身體是不是不太好?要多吃肉啊。」
「這種狀況怎麼可能不緊張……咳,我是說,我身體確實不太好。」卡斯托爾拿出手帕按住傷口,暫時止血:「怎麼樣?味道……會難喝嗎?」
在對方真的劃傷手臂品血之前,他確實沒想過這類存在能從血液得知健康狀況,也沒想過在他們口中,血液味道或許並不單一,如果對方嫌棄味道而不接受這項交換……
「嗯~還行?我不是美食家,喝了不會拉肚子就可以了。」
從小她就生長在沒得挑的環境,早已養成不挑食的好習慣;進入黑森家之後,生活品質獲得大幅改善,也沒養刁她的舌頭,而現在也不是能讓她挑三揀四的時機。
品完血液,她重新拿好小刀,在卡斯托爾面前晃了晃。
「好啦!想割哪裡給你挑,先說我沒有那個什麼血清,你就挑個比較不會痛的地方吧。」
一把刀在面前晃來晃去,即使有等等要被下刀的心理準備,卡斯托爾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下,小心捲起袖子。
「我想還是手臂比較方便。你不會取太多……對吧?」
他按捺著害怕將手臂伸到對方面前,白皙肌膚下,血管脈絡清晰可見。
「你既然是樞秘院的人,應該知道吸血鬼的食量吧?我也差不多。」
健康的成年個體,能達到飽足感的單次進食量約為四百至八百毫升。
「不過讓活人一次流那麼多血,對你我都太危險了,所以我本來都是直接殺掉……」她若無其事地說出了原本的可怕計畫。「既然決定不殺人了,我大概就取個1 shot。」
大約是25毫升。吃不飽但也餓不死的份量。
揚茨熟練地下刀。
她動作迅速,被割傷的人一開始甚至不太會感到痛,同時,揚茨以一種不會弄痛人同時也無法掙脫的力道,捏住卡斯托爾的手,讓更強的觸覺抑制痛覺。卡斯托爾看起來已經很不安了,她可不希望他痛到落跑。
紅舌掃過肌膚、舔去湧出的血液,腥甜的氣味刺激嗅味覺,令她更加興奮。她已經很久沒喝過新鮮現採的血液了。
卡斯托爾嗯了聲,對方打算取走的代價,與死亡相比堪稱輕微,也算是種誠意吧,這樣的發展他該滿意了。
被舔食血液的感覺很奇妙,他必須將注意牢牢鎖在被抓握的觸感,才能忽視唇舌拂過肌膚的濕潤柔軟,以及血液流失帶來的恐慌。
卡斯托爾安靜等待對方結束進食,被控制的姿態讓他恍然想起過去,不同的是那人並不食用他的血,只是熱愛看他流著血、忍耐恐懼又不敢違抗的模樣……
他開始感到些許暈眩。
或許是因為太興奮了,她不知不覺喝多了些,直到卡斯托爾的身體開始不穩才發現不對。
「喂、你還好吧?」揚茨就著動作拉過他的手,讓他靠在她身上。「才這麼點量就貧血了嗎?」
她又覺得好像不是這樣。剛才的血喝起來還沒到貧血的程度才對,不過他剛才也說他身體不好……
「我再吸下去你會不會死掉啊?」
──這叫啥來著?殊途同歸?
「……噗。」卡斯托爾聞言倒是笑了出來。暈眩感還未散去,眼前也仍然黑暗,衡量之後,他選擇乖乖倚在對方身上。
「謝謝。沒那麼容易死的,我只是……」他思考了下,除了生理因素,更多大概是憶起往事而湧現的心理壓力,不過他並不想暴露這點,於是淺淡帶過:「可能第一次被這樣吸血,太緊張了。」
他抬起手臂:「繼續?」
揚茨挑眉。
剛才怕得要死的人,現在主動說要繼續給吸血?這中間他是發生了什麼心理變化嗎?
無論如何,揚茨是個絕不虧待自己的人,既然對方說要給,她就不客氣了。
「當然。」
她再次執起卡斯托爾的手,舔掉剛才對話期間流出的血,就像舔掉融化的冰淇淋那樣。流進體內的血液逐漸緩解自噬反應帶來的不適,但飢餓卻沒減幾分。好難受啊。這感覺令她想起住在難民營的童年,只能跟家人分食一個麵包的回憶。
或許是因為這樣,也或許只是因為光吸血太無聊了,她開口道:「你有餓肚子的經驗嗎?」
視野依然陷於黑暗,但能感覺到身體被好好支撐,哪怕對方是正吸食自己血液的異族,與生命體貼近仍讓卡斯托爾獲得奇異的平靜。
「有。」就算出身貴族,且是本家的孩子,也有在用餐時間前不得不忍耐飢餓的經驗,但他並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問起。
「你經常餓肚子嗎?」
「那倒不至於。現在這個家對我挺好的。」
黑森家會為她準備足以吃飽的血液。她曾經問過主母伊莉莎白那些血液是從哪弄來的,才知道那是主母透過關係從黑市收購來的,有時則是宅邸內的僕人自由捐獻,總之有錢有權就可以搞定大部分的事情。
「不過……大概是那個吧?小時候的經驗會留下特別深刻的印象。」
揚茨說話時吐出的氣息拂過肌膚,搔癢著。
「所以我很習慣餓肚子,但我也討厭餓肚子。」
卡斯托爾嗯了聲,心想,畢竟食物來源不一樣,就算大街上到處都是流著活血的人,也沒辦法直接問對方給不給吃,否則馬上會被通報抓走。
「正常人都不會喜歡餓肚子的……」
拂在肌膚上的氣息有點癢,也有點冷。卡斯托爾察覺自身開始畏寒,嗓音也虛弱不少,努力保持意識,低聲:「希望夠你墊肚子……看來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了。」
這分量還真的只能墊肚子。不過也沒辦法,既然說好了不殺,也只能適可而止,揚茨舔了最後一口血液,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食物。
「我的口水沒有治療效果,你自己按著傷口止血吧。去縫個幾針會好得比較快。」
感覺卡斯托爾的身體好像比剛才更冷了,她一手繼續扶著人,一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你還行嗎?」
卡斯托爾循著痛感找到傷口,再次用手帕按住:「還行,沒昏過去。」
黑暗視野中出現模糊輪廓,但仍未完全恢復,他試著自己站穩行走,卻險些向前撲倒,最後只好小心翼翼地請求:「揚茨小姐,最後能麻煩你……帶我往回走一點嗎?」
往回走到人煙不這麼稀少的地方,恢復後他能獨力走回旅館;就算遲未恢復,等待同事來接自己時也更安全。
那雙星星也似的眼睛轉了轉。要是把卡斯托爾這麼丟在舊城區,他應該會被扒到剩內褲吧。雖然她不太希望讓人看見她跟卡斯托爾在一起,不過,既然卡斯托爾早先已經跟人說過自己的行蹤了,把人丟下反而可疑,不如把戲做足,當個好心的揚茨小姐吧。
「好吧!那你等等抓好了。」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接著一把抱起卡斯托爾,往回頭路走去。以她的力氣,抱起一個成年男人輕輕鬆鬆,比攙扶站不穩的病號慢慢走有效率多了。
「我帶你回新城區。你朋友會來找你吧?」
腳下猛然騰空的瞬間,卡斯托爾嚇得哇了聲,雙手牢牢抓住對方。
「嗯,需要的話會聯繫他們來接我,不過能自己回去當然……等等,我的手機!」
幸好還未走遠,成功找回掉在地上的手機後,卡斯托爾才鬆了口氣,握緊手機,乖順地讓對方抱著自己移動。
「你還挺習慣給人抱著的嘛。」
原本她預期他的反應會更大一些,結果只有開頭嚇了一跳,讓揚茨覺得有點無趣。
卡斯托爾的手機會弄掉,也算是她害的,再說要回到新城區也會經過那條路,揚茨沒有二話,抱著人走回他們發生衝突的位置,讓卡斯托爾取回手機,再繼續往前走。
漸漸地,溫暖燈火再次點亮他們的世界。
晚餐時間已過,即便回到新城區,這個時間的路上依舊看不到多少行人。尤其最近碧國不太平靜,市井小民下班下課後大多選擇待在安全的家裡。
「你們有約好在哪碰頭嗎?」她對著懷裡的卡斯托爾問道。
「我從小就常這樣,所以被抱的經驗很豐富。」不過究竟是自己真的太輕,還是妹妹和碧國女性都這麼臂力驚人呢?看她們總是如此輕鬆抱起自己,卡斯托爾非常困惑。
視野恢復大半,儘管還看不清眼前街道詳細樣貌,建物色彩和輪廓也已足夠他認路。
「我希望盡可能避免他們和你碰面,所以還沒通知。」確認身體已從失血的虛寒中緩和些許,他伸手拍拍對方示意:「謝謝你,就在這放我下來吧。」
「聽你的。」
揚茨將他放在一座小花圃的邊緣,讓卡斯托爾可以坐著靠牆休息。
「今晚多謝你啦!祝你以後別再遇見我了。」
她咧嘴一笑,頭也不回地轉身,揚茨背對著卡斯托爾揮了揮手,暗色的身影再次沒入夜幕。
卡斯托爾輕聲回應,注視著那人離去,直到背影消失於黑暗,隨後才發現手機上的數通未接來電。
「
卡斯托爾!超過約定回來的時間這麼久,路上出什麼事了?」
「迷路,然後不小心昏倒了。現在在路邊休息。」
卡斯托爾聽見同事大聲地「蛤?」,以及一陣拿放物品的碰撞,接著是詢問位置和衝出旅館大門的腳步聲,他只得乖乖報上路標,坐在原地等候。
不遠處的黑暗在自稱揚茨的女性離開後再無動靜。
卡斯托爾凝視許久,最終還是打開手機,將這段經歷以只有自己能理解的密語記錄下來。
感謝雪團中的交流
真抱歉嚇壞卡斯托爾又在他身上割一刀……希望沒有害卡斯托爾留下心理陰影(
看卡斯托爾從剛開始到最後的態度轉變蠻有趣的XD剛開始的言語攻防也很有趣,有種諜對諜的感覺~
個人很喜歡阿爾姐抱卡斯托爾回去那邊XD順帶一題是公主抱(好
感謝艾法中約交流!
企劃期間終於寫過一次角色被吸血,不枉此行了,而且還得到阿爾姐姐的公主抱,卡斯托爾這小子太幸運了吧!(
拿命換啊對峙溝通那邊花了時間和腦筋推敲,覺得非常值得,好喜歡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