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研究專業的部份，這其實是一場考試。

讓塞倫妮蒂正式加入專案後，她自願去拉攏管控異血者的某些誓廳人員，好讓研究樣本能再增加。

噢，教授還未明示學生。若是通過一場場考試證明自己的價值，她能向她接連打開幾扇門——藏在暗處的科學寶庫，能引來豺狼虎豹的覬覦，和庸人的火把草叉。

報告成果的好日子，坐在自家實驗樓的會議室，克拉倫絲審視的眼眸如沉甸甸的浮海冰層，深海中藏著什麼都是未知，但絕對是這些研究員都會渴望的東西。

不過這實驗也進行了一陣子，關於這一點，克拉倫絲還是有要檢討學生的地方——不過大膽的實驗不出變數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塞倫妮蒂並不是特別溫柔的人，倒是擅於觀察，並且知道如何投其所好。

上回的觀摩使她曉得說服異血者的保護者，也是專案的一大任務之一，嚴謹的誓廳人員可不喜歡高傲的科學家翹起下巴，用命令的口吻要求他們配合。

而封的再緊的蚌也有撬開的角度，只要反覆而耐心的嘗試，終有使其鬆開，露出珍珠的一天。

—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到了匯報的日子，她依約來到克拉倫絲的會議室前，沒忘記先敲過門。

翻著塞倫妮蒂給的文件，上面是對新加入實驗的異血者的資料，還有這段期間她與團隊研究的個人工作報告。

「勉強還算可以。」

畢竟塞倫妮蒂是新進的研究員，標準還不必太高，主要是她對誓廳人員的懷柔政策，目前這才是克拉倫絲需要的公關人員。放下文件，能看見她有一邊眼眸出現微血管破裂，血色幾乎要佔據眼白了，但表現如常。

「我帶妳去看另一個專案——如果妳有興趣，還必須更努力才行。」

她領著人進電梯，通過層層驗證解開那些被上鎖的樓層按鈕。背對著塞倫妮蒂等著金屬門的開啟。
「血族長壽的基因，其幹細胞有望培養出可供人類移植的抗衰老器官……」

「反過來的其中一個例子，血族對紫外線沒有防護，用人類的幹細胞培養出含有黑色素的皮膚，並找出能移植到血族身上的方法……妳知道這代表什麼。」

兩邊都獲得彼此的優點，如天方夜譚的高科技醫學，就算能實現肯定也會有一大票後遺症需要解決，需要大量時間的觀測；再說基礎還不知要多久才得以達成……但偉大的目標總是這樣，不是嗎？

「謝謝您。」

勉強還算可以大概就是克拉倫絲口中難得的好話了，為此塞倫妮蒂幾乎要感到感激，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只是掛著如常的笑臉默默接受。

不過她顯然也為自己爭取到了更多的認可。

「——互補性。」接在教授未盡的尾音後若有所思的低喃。「如果兩方的缺點都能改善，則近乎完美，考慮到人與血族生物上的相似性，這不是不可能。」

至於這件事有多困難與耗時，她並沒有提起，畢竟克拉倫絲肯定再清楚不過。

「這就是您最近在忙的事嗎？」她偏過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指指對方的。「您似乎有些用眼過度了。」

「我只是打開窗門讓妳知道這些事的存在，幹細胞發展的領域至少得牽涉十多種精密的專業，若要成為一員，至少也得有個知名醫學院的博士學位。」

她還沒有資格。

敞開的電梯門後是石膏般蒼白的牆壁。隔著玻璃窗，可看見裡頭有數十個球型透明容器。容器內在培養液中工作的微型機械臂、操作電腦介面的研究員，正構築著這些細胞組織的未來；發熱運轉的儀器，要打造生機勃勃的希望……

「自從換血移植，我這輩子一直都在做這件事。」兩手插在白袍的口袋裡，那隻幾乎變紅的眼睛緊盯著塞倫妮蒂。

「這就是等會要開團隊會議的事了。」她甚至沒打算讓人多待一下參觀什麼的，又領人進了電梯裡。

「參與實驗的其他異血者，這兩天也陸續出現相同的症狀，詳細原因你們必須立即處理，還有一件事——」

「異血者的樣本比妳知道的還多。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會沒有屬於我的異血者呢？」

讓她去找來更多隸屬樞秘院的異血者、背對著人的克拉倫絲哼出一聲鼻音，近乎是某種諷刺的笑意了，那又是藏在另一扇門後面的秘密。

「給我用心點，你們可沒有毀了這些資產的餘地。」毀了會如何呢？自然是會被淹進這座結凍的冰湖下吧。那隻血眼讓她看起來似乎更不近人情了。

還來不及細看又得離開，塞倫妮蒂不禁感到有些可惜，不過就如克拉倫絲所言，她還太資淺，即便細看了大概也難以看出什麼。

「啊⋯⋯先前拜訪的時候也有聽見有人提到異血者不舒服的事。」

回想起幾次交談的經驗，她能從守護者們眼中看見真切的關心，畢竟即便挺過艱難的手術，異血者的身體是否就此穩定，還是未知數。

「儘速處理是必須的，了解原因後我會再去主動向他們的管理人報告，我想這能讓他們更信任我們一些。」

「您最近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電梯緩緩上升，想想人也許不願意在其他人在場時承認，她便趁機問道，語氣的溫度比起關心更像是訪談實驗對象，帶著溫和的專注。

「希望妳是足夠意識到這點。若妳想往更遠處前進，至少得通過我的碩士門檻；像幹細胞培養、人與血族相互移植的研究就能分成幾十個專案，若非國內外頂尖機構的人才間合作，否則怎可能成立。」的確那實驗室中似乎有不少異國臉孔。

「我當然已經去醫院做初步檢查了，其他異血者的報告應該也會這兩天出來，但妳們仍要先討論近期的詳細報告給我了解。」冷淡的聲音，搭配電梯門金屬細微的摩擦聲。

與團隊針對這副作用做初步的探討會議後，她要塞倫妮蒂和她回到教會，而她的臉色似乎比平常蒼白不少……

「我無法雇用一般的公關人員，他們沒有這些領域專業，更是不能知道這些事，但最近我需要一個。」上一個已經老死了。她說話的速度比平常慢了些，而一手為自己點著眼藥水。「我想讓妳來做，下周我要與一名血族面——」話沒說完她突然瞪大眼睛轉過身，竟是在嘔吐；轉回來時手上是鮮血。

「……這是我的早餐，腸胃也因為臨床藥物出了副作用嗎？但報告中沒有發現類似問題……難道是妳的案子？」腦筋轉的很快，那個讓人類能穩定分泌血清羅醯胺的研究……教授極度不悅的臉色死盯著學生。

「持續精進自己也是我的目標之一，這點不必擔心⋯⋯啊。」

前一秒還在振振有詞地說著已經通過醫院的檢查，塞倫妮蒂看到鮮紅出現在人手上時也吃了一驚，對於隨即到來的質疑則是感到少許無奈。

「如果是的話，我會負起研究者的責任。」但如果不是，她也無意為指控負責。

對眼神裡的怒氣視若無睹，她平靜的遞去手帕讓人擦拭血跡，並伸出一截手臂，示意要攙扶人。

「再去一趟醫院吧。」

「如果是的話，妳可能得要提供我的『下一餐』，讓妳親自體驗下自己的研究成果。」她冷冷地說，一陣噁心感又要竄上喉頭，拿著手帕胡亂地擦完血，現在教授心情看起來很不好。「很多事是不可逆的。」

「妳和團隊等著檢驗報告，我自己去。」她動作煩躁的丟下浸紅的手帕，揮揮手要塞倫妮蒂快點離開，也許是覺得在人面前這不適的模樣實在難看，破壞自身形象。

難道說，「神」的懲戒就要下來了？

「剛提到的事，明天就要給我答覆。」快步離開辦公室再吐一口之前，也不能忘記重要的工作。

「也不是不行。」血液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分明理性至極，又怎麼會胡亂把責任推到她頭上。
塞倫妮蒂無奈地想著，雖說克拉倫絲確實也是她的受試者之一，但影響身體的變數如此多，這麼說是有些倉促了。

「我會的，您保重。」

不過就如往常，情緒依舊沒在心中存在太久，僅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她收回欲攙扶人的手，彎身拾起染血的手帕，看著人以難得狼狽的模樣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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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阿嬤怎麼不舒服要不要送你桂格養氣人參 （不用

是誰在結企才在畫彩圖啊 我好廢

Snowball0530: 阿嬤妳的腳趾還有感覺嗎

你一直都有畫好嗎老大

你要丟問一下（幹喔下地獄

Snowball0530: 阿嬤如果掛了學生妳就要找其他教授重寫論文（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