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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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𝐀𝐜𝐭 𝟐: 𝐁𝐥𝐚𝐜𝐤 𝐌𝐚𝐧𝐝𝐚𝐥𝐚 𝐈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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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覺得時間簡直像過了十幾個世紀,
他不知已經死去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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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波莫娜坐在化妝鏡前,阿瓦隆推開房門時,她從鏡子裡看見他進門的身影,波莫娜笑著望向他在鏡中的倒影,兩人因此對上視線,她出聲向他道早,「早安,阿倫。」

阿瓦隆露出喜悅的微笑,走向化妝鏡,從背後摟住波莫娜,在她耳鬢廝磨,態度平常的彷彿不久前在廁所裡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早安,姐姐。」

早晨的問候結束,阿瓦隆放開波莫娜,自覺的拿起梳子替她打理長髮,分成三股束成一條辮子,在他繫上絲帶,為波莫娜戴上項鍊時,她也放下手裡的化妝品,透過鏡子看向阿瓦隆,「都好了嗎?」

「好了。等我換個衣服,就出去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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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莫娜輕輕嗯一聲作為回應,待在椅子上等著阿瓦隆,而後牽著他的手一起離開臥室。早就在餐桌前坐好的阿切莉聽見門開的聲音,側首看見兩人,從餐椅上下來,恭順的打了招呼,阿瓦隆對她的問候只是點點頭簡單回應,便走向廚房去準備早餐,波莫娜則是坐到她的對面,笑著道:「早安,阿切莉。阿瓦隆是個壞家長,連聲早都不對妳說,是吧?」

這就是樞秘院裡,那些普通孩子家裡會上演的離間劇情嗎?阿切莉正襟危坐,轉頭看看阿瓦隆,又盯著波莫娜,小心翼翼回答,「沒關係……因為阿切莉最喜歡阿瓦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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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阿倫,阿切莉說她最喜歡你耶。」波莫娜抬頭,阿瓦隆正好拿著兩杯牛奶過來,一大一小面前各放一杯,接著面對自家姊姊的調笑,阿瓦隆臉上寫滿不在乎。

「無所謂,因為我最喜歡的是姊姊。」

丟下這句話,他又鑽進廚房,接著瓦斯爐被點燃,熱鍋倒油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波莫娜的視線從廚房裡的阿瓦隆轉移到阿切莉身上,「怎麼辦,他說他最喜歡我耶?」

阿切莉閉口不言,既然阿瓦隆這麼說,她還能怎麼辦?況且司鐸先生最喜歡樞機小姐這件事,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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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打破他們之間沉默的,是端來早餐盤的阿瓦隆,精緻擺盤和繽紛色彩,烤麵包上擺著鬆厚蛋捲和酥脆培根,一旁的沙拉湊齊了五種顏色的生菜,最後還有一小把腰果被放在角落。

「我家阿倫還是這麼會做飯。」波莫娜笑盈盈的讚賞,阿瓦隆明顯可見的感到喜悅,卻仍舊故作矜持,輕咳兩聲後坐上自己的位置,也是波莫娜的對面。

「姐姐才是,比我要會做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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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的回應波莫娜只是哈哈一笑,接著雙手交握於胸前,「那我們開動吧。今日也感謝聖母哀憐,賜予我們生存的食糧;您的恩澤將化為我們求知的動力,願知識常伴身側。」

禱告結束後,他們拿起餐具,將餐點送入口中。過去總是熱鬧的餐桌上無人出聲,阿切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古怪,卻未發開口說些什麼,只能同樣安靜的吃完這頓早餐。最終在阿瓦隆收拾餐桌時,她聽到波莫娜開口:「今天下午你得把時間空出來,有問題嗎?」

「我會的。」阿瓦隆沒問為什麼,只是順從的應下,接著,得到回答的波莫娜轉頭看向阿切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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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切莉,今早有個指派給妳的任務,阿倫會和妳一起去誨廳了解詳情,結束後回到聖座接受身體檢查,明白了嗎?」

阿切莉點點頭,寄人籬下的她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或者說以她的身份也無法拒絕來自樞機的指令,雖說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拒絕,可她也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也許所有事都被安排妥當的感覺,其實比想像中要輕鬆嗎?

「那麼去準備一下,十五分鐘後就出門吧。」波莫娜起身,回到臥房,阿切莉也順著她的話離開餐廳,回房去拿她的貼身物品,十五分鐘後準時來到客廳集合。一出門改變看見兩位監護人已經在門口等著,波莫娜正在替阿瓦隆整理衣領,她小跑過去,讓兩人能注意到她的到來。

整理完畢的波莫娜朝阿切莉伸出手,女孩牽起她,三人魚貫而出,搭上汽車駛向通往樞秘院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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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即便豔陽當空,群山環繞的樞秘院仍舊昏暗陰冷。波莫娜的辦公室被人敲響,她還沒回應,門便被人開啟,阿瓦隆走進來,順手闔上門板並反鎖。同時間,在看見阿瓦隆入內後,波莫娜從抽屜中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待他來到自己身邊,便掀開盒蓋,一隻注射針筒、一管玻璃管裝的紅色液體、一根注射短針被置於他們眼前,波莫娜拿起針筒,下一秒被阿瓦隆握住手腕。

「姐姐,我真的沒事,這些可以先收起來嗎?」他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窒息,好像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終於說出口,讓人覺得他就算在下一秒暈厥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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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莫娜盯著他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掌,指關節處有些泛白,微笑著說:「阿瓦隆,聽話。」

他閉上眼,用力咬牙,不甘不願的放開波莫娜的手,說出口的話卻像孩子對父母鬧脾氣,「我真的很不喜歡妳這樣。」

「我可以答應你不做其他所有你討厭的事,但唯獨這件事不行。」她仍然沒去看他,伸手拿起那玻璃管子,推入針筒,熟練的把針給插上,揭開蓋子,細長的針刺進手臂,那鮮紅的液體慢慢注入波莫娜體內。當玻璃管空了之後,她迅速地將針頭拔出,蓋上蓋子,將針筒放回盒子裡,然後拿起一旁的棉花壓住針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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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幾秒間她的額頭便已開始冒汗,全身上下紅的宛如一隻煮熟的蝦子,雙眼也變得迷茫不清,一副下秒就要暈倒的樣子。阿瓦隆扶住她的肩膀,將波莫娜滾燙的身軀摟在懷裡,顫抖的雙手緊緊抓著那人,臉上盡是對她的憂心及不捨。

「姐姐……姐姐……」彷彿這樣就能替她分擔些許痛苦,阿瓦隆緊貼著她的身體,口中不停喃喃呼喊著波莫娜。

阿瓦隆覺得時間簡直像過了十幾個世紀,他不知已經死去多少回,指尖涼到無法再變得更加冰冷,直到波莫娜抬起雙手,抱著他輕拍兩下,阿瓦隆才回過神,宛如剛經歷過一場劫難,驚魂未定的望著波莫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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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撒嬌的孩子。」她虛弱的只能發出氣音,「去拿東西過來吧。」

被那雙怨懟的桃紅雙眼注視時,波莫娜只是有氣無力的對阿瓦隆笑一笑,接著他便像是受到什麼天大委屈似的,露出既受傷又委屈的表情,重重嘆氣後順著波莫娜的意思,帶著桌上的小銅鑰匙來到櫃子前,開鎖,從裡頭拿出一組採血用具,回到桌邊,替波莫娜綁好止血帶,仔細消毒後,捻起針頭,再一次將針送進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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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那扭曲的表情像被抽血的人是他自己,波莫娜凝視他的臉,不自覺的莞爾,他注意到雙胞胎姐姐臉上那微小的變化,不滿的咕噥:「妳還有臉笑。」

波莫娜靠上倚靠,仰躺著閉上眼,「這都是因為我愛你呀。」

「如果妳認為這麼說我就不會生氣的話,那麼妳大錯特錯了。」阿瓦隆看著越來越鼓的血袋,輕輕勾起波莫娜的指頭,低聲開口,「我明明就說了不要妳這麼做。」

「現在再抱怨也來不及了,還是去把你那個漂亮的馬克杯拿過來吧。」與發白的臉不同,波莫娜看上去倒是心情很好的樣子。阿瓦隆沉默地看了她一會,才聽話的到茶水區,把掛在杯架上的紅色杯子拿下來,回到波莫娜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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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五十毫升。」他瞥了機器上的數字一眼,「不需要更多了吧?」

她看阿瓦隆,「夠嗎?」

「我不可能會告訴妳不夠的。」他放下杯子,抽出波莫娜手臂上的針頭,將準備好的棉花按在針孔上,用膠帶貼好,隨後才去收拾針管和機器,最後拿起血袋,一刀剪開後,把裡頭的血液全數倒進馬克杯裡,在波莫娜的注視下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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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如何?」波莫娜笑著問他。

「妳為什麼老喜歡問這個問題?雖然是妳的血,但很難喝,我一點也不喜歡。不可能有人會喜歡充滿鐵鏽味的飲料的。」阿瓦隆放下馬克杯,將順道從茶水區一起拿過來的巧克力拆開,遞給波莫娜,她伸手接過,塞進嘴裡,說起話來有些含糊不清。

「吸血鬼不就喜歡這種生鏽的味道嗎?」她舔了下手指上沾著的巧克力,「還好你不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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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皺起眉頭,自上而下睨著他的姐姐,「……我想妳打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說這句話。」

「你猜對了。」波莫娜聳肩,接著聽到一聲賭氣的沉重嘆息,阿瓦隆一言不發的拉起她的手,用手帕將指頭上的口水擦去。

他的動作有些緩慢,或說躊躇。明明已將波莫娜的手給弄乾淨,阿瓦隆卻仍舊沒有放手,摸索著她的手指,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急,波莫娜卻不催他,垂眸望著他的動作,直到阿瓦隆主動開口,「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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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在半年後就夠了。」他輕輕地說,「我們都心知肚明,研究根本還沒完成。無論是妳骨髓裡的那個幹細胞,還是這幾年用過的每一支催化劑,全都不如那份紀錄上的完美,我喝再多妳的血都不會痊癒。」

阿瓦隆說完後便單膝跪下,將波莫娜的手拉到自己額前,她能感覺到雙胞胎弟弟的手有些顫抖,但更為明顯的是雙手傳來的冰冷,和他語氣裡的恐懼與膽怯,「所以不要再讓我心疼妳了,每次看見妳那麼痛……我都好怕妳會比我還要早一步先死,求求妳了,波莫娜。」

她閉上眼,沉默良久,掀起眼瞼後凝望著阿瓦隆,平靜地低聲回答:「我會認真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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ᴀʟᴢɪʀ
8 months ago
阿切莉oO(我還能怎麼辦,當然也是跟阿瓦隆先生一樣喜歡波莫娜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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