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因為一點社交上的意外在圖書館結識安甯後，兩人的互動逐漸多了起來，之間的聊天內容也從聖座歷史延伸到日常小事。友好的互動也讓少女主動透漏自己為夜晚的子民——是優雅吃飯的那種，燒殺擄掠絕不是她的風格，她可不愛清理事後的雜亂。

今日兩人約在一間綠白色長髮女人LOGO的咖啡店外，說是有買一送一的優惠正在進行，正好也讓吸血鬼少女踏足新的放空地點。

米洛斯一如往常打著陽傘前來，還未走近便能看見粉色的高挑身影站在店外等待，少女快步上前，調皮地從後方點了下對方的背：「嘿嘿、等很久了嗎？」

安甯正低頭翻看手機裡的網頁菜單，好確認想喝的品項符合買一送一的資格，背部被觸碰時反射性猛地回頭，和少女標誌性的陽傘對了正著。

「還好唷，剛到不久。」

外頭太陽有些炎熱，既然米洛斯也到了、他便拉開店門讓對方先進，以避免對陽光耐受力不高的種族不小心曬傷了——安甯自己猜的——對血族的認識基本算淺薄，也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他實在很想知道血族偏好的口味和人類有何不同。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決定飲料。

「好像要同品項才能買一送一......」

站在店內環顧四周，座位區三三兩兩不算擁擠，還有很多空位可以選擇，當然也有曬不到太陽的地方。安甯指著活動標牌，又仰頭對照菜單，覺得自己實在決定不出來，「你想喝什麼嗎？」

「這裏最有名的好像還是咖啡。」

少女收起陽傘，很快地選擇一處曝曬不到陽光的沙發座位入座，才跟著抬頭仰望菜單，來回對照活動中有的品項內容。

「這個怎麼樣？冰可可瑪奇朵，照片上看起來很不錯。」對於吸血鬼而言，人類的飲品喝起來多半跟水沒有不同，因此少女在挑選上總是依照著外觀喜好隨意點餐。「其實我也不怎麼挑，喝起來都一樣。」

「安甯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口味嗎？」米洛斯看著琳琅滿目的品項，在味蕾遲鈍的她眼裡就是各種顏色的水。

「唔，喜歡焦糖奶茶......但是瑪奇朵可以唷。」

很快找到冰可可瑪奇朵的品項，看起來確實很不錯，上頭還淋有焦糖糖漿。有焦糖的話不是奶茶也沒有關係，他便點頭同意了米洛斯的選項，讓對方好好躲著太陽、自己到櫃檯點單就可以了。

「少冰？還是多加糖？」

安甯想，自己應該會請店員多淋兩圈焦糖。冰塊融化的話飲料的味道會隨之變淡，但是不確定米洛斯喜好更冰一些還是常溫飲品，聽說女孩子對飲料的冰鎮程度似乎要求頗高，也見過不少次拿到飲品後才開始撈冰塊的人......

「誒？喝起來都一樣？」

突然反應過來了，但是沒全部反應過來。

「對呀，喝起來都跟開水一樣。」酒紅色的清澈大眼對上看起來帶著幾分驚愕與困惑的琥珀，未曾擁有靈敏味蕾的吸血族無法曉得人類在飲食上做的各種豐富努力。「沒關係，都跟你一樣就好，我也不知道差在哪。」

少女悠哉地坐在沙發上，開始四處環顧店內擺設，眼尖的發現角落有著配料台，上頭擺著糖包、糖球、攪拌棒等等。米洛斯像是看見新奇的玩具般，趁著友人還在處理點餐時立即上前，抓了滿手的糖球才滿意的回到座位。

既然友人這麼說，安甯端回了兩杯一模一樣的飲料，少冰、雙份焦糖、特大杯。

將其中一杯畫有小花圖樣的飲料放到米洛斯面前的桌上，他端詳著另一杯身上塗鴉的一隻蝴蝶，短暫地陷入沈思。蝴蝶和蛾長得不一樣吧，雖然當店員詢問想要什麼圖案的時候說出這個回答著實也讓對方呆滯一瞬，不要太計較好了。

「米洛斯，你看。」

但是不妨礙他喊友人過來湊熱鬧，「我說要蛾，結果他畫了這個。」

說罷看了看桌上散落的好幾顆糖球，和吃迴轉壽司時總是擺滿芥末醬料包的桌面一樣，不由得懷疑起少女說的都一樣，是原本就習慣於自己動手調配比例的意思嗎......還是她想帶回家？

隨著友人的呼喚，少女的視線跟著落在杯子上的塗鴉，若要稱呼這為蛾確實有些勉強，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分得清蛾和蝴蝶的差異，至少她在認識安甯前也沒怎麼注意。

「感覺上半部的翅膀稍微畫寬一點、尾巴拉兩根長長的比較像…」米洛斯翻了翻自己的隨身包，一陣搗鼓後只掏出一支原子筆。「沒有帶奇異筆，可惜了。」

少女把筆留在桌上，將屬於自己的那杯移動到面前，開始了有點漫長的手工作業。將一顆顆糖球拆開、倒入、拆開、倒入…一直到桌面上的糖球少了大半，米洛斯才打開吸管插入飲品中充分的攪拌。

「唔，沒關係。說要蛾可能也太奇怪了。」

攪拌著自己的飲料，讓焦糖充分融化在咖啡裡，他一邊聽著冰塊相互撞擊的聲音，邊看著米洛斯大展身手。一顆、兩顆、三顆......數不清多少顆糖球被拆開，淡黃糖漿落入淺棕色的飲料中，部分黏附在杯壁、部分沉澱在杯底，又被攪散開來直到看不見。

那會好喝嗎？

「為什麼不直接請店員多按幾下糖漿呢。」早知道是這樣，安甯就替她說了，不過是喝得甜一些。他數著桌面上剩餘的糖球，還有五顆，米洛斯一開始拿來了多少......大概比一半再多一些吧。

「你很喜歡喝甜的嗎？」他很好奇。

「啊？原來可以嗎？」米洛斯一邊攪拌著一邊發出疑問，在此之前確實沒有特別涉足人類咖啡廳的習慣，要飲食也多半是到特殊的地下酒店或黑街，如此這般像個人類來到咖啡廳的機會少之又少。

「我只是想要讓飲料有點味道，不然喝水很無聊呢。」少女啜了一口已經加了大半糖球的飲料，卻依然皺起眉頭，繼續她的手工作業。

一整桌的糖球全都進了她面前的瑪奇朵。

「嗯、這樣勉強有一點。」吸血鬼終於是對這杯飲品有了那麼一點滿意的情緒。「安甯要喝喝看嗎？」

「可以唷，按十下大概也是沒問題的。」以服務周到而聞名的咖啡廳大概什麼樣的要求都遇過吧，店員會不會感到困擾就不是很確定了，但是比起替換配料和過度細緻的客製化、多按幾下糖漿應該還算在簡單的範圍裡？

他看著米洛斯就緒拆糖球，很懷疑這麼一把夠不夠她用——很顯然不夠——糖漿已經快要達到飽和濃度，卻僅是獲得一句勉強的評語。

「......可以的話，我有點好奇。」安甯覺得自己的瑪其朵甜度正好，更多一些就會過渡到太膩的範疇，但是他實在太好奇血族的口味，理智上知道少女的飲料大概會是自己永遠也無法涉及與想像的領域，還是將它拿了過來喝了一口。

又喝了第二口。

「......？」他以衝擊過度的眼神看著米洛斯。

「？」少女似乎對於這衝擊的眼神不太理解，回以一個困惑的表情。「對人類來說不好喝嗎？」

米諾斯又將自己的飲品移動回自己面前喝了一口。嗯，依然是淺淺淡淡的甜味，但總比白開水無味來的好多了。

「因為我們的味蕾非——常遲鈍，畢竟平常喝的都是那些，你懂的，如果味蕾跟你們一樣敏感的話早就改胃口了吧。」雙馬尾少女抱著冰涼飲品邊喝邊回答，實在難以想像擁有敏感的味蕾是什麼樣的生活。

「可能也會有喜歡這種口味的人類吧......」

安甯尊重個體差異與物種多樣性，但是於他而言無論如何都還是太甜了，拿起桌邊的水杯漱口以緩解不斷自舌根泛起的麻，好不容易恢復之後再喝自己的那一杯飲料，似乎焦糖味變得淡了一些。

「這麼說起來，你們的食物具體而言是什麼味道？」翻出筆記本和鋼筆，他翻開一頁空白處隨意塗鴉，彎繞線條逐漸勾勒出昆蟲輪廓，「甜的、鹹的、酸的......會有其他的形容嗎？」

喝什麼都像寡淡的水，那確實還不如喝水。

「嗯…主食嚐起來有點鹹，帶點淡淡的腥味？」少女認真的思考自己都還吃過些什麼，撇開那些像鞋墊的麵包或是自己煮的除了軟爛一無是處的肉。「如果是過期的或不太健康的，腥味更濃更黏稠、腥鹹之中還會帶點苦，不怎麼好吃。」

「不過也有固體的血塊，例如豬血鴨血，那些如果處理得當，腥味就少了許多，滑順的口感大概像…你們的布丁？這種的鹹味就會佔上風，我個人也挺喜歡的。」

「人類的酸甜苦辣鹹我們也能嚐到，但舌頭上的受器大約只有你們的千分之一，所有味道都被稀釋的感覺。」少女再度吸了一口面前的甜飲，不曉得安甯現在喝到的口味和她感受到的是一樣的嗎？

「好像很難想像鹹口的布丁...... 」

幾分鐘之後一隻結構正確完整的貴賓犬蛾出現在筆記紙上，短胖身軀和羽毛狀觸角都是粗糙潦草的輪廓，複眼是兩顆線條組成的球，「不過我知道蘇格蘭有一道據說口感很像布丁的菜，用羊雜碎和燕麥做成一顆鼓鼓的模樣。」

裡頭也會添加馬鈴薯，吃起來像是軟爛濕潤的鹹派，他無法以簡單幾句描述重現第一次吃到時的震撼，或許是不習慣的緣故，總之不太喜歡、也覺得與布丁毫無關聯。布丁就應該是甜味的才對，以人類有限的認知只能給出這樣的感想。

「不過很神奇唷，明明你們才應該是更敏銳的。」

為什麼退化的反而是舌頭呢。他喝著逐漸恢復普通甜味的瑪其朵，好奇心逐漸往其他的方向去，「唔、下次來做看看你也吃得出味道的果醬餅乾吧。」

「畢竟萬物是平等的，若有一項特別突出、某一部份就會特別脆弱。」米洛斯看著對方在紙上勾勒輪廓，沒一會便是一隻完整的蛾。「就像這種鱗翅類的生物，他們得到了美麗、能夠威嚇敵人保護自己的翅膀，卻脆弱的易碎。」

「世間萬物都有它平等的法則，沒有一種生物能臨駕於萬物之上。」

聽到對方要製作果醬，注意力立刻從那些哲學、生物學上飛走，擺動著腳開心的哼聲。「那我會很期待，不過果醬吃起來是什麼味道的？甜的？鹹的？吃起來會跟看起來一樣黏黏的嗎？」

「是平等的嗎？這個解釋很有趣。」

在塗鴉角落隨手註記日期與地點，空白處繼續添上新的，這一次畫了一顆像橘子又像蘋果的東西，還有幾塊扁圓形的司康。繪畫功力不足導致它們乍看之下似乎差不多，安甯只好在旁又寫上字，「甜的，很黏稠，是用水果果肉熬煮出來的......」

「可以算作是配料和醬料，用來泡茶也很不錯。」他翻開下一張空白頁，寫下冰可可瑪奇朵和糖球幾個字，並在後者旁邊打上一個問號，以表示尚未確定米洛斯總共加了幾顆，「這些閒聊我能記下來嗎？」

「我可以做很多種果醬，讓你試試除了甜以外有什麼不同。」

「當然可以，別往外說出去就行，不然下次可能見到我就是在報章媒體上了。」

少女打趣回應，轉著吸管漫不經心的使冰塊發出碰撞聲，透明的固體融化成各種不同形狀。聽著對方分享，米洛斯試圖想像那些氣味、口味…卻空白的一塌糊塗，最終只有那些瓶裝過後的罐子出現在想像中。

明明是身體機能強大的吸血鬼，卻被剝奪了品嚐食物的權利。

「說起來，血…能做成果醬嗎？」畢竟對果醬的製造方法不熟悉，少女好奇的蹦出如此想法，如果能夠如法泡製製作出果、不，應該成為血醬的話，那肯定很不錯。

「我加了十七顆。」指著安甯筆記上頭的問號，米洛斯給出驚人的答覆。

「才不會。你會出現在誨廳或是典廳。」安甯失笑，筆尖在紙面一頓，狀似認真地思考，「如果是後面那一個我多少還能救你一下。」

寫下多種適合製成果醬的水果，除常見的蘋果、蔓越莓、各式柑橘之外，額外添加了較少見的幾種特產品項，那些是自己也沒有嘗試熬煮過的，不確定好不好吃......以血族不敏銳的舌頭，做失敗了的話難吃程度應該也會大幅降低吧。

「誒，血只能做成血醬吧？血漿？」

正如血族無法想像水果的甜與酸，人類在研發血液食品這方面也往往了無新意，至少以安甯自己的認知，只在亞洲國家見過類似米血的東西。

他將問號劃除，更改成米洛斯提供的精準數字，「我以為你們不喜歡加熱，營養會流失？」

「說的也是，如果我變成展品的話請把我擺在一個曬不到陽光的位置，會變黑的。」少女回應，雖然屍骨理應不會再變黑了。

但誰知道藏品是活是死呢？

「雖然營養會流失，但能嘗到的口味還在，作為點心類食用還是十分合適，在找不到新鮮血液的時候墊墊胃完全沒問題。」

「人類很在意所有食品的營養流失嗎？」人類的烹煮方式成千上百，多到能記錄成冊，在遙遠的記憶中似乎家家戶戶都有這麼一本。

「誒，會乾掉吧。」

像博物館裡呈現古銅色的人魚標本，乾癟但是表層充滿油光。對一個少女想像這種畫面是極失禮的行為，所以安甯沒有全部說出來，但是也差不多了。他打住剩下的不適宜想像，專注在米洛斯分享的食物營養與口感取捨，聽見血族也會需要點心時露出驚訝的表情，「說實話，我以為你們都蠻健康的......」

「食物選項只有一種，會讓我覺得好像不怎麼需要額外補充。」

類似寵物食品、或是一週只需要吃一次的昆蟲飼料，或許人類原本也該是如此、但是挑食與喜好阻礙了營養素吸收，不得不開發其他五花八門的保健品來填補健康漏洞。他將這個猜測分享給友人，同時認同每一戶人家的神秘配方。

「我外婆很喜歡在各種料理中加入迷迭香，說實話，也不總是那麼適合。」

「雖然只有一種，但現在的年代取得血液方式越來越少，餓的時候面前不管是有營養的還是沒營養的你都得吃。」米洛斯攪拌杯中所剩不多的液體，杯底沉澱的糖漿透過吸管向上，入了少女的口中，本人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

「為了活下去。」

「當一種生物過得太富足，便會發展很多其實根本不必要的項目。」米洛斯同意了對方的猜測，並補上自己的觀點，例如很多被人類眷養的寵物便是如此。

「也許那是屬於妳外婆的標記，就像是野生動物畫領地的行為一樣，表明那份食物是她烹飪的？」少女輕笑，回想起海格爾女士也總是在安撫她時給她一顆糖果，儘管她根本不吃。「不過這種標記通常能夠被回憶留存很久，我個人覺得沒什麼不好。」

看著半透明黏稠狀的沉澱糖漿緩慢地被吸上吸管，安甯的表情出現了瞬間的一言難盡。還記得先前試喝飲料時衝擊的甜苦味，他開始沒有把握自己能否做出能夠讓米洛斯也嚐得出味道的果醬餅乾。

十七顆糖球，也就是說至少熬煮的時候要加入這麼多份量的糖，對方才能品出一點微甜的程度。

「那杯飲料也會在我的記憶裡留存很久。」他由衷地這麼覺得，對米洛斯的評價深感認同。

外婆製作的迷迭香炒飯入口時味道的相互不協調與鼻翼吸收的香氣，兩者的突兀拉扯現在反倒成了念想，「但我還是不想吃那麼奇怪的東西......我不是說血液。」

說回飲食差異，血族的消化系統大概整組皆與人不同，不具備生物學科或其他相關研究的背景，他在說話時顯得特別小心，僅以人的視角發言，「精緻化飲食，絕大多數是以更有效提取營養的目的開始的。」

「澱粉、纖維、蛋白質...... 雜食生物需要的東西很多，不得不用更有效的方式吸收。你們最需要的是什麼？噬血毒蛋白？」

「主要是為了攝取血漿蛋白，人類因為體內設有各式各樣吸收營養成份的受器而能夠透過不同種類的食物獲取養分，而血族只有這一種，因此只能依靠血液而活。」少女盡量把困難的生物學知識講的簡單些，過程時不時盯著對方的神情來判斷自己是否需要補充其他形容輔助說明。

「噬血毒蛋白是我們體內本身就具有的成分，對你們而言是毒藥的一種，人類的血液如果碰到噬血毒蛋白就會被分解吸收，並且引發噬血毒蛋白大量的複製反應…說簡單點就是血會被吃光光。」

「不過我還是挺羨慕雜食生物的，雖然需要攝取的量大幅增加但可以多方攝取，關了一扇門也還有一扇窗能開，提高了存活率，不像我們失去這一種就直接餓死。」

「我沒有相關的知識背景，不過你說得對，我們能選擇的食物確實多了很多......也不至於失去某一種來源就瀕臨滅絕。」

少女所說與樞密院研究報告內容相差無幾，當然是以安甯能接觸到的等級而言，代表這些僅是粗淺常識，更加深入的生物實驗則沒有太多興趣，不僅是基於人道原則、而是相較基因細胞與營養吸收調整，更偏好文化歷史相關的東西。

「不過你們應該不只能選擇人類吧，動物血什麼的......那些不行嗎。」

將飲料喝至見底，冰塊已經全數融化在瑪奇朵裡，稀釋了原先帶有的甜、最後甚至有些與水分離的味道，有些一言難盡。他開始好奇米洛斯吃蛋糕的話會不會同樣在上面淋滿糖漿，那樣太影響口感，被安甯歸類在不確定自己是否想要見到的畫面，「我很好奇為什麼人血最好喝？」

「是口味上的一致偏好，還是營養成分的關係？」

「都有一點，不過營養成分佔比比較大，動物的血漿含有其他的血漿蛋白，跟我們需求的不太一樣。」少女皺起眉頭思考，酒紅色的眼眸轉了一圈。「大概像是五穀雜糧和白米的差別？」

雖然對人類而言好像是五穀雜糧比較營養，但總之是這個道理。

「不過人類血也因為每個人體質不同，飲用起來的口感也不一樣，我喜歡精實類型的，喝起來比較順口不黏膩，也不會有奇怪的酸味。」米諾斯像是在分享哪個口味甜點好吃一樣的分享她的飲食偏好。

「不過現在有就不錯了，沒什麼好挑的。」少女抱胸嘟嘴，看來現代的血族的生活確實稱不上優渥。

「唔，我比較喜歡白米。」

稍微想像了兩者的口感差異，安甯點頭表示理解，但是米洛斯口中的精實類型實在有些難以聯想。或許可以類比成水果蔬菜的外觀成色差異，比較鮮豔的蘋果會比較甜、大小適中的玉米更脆更營養，只不過血族在意的大概更偏向血脂和營養指標。

「這些給你看。」

在紙面落下最後一筆，正好填滿整張筆記。今日的收穫頗豐，需要紀錄的部分已經結束，他將筆記本轉了一個方向、推至少女面前，鋼筆也一同遞過去，「就是......知情同意，看完覺得沒有問題可以簽個名。」

研究倫理的部分。安甯補充。

「噗、原來今天是正經訪談環節嗎？」少女看了眼對方推過來的筆記，流暢清秀的字跡彰顯出平時沒少寫字，密密麻麻的整張紙寫滿剛才的談話內容和不少註記。隨後拿起剛比在角落簽上全名，「米洛斯．柯爾同意這次的訪談內容。」

與上面的字跡相比，少女的落款略顯青澀，端正的筆畫一如她平時遵守的那些教誨。
「我會很期待果醬的。」

牆上時鐘的短指針不知不覺也從右方下滑幾個刻度，窗外的光線依然刺眼，卻更靠近皚皚山邊，悄悄的將山頭白雪染成橘黃。
走出店外，自認此刻佔有身高優勢的少女打著陽傘躲進高大的粉色身影下，毫不猶豫地將陽光的刺熱毒辣留給能夠承受的人。

下一次關於果醬和血醬的訪談，會在哪裡呢？

耶謝謝美麗安甯陪喝好奇怪飲料
能夠在企劃裡玩到飲食差異太開心了！！！

謝謝米洛斯一起喝飲料還聊到好多物種差異！！
如願以償在企劃裡簽到知情同意很開心

她簽好簽滿簽全名，安甯可以把她賣掉了 （米洛斯：

簽知情同意書的兩人好理性好實際 好可愛

PK1025: 他們兩個都是屬於偏理性派的，聊天非常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