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垂憐憐憫血液相異者予以安寧。
偶爾會聽見同居者睡前禱告,如此低喃,闔上混濁如深潭的眸,虔誠低垂顱首如同等待指引的羔羊。
不發一語凝視,直到對方結束默禱,撐起身軀倒入床鋪,由著意識遠離,陷入夢境。
接續不用多久——分針尚未走完一圈——滿身冷汗地驚醒。他目睹無數次對方的輾轉難眠。
什麼時候開始惡夢纏身?
什麼時候察覺難以好眠?
溫柔善良的模樣何時起僅留於幼時回憶,何時起一聲聲憐憫不再屬於祝禱者亦不分屬受祝者,愛德華明白自己清楚答案。
不是作為旁觀者的理解,而是作為當事者的曉得,他說不出安慰話語。
當火紅與腥紅是記憶中最為鮮明的色彩,究竟還能塗抹何種顏料遮蓋。
只能是墨黑了。
重量壓著床鋪凹陷,伸手輕易把捲縮不安的身軀護於臂內,感受細微顫抖趨向緩和,凌亂急促的鼻息逐漸深沉,最後終是平和穩定。
艾布納、愛德華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夜晚於是僅剩純作孤影慰藉的溫暖。
明天還要工作、明天還得出勤,明天雪峰依然覆蓋一層厚重白皚,銳利岩塊雕塑稜線,切割灰濛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