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本 準
7 months ago

英國之行 with Teffie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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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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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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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新的定製皮鞋踏上陌生土地,儘管帶著 帽子 也難掩臉上緊張,他深吸一口氣,英國與日本氣候相仿,卻仍能從街景感受到差異,日本也不是沒有歐式建築,但大多仍以木造居多,放眼望去一整片的花崗岩建築還是令人驚嘆。

他握緊旁人的手,另一手拉著自己的大型行李箱,偏頭問道:「我們還得轉車對嗎?」

要到那從女友口中經常念叨的城堡還要些許路程。

沒錯,這是堤菲的家鄉——英國。
夏季是英國少有能見到藍天的日子,同時也是旅遊旺季,充滿古典風情的車站大廳滿是欲前往郊區的觀光客。確認完火車時刻,少女見身邊人似乎緊張得快能同手同腳走路,安撫似地回握了握對方的手笑道:

「嗯,下班列車再搭約半小時就會到附近的車站了,哥哥說了會請司機來接我們。」海韋爾城堡位處英國西南方郊區,離最近的鐵路站點也得驅車約半個多小時才能抵達。

「現在這時節花園裡的玫瑰應該還是花季,晚點一起去花園散散步如何?」

「哥哥和爸爸媽媽都是很好相處的人,準不用這麼緊張——就當作普通地來我家玩吧,他們也會很喜歡你的。」
-

從踏出倫敦機場,轉了近兩小時的火車他們總算抵達堤菲家所在地,小而古舊的車站建築長滿爬山虎,整個站體都被一片蒼翠的綠意所包覆。

《阿列克謝·海韋爾再創生涯高峰》
《擊劍界不落的太陽》

鮮少有人在這僻靜小鎮下車,站務員室裡蓄著山羊鬍的大叔放下手中的體育報紙抬頭看了兩人一眼,隨即又戴回自個的老花眼鏡繼續讀起報來。

車站出口不遠處停著輛日本只會出現在電視裡的經典禮賓車——如果準看得夠仔細,甚至能發現車頭那擦得閃亮的銀飾刻著同堤菲送給他的信物相同的薔薇圖案,而佇立一旁的中年男人西裝整齊得彷彿沒有一絲皺摺,見到堤菲與準二人立刻上前迎接。

「小姐,榎本先生,行李請交給我即可。」男人打開了禮車後座示意他們上車。

「麻煩您了,霍華德叔叔。」將兩人的行李交給司機,她非常自然地拉著準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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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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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頗重,麻煩您了霍華德先生。」本想自己動手,最後還是交由這位西裝筆挺得彷彿不只單純是個司機的男子。

隨堤菲上車,他腦子裡首先想到的是榎本家司機茂原先生那和藹的面容。家裡名下產業最近出了些問題導致家僕被遣退許多,茂原也不例外。最後他硬是留下將大半年華投注在榎本家的司機,還難得與爺爺爭吵了一番。

與堤菲手掌交疊在坐墊中央,他盯著車窗外的如畫一般的翡翠綠景出神,有了對方的安撫和美景相伴,倒是沒那麼緊繃了。

郊區地面不比城市的平坦的柏油路,難免顛簸,準時常被這麼顛一下連發呆都沒辦法。

「妳要回一趟家也挺不容易。」他在後座小聲談道。光是從日本飛到英國就要十四至十五小時左右,再從機場轉兩次車到這裡就花了將近三個小時,一天時間都花在通勤上。
車駛離小鎮後先是大片的田園風光,接著是彷彿見不到盡頭的灌木叢原野。而此時堤菲臉上絲毫不見疲色,只全神貫注地看著窗外越來越熟悉的景色。

「小時候很少有能離開家的機會,所以不管是像這樣搭乘汽車、或是火車都像是在旅行一樣呢。」她拉拉對方的手指向原野遠處幾幢建在一塊的小房子,「那是牧羊人的小屋,去年才只有兩間,現在已經變成四間了——還有旁邊那個,前些年據說是被野犬咬壞了柵欄,今年牧農們已經架起更高的圍籬了。」

「觀察沿途景色的變化很有趣呢,一點都不會覺得無聊喔。」

「前輩是頭一回搭這麼遠的飛機嗎?」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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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身往對方那邊靠近了些,向對方所指方向瞇眼望去,他沒拿出眼鏡戴上也能看出一片草綠中的幾座木頭小屋,的確有四個。他嘗試看清堤菲所說,在最後仍受不了遠處模糊還是從懷中掏出眼鏡戴上,許是為了不讓他錯過,他總覺得車速放慢了下來。

『前輩』一詞讓他眉峰挑起又不著痕跡地垂下。習慣很難改變,他也一樣,何況現在有其他人。

「妳半年⋯⋯甚至一年回來一次,每次多多少少都有些變化吧。」或許非都市地區的步調緩慢的多,不過身為遊子,肯定能敏銳地注意到其中變化。

「嗯,小時候去過一次美國,之後就沒出國過。」將眼鏡放回襯衫口袋,他坐直身子。

「英國和日本的距離也近乎繞地球的一半了。」
「是啊,但相隔這麼遠的距離,英國和日本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呢。」不論氣候還是文化,兩個同屬海島地區的國家總在一些地方微妙的相同。

「對了,下次一起來的時候也去倫敦以外的地方旅遊吧。」這次主要是邀請對方與家人見面,便沒有太多安排其他行程,在英國時極少出門的她甚至沒去過幾個倫敦之外的旅遊景點。

要是能像在日本時那樣和對方一起去旅遊就好了呢。
遠處牧羊人小屋逐漸變成地平線上的小點,車輛又恢復原先的速度,路旁也開始出現明顯經人細心打理過的植栽景觀,蓊鬱的樹牆後隱約可見米色建築砌著磚瓦的牆體。

最後一個拐彎穿過綠蔭交織而成的隧道,巍峨古老的石造城堡與花園映入眼簾。

「榎本先生,」一路上始終安靜駕駛著的霍華德先生清了清喉嚨,「歡迎來到海韋爾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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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來之前便做了功課,待在英國期間光是要繞完堤菲故鄉周遭的時間都不夠,何況其他知名景點。來日方長。

窗外的植栽抓緊他的目光,刻意修剪的造型與健康粗壯的莖葉不似野生,應是有人維持,想著這幾天若有經過定然會好好欣賞難得的歐式造景,順道與這裡的園藝師討教。

穿越隧道,陽光透過葉隙在他身上留下粼粼光斑,隧道盡頭具歷史痕跡的莊嚴古堡矗立在眼前。

——還真的是城堡啊。

當初聽堤菲講起他總認為是種比喻,知曉她的貴族身分後又深信幾分,沒想到比他想像中的大很多、非常多。榎本家已是鄰里皆知的傳統日式大院,但在這座城堡前,不論規模還是文化積澱皆不值一提。

「謝謝。」

「⋯⋯不好意思,我很好奇這座城堡從建造後到現在總共幾年了呢。」
前院道路繞著迷宮似的花園外側前行,行駛間偶爾可見庭院內各色花朵攀著枝架盛放,莊園主人似是特別愛好淺色花種,奶白、淺黃色玫瑰出現在視野內的比例尤其多。

「海韋爾堡建造的歷史要由13世紀說起,但當時僅有城堡本體做為某位貴族的避暑別墅,直到15世紀海韋爾家族接手這幢建築物,才漸漸將城堡規模與庭園發展至您現在所見的樣子。」

「至於莊園內更多細節,相信這幾日小姐會比我一介司機介紹的更為詳細,榎本先生。」

說至此,霍華德透過後視鏡朝兩人打趣地笑笑,手上方向盤一轉,車輛緩緩滑行,不偏不倚地停在圓拱柱支起的大門通道前,而門邊背手佇立著的男性聽見汽車聲響,也同時轉過身來——或許不必轉身,光憑那頭與堤菲如出一徹的奶金髮色都能猜出那人的身分。

與堤菲相差14歲的兄長,同時也是英國職業運動界紅人之一,阿列克謝·海韋爾。
與時常刊登在報章雜誌的現代裝束不同,男人一身與身後城堡相襯的灰色古典西服,較長的髮以絲帶在腦後紮成鬆散閒適的馬尾,活脫脫像油畫裡走出來的人物,陽光流淌在那頭金髮上的模樣不怪總是有媒體愛以「太陽」形容這人。

「祝三位都有個美好的假期。」霍華德替兩人卸下行李,與阿列克謝致意後便駛著汽車離去。
眼前男人的瞳色如堤菲同樣是偏淺的霧藍,可與少女的清澈不同,周身沈穩優雅的氣質,和高了準將近一個頭的高大身型讓那雙眸子在盯著人瞧時更顯壓迫感。

他瞇著眼細細打量久未見面的妹妹,和她帶回來的『客人』,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堤菲⋯⋯妳⋯⋯」

「⋯⋯是不是又長個子了?」

「!!」

旋即他又向一旁的黑髮年輕人伸出右手,四指併攏,面上的微笑親切得恰到好處。

「時常聽堤菲提起您,妹妹在日本時勞您關照了,榎本先生。」

即使發音仍有些外國人腔調,卻是用詞文法都挑不出錯處的日語。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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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感謝您的解說。實在難以相信自己就身處從幾百年前就存在的城堡面前才好奇一問⋯⋯」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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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看到城堡第一眼令他肅然起敬,那見拱門下的高大身影,則是彷彿自己穿越幾個世紀光陰,成為偶然一瞥驚鴻那上流顯貴的鄉村小民。他按捺下緊張情緒上前握住對方的手。

「您好,這是我應該做的,很榮幸來到這裡。您就是阿列克謝·海韋爾先生吧。」在阿列克謝還未轉過身時準就認出了他,他可做足了功課,不管是歐洲皇家體育週刊,還是方才站務員手中的體育報紙,有出現阿列克謝的他都拜讀了好幾次。報紙甚至是剛下飛機就買的。

當然他也不忘向堤菲取經,就怕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活像做大學期末報告一般的搜集資料。不只是因為對方是貴族,也更是因為他是堤菲的親哥哥。

「您的日文說得很好,您來過日本嗎?」
阿列克謝淺藍的雙眼微笑著直視對方,溫和有禮地上下握了會兒便放開,像每一個公眾人物那樣,不過份熱情卻又不至於冷淡。

「是的,有幸前往參加過幾次私人的邀請賽,日本是相當美麗而富有文化的國家。」

「日語方面,當初得知堤菲想去日本唸書後便請了專門的教師在閒暇時跟著學了點皮毛,畢竟要是妹妹將來帶朋友回家,做哥哥的不能應答幾句那可就丟人了。」男人話說得客氣,可以日語對話的流暢程度明顯並不如他所謙虛得那般簡單。

他抬了抬手,身後走出兩位幫傭打扮的婦人,一左一右提起兩人的行李放上推車。
「瑪麗安阿姨⋯⋯爸爸媽媽出門了嗎?」發現其中一位是經常待在海韋爾夫人身邊打理雜務的女傭,若母親在家應當不會是這位女士出來接待才是。

「稍早本家來訪,說是有些文件需要兩位同時前往本宅處理,順利的話應當能趕上晚飯前回來。」

「所以下午在他們二位回來前是由我負責接待客人——剩下的我們進屋聊吧,雖說外頭天氣不錯,你們這一路也是時候該坐下來好好歇歇腳了。」古堡雕刻繁複的圓拱型大門前,阿列克謝側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僅代表海韋爾家再次歡迎您遠道而來,榎本先生。」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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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閒暇時的語言課程能到如此流暢的對談,非常厲害。」來前他也準備用英語溝通,卻幾乎沒用上。

「有一箱行李是送給您和兩位長輩的,可以直接留在這,裡面有一些家母親手做的和菓子(わがし)和日本茶葉,還請笑納。」見婦人將行李放上手推車,他補充道。如果只有這些是不會佔到一個行李箱這麼大的。他沒有說他還帶了章魚燒、大阪燒組合過來⋯⋯

對方大概什麼都不缺,他想著日本文化相關或許在他們眼裡會新奇的多,就什麼都帶了點。

「才是謝謝您沒有推辭我這次的拜訪,海韋爾先生。」他躬身一禮後踏入門內,待其他兩人都進來後退到阿列克謝旁稍後一點的位置,牽著堤菲的手跟上。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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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堤菲當初的西洋劍是您教導的,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專門的訓練場?」城堡面積那麼大,在他心裡是連健身房和舞廳都有了。
「準媽媽做的和菓子除了樣式好看,搭配日本茶享用也很美味喔。」

「這樣啊,這可真是有心了。」男人聞言看了眼推車上頗有些重量的行李箱,似乎很是訝異和菓子這種精緻物什能裝得這麼多。
「家父家母想必會很喜歡這份禮物,請務必代我向令堂轉達感謝之意。」

吩咐了幫傭將行李送至這幾日安排的房間,阿列克謝側頭便瞥見準牽起堤菲左手的一幕。

「⋯⋯⋯⋯⋯⋯。」

-

穿過圓拱型入口便是城堡門廳,挑高的落地窗外可見陽光由建築正中央的花園天井灑落,腳下則是打磨得光亮的大理石地板。

兩位幫傭推著行李在此分別向廳堂兩側不同方向的迴廊走去,阿列克謝則是領著妹妹與客人前往二樓的會客間。

「噢,當然有的,西側走廊盡頭最大的那個房間就是了。」男人站在階梯上回頭看向準,「即使現在我們二人都很少待在宅邸,裡頭還是請人維持在隨時能夠使用的狀態——榎本先生想來上一場嗎?」

臉上還是那樣不溫不火的微笑,讓人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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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本先生想來上一場嗎?

不著痕跡地蹙起眉頭不到一秒的時間馬上答道:「我對西洋劍不甚熟悉,但這幾年也看了許多場比賽,如果您不介意我拙劣的技法,我願意打上一場。」

他對西洋劍不熟是真,與堤菲交往後也額外看了許多場職業比賽也是真,這種時候誠實以對應該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o O( 不過這是試探還是開玩笑⋯⋯?他方才應該沒有做出失禮的行為才對。)

說完他看了一眼堤菲,眼神裡帶了點疑惑。
察覺到兩人間有點微妙的氛圍,一旁的少女打斷道:

「亞歷好狡猾,不是約好了去 維也納 前要先陪我練習的嗎?」

向前走了兩步擋在兄長與男友中間,抬頭看向自家哥哥,「好不容易碰上亞歷在家這麼久的時候,我可不會把指導的機會讓給準。」

「哈哈,開個玩笑罷了。我當然知道不是人人都像我們的小騎士頂著時差還能活蹦亂跳練劍的。」面對妹妹有點埋怨的目光,男人只是笑得爽朗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轉身走上二樓,回頭給了被擋在女孩身後的黑髮年輕人一個晦澀不明的眼神,「但榎本先生若是想參加的話,這邊隨時恭候光臨。」
方才那個眼神彷彿只是錯覺,男人下一秒又是那副溫和儒雅得沒有絲毫破綻的紳士模樣。

「不過——練習之事還是明日再談吧,會客室準備了些茶點,你們也該先坐下來歇會兒。」

二樓會客室正對著建築中央的花園,放眼望去還能瞧見庭院正中央的噴水池旁簇擁著奶白色的玫瑰花架。而除了正中央有著露台的那扇觀景窗戶。兩側的落地窗都掛上了薄透的白紗窗簾,午後陽光斜照進室內時映射成一片柔和的光暈。

回頭握了握身旁人的手讓他放心,堤菲牽著準也跟著走進了會客室。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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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了。」

也算是心細敏銳之人,怎麼到現在才看出對方溫和笑容下的意思。他無奈暗歎,站在對方的角度,若他有一個妹妹出國留學後帶了一個男朋友回來,多少會有些排斥。看來此番英國之行會有點坎坷,在獲得對方家人認同這方面。

感受到手掌的熱度,他撇頭眉眼柔和下來回以少女一抹微笑,她能替他講話他還是很感激的。只希望不要造成反效果。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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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堤菲一同步入會客室,他一眼就被觀景窗外的花架所吸引,眼神不斷往那兒瞟邊落了座。

「霍華德先生載我們進來時周遭的植栽都保養的極好,這裡的園景範圍看起來頗大,照顧起來應該很不容易吧。」還是主動開啟話題,他沒有要和對方較勁的意思,這次前來也主要是要告知她家人們兩人有長遠交往下去的打算,如果能與堤菲父母兄長打好關係當然是更好。

如若不能⋯⋯



沒有不能,只有自己願不願意,而他很認真看待這份感情,這是他必須去面對並克服的。
「最初海韋爾家決定擴建庭院時,邀請了許多優秀的園藝師們長駐於此,那些匠人們的子孫如今依然居住在莊園附近,老霍華德先生也是其中之一——就是那位司機霍華德的父親。」掀起桌上精緻茶壺的瓷蓋,一股沏得恰好的紅茶芬芳瀰漫開來。

「外頭花架上的白色花種叫做 Fair Bianca ,正是老霍華德為了慶祝堤菲生日才移植到庭院裡的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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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兩杯斟好七分滿的紅茶正冒著熱氣,招呼二人入座後男人也在對面沙發坐了下來,從玻璃罐中夾了顆方糖沉入茶杯,垂眸看著糖塊在熱茶裡崩解、溶化,這才又開口道:

「聽堤菲提過榎本先生在日本也修習園藝相關的專業?我想老霍華德會很樂意和您分享這片園子裡的每一株植栽。」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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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在大學雙主修企業經營與園藝相關學科。」

「一入內就注意到窗外淡淡的沒藥香氣。這品種我也有所聞,聽說培植不易,不過也有人說一旦環境符合,它的生命力將會源源不絕,且健康美麗地生長。老霍華德先生想必有著非凡的園藝知識,若有機會與他討教一番肯定能有所長。」Fair Bianca 算是較新型的灌木玫瑰品種,在日本園藝圈也不乏討論聲量。

「此番看到院內美景,回去之後我也打算嘗試種植看看。」他想起北城溫室,當初也有分配一小片苗圃種植玫瑰,回去研究一下應當不是問題。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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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略過堤菲看向窗外園景的視線拉回,在少女透白的臉龐上停留。眼簾垂下,桌上的紅茶熱氣繚繞,清香伴隨而至,他還一滴未動。接著他一手握拳舉至嘴邊清了清喉嚨,端坐面對眼前的男人。

「咳嗯、海韋爾先生。」

「雖然令尊令堂不在,但我認為還是有必要與您商量。」手心緊張到都冒了汗,可他的眼神卻沒一絲猶疑不定。


「一直沒有來正式與您當面會晤,深感抱歉。」

「我與堤菲.海韋爾小姐於1981年的6月交往至今,而後也會繼續走下去。」

「我的未來裡有她。我鄭重請求,能否同意我與堤菲.海韋爾小姐的交往關係。我們會彼此扶持照顧,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語畢,他深深一鞠躬。

「Fair Bianca移植初期需細心照料,最忌強行剪枝,只待花種本身適應了周遭環境,四季都能盛開美麗優雅的花朵。」淺啜一口後放下手中瓷杯,似是在談論花藝,又像是意有所指些什麼。

「嘛,這些都是偶然聽老霍華德提過一嘴,也許見到這麼喜愛園藝的年輕人他願意分享更多培育的心得。」雙手交疊於腿上,男人好整以暇地看向對方。

能否同意我與堤菲——

「⋯⋯⋯⋯⋯。」

會客室內陡然無聲,只餘窗外花叢上下跳躍玩耍的鳥兒渾然不覺房內氛圍仍在唧啾鳴叫。

堤菲視線從準繃緊的下顎線條望向自家兄長由他們進門就沒變過分毫的公關式微笑,即使她行前與準討論許久,也明白兄長不會真的過於刁難對方,如今的反應仍讓她替準捏了把冷汗。

oO(該說的在信裡都說過了⋯⋯現在只能相信準和哥哥了。」


「堤菲,瑪麗安女士打算準備鬆糕給晚上的餐會,她也許需要點今日餐會主角的意見。」阿列克謝挺直了背脊,側過臉向自己妹妹說:「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和榎本先生談談,大約20分鐘,好嗎?」



少女點點頭,像是不意外兄長會這麼說,掌心悄悄撫上身邊人手背,眼神堅定地無聲幫對方打氣。

——沒問題的。

隨後便起身,將會客室留給兩位男性。
-

「榎本先生不必這麼緊張,只是有些話我這做哥哥的不好意思當著妹妹的面前說罷了。」

女孩離開後阿列克謝站起身,在不遠處的書架上取下一雕刻古樸的木盒,他回頭笑道:

「當作普通地聊聊天就行了——榎本先生會下西洋棋嗎?」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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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數秒沈默另他大氣不敢喘一口,整個人像被無形的力量抓得死緊,額上不覺冒了冷汗,直至堤菲離去他才抬頭。

「了解,我太過緊張了。」

「知道規則的程度而已,如果有不對之處還請不吝指正。」比起將棋和圍棋因父輩關係有許多經驗,西洋棋他除了在學校的選修有接觸過外,實在沒機會鑽研。

飲了口桌上的紅茶,熱流滑入,胸口暖意讓他放鬆不少。對上阿列克謝的笑眼,他腦海忽而冒出一抹身影,若說心思深沉,榎本実面對那些惱人親戚也不遑多讓,只是他不會在自己面前表現,多的是對家人的關切笑鬧。

換位思考,眼前的男人也只是為妹妹著想,他只要無愧於心,自然相處便可。
「不要緊,不是什麼正式的對奕。」坐回沙發上擺開棋盤,男人臉上仍是那副親切卻有些疏離的微笑。

黑白盤面因長期打蠟保養泛出一層溫潤的光,阿列克謝擺放好棋子,將列著黑子的一方轉向準,執起一白兵前挪兩格開局,垂眸狀似隨意地開口。

「堤菲頭一次說想去日本唸書,約莫是十二歲的時候。」

「相隔十四年才生下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家族同輩裡最小的妹妹,即使旁人沒有那個意思,但她自幼的確是被養在呵護周全的溫室裡成長。」

交疊起雙腿,側頭看向窗台上盛放的奶白花朵,在老霍華德的細心照料下,包覆成杯狀的花瓣在日照下一片片舒展開來。
談起妹妹,男人的目光這才似乎終於有幾分柔軟。

「才十幾歲出頭從未出過遠門的妹妹,突然就說要到遙遠的國家獨自生活⋯⋯一開始我也以為只不過是說說而已,怎知她不到一週就找好學校資料,還請父母聘了日語教師上門。」

「成為騎士也好,到日本唸書也好,這孩子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怕是十匹馬都拗不過來。」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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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正式對弈他並沒有安心多少,而正因為不是,準反倒繃緊神經聽著對方要說的每一字,他擲起黑兵放至與白兵恰好相望的位置。

聞堤菲兒時所做的決定不經勾起微笑,不確定阿列克謝是否會繼續回憶,怕打斷對方,在落子後他等了會後才接話:

「她說她很喜歡日本,喜歡的程度怕是連我都不及。」交往的兩年多來,學校每個月放假的那天,堤菲幾乎都對行程規劃有著難以想像的熱情,不外乎是些有著濃厚日式風情之地。他還答應她下次要一起去體驗「水垢離」,也就是她一直期待的瀑布修行,當初聽到這項行程時哭笑不得,但光瞧著她憧憬期盼的神情他便心滿意足。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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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充滿能量、想做必定會去執行的性格我也領教過。」腦海浮現畢業時那單膝下跪的小小身影,臉頰又擅自熱了起來而不自知。

「謝謝你們讓她來到日本,能理解並支持她,這是許多日本父母無法做到的。」他知道要是堤菲的家人只要有一點不允許,他就有可能沒機會遇上她了。
「因為海韋爾家有能力讓她去做想做的事,我們不會將幼獅關在籠子裡。」

談話間棋局縱橫,白兵出後幾步主教斜出吃子,修長的指尖將一枚黑色棋子收入手心。

「西洋棋其中一條規則 Promotion ,已方的白兵若抵達敵營終線,便能升變為皇后、主教、騎士、城堡。」
「妹妹前往日本期間這邊姑且也粗淺了解過貴國文化,正如您所說,理解與支持『許多日本父母做不到』,」阿列克謝抬眼直望向面前的青年,數刻間佈局竟是已替中央小小的白色士兵殺出一條前往黑軍底線的道路。

「我想知道的是,您會不會因家族、親情、周遭目光種種因素限制了她的成長——不論她未來所選擇的道路為何。」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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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能很肯定的與您保證。」

「我會支持她想做的任何事情,就如同她鼓勵我一般。」

棋面剛開局白軍穩穩進發,隱隱顯出勝勢,黑棋相對被動,若不跳脫,黑國王的羽翼將被一一折斷,他略作思考,與之兌子。

「想必您也略作過調查,榎本家如您知道的一樣迂腐刻板,可我幼時所被限制的種種,我不會讓其發生在她身上。」定定地看向那與堤菲別無二致的玻璃瞳眸,「我會繼承榎本家的一切,但文化不會留下。」

「我與她一同成長。」
在妹妹提起與對方交往時,男人的確同時便托了人脈調查對方家底,包括眼前青年即將繼承的家業,以及榎本家那位保守不知變通,卻在近期傳出身體有恙的老家主。

對視良久,阿列克謝率先打破沈默:

「——記住您今日的誓言。」

接著棋面一改對黑王緊逼不放的攻勢,轉而伸手將行至底線的士兵升變為白色騎士,這才換了個較輕鬆的坐姿,全然不見方才那彷彿隨時能抽出劍的鋒利姿態。

「至於同意二位交往⋯⋯我想兩年前榎本先生應該從舍妹那拿到了類似的東西?」

男人指尖不知何時已掛著條閃著銀光的鏈墜,純銀鏈條下是一枚刻有盾牌與花藤的紋章,底座形狀與堤菲先前交予準的那個略有不同,可上頭圖案的樣式卻是如出一徹的相似。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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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將該說的都傾洩而出後放鬆不少。

他盯著盤面,讓黑騎士跳脫出被白兵包圍的困境。在拿起一旁已放涼的紅茶時見男人拎起那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物事手頓了下。

「呃、是。我戴在身上。」放下茶杯,他從襯衫領口內掏出那與對方手上圖樣近乎一致的銀墜,他本是用特別的防塵袋收納在錢包裡,可聽聞歐洲治安沒有日本來得好,怕錢包連同墜子一起被扒走,於是下飛機前就戴了起來。

「冒昧一問,請問這是家徽一類的東西嗎?我從堤菲那聽說這是騎士的象徵。」
似乎很是滿意準將其隨身佩戴,阿列克謝彎起嘴角,一手繞起銀墜一手執起主教截住黑兵的去路。

「沒錯,這是海韋爾家族紋章,向對方獻上墜子在祖輩是騎士願意向認可的主人付出生命與忠誠的象徵,每個海韋爾家的孩子出生後都會獲得一個這樣的信物。」相較堤菲邊角圓潤的盾型墜子,阿列克謝手上的銀墜底座銳利得像是劍的碎片,「由於終其一生也只會有這麼一個,在如今這年代,大多都用來當作定情信物之用。」

霧藍色眼瞳再次望過來時多了點笑意。

「堤菲前往日本就讀期間那墜子一直收藏在這座宅邸某處,直到兩年多前——那孩子寫了整整三大張信紙請求我幫忙把這東西帶到日本,說是有了想要交付的對象。」
榎本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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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

向認可的主人付出生命與忠誠⋯⋯三大張⋯⋯?真想看看。

掩嘴遮住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現在是能偷樂的時候嗎榎本準,何況在對方的親哥哥面前。他刻意地咳幾聲,又道:

「請問海韋爾家送出此物時,都一定會朗誦騎士宣言嗎?」那排場他想他這輩子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他不確定是他們的習俗還是單純堤菲的儀式感驅使。

心思從棋子上飄走,黑棋逐露汰勢,就如畢業舞會上被小學妹如此熱情攻勢對待的他。
「騎士宣言⋯⋯?」愣了數秒後失笑出聲,當初妹妹是提過她非常正式而嚴謹地交給對方,但沒想到竟真的如此『正式』。

「海韋爾家現在即使仍保留著騎士的精神與驕傲,一般也僅止於交換信物,騎士宣言⋯⋯應該是那孩子想讓您知道她有多認真看待這段感情吧。」清楚妹妹從小由於成長環境多少與外界有些疏離,騎士禮八成也是從家族藏書的紀錄上學來的。
在準因談話分心的同時棋格上主教與城堡同時夾殺了黑方皇后,笑開了的阿列克謝現在總算能在眉眼間看到些許與妹妹相似的影子。

「信物一般在未成年時都會先由家族長輩保存,但家父家母與我都相信且尊重她的選擇。若我要反對二位交往,當年就不會將信物交給堤菲,我想這足夠回答您最初的問題了,榎本先生。」

不知何時,男人手下白色士兵升變而成的那只騎士已將黑王逼入絕境。

Checkmate(將軍)。」
榎本 準
7 months ago
「原來如此。」那就是後者了,而對方看上去是第一次聽到這段,這讓他又羞窘起來。

「⋯⋯」

兵臨城下,黑王頹然將死,不管再動哪一步都無法挽回局面,他本就沒有要贏棋的意思,當然能力自然也是不及的,他伸直右手想與對方相握,作為棋局的結束,也是談話的一個段落。

「非常感謝您的同意,我會好好遵守誓言,待令尊令堂回來我還會再提一次。」

心中大石算是徹底的放下,他很想儘快與堤菲報告這個好消息,儘管晚點還要面對她的父母,但他想最難的關卡已經過了。這才認真的看起阿列克謝的五官相貌,方才笑起來的眉眼和與堤菲實在很相似。
阿列克謝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面,不多不少正是20分鐘,收妥鏈墜與對方相握,在準貌似鬆了一口氣時他掛著爽朗的笑容道:

「不過同意是一回事,作為兄長還是挺想和您在劍術上較量一番,稍早那個比試提議是真的隨時歡迎榎本先生。」

語畢也不管對方反應如何,收拾了棋局轉身便旋開會客間大門,不多久少女那小小的金色腦袋從門後探出頭來,同時還抱著一大坨毛皮油光水滑,看上去頗有些重量的——

「準,你們談完了嗎?你看我在廚房找到了誰?」堤菲抓著毛絨絨的爪子揮了兩下,懷中噸位超然的大黑貓皺著眉頭,對眼前新出現的人類三號愛答不理地打了個呵欠:

「喵嗷—————」
榎本 準
7 months ago
「您要是想我自然奉陪,只是以我的技術沒辦法讓您盡ㄒㄧ——」剛放鬆的身體又再度提起一口氣,他還未說完堤菲就抱著一坨黑色毛絨物體走了進來。他從未看過吃得這麼胖的黑貓,一般不是橘貓才顯胖嗎?準不知道並不知道他內心所想一次得罪兩種毛色的貓咪。

「喔?這是妳說的那隻廚房的大黑貓?」

他想走近撓撓那黑貓的頭,卻在快碰上時被貓拳拍開——

「喵—————!」

「⋯⋯嘖。」還不是看在堤菲的面子上想跟你好好相處,這個臭貓。

或許是同類相斥,他沒有再嘗試撫摸黑貓,瞇著眼退了一步,「牠的營養也太好了,是有特定的人在餵嗎?」翻譯:也太胖了,是誰養的。
「先前還只是附近森林裡的野貓,與堤菲變熟後就長期在城堡四周晃蕩,我們想著恰好廚房倉庫偶爾會鬧老鼠就乾脆收養了他——而他的確也做得很好。」一旁的阿列克謝視線下移到黑貓那顯然不是抓老鼠才產生的肥嫩肚皮,宛如一只大號黑色麵粉袋掛在少女纖細的手臂上,「但正因為太會捉老鼠,除了正常供給的飼料,宅邸裡每個人看見他就會獎勵他幾口零食,久而久之便成了這副模樣。」

答:一整個城堡的阿嬤。
「對了,亞歷,你不覺得布萊克爵士和準有點像嗎?」堤菲抱著貓站到男友身旁,方才還大聲哈氣的黑貓在少女懷中乖巧地發出呼嚕聲享受著搔下巴服務,連看起來有些兇悍的豎瞳都瞇成了個舒服的弧度。



一瞬間黑貓似乎聽懂了堤菲說的話,半睜開一隻眼睛瞟了隔壁的黑髮人類一眼。



不知怎的仿佛能從那張黑乎乎的貓臉看出一點不屑。
榎本 準
7 months ago
跟他很像?! 他摸上自己平坦的肚子,再看看那個詹姆士、還是布萊克爵士那圓潤的肚皮。

什麼意思?是指他該減肥了嗎。沒意識到對方指得是氣質那方面,完全不覺得自己與那隻大肥貓相像。一人一貓就這樣各持心思,邊擠眉弄眼瞪著對方的模樣讓他們更加相似。

「每個人遇上都會餵食的話,那也難怪了——」難怪那麼胖。不知道在跟一隻貓置什麼氣,也許是牠現在待的位置很礙眼吧。

「城堡裡還有其他動物嗎?」譬如狗之類的。
阿列克謝來回看了看女孩懷中的黑貓和一旁的青年附和道:
「哈哈,的確很相似。」尤其在氣質和示好的對象方面。

「喵嗚————」聽到準似乎在說他胖,黑貓懶洋洋地轉頭舔舔堤菲的手指,在女孩懷中窩得更舒適了。

「唔⋯⋯花園偶爾會有兔子和松鼠,霍華德爺爺那兒好像有養幾條獵犬。」從下巴改為撓黑貓的肚皮一邊回憶道,當然兔子也不是日本人印象中綿軟可愛的家兔,而是外貌與攻擊性都強上許多的歐洲野兔。

「是的,可那幾條獵犬一帶到城堡這兒都得繞著這傢伙走。」指著在妹妹懷中攤成一張毛絨貓餅的的黑貓,「久了也就很少帶來,否則每次都得雞飛狗跳上好一陣子。」
交談間牆上的舊式掛鐘響起樂聲,指針指向午後三點,外頭陽光不像稍早那麼酷熱,正是適合散步的時候。

「對了,還有馬!」想起城堡裡還飼養著的幾匹駿馬,向準詢問道,「等等會有人帶牠們出門遛遛,準想去看看嗎?」
榎本 準
7 months ago
<------

「原來霍華德老先生有養獵犬啊?真想看看。這傢⋯⋯詹、呃⋯布萊克爵士在城堡動物界是在金字塔頂端。」這隻貓難道佔地稱王了?沒想到那麼威風。

時間來到正點,掛鐘響聲同樣吸引他的注意,他挺喜歡這種復古擺設,氛圍感十足。

「當然要去,馬平時很少能見到。」他馬上答道。

「話說身為騎士,兩位也會練習馬術吧?」
「當然,馬術可是騎士的基本技能。」外貌看起來十分適合騎著白馬,而也的確經常被邀請拍攝騎馬宣傳照的男人對準說道。
「既然機會難得,榎本先生要不要體驗看看騎馬呢?距離晚餐還有段時間,可以讓馬廄的漢克先生領著您在庭院裡走走。」

「至於堤菲——我們的小騎士應該不用我擔心吧?」

「當然!」即使在日本少有機會騎馬,每年歸國時基本馬術還是沒有落下,「亞歷不一起來嗎?」
「散步有妳和漢克帶著應該足夠了,父親和母親回來前我還得再確認會晚餐的安排。」語畢對著女孩眨眨眼,「傍晚別太晚回來,稍早的電話『那位』說會負責送父親母親過來。」


榎本 準
7 months ago
o O(那位?)他記得海韋爾的家族成員應該只有四人,難道是他們本家那的⋯⋯

「有這個機會,一定要的。」

語落,他再次微躬身道謝,「感謝您還特地抽空陪伴,接下來還請多多指教,會在府上多叨擾幾日。」

與阿列克謝在會客室門口分頭,堤菲領著他往馬廄的方向行去,路上除了詢問關於男子所提「那位」的身分,還有——

「我說⋯⋯」

「我們是不是該繞去廚房一趟把這⋯⋯布萊克爵士先放下來?」他瞇著眼望著懷裡還捧著如大爺一般姿勢的黑貓。
想想待會的行程的確不方便帶著貓一起行動,堤菲低頭撓撓爵士毛絨絨的後腦勺說:
「我們等等要去騎馬,爵士先自己去玩好嗎?」



被摸得正舒服,躺得四仰八叉的黑毛團聞言舔舔爪子,翻身跳下女孩的懷抱,斜眼看了會兒黑髮青年後便慢悠悠地踱步離去,胖嘟嘟在城堡裡昂首闊步的身影倒真有幾分像貴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爵士真的很聰明對吧?」完全沒發現先前一人一貓間的暗潮洶湧,少女轉頭誇讚道。
「啊,準剛才是要問亞歷說的是誰對吧?」本想著這趟回來應該不會與本家的人碰上面就沒先和對方介紹,她側頭思考片刻,

「嗯⋯⋯是過去經常來城堡借住的一位哥哥,小的時候因為亞歷和堂哥都很忙,除了家教老師都是他帶我一起看書和訓練。」

「是很溫柔又強悍的人——以前讀到故事裡的騎士就覺得應該會是像他那樣的人吧。」雖然阿列克謝在得知這件事後著實在意了好一陣子。

「如果準也能和他見上面就好了呢。」

爵士離開後總算空下的右手牽上身邊人的左手。

此次英國之行雖還沒有打算讓對方這麼快就接觸本家,但堤菲的確也存著私心想早點讓準認識那位像是自己幼時導師的哥哥。
榎本 準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是挺有靈性的。」

黑貓乾脆地離去瞧上去順眼許多。少女手掌探來,他也緊緊握住她的。

「所以『那位』說起來也算妳半個老師了。」見對方這麼誇讚,也對那人提起了興趣,堤菲都以「故事裡的騎士」這麼比喻,肯定氣質非凡。

「等會對方帶妳父母回來時去門口迎接他們,順道打招呼吧。」

並列走在午後的廊道上,陽光從穿過一旁的落地窗灑上他們的相抵的肩臂,轉角的石砌和對稱拱形房梁成為兩道背影的完美畫框。正要走回自己領地的布萊克爵士躍上牆面凸起的高處,慵懶地貓眼回頭瞄了下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兩人。

「喵。」
榎本 準
7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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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本 準
7 months ago
..見見..家長....謝謝哥哥的認同
(哥哥 is watchin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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