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喜歡惜命的人。
黑瞎子喜歡不要命的人。
偏偏吳邪兩樣都佔全了。

黑瞎子吐了口煙：「你都不知道那傢伙有多神經，我都沒見過比他更熊的熊孩子了，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珍惜，飛蛾撲火一樣，自己的命不是命。」

「他變成了很多人不希望看到的樣子，卻變成了我很感興趣的那種人，我算不透他的命的那種人。」

「但是你回來了，他又變得簡單、變得無聊了。」瞎子幽幽地嘆了口氣，「啞巴，你就是他的因與果啊。」

...

張起靈打量在抽煙的男人。
他很少有生活或者說與生存有關以外的想法，但看著自己從前的搭檔，他確實產生一種微妙的疑問：為什麼是瞎子？

他想過吳邪娶妻生子，吳邪的人生本該如同所有人都替他鋪設好的一般，為吳家延續血脈。他是吳老狗傳到第二輩唯一的子嗣，本該如同他的名字那般，無邪。

十年，就算他離開長白山能夠抱一抱吳邪的孩子都實屬意料之中，偏偏吳邪誰都不選，選了黑瞎子。
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這麼問，但張起靈還是不可控制地產生那個疑問：吳邪到底看上了黑瞎子哪一部分？

...

吳邪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盯了老半天，最終慢悠悠吐了口菸：「瞎子，如果我死了你會難受嗎？」

「我還以為你在大腦風暴些什麼，結果琢磨了半小時，你就放了個屁？」躺在他身旁的男人抓了抓發癢的屁股。「我給你上香，倒插的那種，行。」

吳邪笑了，「有一說一，就你這句話中聽。」

...

「那時很多人都覺得我趕著送命，但就算是小花、胖子，他們都未曾理解，我從來不覺得我自己會死在那個十年裡，相反地，我比誰都想活下去——我只是作好死亡的準備，而非作好死亡的打算。」

「一個想要未來的人，才會企圖掙扎、嘗試去改變現狀。這並非是為了你，其實更多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從最開始就從未消失的好奇心，是我帶著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這個既定的未來，而非你引導我走上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