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買菜籃上市集對艾爾溫來說著實是件新鮮的事情。
以前,不論是在聖座還是外出任務,伙食一向都不需要他負責,他本人也對料理沒什麼太大興趣。
而他流亡在外的這兩年——既然不會下廚,便幾乎都是外食,更常做的是隨便找點東西果腹⋯⋯日子久了便出現了一些營養不良的跡象,例如,貧血。
堂堂一個曾經打爆不知道多少血族,訓練有素體魄強健的前執行官居然貧血,也太好笑了吧?
從沒有太關心食品健康問題的艾爾溫,上網搜尋了一陣之後看到了一個營養師的消息,還教人做飯呢⋯⋯如果外頭賣的東西都覺得不好吃,那學個一兩樣也好的吧?
站在蔬菜攤前的艾爾溫一手把玩著碩大飽滿的洋蔥,一手看著一整列的食材清單,「唔。到底該買多少⋯⋯」
完全沒概念的他,只好憑直覺買了一通。
最後,他買了
人份的
食材
因為對食物的原型沒啥概念,其中還買錯了
樣
「好⋯⋯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提著籃子又看看因為份量太大而被商家贈送的購物袋,艾爾溫才正心想著這樣好像有點多,卻又聽到攤位上阿姨宏亮的聲音:
「帥哥~買這麼多太捧場啦,來來來,這個送你啦!!」
於是他又獲得了一份
無法抗拒阿姨的熱情,他只好將杏鮑菇也收進袋子裡。
帶著招牌式的亮麗微笑和招待帥哥顧客而樂不可支,喊著下次再來啊阿姨送你蔥~的大嬸道別,他提著採買完畢的菜品前往和營養師約好的地方。
杭特和這位名叫艾爾溫·埃佛列特的客戶約在了火車站前的著名的石像前相會。怕他買的食材不夠,杭特還是自己準備了一些食材。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杭特來到了石像前,拿出了手機用SNS軟體私訊艾爾溫。
「我已經到囉,穿著咖啡色大衣,背著一個後背包。」杭特發送出去後又想了想,自己這種裝扮好像蠻常見的可能會害人家認錯,隨後又再補上一句。
「如果還不確定,我的眼睛是紫色的。」杭特心想這個特徵應該很難和別人重複吧。
購物紙袋的提帶承受不住重量而斷了,艾爾溫只好將它拖在懷中⋯⋯也剛好因此空出一隻可以滑手機的手。
邊緩慢地走著,時而看看手機時而東張西望,艾爾溫挑了挑眉毛,唇邊勾起了微笑。
雖然被雕像擋住一半,但是那似乎是個穿著咖啡色大衣帶後背包的身影⋯⋯
為了避免認錯人,他還遠遠繞了小半圈觀察確認,才走近握著手機等人的青年。
「不好意思,請問是杭特先⋯⋯生嗎。」
紫色眼睛,不會錯了。
「您好,我是跟您約了營養諮詢的那位,可以叫我艾爾溫就好。」他微笑著舉了一下採買的成果示意,隨後放下了菜籃,向對方伸出手。
——不過那雙紫色的眼睛,他好像在在哪見過⋯⋯?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啊,您好。您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為杭特。」看著眼前粉色頭髮、且與他同樣是紫眸的男子,杭特突然覺得好像有點眼熟。
「請問我們是不是有在哪裡見過⋯⋯」杭特露出一副就是在思考的表情。
又看了一眼對方抱著的食材,
也太多了吧?看他手上抱滿東西卻還是空出一隻手和自己握手。
杭特快速的握了一下便把對方手上的東西接了一些到自己手上。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啊!難不成是前幾天在圖書館和我借筆的那位嗎?」和自己同樣的紫色雙眼,想要忘記也難。
「果然是你⋯⋯那天走得匆忙倉促,沒能多說上兩句,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瞇起有著長長睫毛的雙眼,露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
紫色眼睛著實少見,但是讓他印象更深刻的是青年澄澈乾淨的眼神⋯⋯毫無雜質,跟某人有點像,或許也因此讓他生了點親切感。
「對了⋯⋯這些是我採買的東西⋯⋯我很少下廚,希望沒有買錯什麼呢。」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noonenight75:
「不,沒關係。那天您後來沒事吧。」印象中他似乎走得很慌張。
聽見艾爾溫的話,杭特低頭看了看兩人手上的食材。
「⋯⋯⋯看起來是沒什麼大問題,但就是份量有點太多了。」杭特用儘量委婉的語氣,希望不要打擊到對方。
「噢,沒事,只是看到了麻煩的人所以先走了一步⋯⋯」他總不能說自己某種程度上算是個通緝犯吧,雖然他根本啥都沒做,擅自把人換血的也是樞密院,現在要抓他又要殺他的也是樞密院,真的亂七八糟,想到就有氣。
「不過,我們也真是有緣,想不到會再次遇上呢。」將個人恩怨推至內心陰暗的小角落,艾爾溫依然是笑容燦爛的大哥哥,不過這個笑容在聽到杭特的評語之後似乎虛軟了一下:「⋯⋯果然太多了嗎。我每樣都拿一點,總覺得這一點誰吃得飽啊⋯⋯最後就便成這樣了。」
這個從小各項成績頂尖的優等生對於目視衡量份量一點轍都沒有。
他有有一點點,一點點後悔以前跟著瓊恩上菜市場時都只負責提東西,從來沒注意他從菜攤上拿了什麼。
「哦,那就好。」杭特並不打算繼續打聽。
「是啊,誰會想到呢?。不過提著這麼多東西我們還是先回我住的民宿吧。」聽著艾爾溫的最後一句話,杭特在心裡吐槽『看來是真的沒什麼做菜經驗。』
杭特領著艾爾溫來到了自己在車站附近租地民宿,把東西一股腦地放在了廚房的吧台上。
杭特和艾爾溫一起站在流理檯前整理食材,這時杭特才發現少了紅蘿蔔,但卻多了白蘿蔔。他在心裡困惑到底是因為對方不喜歡吃紅蘿蔔才故意改買白蘿蔔,還是單純了買錯了?
「嗯……請問您有買紅蘿蔔嗎?」杭特還是決定親自問問本人。
跟著杭特回到了民宿,艾爾溫正一樣一樣地檢視著採購的食材。
拿起那包牛肉時他幾不可見地在臉上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正四兩撥千斤地把那包紅紅的東西放到了離自己遠一點的視線死角時,他聽到了杭特的問話,一愣。
「有啊,我有買蘿蔔。」
翻了翻,卻沒看到他記憶中那個橘紅色長條狀的東西,只見一根亮麗無暇的大菜頭在杭特手中。
「呃⋯⋯可能買錯了。」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弄錯。
「但是我知道紅蘿蔔長什麼樣子,就是兔子愛吃的那個紅色的嘛。」澄清一下,被誤會他認不出胡蘿蔔就好笑了,雖然即使如此還是無法改變買錯材料的事實。
「很糟嗎?市集還沒收,需不需要我再去一趟?」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不,沒關係。配菜本來就可以隨個人喜好調整,這次就做白蘿蔔版本的吧。」杭特看見他既懊惱又認真解釋自己知道紅蘿蔔是什麼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愛。
「其實我還多準備了一包毛豆,看你想加在裡面或是另外做成涼拌毛豆來吃。」前提是對方沒有討厭毛豆。
同時杭特把廚具拿出來清理準備,房東的廚具滿齊全的,菜刀砧板鍋碗瓢盆樣樣不缺。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首先要把肉和蔬菜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杭特拿出手機,把他前一天先準備好的食譜展示給艾爾溫看。
「牛肉的話,因為要醃,所以我們先切吧」說罷杭特手上繼續動作,把肉分成兩份,同時遞給愛爾溫一把菜刀。
「好⋯⋯那就好。」原來配料是可以自由搭配變換的⋯⋯但是味道還是得能配得上才行吧?下廚真的是門學問。
艾爾溫一邊慶幸著自己沒買錯成什麼奇怪的不搭嘎材料,一邊佩服起瓊恩(以及天下所有會freestyle做料理的人),聽到杭特的提議,腦中馬上出現了那個⋯⋯「毛毛的綠色豆莢?以前來自東方的同事會弄給大家吃,下酒很棒呢,另外煮來吃好了。」
而在杭特將那一塊牛肉推到他面前時,原本瞇著眼的笑意凝結在了唇邊⋯⋯
他只好放下了手中已經拿起來的白蘿蔔。
肉眼看不見的不情願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本還想著先處理蔬菜,切肉這道手續可以最後再做的,嘖。
事實上,會有今天這堂料理課是有原因的。
成為異血者之後,他發現自己愈發喜歡上帶血的肉,煮到全熟的肉對他來說是食之無味了。
但是帶血的肉會引起他對鮮血,是的,對人類鮮血的渴望。
對於這個「類血族」習性極端抗拒的他,因此愈來愈少吃肉⋯⋯時間久了卻開始出現營養不良的現象。
而且他其實滿想再次吃肉的,吃素什麼的實在不是他真的喜歡的飲食方式啊。
所以今天的主要任務,便是做出煮到全熟依然讓他覺得好吃的肉類料理⋯⋯
市場賣的肉已經是不帶血水了,但要處理它依然有著一道心理上的高牆。
是為了能吃到好吃的肉。這麼想著,他努力將自己的面有難色用微笑掩飾過去,拿起了刀子,開始處理那塊肉。
切出了個什麼大小
一心想趕快切完,他下刀的位置切出來的肉塊似乎大了些⋯⋯?
「好,那待會燉煮的時候我們再來處理毛豆。」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杭特見艾爾溫拿刀的動作熟練,便專心地切自己手上的食材。
很快地,杭特將牛肋及蔬菜們都切成了適合入口的大小,當然,肉與蔬菜有用不同的菜刀處理。
當杭特回過頭像查看艾爾溫這邊的狀況時,發現對方不僅早就把東西都切好了,甚至比自己還要快上許多。
雖然似乎稍微偏大了一點,但卻切得很平均。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您平時真的都沒在做飯嗎?刀功看起來非常熟練呢。」這樣一看,艾爾溫難道有做菜的天份嗎?!杭特天真地想。
「那我們接著煎牛肋,沒問題嗎?」杭特習慣性地停下來確認對方沒有疑惑。
「好的,先來煎牛肋。」
回答了杭特的問題之後擦了擦手等對方講解煎肉的方法,艾爾溫才接續了上一個話題:「嗯,是真的沒在做飯,但是減少吃肉以前還滿常做肢解獵物的類型的工作的,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下刀比較精準⋯⋯不過比起這個,我的槍法是比刀法好多了。」
笑瞇瞇地說起一些從前工作的往事,當然那些獵物指的是血族。他在離開樞密院之後接的一般狩獵工作是盡量不讓獵物濺血的,能一槍斃命就一槍結束,要多委託他肢解或放血可是要加很多錢。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肢解動物?莫非是屠夫嗎?又說到槍⋯⋯難不成是獵人?現在這種職業很少見,杭特有點訝異。
「艾爾溫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呢?」杭特禮貌性地和客戶進行對話的拋接球。
而後杭特先解說了一次下料的步驟。
「倒油熱好鍋後,先將牛肋煎至上色,牛肋起鍋後再將洋蔥放下去拌炒⋯⋯」他講了很多,雖然並不困難,但或對於平時不做飯的人來說或許會有點複雜?
「以前是在樞密院,負責『守護人類的安危』⋯⋯但是跟長官鬧翻,所以離開了。」聳了聳肩,提起以前工作的時候他的語氣和表情中帶著一閃而過的嘲諷,「現在算是四處旅行,隨意接一些委託吧,有點像賞金獵人?只是委託內容不拘,從狩獵危害農作的野獸到單純送信跑腿都可。」說著,他對杭特眨了眨眼睛,「要是你有什麼事情需要代辦的話,可以給你打折喔。」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哦,原來是這樣啊。」杭特聽完後雖然還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保護人類需要肢解的技術,總之就是類似警察或保鑣的感覺?同時負責處理野生猛禽這樣嗎⋯⋯杭特打算等會燉煮時上網查查看樞密院到底有哪些職務。
「聽起來是一份很有趣的工作呢,像是萬事屋一樣?可以接觸到很多新鮮的人事物的感覺。」這是針對艾爾溫現在的工作的感想。
「雖然我可能不太需要,但萬一哪天需要的時候我會記得聯繫您的。」杭特笑了笑。
他們聊了有一陣子,但杭特查看鍋內時卻發現肉是生的。他檢查了一下爐子才發現,艾爾溫根本開錯爐。
「您的肉還生得等下可能會自己長腳跑走。」杭特忍不住說了一個很爛的玩笑。
說罷,便幫艾爾溫重新打開了正確的爐子。
「是啊,工作內容多樣化一點都不無聊⋯⋯噢。」正在心中補充『而且居無定所所以不管是要躲樞密院還是找碴再開溜都很方便』,卻發現自己根本開錯爐子的事實。
⋯⋯這是想吃生肉想到下意識就不開火了嗎?有沒有這麼嚴重?
他訕訕地笑了笑接道:「跑走可就麻煩了,我們這餐得餓肚子呢。」
在杭特的指導下,牛肉總算是恰恰穩穩地煎到了適合的熟度——微焦的外層將血水封在鮮嫩的內側,待會燉煮之後大概就沒了吧⋯⋯艾爾溫撇了撇嘴,將「真可惜」的想法壓回腦子深處。
不知道艾爾溫內心的小劇場,杭特看著艾爾溫把肉和配菜都煎好,他將燉煮用的鍋子拿出來,加水煮沸。而後小心地拿起了艾爾溫買來的紅酒。
這是一瓶在哪都買得到的大眾品牌的紅酒,不管是什麼階層的人都能喝得起,是碧國家喻戶曉的平民品牌,味道雖不高貴但也符合大眾口味,用這種價位的酒來煮菜或許正好。
艾爾溫對料理沒什麼概念,對酒還是多少有一些的,「要用來煮菜的話我想說就不用買太好的了,這個應該還可以吧?」說著,他在擺滿了食材鍋具的料理台上找起了開瓶器,「啊、有了⋯⋯」卻在轉身時手肘碰到了放在桌邊的玻璃盤
「!啊⋯⋯」
手上拿著東西、活動範圍受限,又剛好完全背對——任他伸手再快也還是慢了四分之一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盤子鏘啦一聲摔在地上。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杭特嚇了一跳。
他見艾爾溫的動作正好停在他試圖拯救跳樓的盤子時的樣子。
不過就是個盤子,雖然是房東的東西,但杭特當然不可能因為這種小事而問罪艾爾溫。
「你沒事吧,小心別受傷了。你幫我找些報紙來可以嗎?我記得玄關的櫃子上好像有今天早上的報紙。這裡就讓我來收吧。」深怕艾爾溫受傷,杭特讓他離開了現場。
【EC】杭特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就在艾爾溫前往玄關取報紙的同時,杭特蹲了下來想收拾地上的碎片,雖然他一手拿著抹布隔著,但另一手輔助時並無做防備,還是不小心劃傷了手指。
杭特不是那麼容易沮喪的人,但這種時候他總是會懊悔地覺得自己怎麼這麼蠢。
明明讓別人小心不要受傷,卻在下一個瞬間就把自己劃傷,他有時候也會很受不了自己這樣粗心的時候。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半跪在地上沉默地看了三秒自己不斷冒出血珠的左手食指。
拿了報紙回到廚房的艾爾溫,就看到了這一幕。
蹲在地上,看著自己淌著血的手指發愣的杭特。
挑起的眉不著痕跡地微微皺了一下,他取了紙巾蹲到了杭特身邊,將傷口蓋住,指節分明的手捏著對方受傷的食指,力道均勻地加壓止血。
「怎麼受傷的反而是你呢⋯⋯不打緊的,馬上就會止血了。」他微笑,語氣溫和,內心卻差點要粗口了——居然在這時候見血,他這麼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感覺得到那種蠢蠢欲動,他覺得有些煩躁。
咬了一下自己口內軟肉讓自己恢復理智,他臉上依然笑得親切:
「你自己壓一下吧,要壓緊喔。」
將紙巾交給了杭特,他手腳俐落地收拾好了地上的殘疾,用報紙將它們包起來——在包起來之前,若有所思地多看了沾著血的玻璃碎片半秒,然後將他們嚴嚴實實地蓋住,丟進了垃圾桶。
在他反應過來應該拿些衛生紙施壓止血的時候,艾爾溫已經自動完成了那些本該由他來做的事。
「⋯⋯我很抱歉,我也沒想它比我想像的還要利。」因為覺得自己犯錯了而語氣變得有點喪氣。
杭特壓著自己的手指,見艾爾溫的表情似乎有點嚴肅。
「你別擔心,這點小傷我等會拿ok繃包一下就好了,真的沒事。」
杭特很怕對方因此生氣,雖然受傷的是自己,但他不喜歡因為突發事故而影響氣氛。
「接下來把紅酒加入鍋裡,之後只要慢慢燉煮三十分鐘我們就有美味營養的紅酒燉牛肉可以吃了!」杭特打起精神,讓兩人都別沈浸在剛才的意外中。
「沒事就好。」危機已過,艾某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輕鬆了起來。
「好的,加紅酒。」啵地一聲開了瓶,再看了一眼杭特給的食譜,他一句一步驟地將紅酒加到蓋過了食材。「這樣應該夠?還要煮開之後轉小火啊⋯⋯」
看著還剩半瓶的酒,「⋯⋯你喝紅酒嗎?不然剩下的倒掉可惜?」
「我幾乎不喝酒,酒量不太好。」杭特表情無奈地聳聳肩,表示很可惜不能跟艾爾溫小酌一杯。
「你要喝可以拿去喝呀,別介意我。我看冰箱裡有一些冰塊,你需要嗎?」說罷便開始幫艾爾溫在櫥櫃中找高腳杯。
杭特拿出一個杯子放在桌上,見艾爾溫已經照著步驟把材料加完,最後蓋上了蓋子。
他用手機訂了十五分鐘及三十分鐘的鬧鐘,以防他們忘記時間。
「接下來我們可以放輕鬆,聊聊天?」杭特給自己到了一杯開水,拉開餐廳的椅子坐了下來。
「噢,真可惜。一個人喝沒意思,還是留著下次做菜用好了。」笑了笑,艾爾溫也給自己倒了杯水,放了點冰塊,擠了兩滴檸檬汁,用眼神問杭特要不要。
不會煮飯,對喝的倒是還算講究。
他也在餐桌邊坐下,笑吟吟地道:「好啊,打發時間也好。」
想起杭特適才說過此處是他租的民宿,估計不是本地人⋯⋯「說起來,你似乎也是在旅行中?上路多久了,下一站打算去哪呢?」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對於艾爾溫問他要不要檸檬汁的眼神,杭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杭特默默在心裡提醒自己等會要和房東交代自己打破了一個盤子,打在了手機的記事簿裡。
「我下一站想要去赫庫克小鎮,想去看看那裡的赫峰和在其中的聖座與樞密院,我聽說裡面有很多外面沒有的藏書。」那裡是除去首都,杭特計劃在貝施科涅茲的最後一站。
邊回答艾爾溫的同時,杭特打開了手機的搜索引擎打上「聖座」、「樞密院」、「職務」,想知道艾爾溫到底在那裡的時候是做什麼,藉以好來展開他們的話題。
替杭特加了檸檬汁,艾爾溫動作中的手在聽到關鍵字時頓了一下。
「想去聖座啊。」
「那裡確實是有很多外面沒有的書呢⋯⋯真是個懷念的地方。」
嘴上說著懷念,唇邊凝起的笑意卻不自覺勾上了一抹嘲諷。
他甚至是有些後悔當年沒有溜進禁書庫關注一下異血者相關的文獻的⋯⋯
樞密院在做血族的研究在聖座內不是秘密,而關於異血者的存在的流言甚多,但他從未當它是一回事,被換血的小鬼頭與他獵殺血族的任務基本無關——直到那一天他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不能再算是人類。
粉紫色的眸底閃過一絲陰鬱,但是馬上恢復了正常。
艾爾溫手肘抵著桌子撐起了下巴,一派悠閒地微笑道:「那你可能得多排個幾天,光是看風景和建築就看不完了,還想好好逛圖書館的話真的得住上好一陣子呢。」
兩人的初次相見就是在圖書館,眼前這個青年似乎是很愛看書呢。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杭特的搜尋頁面上出現了樞密院的職務介紹資訊。其中包含了眾所皆知的典廳的圖書管理員,收集藏書的典務和專精於研究的院士。
而議廳的介紹也還算簡單易懂,但到了誨廳與誓廳卻突然變得很模糊不清楚,看起來一個是守護人類,一個是守護樞密院,仔細查詢看下來,杭特才發現並不是很懂這兩廳的差異。
雖然這些知識在碧國是很基本的,但他不知為何卻從未對此產生疑惑。
「艾爾溫,你方才說你過去是在樞密院工作,我能問問你是在哪個部門嗎?」杭特被燃起的好奇心,正好對面就坐著一位能解答的人。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雖然就他剛才所說的「守護人類的安危」這點來看,杭特猜測艾爾溫應該是在誨廳任職,如果真是這樣,那「守護人類的安危」又是在做些什麼呢?杭特已經在腦中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
還想細數赫庫克鎮附近的口袋秘密景點,正要出口的話卻被杭特的問句硬生生噎了一下。
「啊,我以前在誨廳。」
提及樞密院,他到現在還會覺得額上有青筋在跳。
雖然與血族有著殺親滅族之仇,但是現下的他對於那個道貌岸然的機構的反感程度,竟不知道是對哪個更多一點。
「有聽人說過執行官嗎,統括來講可以說是類似針對吸血鬼的特殊警察吧。」
但他回答的倒是很爽快,臉上的微笑不改。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青年給他的那種莫名的親切感⋯⋯又或者,是這兩年在外頭的際遇洗鍊讓他的內心找回了一些從前的從容?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說到「執行官」這一詞,杭特腦中浮現了那位在火車上將成年男子打趴在地的
少女 ,當時杭特並沒有追問,此時再從艾爾溫的口裡聽到同樣的詞,有股說不出的違和。
「吸血鬼⋯⋯?那是對外的統一說法嗎?」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工作,會特地用一些奇怪的名目或代號掩蓋的那種?
杭特不想這樣總是懷疑別人在開他玩笑、揭穿對方說的這些無傷大雅的可愛小謊。
「那你見過嗎?吸血鬼。如果他們真的存在我真想見一次。還能順便請他們評鑒一下我的血值幾顆星的米其林。」杭特選擇像往常一樣,一臉正經地用玩笑對付玩笑。
「吸血鬼,或者血族,主要是用這兩種名稱稱呼牠們吧。」
依然撐著下巴,艾爾溫挑了挑眉,笑了一下。
「我不只遇過,還抓過,甚至殺過⋯⋯那是執行官的職責所在。」甚至曾經是支持我生存下去的信念。
垂下眼,久遠以前的記憶有些蒼白,那滿室鮮血的顏色卻無比清晰——奪去了他所有家人的那場惡夢。
他垂下了眼睫,再抬起目光,望向杭特。
「你完全沒聽說過這種生物嗎,真好命。」他訕笑。
「他們外表和人類完全分不出來,卻以人血為食,而且身體素質和復原能力驚人,不用重兵利器很難傷害到他們,是很危險的⋯⋯若是遇到幾乎不出門,幾乎不吃飯,習慣晚上活動,對陽光嚴重過敏的人,要提高一點警覺,不然等你的血被吸乾,評價是幾顆星你也不會知道了。」
像是在閒聊,唇邊還掛著弧度,眸中的笑意卻斂下了,闇不見底。
雖然流浪的這兩年他也意識到血族中其實不乏安分守己的個體,但是基本上還是不可信任,得小心為上。
他是很認真的,希望這名青年不要遭遇到那些惡意。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不,我有聽過。」當然有,誰沒看過暮O之城。
但他確實是挺好命的,天生有著這樣的缺陷還能沒經歷什麼大風大浪、平安無恙地長大。
杭特不懂為什麼艾爾溫的語氣和態度突然嚴肅了起來。
「那是不是只要我變成吸血鬼,就再也不用體會在夜裡看不見也聽不到的感覺了?」雖然杭特只是當作空想隨便說說,但如果真的能有那樣的機會,他肯定會想試試。
「我開玩笑的。」杭特笑了笑,對於突然變冷的空氣,他有點無所適從地聳了聳肩,要艾爾溫別在意。
叮叮叮——
15分鐘的鬧鈴響起,杭特起身走到火爐前打開了蓋子,查看他們的紅酒燉牛肉煮得如何了。
聽著杭特擺明不信的天真爛漫假設,艾爾溫差點笑出來,但是他沒有,他只覺得腦門有些抽痛。
「不會。」
深吸了口氣。
「你只會變成和牠們一樣沒有吃人血就會沒命的半人半鬼怪物,被樞密院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當實驗對象,或者成為一輩子被追殺的獵物⋯⋯若你逃得出來的話。」
沒有看著杭特的背影,目光落在手上把玩著的玻璃杯,幾乎是自言自語,幾乎是咬著牙地說道。
「你說得就像是他們真的存在一樣。」杭特聽著艾爾溫一致的論調,也開始有點較真。
「好吧,我必須跟你坦白說我其實不怎麼信這些。」杭特的手撐在廚房的吧檯上,難得地站姿不是平常的抬頭挺胸、彬彬有禮,並且臉上沒什麼表情。
「如果你可以證明給我看,我或許會相信?」他不懂為什麼要在廚房裡跟自己的客戶計較這些。
這是他久違地覺得自己還是小孩,怎麼都成年了可以被情緒牽著走。
剛說完他就有點後悔,他討厭這種劍拔弩張的空氣,他現在已經開始想著要怎麼開口道歉,緩和氣氛。
杭特的話音未落,餐桌處便傳來刺耳的啪唧一聲。
艾爾溫捏碎了手上的玻璃杯。
他其實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時沒控制好手勁⋯⋯面無表情,一不做二不休似地收緊了手掌,被揉捏著的玻璃碎片互相推擠著發出刮耳的聲響,嵌入了掌心,頓時淋漓鮮血滴落桌面。
而他只是皺著眉,兩眼發直地看著自己滴著血的手,疼痛讓他找回了瞬間閃失的理智,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人家不信就不信,他到底跟一個年輕人認真什麼?
他到底想跟誰證明什麼?或者,到底是在不甘心什麼⋯⋯?
桌上的殷紅已經匯集成了一小灘,他終於鬆開了手。
杭特一開始聽見聲音時並沒有反應,但當他抬頭看向艾爾溫時,雖然隔著廚房的吧檯,但開放式的設計讓他即使隔著幾公尺的距離依然能看見艾爾溫將拿在手上把玩的玻璃杯捏碎。
「天啊!艾爾溫?你在做什麼?」
杭特先是愣住三秒,才用平常不會發出的音量大喊。
杭特反應過來後迅速地從廚房內衝了出來,來到了艾爾溫的面前。
突發事件使他無法冷靜,杭特焦急地抓住艾爾溫的手腕讓他攤開鮮血淋漓的手掌,用自己的拇指與食指小心地將上面的玻璃殘渣取下。
即使那使他自己的手指再次被割傷。
「不管如何拜託別傷害你自己,好嗎?我相信你,所以⋯⋯」杭特原本還想繼續說的道歉卡在喉嚨裡,他倏地停下了一切動作。
雖然艾爾溫的手掌上面仍留有些許血跡,但傷口卻正在他的眼前像是動畫快轉一般地復原。
杭特看著眼前的一切,就只是看著。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杭特捏了捏那隻還在自己掌上的手,用自己的拇指攤開了對方的手掌,又壓了壓那些留有血跡的地方。
完好無缺。
他麻木地來回確認了幾次才抬起頭看向艾爾溫,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不解般歪著頭以示他的困惑和不可置信。
而後,他看著自己狼藉不堪的左手食指,剛才的舊傷加新傷讓它看起來糟透了。
此時他做了一件事後他覺得失禮又愚蠢至極的事。
他抬起自己留著血的食指,放到了艾爾溫的臉前數公分,似乎是好奇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
才正有些懊惱,原本想為自己的失態道歉的話語卻被杭特的動作(今日第二次)給堵了回去。
這個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少了根筋?
托他的福原本盤踞心頭的陰影和煩躁瞬間淡去,艾爾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知道你這樣很危險嗎,剛才不是才說了要小心點。」
盯著那隻帶血的食指,他肉眼可見的掙扎了一下。
到底是為難誰,有些莫可奈何。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紫色眼瞳之後,艾爾溫握住了那隻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他執起那隻還滲著血的傷指,垂下眼睫,在杭特的注視下輕吻了上去。
舌尖掃過傷口將血珠帶走,而後愛憐不捨地在那兩道割傷眷戀不去,唾液濡濕了指尖。
被他自己定位為禁忌的味道,即使只有一點點,像甘霖,像春露,餘韻無限。
他很小心,很小心。
繃緊了每根神經,讓自己的理智不要被那鮮甜的氣味勾走。
直到手指離開艾爾溫的唇畔也不過幾秒的時間,對艾爾溫卻像過了十幾分鐘那麼久。
「⋯⋯好了,就當做嚇到你,還有讓你受傷兩次的補償吧。」
他訕訕地笑了笑,將手還給了杭特,那手指上頭哪還有什麼受傷的痕跡。
「記得洗手。」
「還有,不准再做這種事,我不喜歡吃人血的行為。」連吃動物的血都不喜歡。
哎,不就是來學個煮飯嗎怎麼完全本末倒置了?
艾爾溫忍不住想揉臉。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杭特沒有想到艾爾溫會真的舔他的手。
倏地,他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為羞恥還是尷尬又或者是慚愧而漲紅。
他收回那隻已經沒有傷口的手指,很慚愧自己一直在懷疑艾爾溫。
但他也確實是被嚇了好大一跳。
「我⋯⋯我對這一切感到很抱歉。」杭特有點喪氣地垂下頭,甚至不像平常那樣能夠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用最真誠的態度道歉。
「那個⋯⋯你還好吧?」杭特因為無措而不自覺地將雙手放在腹前糾纏著,語氣怯懦又充滿擔憂。
他這句話不是指艾爾溫的手,而是指讓艾爾溫做了他討厭的事情這件事。
「⋯⋯我去洗手。」不僅如此,杭特覺得他還需要洗個臉來整理思緒。
「噯,別在意,沒事⋯⋯⋯」
看著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就逃去洗手間了的杭特背影,艾爾溫又忍俊不禁。
他原本確實有些不高興。但是不能不承認,舔杭特的手指這個動作在收起情緒之後,是帶著點惡趣味的。
至於對方反應這麼大⋯⋯算是在意料之中?
然而真的發生的時候,又格外讓人覺得⋯⋯可愛。
跟某人是真的有點像,很好懂。
思及此,他又笑了,心情大大好轉地順手收拾起桌上的一片狼藉。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杭特在廁所洗了一把臉冷靜冷靜後才出來。
看著艾爾溫已經把剛剛狼藉的桌面收拾好後他又有點不好意思。
他回到了艾爾溫對面的位置,突然有點覺得和他對上視線有些尷尬。
「⋯⋯那,嗯⋯⋯。」看得出杭特很多話想問,過多的疑惑堵塞他的口。
「唉,我該從哪裡開始問比較好?」杭特放棄似地聳聳肩,攤開手表示無助。
「噢⋯⋯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讓我向你賠罪吧。」似乎是不正式讓他做些什麼他便不罷休。
「真的不用在意,是我反應過度了,我也該道歉⋯⋯不如就一筆勾消吧,嗯?」
艾爾溫曉得杭特不是故意要為難,是自己情緒沒管理好,並沒有打算要追究。
「不然,你負責把毛豆煮了,陪我喝酒。」
杭特說自己酒量差,但是只有一點點的話應該也還好吧?
「想問的問題可以隨意問,沒關係的。」而且一點點酒精壯膽沒障礙,通常比較好聊不拘謹。
平常那自在的笑容已經回到了他臉上,在剛剛那場意外之後,其實也沒什麼好不能說的了⋯⋯他反而有種莫名的輕鬆感。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毛豆⋯⋯噢,對。我們還沒料理它呢。」一時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將這個食材的事情都忘了。
雖然剛剛已經拒絕過一次,但再次聽見艾爾溫邀請他喝酒,杭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好吧,但我得提醒你我的酒量⋯⋯不太好,發生了什麼你可不能怪我。」
經過剛才的碎盤子、碎玻璃杯事件之後,杭特這次從櫥櫃裡找出了一個塑膠的兒童用杯子拿給艾爾溫,畢竟剛才那個已經碎了。
自己則是拿了一個普通的酒杯。
他從冷凍庫裡拿出了一些冰塊放進兩人的杯子裡,然後從冷藏裡拿出了他先前買好的微波白米飯,抬起手給艾爾溫看了下。
「艾爾溫,等會紅酒燉牛肉你想配白飯嗎?⋯⋯是說,這個食譜你吃了還有用嗎?」想起自己剛才被暴雷的事情,杭特不假思索便問了出來。
看著那個兒童杯,艾爾溫默默覺得自己被衝康了。
但是莫名其妙地他並沒有不高興,反而有些⋯⋯愉快?
長這麼大他被衝康的紀錄著實不多呢,這小子前途看好。
「不用這樣吧哈哈哈哈盤子和酒杯算我帳上,我賠償就是了。」
他也很難得的,真的笑出了聲,一邊將自己杯裡的冰塊倒進杭特杯子裡,又替兩人都倒了點酒。
「冰塊都給你吧,雖然稀釋之後風味會比較淡,但是比較不容易醉。」
然後他看著杭特手上的白米飯,又忍不住想笑:
「⋯⋯不過事到如今你第一個想問的居然是這個嗎?」
「好啊,配白飯好。至於有沒有用...填飽肚子的功用一定是有的,覺不覺得好吃就⋯⋯只能試試了?」
這個年輕人真的很有趣,特別是腦筋迴路的部分。可愛。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聽見艾爾溫的笑聲,杭特也終於有點放下心來。
「你確定?」語氣中帶著遲疑與調侃的意味。
「賠償是不用,但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從你的委託費裡多扣一點。」隨然他這是開玩笑的,但表情卻是一本正經。艾爾溫大概會以為他是認真的。
杭特沒有說什麼,默默地接受了艾爾溫把冰塊倒入自己的杯子裡。
「嗯,那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我可是真的好奇。」如果自己的食譜能讓艾爾溫覺得吃起來美味,那不是很酷嗎?噢,他是指讓吸血鬼能吃下普通的食物,豈不是一項創舉嗎?
顯然杭特並不知道艾爾溫與普通吸血鬼的差別。
「扣,當然扣。」艾爾溫點了點頭,打破東西要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或是你希望我用別的方式賠償,例如若你哪天有什麼事情要委託的話,跟我要折扣也可以。」
他微笑著,晃了晃酒杯中的紫紅液體,接著抬眼看著杭特:
「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呢⋯⋯或許該先問你說的有用是哪種有用?」
「如我剛才所說,填飽肚子獲取能量的功用是絕對有的——啊,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吸血鬼。血族的主食是人血,人類的食物對他們來說味如嚼臘,不管飽也沒有營養價值。若有喜歡吃人類食物的血族⋯⋯那大概是種情懷或情趣吧。」
聳肩訕笑了兩聲,習慣性地撐起了下巴,他接道:
「至於我,我不吃飯可是會餓死的,只是口味跟被換血之前不太一樣了。熟透的肉類料理對我來說變得很乏味,而帶血的肉會挑起對人類鮮血的渴望⋯⋯我不喜歡。」
那雙眼睛中流動的情緒有些複雜,但是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竟然能心平氣和的敘述這些,那抽離感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雖然艾爾溫否認自己是吸血鬼,卻似乎擁有和吸血鬼類似的特性?
杭特從艾爾溫的敘述裡整理出的結論是,他是一種類似於吸血鬼與人類之間的存在嗎?
杭特偷偷在心中暫時把艾爾溫這種存在稱之為「半吸血鬼」。
而這種半吸血鬼化似乎是對艾爾溫的味覺造成了影響。雖然保有人類的飢餓感,但也同時導致艾爾溫產生了對鮮血的渴望。
則導致這個「半吸血鬼化」的原因,似乎就是艾爾溫口中的「換血」這項動作。
「換血是指……?」杭特針對自己想了解的詞發出了疑惑。
興味盎然地看著杭特沈默地思考組合著獲得的資訊,好像都看得到他頭上有齒輪在運轉,他笑笑地解答:「簡單來說,就是把全身的血抽掉,換成吸血鬼的血。」
臉上在笑,眼裡沒有。
「很痛喔,生不如死的那種痛,而且據說生存率很低,事後的復健也很痛苦。」
真的痛到要死,雖然他那時候本來就快死了⋯⋯他滿希望自己真的就這麼死了。雖然這兩年來狀況有好上很多,但是他到現在還偶爾會因撕裂心肺的全身劇痛而在深夜裡醒來。
「這項手術連在樞密院內部都是鮮少人知道真相的秘密,我算是個被抓去做實驗的倒霉鬼吧,最後真的苟延殘喘地活下來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啊,當時在圖書館走得這麼倉促,就是因為樞密院的人想抓我回去,才不讓他們得逞呢。」
他咧嘴笑得燦爛,彷彿這貓抓老鼠的遊戲讓他無比舒心,還伸手比了個YA。
把全身的血換掉,聽起來怎麼比一些罕見手術的成功率還低,杭特由於自身和職業的關係其實查過一些關於這方面的資訊。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突然覺得很抱歉問你這些問題,你一定不想回想吧。」杭特看起來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不相信他說他以前是討伐吸血鬼的「執行官」,現在事情也不會演變至如此。
這麼說來,那名少女也是希望能成為討伐吸血鬼的人嗎,難怪會如此強悍。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看艾爾文俏皮地比了YA,杭特希望他已經從那時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他們總是會這樣自作主張地對別人的身體做手術嗎?」杭特感到難以置信。
在他的認知裡這是非常違背倫理的事情,但這卻是人民信仰的樞密院在背地裡做的事。
在兩人的談話期間,酒杯裡也已滿上了紅酒,杭特藉由說話的空檔回到桌前坐下,悄悄地抿了一口,紅酒的香味迴盪在嘴裡,甜甜的。
「⋯⋯啊,嗯。」
艾爾溫想了想,然後聳了聳肩笑道,笑容閃過了一點點苦澀和無奈,只有一閃而過,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老實說,我沒想過會有能和別人在這樣輕鬆的氛圍下談到這些的一天。大概也是一種機緣巧合吧。」
他好像忘記他剛剛才捏爆了玻璃杯。
但是確實,即使如此,這個對談比他通常預想中的和緩許多。
至少他自己心情上,比起以往觸碰到相關話題時,都要平和許多,這讓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興許這和談話對象的人格特質有滿大的關係吧,不知道為什麼他無法對杭特真的發脾氣⋯⋯也或許是這兩年來他的稜角真的被磨去了許多?
「所以你不用太在意了,真的。」
看著杭特淺嚐了一口紅酒,他也笑著舉杯致意,跟著喝了一口。
成為異血者之後酒精對他來說幾乎是沒有作用了,留在口鼻之間的只有發酵過的香氣以及果汁一般的甜味。
「至於樞密院⋯⋯誰知道,我覺得滿有可能呢?反正大約也都是暗著來。」
雖然他沒有翻白眼,但是言談之間完全沒有掩飾鄙夷。
【EC】杭特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杭特察覺到艾爾溫似乎對樞密院抱持著不滿,他在猶豫這樣繼續問下去是否會再次造成艾爾溫的不適,縱使他真的很好奇。
「那你現在⋯⋯沒事了嗎?」杭特問出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最重要的問題。
但另一方面杭特怕這個問題太敏感,對方萬一不想回答時還有另一個話題可以說,便又接著提出了一個疑問。
希望這可以讓氣氛輕鬆一點。
「艾爾溫當初是怎麼成為執行官的呢?」杭特問這句時看起來有點天真,畢竟他並不是很暸解關於這整個體系的運作。
杭特下意識地搖晃著酒杯,老實說他並不是很會品酒。
碧國人一向癡迷於酒精,但他並不是很習慣那種心跳異常地加速、渾身發熱的感覺。
更別說他酒後總是會失控了——他真的跟酒精不合拍。
聽到杭特的提問時艾爾溫沈默了好幾秒。
然後他噗叱一聲笑了出來,笑到整個人快要趴在桌上。
慢慢緩過氣來,偶爾還輕笑一聲,他玩味地轉著手上的杯子看——這次他沒有捏破杯子,事實上塑膠杯也沒那麼容易被捏碎了,杭特的超前部署居然真的起了功效。
「嗯⋯⋯怎麼成為執行官的呢。我是在聖座內的孤兒院長大的,因緣際會之下就順理成章的走上這條路了吧,當時也從來不覺得有任何其他可能性,幾乎是從小就以此為使命呢。」
他省略了那些帶著濃重血色的細節。
那些只屬於他的惡夢,他曾希望能將之連同執行官的身份一同埋葬在大雪山的風雪之中,它們卻依然追著他,時不時地侵擾他的睡眠——特別是在他原本堅信的那些全然崩毀之後。
「至於現在沒事了沒有。」
原本還算單純的,只是不斷重演兒時回憶的夢境變得愈來愈複雜,有時候他自己成了血刃家人的兇手,有時候一回神卻發現躺在自己腳邊血泊中的屍首並不全是他一直以為的那些純粹的黑——而那些灰白色的,模糊的,無以名狀的東西又化成張牙舞爪的姿態向他襲來,最後他總是看見自己抱著不知名屍體貪婪地吸吮殘存血液,然後從夢中驚醒。
「如果你從小堅信血族是必除之惡,甚至對他們恨之入骨,而教導並且強化你的這些信念的機構在沒有經過同意甚至明知這會違背本人意願的狀況之下將你變成了和牠們一樣的怪物——我想,大概,很難這麼容易沒事吧。」
長長的睫毛垂著,塑膠杯的杯底在桌上敲出叩叩的聲音,艾爾溫瞇起眼抬頭看向杭特,他很擅長用微笑將情緒藏起來。
「不過現在應該有比一開始好一些了。」
那微笑之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不能否認在那些苦澀之中確實有著一點點的舒坦。
他歪了歪頭,「至少現在能在這裡跟你說這些。⋯⋯感覺真像在心理諮商,你確定我們預約的項目沒有錯嗎,哈哈。」
才正說著,他的肚子很適時地發出了咕嚕——的聲音,提醒他們鍋裡還有東西在燉著呢。
嗯,真的餓了。
【EC】杭特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意識到自己又問錯問題了,杭特尷尬地喝了一大口手上的紅酒。
「會好起來的,你會好起來的。」杭特想出言安慰,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不管說出什麼樣的話似乎都不能真正意義上地寬慰艾爾溫的心靈——最終只能說出這樣語無倫次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的兩句話。
「啊⋯⋯如果讓你不舒服我很抱歉,真的。」
杭特並沒有聽見艾爾溫的肚子發出咕嚕聲,那微小的聲響不足以讓他的助聽器接收到。
但在那之後鈴聲大作的鬧鐘他可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看來我們的紅酒燉牛肉煮好了。」杭特走到鍋前確認了鍋內的牛肉燉煮得軟嫩,便關掉了火。
他把冷凍白米飯放進微波爐,拿出碗盤開始盛裝。
「——。」
在杭特的背後,艾爾溫笑了一下,有些趣味地看著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不自在而自顧自忙碌起來的身影。
不管怎麼說,面對這樣性格的人還真的怎樣都生氣不起來。
——真的,很可愛呢。
他在今天不知道第幾次下了杭特很可愛的評論。
「嗯,我知道。你也真的不用介意,這種事情,遲早是得自己調整好的⋯⋯。」
與其是說給杭特聽,不如說是講給自己聽。
「對了杭特,我從剛剛就有點在意,你耳朵戴著的那個——」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還沈浸在思緒中,艾爾溫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原本沒打算要問出口的話,卻來不及即時住口。
那應該是助聽器吧,剛才關於聽力的玩笑話是否與此有關,他確實有些好奇。
「⋯⋯抱歉,真是失禮,你不想提的話不用說明也沒關係的。」 被挖傷口的感覺明明他自己最清楚。
【EC】杭特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杭特將紅酒燉牛肉分裝好後試了一口味道,雖然是自己可以接受的味道,但不曉得對艾爾溫來說是否還可以接受。
「嗯?」聽見艾爾溫的問題,杭特抬起頭看向對方,一點也不覺得有被冒犯,更何況他剛剛還問了對方那麼多問題。
「這是助聽器。我從出生的時候右耳就有先天性的重聽。所以沒有科技的助力我幾乎聽不清楚。」杭特雖然語氣輕鬆,但紅酒的酒精讓他的臉頰比平常還要紅上一些。
雖然他並沒有向艾爾溫解釋到關於他說自己晚上看不見的事情。
反正只要待在光亮下,他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
「我很樂意和你分享關於這些,請你不用在意。」杭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將手上的紅酒燉牛肉端上桌。
叮—
微波爐工作完成的聲音響起。
「能請你幫我把白飯拿出來嗎?」杭特站在餐桌前對艾爾溫說。
「好的,沒問題。」
對於杭特坦然自在的回答,艾爾溫暗地裡有些愕然,有些感嘆——
原來也是可以這樣的啊,面對那些「不幸」的態度。
嗯,他甚至有些佩服⋯⋯
「噯,我只是在想,你剛才提到『若是能成為吸血鬼』,會不會跟這個有關。我想說的是,那個手術風險真的太大了,而且我不知道原本就受損的器官能不能因此復原⋯⋯」
雖然他個人對於成為異血者的心情極度複雜,但是他可以想像若是杭特想自願成為異血者是什麼心情。
對於那句看似玩笑的話他異常認真,或許是私心地不希望因此失去一個剛結識的朋友?
「還有,我先前說的,會成為實驗物件,一輩子活在監視中,也是真的。」
「不過如果你還是有興趣我也不能阻止就是了⋯⋯剛剛說的你就當是來自地底鬼魂的低語吧。」
他將熱好的白飯擺到桌上,對著杭特笑了笑。
【EC】杭特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如果變成吸血鬼是不是就不用再體會夜晚看不見也聽不到的感覺——』
雖然他剛剛這麼說的時候大部分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情,但不得不說他現在是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那會是怎樣的感覺,早晨能被窗外樹上聒噪的鳥兒叫醒,夜晚能像小時候一樣,和家人一起坐在庭院裡數天上的星星。
杭特回到廚房,手上一邊處理著剛剛說好要料理的毛豆一邊想像著那對他來說不可能實現的光景。
「風險很大⋯⋯嗎。」不知道哪邊的風險比較大。
杭特在心裡評估著變成吸血鬼的風險;一場甚至不知道成功後能不能恢復任何器官的手術。
一輩子活在監視下——杭特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艾爾溫的時候,對方慌忙離開的樣子,就像是在逃離什麼似地。
艾爾溫不像是在對他說謊,但樞密院會做到這種程度是他一個度過二十年平凡人生的平凡人難以想像的。
【EC】杭特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我會記住你的忠告的。」
縱使如此,他被點燃的好奇心依舊難以熄滅。
面對杭特一貫溫和的微笑,艾爾溫總有種自己似乎替對方開了潘朵拉的盒子的感覺。
暗地裡嘆了口氣。
不過,既然該說的也都說了,他便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著手替兩人添飯。
「好了,再說下去飯要涼了。」
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輕鬆的閒聊會像煞車失靈一樣一路演變成這麼沈重的對話,只要扯到樞密院果然沒好事。
「不如換個話題吧,別講血族和樞密院了。你這一路上都去了哪些地方,有什麼特別記憶深刻的事情或是難忘的美景嗎?」
【EC】杭特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杭特花了幾分鐘處理好了毛豆,這才回到了餐桌前。
坐下後便又拿起酒杯淺淺喝了兩口。
「嗯⋯⋯這麼說來,我前陣子在火車被狹持時,被一位未成年的少女救了。」杭特故意沒把少女也想成為執行官的事情說出來,怕會再次刺激到艾爾溫。
「很有趣的是,那名劫匪還開著直播,把自己的犯罪過程留下了完美的證據,包括犯人的臉在內全都拍得一清二楚。」杭特還記得當時自己對犯人的這個自爆般的舉動感到匪夷所思。
「啊⋯⋯我有印象,報紙報得挺大的,原來那事件中被挾持的美青年就是你?!」
艾爾溫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
那個案件他有印象,但是那時候他正在跟樞密院的人玩貓捉老鼠,看到新聞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天後的事了。
「這也算是一種英雄,呃,英雌救美?將來大概很有前途,碧國的女孩子真的一個個都不好惹呢⋯⋯。」至少他熟識的幾個都是內在藏著熊的女子,特別是那個紫色頭髮的,到底還能不能算是女人?那傢伙要動起手來連他那個快兩米高的前搭檔都會被撂倒。
「不過那個土匪也太少根筋了吧,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犯罪還特地開直播的,他好像還沒有蒙面?大概是迫不及待的想吃牢飯。」
——對,飯。
雖然他臉上還笑笑的聊著天,但是他已經經歷了一輪餓到臨界點而變得不餓,然後現在又開始感覺到胃部空虛的過程了⋯⋯這個燉肉聞起來是真的挺香的。
「說到飯,我們可以開動了嗎?」
要是對象是老朋友他早就開吃了,但現在畢竟是作客(?),該有的禮貌還是要的。
【EC】杭特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聽見艾爾溫跟著新聞報導一起使用美青年這個詞,杭特頓了一下。
雖然在過去的經驗中他確實曾被身邊的人誇讚過好看,特別是眼睛。但杭特總認為是他們過獎了,他覺得自己長得很普通,就是混血的輪廓沒那麼常見罷了。
「英雄救美⋯⋯哈哈!是啊,碧國的女子卻實都十分強悍呢。」回想那日,他不曉得自己能不能符合廣義上的那個美,但艾法絕對能說是英雄。
就在他們聊天的期間,回過神,杭特已經把自己酒杯裡的紅酒喝個精光。
「哦,對。煮了這麼久,是該讓我們享用它了。」
杭特把處理好的毛豆往艾爾溫的方向推了推,
「讓你久等了,希望沒餓到你。」
兩人拿起餐具開始用餐,而杭特卻覺得手上的湯匙握不太住。
杭特盯著自己的手發了一會呆,對面的艾爾溫貌似已經開始用餐,兩人便沒有再開口。
然而他卻一點也不餓,腦袋熱熱的,睏意突然襲來。
可以看見杭特緩緩地低下腦袋,趴在了桌上,睡著了。
傳說中的一杯倒。
艾爾溫正盛好了香噴噴的燉牛肉準備開動。
然後他看見杭特慢動作一般地闔上了那雙紫水晶一樣的眼睛,就這麼往桌上趴了下去——紫色眼睛闔上的同時,帶著粉色的瞳眸則是漸漸撐大,直到對方的額頭輕輕碰上了木製的桌面。
「…………」
他好像有說他酒量不好。
但是,這才一杯耶?
而且還加了一堆冰塊,算一算大概根本不到一杯?
這回那個擒在唇角的笑意不再是通常的輕佻戲謔,而是真正的忍俊不禁了。艾爾溫放下了湯匙,單手摀住臉,無聲地笑了一會兒,之後撐著下巴看了兩眼杭特的睡臉。
他到底是哪時開始醉的?怎麼都沒發覺,也太厲害了。
忍不住開始回顧思考,剛才的對話中到底有哪些是醉話哪些是清醒話?
睡著的人垂著睫毛,臉頰泛著一點點紅暈,呼吸均勻平緩。
戳了戳他的臉也沒有要清醒的意思。
艾爾溫有些苦笑著挑眉,清淺地嘆了口氣,將人打橫抱了起,移動到隔壁睡房的床上。
呼在頸側的吐息溫軟,將杭特擺上床鋪的時候他還噫嗚的發出了一點不滿的聲音,艾爾溫看著那張毫無防備的睡顏,認真覺得這傢伙今天要不是遇上的是自己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離開房間前他在門邊駐足,不覺地動了一個壞心眼,拿出手機將那張絕美睡臉拍了下來,打算回頭再用SNS私訊傳給對方,才滿意地回到餐桌邊。
對座無人,餐點還冒著熱氣,他逕自拿起餐具嚐了一口。
「⋯⋯」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杭特的獨家食譜真的這麼厲害,成為異血者之後老覺得食物乏味而不抱太大希望的人竟然真覺得這次的料理好吃。
瞇起了眼睛,咬著湯匙的艾爾溫露出了微笑。
煮一頓飯認識了有趣的傢伙,被戳了兩下的陳年舊傷竟像是遇到了一個出口一般,減了幾分重量。
一口接一口,他獨自享用著好久沒感受到的美味,一邊忽然想念起了從前某個老是在廚房忙進忙出的身影。
最近都沒有那傢伙的影子,不知道在忙什麼。
既然他不來,那他就自己去找吧⋯⋯。
再吃了一口飯,粉紫色的眼眸盛著比愉悅更多一些什麼的色彩,艾爾溫的唇角那抹淺淺的弧,稍稍地更彎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