ゲ謎,紀錄點子用,0523聲音。
水木得要承認最近睡得不是很好,他自認不是會做夢的人,但自從失憶之後經常會夢到一處陌生景色——一望無際的湖水中央矗立著一顆絢爛盛開的櫻花樹,枝椏像是要掩蓋天空般無盡伸展,艷麗的粉色彷彿近在眼前。
在夢裡,水木靜靜地佇立在湖邊凝望高聳參天的櫻花樹,接著像是被吸引似的踩著皮鞋踏入湖中,被櫻花染成一片血紅的湖水浸濕鞋襪黏在肌膚上,但毫不在意的水木像是下意識在尋求什麼東西似的逕自往湖中央走去。
一開始只是緩慢的步伐,修長的雙腿被逐漸淹高的水勢覆蓋,劃過軀體的湖水形成一種阻力阻止他前進,但水木伸長雙臂硬是將水撥開,好不容易才靠近那顆櫻花樹。
他踩著盤根錯節的樹根爬上岸邊,濕透的軀體嘩啦落下強力的水流,不停起伏的胸膛夾帶激烈的喘息,水木難過的咳出幾口湖水,無法順利運作的腦袋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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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在如此嚴重的耳鳴之中清楚的聽見了咯噠、咯噠的聲音,他滿是疑惑的抬頭,一名穿著藏青色和服的身影就在眼前浮現。
不知名的高大男人微微彎著背脊,一頭蒼白如雪的髮絲披散在肩上,那張俊美的臉龐被逆光籠罩而無法看清,但水木卻能得知對方鐵定帶著溫和的笑意。
他想要出聲喚住對方卻發不出聲音,拼命用寬大的掌心按壓喉頭只換得無法停歇的咳嗽,耳鳴越發劇烈,在如此糟糕的身體狀況下熟悉的腳步聲亦漸行漸遠。
……拜託你不要走,我們不是約好了嗎?一定要活著回來!水木用僅存的意識在腦中大喊,但夢境每次都會在此中斷,他會在陰暗無光的房間醒來,汗水沁濕身軀,徒留急促的呼吸與空虛寂寞的虛無感。
水木為此不敢入眠,為了擺脫這莫名擾人的思念,他只能將心思全數轉移至工作上,水木原本就是個勤勞的人,一旦專注在工作中更像是沉迷毒品的毒癮患者。
不眠不休的他剛簽回一件大案子,而今天則是為此慶祝的慶功宴,疲憊不堪的水木原本想要推辭眾人的心意,但考量到社長等高階主管也會參與的情況下他只能硬生生的打消念頭。
他帶著疲倦的身軀與會,濃重的黑眼圈不知道被調侃了多少次,水木重複著鞠躬道謝與飲酒奉陪的動作,直至深夜才終於結束這惱人的宴會,他在銀月高掛的星夜下漫步,酩酊大醉的酒意令水木挺不直身軀與腳步。
……好像喝太多了。
滿臉通紅的水木將身體靠在電線桿旁,強烈的酒意幾乎讓視線所及之處呈現天旋地轉的扭曲,他伸手摀住嘴巴,寧靜的夜之世界只剩突然湧上的強烈嘔吐感。
水木痛苦的垂下腦袋,在這連嚎叫與蟲鳴都遍尋不著的夜裡,咯啦咯啦的木屐聲突兀的從背後響起並逐步朝水木逼近,但水木聽見卻不覺得害怕,他扯開了嘴角,痛苦的臉龐上浮現一絲歪斜的笑意。
「……抱歉還要你來接我,鬼太郎。」水木頭也不回的說道,身後的人頓了一下,這才搔著臉頰慢條斯理的走過去。
「……水木先生為什麼每次都能憑腳步聲認得出我呢?」鬼太郎彎下身體,無視兩人的身高差輕輕鬆鬆便將水木攙扶起來,水木打個難聞的酒嗝,喃喃自語的笑說是為什麼呢。
鬼太郎聞言頓了一下,他低聲喊了一句父親,接著一顆白色的眼球便從頭髮裡探出腦袋。
眼球老爹奮力跳上水木的頭頂,四肢併用好不容易才摸到光滑的額頭,手掌碰觸到前額的同時,一陣熾熱的高溫便襲上掌心,眼球老爹搖搖頭,斥責水木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鬼太郎一貫冷漠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但眼底滿溢的擔心卻是清楚可見,眼球老爹跳回鬼太郎的左眼眼窩,示意孩子趕緊將這名喝醉的病患帶回家,水木掙扎著嗚咽幾聲,最終被鬼太郎攔腰抱起消失在無人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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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病懨懨的躺在床上,艱困的睜開雙眼,視線可及之處全是模糊不清的模樣,他試圖呼喚兩位同居人的名字,但低沉嘶啞的難聽聲音讓水木立即打消念頭。
室內頓時回歸寧靜,周遭只剩細碎的聲響迴盪著,打開老舊門板的聲音、陶瓷製成的藥瓶相互敲擊的清脆聲。
水木嘗試將視線挪向聲音來源,光是這樣微小的動作就耗費他不少精力,寬闊的額際沁滿薄汗,凌亂的呼吸聲愈發嚴重。
一片朦朧之中,水木聽到一陣輕巧的腳步聲朝他走來,那人的步伐帶來輕柔的微風,讓水木不禁笑彎了一雙眼眸,這熟悉不過的腳步聲與夢中幾乎如出一轍,但憑藉施力重心與走路的方式,讓他可以清楚分辨出哪個是鬼太郎的腳步,哪個又是夢裡男人的跫音。
冰涼的月光透過鬼太郎嬌小的背影灑在床鋪上,微小的浸水聲後額上多了柔軟的觸感。
水木瞇起眼眸想要細看,周遭環境化為模糊色塊,但只有那抹黑黃相間的色彩停留在他的眼底,鬼太郎盤腿坐在水木身旁,指尖捏起各式各樣的藥材放入磨缽內,咯咯咯的研磨聲混雜細小的談話聲以一定的間奏響起,頓時讓水木增添了點睡意。
「……水木唷,再撐一會兒,待吾兒將藥煎完,你就會覺得輕鬆不少了。」
眼球老爹貼在水木耳邊輕聲細語,高燒不退的水木累到動彈不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平時聽慣的嗓音現下卻和夢中男人的相互結合,他的嘴巴一張一閤,最後選擇沉默不讓嘶啞的嗓子打破這難得的幻夢。
意識不清的水木在沉沉睡去之前下意識的喊了幾個名字——他最疼愛的義子之名、眼球老爹的別名、由他親手埋葬卻不知名諱的妻子之名,還有、還有……
啊啊,好想見你,咯̠̦̥̦͇̣̬͇̰͔̿̅͋͐̆͗̍̎͊͌̒͛咯̙̘͖̯̗͓͉̒̈́̅͒̉̓郎͍͓̪͕̐̃̔̀̏͊͐̋͂̃…͚̪̤̮̘́̑̓̽̈́̽̀…̦͈̣̮͚̯͐̔͋͊̀̀͌̌́͊̾
水木總算閉上了眼睛,在一片明亮的湖泊之中他似乎聽到了微小的啜泣聲與浸水聲,他越過湖水伸出一雙溼答答的雙臂,這次終於順利挽留那抹美麗至極的藏青色身影。
他將額際貼上對方的額頭,那人淚濕了雙頰,以一對圓潤的大眼瞧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水木臂彎內,裹著黑黃相間薄被的嬰兒。
水木稍微側過臉龐,讓臉頰能夠與眼球老爹的小手輕輕地貼在一起,他想起以往在夢裡總是以痛苦的低鳴作為終結,但如今總算可以做個甜美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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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對聲音這個題目沒什麼很好的點子,感謝旅人們的建議還有自己過往的腦洞,噗主又平安順利的渡過一個指定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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