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與沫 ⦾ 排毒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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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盤隅角|宿命性必然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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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與沫 ⦾ 排毒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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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席恩抽動一下,從艙體之中掙脫出來,摔落冰冷反潮的水泥地面,還順便扯脫了幾條連著皮肉的管線。
「唷,活回來了?」

奧冬的聲音聽起來七成意外三成不屑。碟客撐開渙散的粉橙眼睛,還無法聚焦,只能見到昏暗中模糊一團金色與藍色。還有另一團金色與藍色緩緩開始移動。

「他命大。」

默冬扔出一句不含任何情緒的結論,自矩陣之海歸來,跳下行軍床。他渾身刺青的雙胞胎弟弟蹲下身子,藍眼睛微微泛光掃過碟客全身,又回到腦。
「沒啊,默冬。哈爾有半個身子沒爬出地獄。」

哈爾席恩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被指節敲了敲,像在敲一塊等待估價的廢機殼。諧音玩笑在這時候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們或許是在說他沒完全逃過大腦被沿線燒掉的劫。他試著張開牙關。舌面上還有舌苔的苦味,意識卻無法匯集成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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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呢?」

默冬懨懨地問。

「還沒動靜。」

奧冬起身應道。

哈爾席恩在昏暗的安全屋裡感到腦袋中央一陣刺痛。F。函數(Function)。他的碟客朋友。金色眼睛。跟他一起──
肌肉正不正常放電性地一抽一抽,但他撐起身子。

「你說他半死不活。」

「靈視看著沒錯啊,我哪知道?」

極度暈眩下哈爾席恩撞上自己那一架艙體。熟悉的布料散落和重物落地聲傳來,他摸索過去,抓住了──對,那是他的槍。室內清掃者的膛內剩下兩發普通彈。
「嘿嘿嘿嘿哈爾、嘿大師、冷靜點!」

剩下暈眩色塊的世界裡奧冬在大叫。哈爾席恩想一如平時叫他安靜,出口卻不成語句剩下奇形怪狀的嘶吼。

他跌跌撞撞地摸到另一架廉價壓克力艙蓋。涅斯特・F理應躺在裡頭──哈爾席恩暈漲的腦殼裡存儲著這樣一個名字。函數有個堂堂正正的本名,但卻連他們這些狐朋狗友們都不曉得F開頭後方是什麼姓氏──而且跟他一樣腦子半毀。
蘭登兄弟發出各種雜音抓住他。哈爾席恩的眼神依然不存在焦點,卻直直向著一閃一閃負責顯示腦波的破爛顯示器。

呼吸罩上白霧穩定地出現又消失。螢幕卻一片平靜。劣質液晶構成的水平橫線平靜如斯。

默冬嘖了一聲。奧冬轉過去看了F一陣。

一陣沉默。誰也沒有更多動作。此前唯有全知的電腦妖曉得,第六紀元的奧爾甫斯被留在了永恆虛幻的冥府。

邏輯模組對腦子輸出了幾絲與生物電同頻的電流。視神經在一陣天旋地轉後逐漸恢復功能。哈爾席恩猛地掙脫德魯伊的箝制,然後輕易甩開瘦弱的超鏈者。室內清掃者的槍口抵上透明艙蓋。


語言中樞仍然沒有回復。但沒關係,因為他還有最後兩發子彈。


  ──
         ──

「⋯⋯我操,這下可糟了,我們一個人能多分多少、又得賠多少錢?」

「那些等會再算。首先不能讓弗萊狄看見這場面,否則我們會被蕾文痛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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