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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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𝐀𝐜𝐭 𝟑: 𝐃𝐢𝐞 𝐳𝐰𝐞𝐢 𝐠𝐫ü𝐧 𝐀𝐮𝐠𝐞𝐧 𝐯𝐨𝐧 𝐦𝐞𝐢𝐧𝐞𝐦 𝐒𝐜𝐡𝐚𝐭𝐳(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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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他該怎麼回答?真要說的話,
他還覺得菸草的花語和父親比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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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厄撒烏敞開通往庭院的後門,在探頭出去的那一刻,看見窗邊的小草們開出了紅的粉的,像星星一樣小小的花朵。他眨眨眼睛,一臉新奇的彎腰湊近去看,「原來這些草會開花啊,我還以為就只是草呢。」

被他喚作父親的男人將噴水壺擺正,抬起頭,蓊鬱的眼看向他,「我費了很大的勁才讓它們開花的,否則,這種花可耐不住碧國的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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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撒烏抬起下巴,露出一副像在說原來如此的表情,「爸,這是什麼花?」

「這叫花菸草,是一種菸草屬的栽培雜交種。因為一般民眾不能自行種植菸草,所以我才選了這個。」他回答,一邊拍拍自己沾上塵土的褲管,踩著被融雪浸濕的鞋子走進屋內,「你知道菸草的花語嗎?」

「菸草也有花語啊。」厄撒烏關上門,回頭發現父親正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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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你去書房拿《茄科植物大全》看看吧,那裡有解答。」他往書房門口看了一眼,隨後望著厄撒烏的眼睛補充,「和你很像的植物。」

厄撒烏挑眉,滿臉懷疑的看著父親,彷彿在說「這世界上還有像我的植物?」,身體一邊慢慢轉往書房的方向,「那……我就去看一眼,爐子上有我剛煮好的香料奶茶,你先倒來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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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莞爾,望著他轉身走向書房。厄撒烏在開門後循著記憶來到其中一個書架前,手指在架上移動,找到放在最邊緣的那本《茄科植物大全》,抽出後翻開,停在記述著花菸草資料的那一頁:繁殖以播種為主,春、秋季為適期,種子細小為好光性種子,不需覆土……不對,他不是要看這個。

厄撒烏的指頭跳到下個段落去,在心裡誦讀:喜好溫暖氣候、耐旱性佳根部忌潮濕或積水,不耐寒……爸是怎麼讓這種植物開花的?他到底做了什麼?厄撒烏抬頭往庭院的方向看去,雖說眼前只有一堵牆,但他可不記得庭院裡有像是溫室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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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決定先把心思放在花語這件事上,往後翻幾頁,找到寫在角落的,菸草的花語:有你在我就不寂寞、心靈相通、秘密之戀、孤獨的愛、信賴、保護、援助、我喜歡孤獨。

厄撒烏愣神,盯著那幾行字發呆許久,最後一臉羞澀的用力闔上書本,塞回書架上。在他走出書房時,碰巧撞見靠在沙發椅背上,拿著香料奶茶啜飲的父親,他的雙眸笑成月牙形,勾起的唇角藏不住笑意,「挺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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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他該怎麼回答?真要說的話,他還覺得菸草的花語和父親比較像,就他這樣的孩子,哪能跟那些詞語沾上邊。厄撒烏抓抓後腦勺,含糊不清的咕噥一聲不知道,逃跑似的鑽進廚房,替自己倒一杯香料奶茶後回到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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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沒事的話,要不要來研究室待著?」父親問他,厄撒烏便眨眨眼,明天確實沒有分派給他的任務,完全可以陪爸爸在研究室裡泡一整天。

於是他笑著答應:「好啊,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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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疫苗已經不能再更進步了,如果類噬血蛋白的濃度再更高,有可能會開始感染其他血漿蛋白,並激發其攻擊性。」棕髮的院士敲敲擺在面前的資料,「我知道妳有很大的理想,但這真的不是現階段能夠做到的事,我們還是繼續研究安全製造幹血球的方法吧。」

「沒有人類可以扛過移植血族的幹細胞這種事,比起漫無目的的進行模擬實驗,你應該聽從我的建議,去誨廳借個異血者來進行人體實驗,否則疫苗的研究價值,現階段是高於幹血球的。」站在他對面的波莫娜氣勢不減,持著與對方完全相反的意見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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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不容退讓的眼神,院士嘆出一口氣,「聽著,波莫娜。即使接受人體實驗的對象是異血者,仍然有在實驗中死亡的風險,我無法做出如此不人道的事。」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把目光放在精進類噬血蛋白疫苗上。這才是這間研究室的主要研究項目,幹血球僅儘是疫苗的副產物罷了。」她用淩厲的目光注視對方,「還是你想說,只做到這個地步你就滿足了?這種雞肋一樣的半成品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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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士無法做出反駁。他的確知道自己的研究還有許多不完美的地方,現在只不過是個開始,開啟這項研究時所設想的目標,現階段達成率連15%都不到。但是,即便心裡清楚明白,在疫苗和幹血球之間,他還是會忍不住把天秤傾向幹血球那方。而理由也再簡單不過了,那便是這項研究完成後的醫學價值,絕對遠高於區區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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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得確實沒錯,但……」他仍然在猶豫不決,內心的糾結浮上面孔,厄撒烏坐在遠處,撐著臉頰看他,不過似乎對吵架中的二人並不擔心,只是悄悄拈起一片餅乾塞進嘴裡,發出卡滋卡滋的咀嚼聲。

波莫娜的視線斜過去他那邊,有些冷漠的開口,「小子,既然你這麼閒,那就替我去議廳跑個腿吧。我下午過來前忘了把一份文件送回典廳,在我的辦公桌上,你問外頭的執事,她會知道是哪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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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使喚起人真的是毫不留情。」這間研究室和議廳離得可遠了,跑這趟不曉得得花上他多久時間;不過好吧,現在他確實是閒得發慌,出去活動活動身子也好。厄撒烏起身,舉高雙手伸個大懶腰,精神的對著棕髮院士道:「爸,那我就去幫波莫娜跑個腿了,你有什麼要我順便帶回來的東西嗎?」

聽到自己被點名的院士轉過頭,「哦?嗯……我想沒有,你就替你姐姐跑一趟吧,慢慢來。」他笑著這般回應,沒有收到新任務的厄撒烏便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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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走啦!你們可別趁我不在時吵起來喔。」厄撒烏揮揮手,右手握住門把時,外側門板正好被人敲響,於是他順勢拉開門,站著門後的是他見過的執行官,長得很凶悍,並不是讓人記憶深刻的臉,但那雙紅瞳他一眼就記住了,而其主人名為梅里亞斯。

研究室裡的二人自然也將視線投向門口,見到來人的波莫娜啟唇,「梅里亞斯執行官,來這裡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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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瞳從厄撒烏身上移開,落在波莫娜的所在之處,擋在二人中間的厄撒烏識相的移動腳步,騰出讓他們能四目相交的空間,接著梅里亞斯開口,「極光樞機,需要您跟我走一趟。」

波莫娜挑眉,「誰找我?」

「您弟弟。」梅里亞斯簡短回應,「極光執行官。他在任務中受了重傷,現在有生命危險,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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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早說!」這消息對波莫娜而言有如五雷轟頂,她朝著梅里亞斯大吼,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一聲,撩起長裙便推開擋在門前的兩人衝出去,直奔樞秘院外停著她那輛灰色轎車的位置,驅車下山前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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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氣喘吁吁的抵達時,阿瓦隆已經被送進手術室數個小時,波莫娜看著門口亮起的燈,雙腿一軟,若不是有即時扶住牆壁,她或許已經跪倒在地。這裡沒有其他人,她找不到人詢問阿瓦隆的傷勢,嚴重到得進手術室,他到底是遭遇了怎樣的危機?難道沒有人幫他一把嗎?手術結束能成功結束嗎?就算成功了,阿瓦隆能醒得過來嗎?

波莫娜顫巍巍的來到等候區的座椅前,臉色發白的抱緊臂膀,蜷縮著坐在椅子上頭,嘴裡不停的唸著什麼,似乎是在祈禱阿瓦隆能夠挺過這次難關,回到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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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莫娜!」追在後頭趕到的父子倆匆匆跑來,一個人蹲在波莫娜身旁安撫她的情緒,另一人抬頭看向電子板上顯示的手術時間,基本與他們駕車下山來到醫院的時間差不多,可這麼長時間過去,卻絲毫沒有要結束的跡象。

院士輕摟著她的肩膀,手術結束前所有寬慰的話語都不管用,於是他陪她一同默念禱詞,祈願阿瓦隆能順利離開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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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九十分鐘過去,手術室的燈滅下,波莫娜猛地起身攔在門口抓住醫生手臂,顫抖著、驚恐的問:「我弟弟……我弟弟沒事吧?他還活著吧?傷的很重嗎?」

明白了波莫娜是家屬的醫生輕拍她的臂膀,用堅定的語氣回答她的問題,「患者的手術已經結束了,雖然無法保證他能夠甦醒,但已經脫離險境,接下來會送他到加護病房仔細觀察。剩下的,請家屬跟我過來,我詳細說明一遍。」

波莫娜急切的跟在醫生後面離開,滿腦子都只剩下的阿瓦隆的她彷彿沒看見那兩人,盲目且行屍走肉般,跌跌撞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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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二人對視一眼,決定先詢問阿瓦隆的病房位於何處,在波莫娜回來前,替她看著她親愛的弟弟。進入病房後,他們見到的是身體各處都被纏上繃帶的阿瓦隆,但大多傷處看起來其實並不嚴重,至少沒有那種打上石膏的骨折傷,也許是不幸中的大幸。

「爸,要是波莫娜看到他這個樣子,肯定會發瘋的吧?」厄撒烏轉頭看向身旁的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神色複雜,看來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因此他見到父親凝重地點點頭,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是在思考,等波莫娜進來後該如何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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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陣,病房門被人打開,走進來的人是理所當然是波莫娜,父子二人在見到她後各退兩步,將空間讓出給她。像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看見阿瓦隆時她並沒有大聲哭鬧,只是渾身無力的跪伏在床邊,握著弟弟的手,靠在他身旁,哽咽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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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他們得知阿瓦隆傷得有多重時,已經是明日下午的事。從波莫娜口中明白的是:阿瓦隆在與血族戰鬥的過程中,全身受到激烈的撞擊,雖然骨頭幸運的沒斷幾根,但部分臟器受到衝擊傷害,有內出血的問題,索性並不難醫治與痊癒;而在他受的傷中,最大的問題是心臟和肝臟。受到撞擊最猛烈的地方是胸口,並且他被注入了一種醫學史上沒有出現過的毒素,部分構成物質與血清羅醯胺相似,但並不是同一種毒素,目前判斷還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可若一直不解決,或許情況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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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聽完這些後,波莫娜仍舊只盯著阿瓦隆,卻開了口對他們(主要是她的研究夥伴)道:「幹血球的人體實驗我來做,明天我就去申請進行換血手術,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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