𝕽𝖊𝖐𝖆𝖓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𝕸𝖞 𝕿𝖊𝖆𝖈𝖍𝖊𝖗 — eriknoz


「師傅,您當初為什麼撿我回來啊?」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一時心血來潮。」


[!] 文長注意
latest #36

「姊姊,今天的睡前故事是甚麼呀?」

女孩眨著一雙草綠色的大眼期待的詢問著,早早便做好準備的待在樹下,倚著樹幹替自己拉好被子,等待著不遠處的身影。

蹲在堆起的幾塊木頭前,少女勾起嘴角,異色的雙眼被他輕輕彎起,含著滿滿的笑意,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一邊用著燻製之杖在木頭上繪製出魔法陣,一邊回答道:「這個嘛……今天就來說一個有點悲傷的故事好了。」

「悲傷?」

「嗯,一個悲慘又令人同情的,由一對可憐的夫婦與他們的孩子,一位男孩與少女交織而成的故事。」收起燻製之杖,等火生起來後拍乾淨裙子沾染上的木屑,少女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向女孩,在她的身邊緊靠著坐下,「嘿咻。」

女孩熟稔的在少女坐下後拉起自己的被子蓋到對方腳上,而少女也輕拍了拍她的頭表達感謝,「那故事要開始囉。」



聽見她的話女孩眼睛閃爍著光,正想說些甚麼時,少女於唇瓣前豎起一根手指示意著她保持安靜。女孩很快聽話安靜下來,乖巧的等待著。見狀,少女滿意的放下手,半歛起銀與藍的眼眸,用著輕鬆的口吻述說起久遠的記憶。

「曾經有一對恩愛的魔法師夫婦生活在城郊一處森林邊,他們共同教導、扶養著一群可愛且聰慧的徒弟們,一群人幸福快樂的生活著,宛若童話一般。」

「可現實卻並非如此夢幻,幸福迎來了終結。」語調低了些,少女輕撫著女孩著頭,柔聲續說著令人悲痛的故事,「那一天,夫婦像往常一樣外出採購,但魔物卻毫無預警的來了,孩子們拼命抵抗著,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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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夫婦兩人回到家時,看見的便是魔物們席捲一切後所留下的殘破的現場和被寬緣帽當作實驗品繪製上魔法陣而瀕臨死亡的孩子們,他們求救、他們吶喊,卻沒有一人願意伸手幫助,就連魔警騎士也是,他們被稱作罪人,被宣判要趕盡殺絕。」

停下了安撫的動作,少女停頓片刻,再次開口時語調更輕了些,帶著點淡淡的哀傷,「孩子們因此錯過了治療的時間,小巧的生命就此消亡。夫婦陷入絕望,憎恨油然而生,曾為尖帽子典範的兩人墮為寬緣帽,踏上了逃亡與復仇的未來。」

注意到少女停下來的手,女孩仰起已染上些許困意的臉龐好奇道:「接著呢?他們怎麼樣了?」

收起情緒,少女漾開笑容接著說了下去,「夫婦開始了逃亡的旅程,而在那過程裡他們發現一個小小的生命正被孕育著,他們感到歡喜,卻並非是因為這是他們愛的結晶,而是因為夫婦有了一個計劃,她們決定把那個小生命培養成強大有實力的魔法師進而實現他們的復仇。」

「沒過多久,一個男嬰出生了,他被取名為尤里西斯(Ulysses)。」

「不知該說是幸運又或者是痛苦的開端,男孩自能坐起身起便被日復一日的灌輸各種他人無法輕易習得的魔法知識,他們也教導他繪製魔法陣的技巧,可甚麼都教了,卻唯獨沒有教導他如何說話,像是想要消除他有可能反抗的任何因素。」

「真可憐呀……那個男孩,不會說話是件多麼悲傷又痛苦的事情。」像是感同身受一樣女孩蹙起眉頭一臉悲痛。

「哈哈、確實是痛苦,畢竟妳很愛說話啊,小妹妹。」捉弄般的笑道,還捏了捏她的鼻子。

「唔!我很快就會長大了!」女孩不服氣地拍拍少女的手,順便打起精神驅散瞌睡蟲,可沒一會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少女像是聽見什麼逗趣的話一般,幾聲清脆的笑聲圍繞著他們,好一段時間後他才接著說下去,「歲月流轉,在男孩三歲那年,他們才發現他患有銀彩症,他們感到震驚,並怨恨著這般對待他們的世界。剛剛拾起的希望就這樣被狠狠踐踏在地。」

「男孩的學習速度逐漸慢了下來,開始感到吃力,無法跟上父母越發焦慮而加速的步調。這一切全都令他們感到焦躁、憂慮、失望。性格也也跟變得越發扭曲、極端。就在那時候,他們撿到了一個孩子,是個漂亮的少女。她聰慧、順從、乖巧,又比他年長幾歲,更加符合了那對夫婦的期望與計畫,所以他們將那些期待與關注轉移到了少女身上。」

「他們幫他取了艾琳諾(Eleanore)這個代表光明的名字。與男孩帶著懷恨者意涵的名字全然不同。」

「少女與男孩生活在一起,卻無法為他做些甚麼。而她也察覺到在這樣下去,男孩遲早會因為無法在撐住那龐大的壓力與期待,一蹶不振,甚至被逼向死亡。所以他必須得離開他們。從那裡逃離,他才有機會好好活著,體驗這世界而不是被當作復仇的道具,少女如此想著。」

「可在這些一起生活的日子裡他也知道了,那對夫婦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男孩,畢竟對他們而言就算他無法成為強大的魔法師,也能夠當作好用的道具。」

「所以少女左思右想,最終得到的結論便是那對夫婦必須主動選擇拋棄他才行,否則就算男孩逃走了,他們也還是會對他窮追不捨,不放過他。所以少女誘導夫婦,拋棄他、丟下他。儘管這可能讓男孩憎恨。」


「而一如他所預期,性格已然扭曲的夫婦很快便被少女掌控,終於在男孩四歲那年,他們將他丟棄在泥沼區,什麼都沒給他,只留下一句話『真後悔當初生下你,只願此後你我永不在相見』。」少女的語氣帶著難得的惆悵。

一片沈默圍繞在兩人之間,女孩盯著燃燒著的火堆,不知道是聽懂了故事還是沒有,收回目光的少女恰巧看到她這副模樣,輕輕用手臂碰了碰她,「好啦,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該睡覺了,明天還要趕路,你沒起床我就丟下妳囉。」

「……」慢半拍才回過神,女孩趕忙回應道,並閉上了眼,「我、我起得來的!」


「那就快點睡吧。」說著他開始著手繪製魔法隔空澆熄火堆避免引來野獸,正要轉頭確認女孩睡了沒時就看見一雙大眼睛偷偷睜開一半,少女無奈又好笑,「還有什麼麼想問的?」

得到準允,女孩也不再裝睡,小聲詢問,「那個男孩……後來有活下去嗎?」

似乎已經預想到女孩會問,少女抬眸望向泛著光暈的月亮,雖然笑著卻看不透他此刻真正的情緒與想法。

那對夫婦半點也沒察覺,順從、乖巧的少女在誘導他們的同時也早就為男孩準備好一切。或許男孩會受點苦,但絕對不會死,一定會有人找到他。


「……活下去了,他遇到了個人,救了他。」


而如今他肯定也好好的、快樂的活著吧,或許過幾日還能去見他、逗逗他呢。分神想著男孩如今的模樣,少女的心情好了不少。當低頭看見女孩昏昏欲睡的呢喃著「那就太好了......」的樣子還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快睡吧,別撐了。」

「唔嗯……好。」女孩終於闔上眼,靠著少女的臂膀沉沉睡去。

而後,少女看著月亮發了好一會呆,在幫少女拉好被子後才與她相靠著一同睡去。





幾個踏步邁入正下著細密小雨的樹林裡,一個身影十分熟稔的拐過幾棵樹、幾叢花,最後抵達一處能夠一覽星辰日月的陳年大樹前。有著一頭灰藍色調的頭髮與近乎灰白的粉調雙眸的少年,踩著一雙黑靴向上一蹬便飛上高處的枝頭,他穩穩地坐在粗壯的樹枝上沒有半點搖晃,在斗篷底下他翻開隨身攜帶的本子繪製下避雨的魔法陣,剎那間雨滴不再落於他身上,像是有了意識一般避開了他。他也抬手擦乾臉上殘留的雨水,順便用熱風魔法吹乾自己的頭髮。

一雙灰粉色調的盯著手裡的筆片刻,像是憶起甚麼不該回想起的事物,眉頭緊緊蹙起。過去那雙嬌小握著過大的筆的手與此刻印在眼睛的畫面重疊在一起,連帶著過去一高一低的怒罵聲、鞭策聲好似又出現在耳邊。


下意識握緊筆桿,或許是握的太緊了,整隻手都在微微顫抖著。就在這時,彷彿是查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一隻純白的筆蟲從口袋裡探出頭,幾個小跳躍就爬上雷坎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臉蛋想安撫他。

而感覺到柔軟的觸感的雷坎下意識鬆開了緊握的手,隨後他一邊摸了摸肩上的筆蟲,像是要告知他自己沒事一樣,一邊緊閉上眼,努力把雜亂的想法從腦袋裡一一剔除,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恢復平時的模樣了。

聽著雨滴落下的聲音,雷坎胡亂跳動的心律也逐漸恢復正常,他望向在落雨的日子卻並未被雲朵掩蓋住的月亮高高掛在天際,心情又更平靜了些。

他喜歡這樣子,坐在高高的樹上看著天空,儘管今天沒有平常他愛看的星星,卻也讓他放鬆了不少。但這樣的天氣,卻同樣讓他忍不住回想起那一天——遇見師傅的那晚。

高掛在天際的月亮、帶著藍調的天空、毛毛細雨和帶著點冷意的溫度,相似的不可思議。





充滿泥濘的水,帶著難聞氣味的濕冷空氣,他人異樣的眼神,飢餓到讓人發瘋的感覺,這一切構成過去年幼的他在泥沼區的生活。

細密小雨在夜半時刻安靜的下著,嬌小的身體蜷縮在水道旁唯一勉強能夠躲雨的小地方,身上的衣服早已在流浪於泥沼區各處搶奪食物、爭奪地盤時殘破不堪。

而今日的他恰巧就輸了爭奪地盤的比賽,只能在這由幾塊突出的磚頭所堆疊的小小遮雨處躲著雨。看著污穢的水道與幾隻成群跑過的老鼠,雷坎下意識縮了縮身體,抱緊了懷中小小的筆蟲,望著四周的一雙漂亮淺色雙眼雖銳利,卻也顯得黯淡不已。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像是本能反應而已,沒有半點個人情緒在裡頭。

灰暗夜晚唯一的光線便只有掛在天邊那顆宛若圓盤的月亮。目光緩緩移動著,落於被月光照耀的石頭上,盯著看了半晌後男孩才抬起頭望著光線的來源。那是他觸及不到卻要想要觸碰的光,許是過去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怒罵與椎心的話語,雷坎淺意識裡始終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去得到,所以他抬高手遮擋住那光芒,指尖碰上雨滴的寒意讓他輕抖了下,他隨即便收回手又往內躲了躲,將自己完全藏在陰影底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開始變小,但溫度卻下比之前又降了不少。他拉緊身上殘破的衣服將自己抱成一團,獨獨一雙眼睛看著周圍警戒著,像極了一隻敏感且受傷的狼犬。而就在這時,雷坎注意到一道更深、更龐大的陰影壟罩住自己,剛剛還四處看的眼睛此時定睛在前方那看起來乾淨又昂貴的鞋子上,接著向上望去,一襲看起來溫暖又華美的服裝映在那雙淺調眸子,這很明顯的,並不是居住在泥沼區的人所會有的穿著。

最後他目光停駐於那燦金的髮絲上,好似月光般的色調讓雷坎有一剎那有些失神,但他沒有忘記現在並不是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想說開口說「不要過來、走開」,可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喝過乾淨的水的他根本沒辦法好好發出聲音,只能滿是戒備的直直盯著對方,但不知何時爬上他肩膀的小筆蟲倒是發出了幾聲威嚇聲,像是理解了主人如今的想法。

「小朋友,你怎麼躲在這呢?」青年下彎腰,手扶在那幾塊突出的磚塊上,一雙含笑的眼睛毫不避諱的將雷坎由上自下的掃過一遍。在聽見筆蟲那根本算不上是威脅的叫聲時也只是掛著淺笑,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在意,沒打算理會。

「……」雷坎愣了下,這似乎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吞了吞口水,雷坎嘗試潤著他的喉嚨讓自己能夠開口說話。

而他見男孩沒有回答,以為他是沒聽清楚,所以又靠近了些準備再說一次,可雷坎卻以為他要做些什麼又往後退了點,退著退著,差一點就要撞上後方因破碎而變得尖銳的石塊,但萬幸的是一隻修長的手臂在那時伸了過來拉住他,讓他避開受傷的危機。

「唔嗯!!!嗯嗯––!」慢半拍才反應過來的雷坎掙扎著,想從對方手裡離開,而他本來也沒有抓得很緊,很快就鬆開了手,雷坎見狀趕忙往另一邊爬了幾步,但這舉動卻讓他半邊身子露在外面,一下便被雨給淋濕,頭髮也濕了不少,可此時的雷坎根本沒有餘力發現到這些,因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有著淡紅眼眸的青年身上了。

「!!……別……過、來……」軟糯卻帶著啞的聲音自小男孩口中說出。

「好,我不過去。」

「但你再往外多移幾步就會渾身濕透了。」青年無奈的看著雷坎,緩聲道。

但看他還是一副害怕的模樣,男人思考了片刻,改而蹲了下來,往斗篷裡撈了撈,拿出一個印著花紋的小布袋。隨後,他在雷坎面前打開了袋子,慢慢的一顆顆發光的可愛小毛球從袋子裡跑了出來,就這樣漂浮在空中。他看著雷坎被小毛球轉移注意力,本黯淡的神情漸漸有了光,身為小孩子的好奇心跟著浮現而出,警戒心更下降不少,給人的感覺不再這麼尖銳。

「想看嗎?」男人朝雷坎招招手,並隨手將小布袋放在身前沒被沾濕的地板上,等著男孩選擇。

在確認真的沒有危險後雷坎才點點頭往他靠近了點,那發光的小毛球們像是有意識一般朝他飄過去,圍繞著他,時不時輕碰上雷坎,帶來柔軟的觸感與不燙人的溫度,帶走他身上的寒氣與水氣。沒一會,雷坎就恢復到半乾的狀態,他也在不知不覺間放下了戒備,甚至還向他又靠近了些,小心翼翼的又觀察起對方。

看著他不再緊繃,甚至比剛才多添了分生氣的模樣,男人勾起嘴角,再次開口搭話,「你不是泥沼區的小孩吧?」

也沒打算等他回答,接著就繼續說,「畢竟,他們就算要躲雨也不會選這,這裡可比你想得還要危險。」

「……」男孩抬眸看向他,對於被拆穿並不屬於這裡反倒沒甚麼反應,只是輕抿唇瓣思考該不該開口回答。

「所以,你是為什麼在這裡呢?小朋友。」回到最一開始的話題,這一次他耐心等著男孩開口。

猶豫數秒,最後雷坎還是開口了,他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被、被……拋棄……」他的神情沒有變化,眼裡卻滿溢著濃濃的不解與哀傷,可片刻過去他再次抬頭時卻已經收回情緒,似乎不希望被他人察覺這細微的波動。

「哦?」他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卻也多少能猜到,因為在待在這泥沼區裡的人大多就是這個原因,鮮少會有自願來這裡的人。

同時也察覺到他那隱藏起的情緒卻沒有去戳破,只是掛著一開始的慵懶笑容,伸出手緩緩說:「那走吧,來當我的徒弟總比待在這裡好。」他的語氣輕鬆的彷彿只像是要給他一塊糖,而不是收徒這樣的大事。


雷坎眨著一雙眼,本沒甚麼波動的情緒這時倒有了起伏,眼前人甚至也沒有確認自己是不是不知者便如此相邀,他非常困惑,可他也確實不想再待在這裡有一餐沒一餐的,雖然他跟本不了解這人是否可信,但至少他能確定他現在並沒有想傷害自己的念頭,所以他願意賭一回。

瘦弱的深褐色小手輕輕地放進那隻與其相差極大的手裡,帶著乾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是他肯定的回覆,「……好。」

尚不知彼此姓名與來歷的兩人相牽起對方的手,就這樣,一同消失在泥沼區。





回憶到這裡便中斷了,雨也逐漸的變小,雷坎望著月亮發了會呆,他壓下浮上來的情緒,低頭用指尖輕蹭蹭撒嬌的筆蟲,嘴角旁帶著淺淺的梨渦說:「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與那時唯一不同的只有那時候的他只有它,不懂何為溫暖與關心,而如今的他已經知曉,卻也開始害怕失去這些事物,雖然他也知道這並非他這個年紀該擔心的,但過去的經歷卻讓他相較大多數同齡人更加冷靜,更擅於客觀看待一切,也因此而失去了該有的天真與純粹。

「團子。」忽然,一聲熟悉又久遠的稱呼讓他回過了神,他低下頭看向聲音源頭。

艾克洛茲站在大樹下似笑非笑的抬頭望著樹上的少年,「你又跑到這裡來了啊。」


「師傅。」雷砍輕輕喊了聲,並不訝異對方知道自己在這裡,他在樹枝上站起身,向前一跳,翻了個身穩穩落地,剛剛畫下的魔法陣還在,他半點也沒淋濕的走到艾克洛茲面前,「您怎麼來了。」

「來抓不睡覺的壞小孩回去。」看著沒有一絲悔意的少年,艾洛克茲拍了拍他的頭,隨後轉身領著對方朝回家的路走。

「我正打算要回去了,抱歉讓您擔心了。」跟上他,雷坎草稿也沒打的說著謊,一邊解開避雨的魔法,踏進艾克洛茲的魔法陣範圍裡。

艾克洛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放緩了腳步,好讓雷坎跟上。兩人就這樣走了好一陣子,當快要抵達工房時,雷坎像是隨口一提的開口問:「師傅,您當初為什麼撿我回來啊?」

「怎麼突然問這個?」停下腳步,艾克洛茲難得疑惑的反問。

他偏開視線,「就只是突然好奇而已,師傅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一時心血來潮。」艾克洛茲輕笑了幾聲,一邊說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答案,一邊再次邁開腳步。

「……」看了幾眼艾克洛茲,雷坎又低下頭思考起師傅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只是開玩笑,也沒有忘記要跟上對方,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在熟悉的森林裡迷路的事情,那樣太蠢了。

太過安靜的氛圍讓艾克洛茲決定轉過頭去確認雷坎有沒有跟上,免得他一不注意又跑不見。而這一轉頭就看見雷坎還在低頭思考著什麼的樣子,他又將腳步放慢更多直到與對方並肩而行。

見雷坎也沒有穿上披風,身上就一件單薄的衣服,艾克洛茲直接就拉起袍子把少年罩在裡面。

暖意驅散了寒冷,屬於師傅的氣味也讓雷坎感到放鬆並回過神來,可早已不像從前那般嬌小的他並沒有完全被罩進斗篷裡頭,冷風還從敞開的縫隙鑽進來。

他眨著眼睛,有些無奈,「師傅,我已經不小了,這樣您會冷的。」

「是不小了,不過——」語畢他伸手直接將人攬過來貼著走,敞開的縫隙確實不見了,「——這樣的話就不會冷了。」

「……」好吧,好像也沒錯。雖然還是一臉無奈,但他也沒從斗篷裡跑出去,就這樣任由自家師傅帶著自己走回工房,儘管此刻他們看起來應該有些滑稽,但他選擇不去在意,在意就輸了。

當兩人抵達工坊時,雨已經停了,一片璀璨的星空一點一滴的恢復,而今夜寧靜的工房裡沒有任何人發現兩人偷偷跑了出去。





第一次寫前置寫了這麼多,但全都寫出來我好開心 有一些小地方可能文裡沒有寫得很清楚,來說明一下

凊藍是雷坎的父母在旅途過程中撿回來的,當時的雷坎父母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且那個時候的凊藍因為流浪各處所以頭髮是長髮的狀態,加上外表比較清秀,所以他們沒有發現這件事,再後來凊藍學會魔法後就真正的將自己的性別隱藏起來,避免節外生枝,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也是因為這樣上面的少女在說話時才會是使用「他」
這篇文真的太長了,超級謝謝看到這裡的大家偶真的非常開心 我要給你們一個開心的大抱抱
SoM ☼ 索維洛
7 months ago
天啊雷坎的身世怎麼可以這麼坎坷...原本應該可以生在溫暖的普通家庭,卻因為意外變成父母的工具,最後甚至被拋棄... 看到他陷入過去的陰影真的想跟著筆蟲一起安慰抱抱他TT
還好最後有遇到老師帶他回家TT 想到老師的心血來潮救(?)了他的一生救覺得很感動 最後跟老師的相處也好溫馨,兩個人擠在斗篷裡面很好...(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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