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經由多賓的介紹，和村裡的老人家們混得蠻熟的。可能因為是難得一見的年輕人，長輩們也格外的熱情。經常送給他和多賓食物，也常常拉著他進屋作客吃飯。在家鄉和不少長輩來往過，所以他還能應付，被偷吃幾口豆腐也沒有很在意。

和他說話的通常是老奶奶們，老爺爺們則是在一旁處理家務事，偶爾對上眼會稍稍對自己表露不悅。注意到他們不會直接反駁老奶奶們的偏心，大概和碧國重女輕男的文化有關。倒是多賓有明顯的想要支開自己和老奶奶們強烈攻勢的舉止。

Kili大口大口吃著碗裡的食物，視線不時地往多賓那看去。經幾天下來的觀察，對方的食量真少。少得不像是能維持一天所需的能量，可對方並不枯瘦...不像是厭食症。

—

今天是敬獻祭典，Kili一大早整理好小背包後準備帶著兔丼出門。料到今天會早起，他在昨晚就和多賓打了聲招呼。一直輕手輕腳地，直到開門及關門的聲音響起，室內又恢復了安靜。

（感謝Kili中製作的可愛迷因！）

經過幾天的觀察，多賓只有兩個想法，第一是Kili適應力極好，第二點是老奶奶們熱情過頭了。

就如對方所說的面對放養跟照料家畜工作，kili做起來可是熟能生巧，基本上教過一次後就能學會舉一反三，暫且讓多賓省去不少麻煩事；不過或許是難得出現生面孔，鎮子裡的老人們格外地好奇，或許看起來不像吸血鬼嘗試去打交道看看，感受到kili的懂事還有奇怪的巧克力乾外，kili對料理幾乎來之不拒，因此莫名其妙激起奶奶們的鬥志心，一股腦地把食物和食材全推到家裡來。

面對每天開門就有一箱箱的食物跟食材，kili沒事但多賓已經快瘋掉了。

「奶奶你們真的太誇張了。」今天也是，Kili跟草食動物出遠門，難得想好好休息一回，但才剛閉眼幾分鐘，大門傳來奶奶們急促的早安問候與敲門聲讓他不得不下床應門。

「咦？怎麼是多賓你？Kili跟兔丼呢？」站在門口前手拿一籃雞蛋的奶奶率先開口。

「他們去敬獻祭典參加巡禮了。」多賓不耐煩搔搔腦袋，見年輕人一臉無所謂，奶奶一把將雞蛋籃塞進對方懷裡繼續碎念。

「啊你怎麼沒陪人家去，你身為嚮導這樣不負責任耶！」

「奶奶我只是他房東唷，不是嚮導嘿。」想到村落的修士們，他就連連搖頭，正打算關門但下一秒被奶奶們給拉了出去，隨後幾個人抓著多賓罵罵咧咧牽到火車站前，而經過的老爺爺或是大叔只是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奶奶Kili都是成年人了搞不好不需要我的陪伴啊～還有家裡的瓦斯爐還沒關！」

「少給我騙人，你也給我不要每天窩在家長香菇，趁kili還沒走遠你趕緊追上去，記得要好好帶人觀光！吃飽一點玩得開心後再回來！」見奶奶們每個執著的要命，多賓嘆一口氣乖乖上火車，臨走前將身上的大衣給其中一個奶奶披著，「好啦，我會去找他，奶奶們你們趕緊回去休息。」等一下到火車站就坐在等候位撐到晚上好了。

「好～好好玩唷。」汽笛聲這時候響起，火車開始慢慢啟動，後面的奶奶們招招手後慢慢往後方遠去。

「掰掰，奶奶們妳們趕緊回去唷。」

「啊，雞蛋還在我手上...」

貝施科涅茨不愧是視白色為純淨高貴顏色的國家。一踏入祭典的範圍映入眼簾的都是純白，好天氣更是輕巧的鋪上了層陽光與天空的顏色。看來聖潔的氛圍可以淡化他身為雨男的體質。

兔丼好奇的將前腳貼在壓克力小窗上，不少人看到會揮個手打招呼，或做些可愛的舉止跟白兔互動。這麼想來，老奶奶們對兔丼也很是喜愛。

…如果那個人在這裡的話也會很受歡迎吧，一頭銀白色頭髮的。

市集上有著不少手工藝品，但不管是什麼，白色肯定佔了大多數。精挑細選著，身為一個旅行家並不適合帶佔位置的東西，加上要實用的...這條由不同白色的線編織而成的髮繩就不錯，正好之前那個斷了導致現在披頭散髮的。

望去旁邊的攤子，賣的是手工帽子。這讓他想到這幾天出去牧羊的時候多賓大多時間都會躲在樹陰下，起初他覺得是為了讓他快點熟悉工作，但只要天色變陰，多賓就比較會到處走走。

是不是討厭陽光？

喔，他知道的。

有些人確實不喜歡在晴天或正中午出門，會拿雨傘或帶帽子。只是手工的東西果然要價不菲...最後他拿了張名片，有需要的話之後還找得到店面。

最後將手上拿著的髮繩放進口袋，另一個則已經綁到了頭髮上。

再逛過幾個攤位，兔丼得到了一個咬咬玩具。闔上酪梨背包，不遠處傳來肉香。聞著感覺有點餓了，便朝著香味的來源前進。

而在他被香氣吸引的時候，太陽正漸漸的被烏雲擋住...

「哎...」多賓來到終點站他就開始後悔，太久沒有出遠門身心不太習慣，偏偏遇上最多人潮的祭典，不只是觀光客多，加上前幾天的新聞，他莫名覺得參加祭典的人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他深深嘆口氣，為了保護一籃無辜的雞蛋還被人群擠出車站，幸好今天天氣烏雲密佈沒有陽光，雖然讓祭典增添陰鬱的色彩，但對血族來說可謂是降下福音，他順手買下車站附近擺攤的純白色斗篷，遮住身子跟臉龐後才抱著雞蛋尋找Kili的蹤跡。

本以為在人群找到kili簡直是大海撈針，但興許是草食動物太吸引人，聽到一圈人的嬉笑和強烈的目光感，他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找到目標。

看起來對方才剛購物完，不知道買了什麼紀念品，他慢慢跟上腳步，湊到對方身後趨身在耳邊說起悄悄話。

「嗨，先生，你要來點雞蛋嗎？」

然而Kili並沒有對聲音的主人做出回應，而是繼續與其他人打交道。兔丼則是感受到了什麼，背對著小窗露出尾巴，反而讓人們不禁說出好可愛的詞。

即便多賓在同一邊嘗試叫幾次，Kili也頂多覺得耳朵癢癢的。

是不是他今天溜出來，雇主說夢話時表達了對自己的不滿？

咦？他聽不到？

起初以為是周遭環境的緣故導致聽不到講話，多賓疑惑的又多測試幾次，但kili依舊沒有聽見。

他不確定是不是他想的那回事，於是換另一個耳朵開口說道。

「…。」

「這位帥哥，你聽得到嗎？需不需要買點雞蛋回家？」

「？」本來聽到帥哥沒反應的，但熟悉的聲音讓Kili回頭，身後站著的居然是多賓。對方不是在家裡休息嗎？瞄向對方手上的一籃雞蛋，也不覺得多賓會因為賣一點雞蛋特地來到城裡。

紫瞳盯著多賓看了一會，轉頭向和兔丼互動的人們打了聲招呼說他的朋友到了需要離開，再轉過身將臉湊到對方頭髮旁...嗅了幾下。

「我還想說怎麼會有肉香味，原來是兔肉的味道。」說時他收回身子，慢慢的往前移動示意多賓一起走。

「怎麼過來了？夢遊過來的？」

稍微離開人潮後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多賓平時穿的大衣去哪了？即便是春天，碧國還是蠻冷的。Kili沒有猶豫的輕握對方的手，馬上傳來的是一陣冰冷。抬頭又看了一眼多賓，對方卻沒有打哆嗦，這麼不怕冷？

Kili環顧了下四周動動鼻子繼續朝香味的方向走，或許有什麼熱食可以暖暖多賓，手也就順勢那麼牽著了。

「喔，你終於發現我了啊。」kili的反應做實他內心的猜測，年紀還這麼輕，這人類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意外，但出於禮貌也將這份發現和疑惑悄悄藏在心中。

他朝對面的新面孔眨了眨眼露出親切的笑容，正重新對上紫色眼眸時，他完全沒預料到對方突然的貼近，下一秒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頸間附近，這種過於熟悉的動作讓多賓嚇了一跳，反射性就往後閃。

「兔..兔肉？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嚇到說話聲音都變得詭異，等人稍微走遠點後又連忙追上，「別亂講，奶奶們要我特地過來為你當嚮導，又說把雞蛋給你，諾，你看，還完好無缺的。」擠在人群裡的雞蛋顯得更像是不定時炸彈，隨時會自爆的那種。「不過看來你玩得很開心，或許我給你亂了興致吧...嗚？」

才剛說完他便感覺身下有異樣的觸感，既柔軟又有點彆扭，低頭發現自己正被Kili緊緊牽著，他馬上停下絮絮叨叨的嘴露出驚嚇的表情，對他來說不管kili牽手的理由，但現在他最害怕是被人類發現沒有體溫的事實。

但kili只是淺淺看一眼，左右查看繼續往祭典中央繼續前進，這個架勢是要把他帶去找修士嗎？！

「哇..你，你在幹嘛？？這麼急要去哪裡？」他紅了臉吞吞吐吐詢問，又想禮貌性的將手抽回，要是哪裡不對他就要趕緊閃人了。

「多賓瑞比，瑞比，兔子。」Kili分段指出他說兔肉的原因。「嗯...很可愛。」

因為多賓在掙扎，Kili回頭望了眼，對方的臉紅他反而覺得是凍紅的。

「剛剛一個女士說那邊可以拿到蘑菇肉派，正好可以暖暖你的手。」他的手依舊緊抓著多賓，即便手裡繼續傳來掙脫感，他只認為是因為可能沖散他們的擁擠人群。

最後他們停在排隊的尾端，看桌上擺的還有湯，Kili的肚子偷偷的叫了一聲。

「雖然我是習慣一個人旅行了，但多賓在這裡的感覺也不錯。」等周圍不在人擠人，Kili才接續對方說過的話。酪梨背包裡的兔丼則是一邊盯著多賓一邊咬玩具，似乎在表達他才是不開心的那個。

「既然不是夢遊，那你的大衣跑去哪了？」Kili鬆開多賓的手，脫下手套先是套到多賓的右手，再抱過雞蛋籃子幫人套上左手。

「...你剛剛說很可愛？」他知道kili稱呼兔子的原因了，可是當對方補上可愛的感想他心臟似乎漏了一拍，為什麼對方說很可愛，跟寵物一樣？不管如何，他覺得眼前的人類真的很奇怪，奇怪到有點不可思議。

明明血族沒有溫度，但感覺臉頰有點異樣的火燒感。

「不，我剛剛出發前才吃飽，不要緊。」可是他不能食用人類的食物，他很感激kili這麼照顧自己，但又不能說實話真的很痛苦，只好隨便扯一下理由打消念頭，而且他聽到kili肚子傳來的聲響了。

「比起我你更需要吃點肉派。」瞄了一眼酪梨背包吱吱叫的草食動物，多賓不知道為什麼感到莫名的煩躁，不引人懷疑他一邊道謝一邊收下對方的手套，對方好心的有點過頭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我先借給奶奶們了，明明穿那麼少還硬要拉我去火車站。」他的隊伍還好不長，很快就從修士手中領到蘑菇肉派，面對修士的時候他極度維持自然的神色，也幸好對方沒有發覺。

「諾，你都肚子餓了，趕緊吃吧。」他將自己的份也給了kili。

「…那你先幫我拿著吧。」Kili把自己的肉餡餅疊到多賓的餡餅上，自己先把湯喝完。

「對了，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書店嗎？還有郵局...」

突然一個尖叫聲傳來，接著又有幾聲。人們開始慢慢的退開讓出一條道路，順著修士們的身影看去，有幾個赤裸著身子的人蹣跚的走在街上。熱鬧的氣氛戛然而止，歡聲笑語轉為竊竊私語，一直在推論發生了什麼事。

那幾個異樣之人精神恍惚得連修士擋在面前也沒有停下腳步，有的甚至把修士當成認識的人不斷說話。在一般人眼裡就像是吃的毒品，但這比Kili知道的狀態還要嚴重。

他想偷偷聽取有沒有有用的情報，雖然周圍的聲音太過繁雜，還是稍微聽到了幾個關鍵字，從不同人口中重複了好幾次。

“吸血鬼”、“血族”

「當然好。」他穩穩接住了肉餡餅，偷偷貼在kili身邊，防止有人撞到kili免得燙傷。

「書店跟郵局我大概知道，我可以帶你去...!」在淒厲的尖叫聲傳來以前，多賓隱約感受到了不對勁，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很熟悉又很陌生，隨後有幾個赤裸的人們以奇怪的行徑漫步在街道上，搖搖晃晃如同行屍走肉，雙眼恍惚沒有生氣，光憑他們行為多賓猜測出幾個答案。

他單手輕輕攬過kili肩膀，緊護住不讓人因為人潮而跌倒，心中不斷碎念到哪個白癡不會把這些人處理乾淨，害修士們開始提高警覺，一邊帶著kili慢慢往後退。

他知道kili目擊到了，不用詢問透過周遭的竊竊私語也知道是血族的事，在斗篷下雙眼緊緊盯著kili觀察著有什麼變化。

「這裡很混亂，要不我們先離開這個區域吧？」

Kili嗯了一聲將湯碗放到回收的桌子，隨後和多賓一起往人群外擠。他往回透過人頭看去時，醫療人員已經趕到接手那幾個人。

「這類事情常發生嗎？」Kili從多賓手中拿回餡餅小心的咬了一口，避免肉醬流出來。「感覺你蠻冷靜的。」比起在場的其他人，多賓是少數選擇離開的人。一般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人們都會圍過去想瞭解情況。有時候即便知道有危險也會因好奇而忽略，但多賓好像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你來之前我看到了幾天前的報紙，上面寫著最近有襲擊事件，還是在鎮上。」

「雖然吸血鬼在碧國似乎不算神秘，但既然會被樞秘院抓的話好像太大膽了，包括剛剛那幾個人的狀態也是。」

「你覺得呢？」

「嗯..該說常嗎?應該算不常，只是最近變得頻繁起來了，真讓人不安。」

「因為有修士們在所以感到安心，剩下的就讓他們處理就好，畢竟我們也無法採取其他措施或幫助。」其實他才是最緊張的對象，現在只想離現場越遠越好，但kili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也讓他很是頭痛，早知道他就偷偷溜走就好了，幹嘛還要額外照顧一個人類。

..但他真的不能丟下他不管。

「你真的是好奇寶寶耶。」

「我個人倒是認為那些人像是在嗑藥？或是剛剛玩性愛派對？也沒注意到他們頸部有沒有傷口。」多賓聳聳肩，但心知肚明，「記得滅門事件死者頸部有咬痕跟牙洞的痕跡，所以我沒辦法將這兩個事件聯繫在一起，但如果真的是吸血鬼作為，感覺他們太大膽點，據說他們都是高傲的族群，似乎對樞密院而言 根本不算什麼。」

「你開始感到害怕了嗎？」

「喔...？你真了解。」總覺得有違和感，像是以不同“人”的視角再說這件事。

就算像多賓說的一樣沒有看到咬痕，但他們離那些人有點距離，加上人們即使如此也咬定是吸血鬼。

「我是好奇寶寶，那多賓是兔寶寶囉？」

或許多賓沒有自覺的正為血族與那些人撇清關係。

「不是有種說法是恐懼來自於無知嗎？所以多了解不是壞處，反而讓我更感興趣了。」他故意盯著多賓說道，多賓好像一直很在意自己對吸血鬼的看法。不是那種對血族的厭惡而有的警示，也不像經常接觸血族因而對此熟悉的樞秘院。

多賓果然很可疑。

當然他不會說他要去書店買什麼，而是當他拿了一疊有關血族的書籍後，觀察多賓的反應。

「老闆，我要這幾本。」

話雖如此，在書店經過一小段時間後，Kili精挑細選也只找到童話或怪異畫集類的書籍，沒有更偏向探討或研究的書籍。這裡是城裡算大的書店了吧？感覺政府有在刻意控管血族相關的資訊...又或許他只是正好遇上了事件多的時期。

如果是這樣的話，國立圖書館應該也不會有血族的相關書籍吧。

他..應該沒有講那麼詳細吧，應該沒露出破綻。

多賓目光動搖，輕輕咬了一下下嘴唇，繼續若無其事帶著kili前往書局的位置，他感受到身邊的人逐漸懷疑的態度，但不確定是不是因為他的身份，還是剛剛的意外，「兔..兔寶寶。」

他身為血族，居然還會被人類稱為寶寶，他身子都打起疙瘩來，甚至後悔過去太過隨便亂取名字了。

「那我跟你不一樣，正常人不是感受到危險先是逃得遠遠保護自己不被波及嗎？」怎麼覺得連兔丼都在盯著自己，「沒聽過好奇心可以殺死貓嗎？有時候寧願走為上策，也不要過度探究比較好。」

他是在認真給kili建議，對彼此還是未來都好，但顯然kili是沒打算罷手，還當著他的面拿了好本有關血族的書，多賓只是皺著眉，並沒有阻止的打算，只是書本疊得越高，眉頭緊縮的幅度越深。

多賓在書局晃悠著，他也購買幾本食譜，回頭還諮詢kili有沒有興趣想要吃的料理，回家可以嘗試看看。

「你為什麼後來改買童話書了？』多賓不太理解的眨眨眼，「嗯…你很喜歡都市傳說嗎？裡面該不會有大腳怪吧？」

「或許對碧國人來說寧可敬而遠之，但我也不是貓。」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危險性，指示經過評估後他覺得可以繼續下去。

「我有點意外...雖然不覺得能找到多深奧的研究書，但就像那只是傳說，和其他國家一樣，只有這些有提到血族。」他拿出紙鈔給老闆找錢。

「只不過版本好像和其他國家不一樣，買了也可以給兔子讀床邊故事。有時候童話童謠背後隱藏很多信息...」他的視線放在多賓拿過來的食譜，雇主每天都會想要準備什麼料理，真細心。「你對大腳怪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講故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剛剛兔寶寶的話題做連結，Kili玩笑似的把多賓當成孩子對待了一下。

「接下來是郵局。」預留好空間的背包被書本填裝，今天的任務只剩給義父報個平安。

「話說那個派真好吃，哪天有空可以一起做嗎？」早在進書店前Kili就把兩個大派吃個精光，明明到書店也沒有督遠的距離。

「嗯...確實看起來不像貓，比較像是一隻鳥。」會有這樣的想法，大概是透過kili深邃的眼眸，那蘊含銳利和洞察一切的感覺。

「…你該不會想去樞秘院書院那邊研究吧？」他對於kili觀光客的執著又有更深的懷疑，「先說一聲，殿堂建立在大雪山裡面，沒有比較方便的交通方式，對一般來言很難進入唷。」但他不覺得這樣就可以說服kili打消念頭。

「床邊故事？你要唸給我聽？」不習慣兔子的稱呼，但他已經很快就把自己帶入進角色裡面，而且他也會其他沒有聽過的故事滿有興趣的，彷彿長久的人生中找到一絲樂趣。「好～」

「好。」找郵局的路應該不難，難的是還要想辦法穿越滿滿的人潮才可以到達。

「蘑菇肉派應該不難，晚點回去看看有沒有食材店可以買，回去再找機會一起做。」

「另外你這樣暴風吃法，對肚子沒有影響嗎？」他一邊好奇一邊趁機伸手略過酪梨包包觸碰kili的肚子，平坦又結實的肚子，還有好幾塊腹肌，很難想到剛剛吞了兩塊大派進去。

「嗯..你這身體真的很適合做些體力活。」

「嗯...如果樞秘院和血族是敵對關係的話，我認為裡面只會有對樞秘院帶來好處的資訊。不過有機會的話我確實想去一趟，各處的別館可能也會有相關資料。就是不知道給不給觀光客看了。」

果然都會想到要去樞秘院吧...說實話他只是好奇而已，能查到多就多少。要跋山涉水確實有點麻煩，還不一定能得到準確的資料，如果身邊有個吸血鬼可以直接研究就方便多了。

「多賓你好像對血族也有不少的了解，可以的話我也想聽聽你知道的部分。」或是比較了解的人也可以。

「我是說唸給兔丼聽。」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用他那平淡的表情給多賓設下了陷阱，還順道讓人對兔子的稱呼做了回應，就像是承認了自己是兔子一樣。

「不過多賓兔一起聽當然沒問體。」他輕哼出氣息彷彿在笑話對方可愛。

鹹兔手一伸過來，被越過的兔丼立即生氣的鄧腳。居然直接無視自己摸Kili！豈有此理！臭兔子！寵物兔像是化身為野兔，頭頂窗口想要衝出去咬多賓。

另一邊肚子的主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把手放在窗口上隔空安撫兔丼。「所以我吃很多，連多賓兔的份都能吃掉。」

就如多賓所說也如他所料，離開了室內空間就馬上被擠入人群裡，Kili都不知道懷裡的雞蛋要不要交給修士們，雞蛋們才有好的歸屬。

一聽到答案多賓臉色又變得難看，要怎麼做才能打消對方的念頭，不能就安心享受打工換宿的生活嗎？
「我知道的也是大多人才知道的傳說，應該說都是聽各界消息跟新聞吧。」他不想要再kili加深懷疑了。

「草食動物哪聽得懂。」他嘟著嘴不滿說道，也了解kili是在故意戲弄他，「小心我在你的肉派加太多胡椒粉。」

他在摸腹肌的時候，感受到酪梨強烈的震動，透過窗口只見瘋狂的草食動物除了鄧腳還有呲牙裂嘴，已經快把蓋子掀出來了，相當的護主，「呵呵，你沒辦法咬到我的啦。」

「那你的食材分量也要用兩倍計算。」他是沒關係，畢竟他做菜也是興趣跟融入人類圈，不管食材多少有kili在絕對可以消耗掉，多賓滿足地點點頭。

「你還想吃什麼盡管跟我說，想吃家鄉菜我也可以嘗試看看。」

離開書局，雖然剛剛引起騷動，但不影響祭典的進行，外頭人潮洶湧，萬一沒有看好kili可能會走丟。

所幸多賓皺起眉，靠向kili時僅護助肩膀牽緊手，緊緊帶著kili離開討人厭的人海之中，「撐一下下就到郵局了，還要麻煩你多注意雞蛋們了。」

「那樣就很好了，有空請說給我聽。」

Kili將安撫兔丼的手整個遮在家口前，提高了些語調及故意添了點責問語氣的說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動物能從更細微的角度感受到你的情緒，正因為沒有複雜的語言才會更加敏感細膩。」

「不過加很多黑胡椒感覺會很香，可以試做幾個。」食物方面除非會造成身體的負擔，Kili對味道可說是一點也不挑惕。

至於兔丼，已經默默的在心裡畫了好幾個撇，等他一回去、一出籠就要讓這隻臭兔子好看。

「家常菜啊...炸魚薯條，炸魚漢堡，今日炸魚薯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還是家鄉菜就這幾樣。「其他國家的料理也不錯，奶油雞咖哩，壽司，叉燒飯。」

Kili感受到手掌被多賓緊握著，也默默的將手指彎曲貼上對方的手背。

到了郵局後，他挑了張有聖座圖片的明信片。在那上面畫了兩隻兔子，一隻是黑色眼睛，另一隻是藍色眼睛。翻到背面卻什麼內容都沒寫，寫好地址後就交給郵局人員送件了。

「好了。今天逛這一圈我很滿足了，回去吧。」Kili朝多賓伸出手示意繼續牽手。

「我..」被唸了呢。
「抱歉...」怎麼覺得對方更像是家長的錯覺，喔不對，他就是草食動物的爸爸。

「你還真的不怕胡椒粉加太多的下場。」但這也是好事，代表料理做壞kili都會想辦法吃下肚，更不會起疑。

「怎麼都是炸魚？你家鄉是速食餐廳嗎？聽起來也太不健康了。」
「嗯..這些我都沒有聽過，可以來研究看看，之後再看看書局有沒有食譜好了。」

感受到底下的小動作，多賓頓住一會，氣氛霎時曖昧許多，他不好意思的紅起臉，帶著火燒燙的灼熱感保護kili匆匆離開人群之中。

「嗯..你在畫什麼？」幸好雞蛋平安無事，他檢查完偏頭看到kili在畫圖，好奇地從背後查看，只見有兩隻兔子，其中一隻故意畫成藍色眼睛，他馬上就聯想到是在畫自己。

嗯..但這樣對方看得懂是什麼意思嗎。

「真的？不再繼續逛逛？」能早點離開滿是人類的地盤固然是好事，因為過於欣喜他不自覺露出歡喜的笑容，自然地伸手牽緊著對方，「幸好離開的早，不然回去的人潮恐怕會塞滿整個車廂。」

與大多數人的目的不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他們迅速抵達到火車站，購買車票順利上火車後，終於回到寧靜的村落裡面。

多賓長舒一口氣，修士們沒有發覺，剛剛的事件萬幸也沒有波及到他，這趟護衛行動算是圓滿結束了，他晚一點還要跟奶奶再把大衣要回來。

考慮到天色漸漸暗下，多賓與kili踏上雪路回到他們小木屋，剛一進來多賓就熟練地點燃火爐，讓屋內溫度保持在kili舒適裡面。

「我去準備晚餐，看看你要不要先休息還是洗澡？」

聽到要回去多賓馬上露出了笑容，看來真的不喜歡到城裡來。不過要是再待晚一點，回去都要半夜了。

「我一起幫忙吧。」Kili將外套脫下，把背包打開讓兔丼出來活動吃晚餐。結果兔丼一出來馬上就朝多賓跑過去，他可沒忘記要給多賓一點顏色瞧瞧！

於是趁Kili轉身給他準備晚餐，兔丼跳到多賓身上來了一口。嘶啦一聲，多賓的衣服居然就這樣破了。這樣還不夠，兔丼又繼續咬起缺口的另一邊，奮力一跳，衣服破得更大洞了。

Kili聽到聲音，一轉身回來看到這場景都愣了一下。

最後兔丼還用後腳朝多賓踢了兩顆蛋，對方那樣子比今天被擠到缺氧的樣子要慘得多了。

「兔丼…」兔丼開心的跳回去Kili身邊想要被表揚，卻被Kili連同晚餐和水一同關回背包裡。他知道兔丼在記仇多賓那些話，但弄成這樣可不是好兔子行為。如果沒有在第一時間改掉會養成壞習慣。

兔丼委屈巴巴的看著主人靠近多賓，幫對方收拾殘局。結果讓主人跟那隻臭兔子走得更近實在是太失策了！

「多賓，有受傷嗎？我家寵物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Kili拿衛生紙幫對方擦掉蛋液，那蛋液不好被紙吸收，依然留下許多黏糊。大概是出於歉意，他把多賓抱起來往浴室走去。

「看來得先洗澡了。」

「咦？」

「哇啊！！！喂？！」多賓才剛站起身，背後傳來急促的咚咚奔跑聲，轉頭察看時一坨白色的物體已經朝自己撲來，連忙護住突然抓狂草食動物以免被火燒到，兔子順勢借力在他身上撕下一大片的布料，出現大面積的破損，讓原本因工作而破舊的衣服更加凌亂不堪。

「臭兔子你在幹嘛？！」壞掉了嗎？！多賓被嚇的跌坐在地上，胸前奶白色的肌肉毫無保留的顯現出來，依稀還可以看見幾塊滲人的刀疤和舊有的挫傷。

「沒事..」多賓呆愣了許久才回過神，連忙用手護住傷疤的地方，不想被對方發覺異樣，但正當kili緩緩朝他靠近時也下意識往後退，並發愣盯著kili幫他擦拭蛋液的動作，這是他第一次讓人類觸碰，如果換作其他人他大概會警惕而作出警告，但面對kili他居然沒有半點不適和抗拒。

他也不理解，但kili或許只是出於擔心和愧疚。

「嗯？！」他在猶豫要不要讓kili停手他自己清理就好，下一秒身子突然懸空，只見kili將他抱起來，穩穩地邁向浴室的位置。

「不！kili！我可以自己洗沒關係！」他可是生活160歲的血族！怎麼被當人一個毛小孩對待了！

「大概是因為在城裡的時候你說兔丼打不到你，剛剛才報復你。」雖然看兩隻兔子互罵挺有趣的。

「沒有效率，還不如一起洗，省水省電。」Kili倒是沒有意會到多賓在緊張什麼，等他把多賓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扒下來，還以為對方只是擔心身上的疤痕被看到。

當然，在現代社會一般人身上會有那麼多傷痕並不尋常。似是為了讓多賓放心，Kili沒有猶豫的脫下衣物...他也是一樣的，遍身傷痕。

不僅僅是臉部，平時被高領遮住的脖子有兩道刀痕。不論是胸還是多賓摸過的腹部都有舊傷，若是他背過對方，似乎有更多說不完的故事。除此之外，整個左上臂有著圖騰樣的刺青。乍看之下像是混過黑幫的人，一點也不像是會養兔子的人。

熱水開始澆到多賓身上，Kili事先將對方身上的蛋液清掉。這麼一想，多賓不知道上次洗澡都是什麼時候了。早上聞那一下，確實有股兔騷味。彷彿飼主上身，用肥皂在多賓兔身上來回搓洗，頭髮跟臉都不放過。當然其餘的地方還是讓多賓自己搓洗。

「不！我覺得問題不是這個～！」最後嘶吼的尾音在浴室門關上那刻戛然而止，多賓被放下來後依舊想往外逃竄，結果下場是被貼在對方懷裡拔個精光，一瞬間他感到深深的恥辱，臉頰討人厭的持續燒灼著，也擔心kili面對他的傷口會有懷疑的反應，正不知所措時，kili脫下衣服後的模樣才是讓他呆愣了許久。

密密麻麻的創傷多到難以計算，遍佈在全身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尤其是脖子的兩道刀痕和繁瑣的刺青更是滲人，大腦受到衝擊無法思考，他跟kili才認識沒多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才好。

雖然他吃驚的表情已經透露了一切。

不過這樣看來，若兩人彼此有過坎坷的經驗，或許kili不太在意自己傷疤的由來...這是好事吧？

「等等真的..我可以自己洗。」他認真覺得kili是把他當作孩子對待了，在彼此身軀快觸碰時多賓迅速將臉別過，臉頰像是快煮熟的蕃茄一樣緋紅，明明血族無法感受體溫，但一直有股莫名討厭的熱意從胸口傳來，而且他還不小心瞄到對方股間的重要部位...

最近年輕人類都這麼..壯碩的嗎？還是是外地人才會這樣...

他用力搖搖頭不去細想這些齷齪事，反正kili如此執著，所幸他將辮子解開，讓微捲的髮絲披在頸間上，以一種放棄的狀態任由對方用肥皂來回搓洗，感覺經歷過這一次後他的世界觀已經開始在崩毀。

奶白色的肌膚經過肥皂清洗逐漸變得亮白，雖然佈滿疤痕，但多賓本身皮膚質地非常細膩，潔白又透亮，還傳來肥皂淡淡的香味。
「你有..咳，幫別人洗澡的經驗？」他只是好奇，想詢問看看。

「沒有，即便是兔丼也沒有洗過，畢竟兔子很愛乾淨...」Kili直勾勾的盯著多賓，用眼神示意對方不是愛乾淨的兔子。熟悉了些周圍後，他知道了村莊裡有較完善的供水系統，就算省水不天天洗...

多賓漸漸亮白的肌膚也證明了他沒有聞錯。

等水重新澆過多賓，Kili又靠近聞了下，飄散出淡淡香草味總算是讓Kili滿意的把多賓放出去擦乾身體。而他在沖掉泡泡後也跟著出去，擦乾身體套上衣服先回去看望兔丼。

兔丼見主人回來了便露出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關的時間也差不多了，Kili將兔子放了出來順道清理背包裡面。兔丼左聞聞西嗅嗅沒看到多賓，這次學聰明的故意先在Kili周圍跑幾圈，趁Kili放下心不注意的時刻，再咚咚咚的跑到多賓的房間...

好好的在多賓的床上解放了一番，然後假裝沒事的咚咚咚跑回Kili身邊。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Kili抱起兔丼回去找多賓，想一起準備晚餐。另外他想起有樣東西還沒給對方，正好等頭髮乾了可以交給多賓。

「...我是愛乾淨的人。」他覺得被嘲諷了，還被說成比兔子不如的血族，他只是在省水而已，真的。

那他更不了解對方的動機了，畢竟血族也不是從外表就可以辨認出來，但身上沒有蛋液腥臭味後確實好聞許多，等kili放過自己後他趕緊抓過毛巾像風一樣溜出去，背過浴室門紅著臉將自己擦拭乾淨，重新換上睡衣。

這個人類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抓著臉在內心胡亂大叫宣洩後，才重新邁進廚房著手準備晚餐，今天就來準備肉派吧..再炒個胡椒粉爆多的煎蛋。

當然他沒有注意到草食動物的動作，但kili抱著兔丼時，正在煎蛋的多賓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把牠放出來了？」他顯然很不開心草食動物出現在身邊，不想再受到第二次蛋液跟撕衣服的報復行為了，「兔丼之前對其他人也這麼不友善的嗎？」已經可以歸類在猛禽範圍裡面了。

此時多賓的頭髮雖然有擦乾，但髮尾仍滴著水珠，他不太在意而是繼續執行煎蛋的動作。

「今天就吃祭典上的肉派好嗎？」

「差不多三十分鐘了，訓練需要一步步來。他目前很安分，大概你不靠近他就沒事。」Kili把兔丼放下來活動，黑色的小眼睛朝多賓看去，故意跳近幾步嚇那隻笨兔子。看到多賓害怕的樣子，又滿意的回到Kili身邊撒嬌。

「之前...是沒有這次這麼激烈。兔丼不太喜歡多賓呢，同類相斥？」

Kili向多賓走去，兔丼不太開心的看著主人又去到笨兔子身邊。等了一會覺得Kili暫時不會回來，才自己跑到客廳去玩玩具。

「好啊，我幫你揉麵團。」再普通不過的話語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但Kili並不平常的舉動先是觸碰了多賓微濕的頭髮。他撈起對方兩邊的頭髮，往後繞到一起用那條白色髮圈幫多賓綁起來，這樣低頭的時候就不會被頭髮遮住視線了。

「衣服的事也很抱歉，下次一起去店裡，我買新的還你。這個請先當作小小的賠禮。」說到這裡他也想到，他一直穿著現代的衣物一直有點格格不入，是不是該去二手店買點衣服入鄉隨俗？

「?!」草食動物確實讓多賓反射性往後退，發現自己被小動物嚇到後又有點不爽，找個時間偷偷把兔丼關起來好了。「大概是因為你的關係，牠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不願意有人接近主人。」

直到兔丼離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沒關係的但謝謝你，我已經把麵粉跟水都準備好了，如果你不會我再教你，咦？」此刻他覺得脖子邊的髮絲傳來被觸摸的癢感，警戒心大的他立馬停下手邊的動作，撩起長髮後遲遲不敢亂動，只覺得頭髮有被固定的重感，視野也開闊了許多。

「這是？」把火熄好後他伸到後頭摸摸髮圈，低頭一看是造型簡約的髮繩，跟kili現在綁的造型一致。「嗚，給我的嗎？」多賓訝異到幾乎合不攏嘴，如果是的話，他會非常驚喜和高興，是從未擁有也意義非凡的禮物。

「不沒關係，我確實也要購買點工作用服裝，或許你也可以買你自己需要的。」現在仔細打量kili的睡衣，雖然是睡衣，但從衣服質地來說比現在鄉村購買的還要好，但或許經不起勞動後的損害和保暖。

「嗯...你或許需要一件動物毛大衣。」多賓回過頭，將一盤剛煎好熱騰騰，但撒滿黑胡椒粉的煎蛋傳給kili，「你吃吃看，會不會很香？」

「逛市集的時候看到的，我覺得蠻適合你。」

Kili看著那明顯都是黑胡椒的煎蛋，配上多賓的笑臉，感覺是傳說中另一半不開心時會做的事。差別只在於多賓不是另一半，但絕對是生氣了。是因為兔丼還是洗澡的部分？

還好他對於味道沒有要求，只是免不了感到刺痛與刺激，掉了幾滴淚水吃完特製黑胡椒煎蛋。「蛋的味道都被蓋住了，但還不錯。」他將盤子放到一邊，捲起袖子將碗裡的材料拌勻，接著用手揉成形，把麵粉都揉進奶油裡。最後先靜置在一邊，本來應該要用到冰箱的，但碧國的天氣冷到用不到。

「有羊毛就很足夠了...還是多賓願意分點多賓兔毛給我？」

原來是在那個時候就在準備的嗎，多賓打從心底真的驚喜又開心。

「我非常喜歡，謝謝你。」他伸手碰了碰kili的髮圈，打趣道「那我們這樣是不是情侶同款呢～」

他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但kili真的端起胡椒粉煎蛋時，多賓內心還是受到不小的衝擊，同時好奇黑胡椒加太多後人類的反應究竟會如何，看起來是真如kili所言很好吃？

但看見kili眼尾的淚水，他大概知道答案了，抽起一旁紙巾遞給kili。

「果然不太好吧，但驗證了你真的很不挑食。」

「…?我？兔毛？」kili是在說什麼意思？頭髮？還是下面....

多賓馬上聯想到不該想像的畫面，身體一頓，又變回滿臉通紅的模樣盯著kili看，「我..我不要！為什麼不用兔丼的？！」

「…多賓想當情侶嗎？」Kili似乎沒有意會到對方在開玩笑，又或是不理解玩笑的意義，反而拋給多賓一個直球問題。

「不能浪費食物。」見多賓遞給他紙巾，Kili反而將頭湊過去想讓對方幫他擦。

等派皮凍得差不多了，Kili將其拿回到廚房分成小塊，接著桿平壓進模具裡。剩下填裝肉醬的步驟就交給多賓了。

這次換Kili向多賓開了個玩笑，有趣的是對方認真以為要拿身上的毛來用，可以說是比當情侶要更不可能。先不說對方已經實打實的承認自己是兔子，加上多賓慌張的模樣實在是很有趣，Kili心中屬於惡魔的那一塊不禁偷偷享樂著。

「兔丼是拿來可愛的。」

「...你認真的嗎？」他差點就把鹽巴全撒出來，但回頭看清對方平淡的神情，猜測多半是在開玩笑，回頭繼續手邊的工作，「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直白的嗎？」

「好，你是乖寶寶。」多賓見狀輕輕嘆一口氣，一邊溫柔地擦拭眼角泛出來的淚水，再用手指把屑屑剝掉。

「謝謝你的幫忙，待會我再拿去烤。」如果肉派成果不錯，或許可以分給奶奶們吃，相信她們會很喜歡，尤其在讓kili拿說分送的話。

「那，我也可以可愛啊！」兔毛還可以隨時間成長，而且舒服太多了，用自己部位他才不要。

雖然他知道kili是在開玩笑，但對方發言跟認真的神情是真的危險，身為鄉村老人家他可承受不起，而且因為慌亂反而說了更奇怪的胡話，講出口後他就開始後悔了。

他不只是臉燒得通紅，連耳朵都一起莫名地像被火燒般灼熱。

「不是多賓先提的嗎。」為什麼有種被多賓兔當小孩子看待的感覺？「那多賓幾歲了？」在他看來，對方的年紀跟自己差不多。

何況有時候對方比自己更像個孩子。

「…是，多賓兔也很可愛。」多賓兔現在臉紅得跟真的白兔一樣，他是真的被對方逗樂了。露出難有的笑容，一邊輕柔的摸了摸多賓的頭髮。

「…！」完蛋，他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話，「額，我差不多..」，他上次跟奶奶提到的歲數大概是，「...26歲？」

「你呢？你有提起過嗎？我們應該差不多吧。」

或許因為自己的緣故逗樂了kili，使對方露出難得不一樣的一面，原本長相好看的臉笑起來更加溫柔和親和力，多賓先是一愣，被摸摸頭後更是害羞地低下頭，這是跟人類第一次這麼親近。

「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很喜歡。」如果這份稱讚有用的話，對方是否以後能繼續保持這份笑容呢？

「那我差不多六十二。」Kili明顯就是覺得多賓自己也不過26歲，要是被對方知道自己比較小，笨兔子可能會得寸進尺。

「嗯？我有笑嗎？」在Kili提出疑問句的同時，他又恢復到平時平淡的模樣。老實說他沒有自覺，但不妨礙他拿這個來逗多賓。

「如果多賓兔這麼可愛的話，可能可以常看到吧。」還說自己年輕人，多賓才是小寵物。摸頭髮的時候感覺像在給兔子順毛，這種時候兔丼都很開心又享受。

等派烤好的期間裡，Kili回到客廳陪伴兔丼，一邊先看過今天要講的故事對兔丼來說會不會太刺激，一邊坐在爐火旁烘乾頭髮。

「你騙人。」經過幾次談話下來，他發現kili真的很喜歡開玩笑，從一開始的外表上還以為對方會是非常古板且正直的人，不過現在偶爾嘗試互相鬧鬧的氛圍也不錯。

不過kili似乎不想透露年齡，得不到答案有些心癢跟遺憾。

「有。」這份笑容真的很稀有，看來平常不是誰都可以見到，連奶奶們也是，「那我會努力保持的...不過你的定義我要什麼程度才算是可愛。」

有kili的協助整個流程順利許多，等待派烤好期間多賓也去活動活動，正打算去房間多拿一件毛巾給kili擦拭的時候，他注意到床上一攤明顯的水漬。

至於那是什麼，他不需要靠近就可以聞到那個來源是何物，酸臭的味道讓他臉色大變，於是他一邊大叫一邊跑回客廳找犯人算帳。

「兔丼！你為什麼在我床上尿尿！」這樣他晚上要睡在哪裡？！

「只要多賓還是瑞比，就一直很可愛吧。」就像隻活潑的兔子，Kili到覺得瑞比這個姓氏太適合多賓了。

即便像現在這樣大叫氣噗噗的樣子也很有趣。

Kili抱起兔丼前往多賓的房間查看，接著低下頭看了眼兔丼，兔丼則用水汪汪的無辜雙眼望向Kili。Kili輕嘆了口氣把兔丼放進自己的房間裡把門關起來，先侷限兔子的活動空間。兔子確實會喜歡留氣味，但一直以來兔丼會定點上廁所...到底有多不喜歡多賓兔？

「多賓，對不起...你睡我的房間吧。我幫你把被單洗起來。」回到多賓的房間後Kili便開始拆下被套拿去浴室清洗，希望明天有太陽可以曬被子。

「…我一直都會是。」但具體上kili也沒有多做說明，不知道下一次見面kili笑容又會是什麼時候了。

「沒關係，我也來幫忙吧。」居然還用無辜的眼神跟主人求情，這草食動物的心機可真厚，感覺被關在房間也起不了作用，但見kili打算負起所有責任這讓多賓覺得過意不去，乾脆一起把被單拿到浴室清洗。

此時的外頭開始刮起風雪，強烈的風拍打在窗戶上發出碰碰聲響。

「看來今晚氣溫會更冷，睡地板跟沙發一個不小心會感冒，要不一起睡在你床上？我記得你房間裡的床鋪還算大，我擠稍微睡邊邊就行。」他想到要是睡地板，或許半夜不只是棉被被草食動物尿尿了，但如果被拒絕他也沒關係。

「…好。」Kili想了一下證明自己沒有聽錯，多賓主動說要一起睡一張床，明明靠近對方的時候總是會保持距離。

「正好多賓兔也可以一起聽故事了。」有他在的話兔丼應該不會亂尿尿，或咬多賓。

真的答應了？其實他是不想看到kili因為愧疚而睡在地板上，要是感冒會非常麻煩，想想人類動不動身體不適的無助感就有些頭痛，雖然他可以照顧kili，但能避免則避免吧。

半夜等kili睡著後，自己偷偷溜到沙發上窩著吧。

「是大腳怪的故事嗎？我沒聽過的都想聽一遍。」兩人清洗污漬後，多賓出去將掛繩掛在客廳樑柱兩邊，將濕漉漉的床單先用火爐烘乾一下，自己則換好衣服後回到kili的房間，看見草食動物還在那，臉色一瞬間垮掉。

「你知道你做錯了嗎？」

「今天想先講吸血鬼的，明天講大腳怪吧。」Kili覺得被單不會一天就乾，自然地認為多賓也會繼續一起睡。

兔丼看到多賓的表情聽著那低沉的聲音，馬上別過頭不理睬。兔丼反而覺得是臭兔子多賓妨礙了他和Kili的想處，害他被懲罰。

遠處傳來叮的一聲連同香味一併飄來，是肉派好了，Kili不自覺的拉起多賓的手一起往廚房去。兔丼看到著一幕有點心碎的咚咚咚跟上去，等Kili坐下後馬上窩在大腿上想要主人更多的關愛。

「嗯...要講吸血鬼唷...」大概是早上的影響吧，多賓臉色一僵大概知道故事書裡面大多是什麼內容，這算是污名化吧，但他心底也很好奇故事會編寫成什麼程度。

「好吧，謝謝你了，我非常期待。」

在還沒見到兔丼前已經猜到牠的反應，兔丼完全沒有反省的態度，多賓也只能無力地搖搖頭，畢竟他也不能真的把房客的寵物拿來吃了，遠方傳來熟悉的聲音，多賓便跟kili手牽著一起到廚房，他一邊戴起手套讓kili先去客廳坐著，自己小心翼翼從烤箱拿出肉派後，替kili切開幾塊後放到餐桌前，順便端來了甜甜的熱牛奶，還有幾根蘿蔔。

拉著椅子坐好，今天的他餐桌前也是空空如也。

「我剛剛有吃幾塊，剩下的給你吃，你吃飽一點。」

Kili毫不掩飾地用充滿狐疑的眼神盯著多賓瑞比，就算對方進到廚房有幾分鐘的時間，剛出爐的派不可能直接入口。即便是切開的狀態也依舊冒著煙...

多賓到底在隱瞞什麼...

少了關鍵的部分，再怎麼想也是浪費精力。

經過洗漱，Kili帶著兩隻兔子回房間。先是把兔丼抱到床上，再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多賓一起聽故事。

看起來是蒙混過關了。

他笑著靜靜盯著對方吃飯，這幾天他刻意在kili面前洋裝胃口很小，或許起到作用又或許沒有，哪天嘗試吃幾顆莓果打混算了，雖然會消化不良不太舒服，但只要讓kili不再懷疑就好。

等kili吃飽後，多賓端起餐盤去廚房清洗，跟kili洗漱完後來到房間，看兔丼也跟著上床他有些不滿。

「牠會不會趁我聽故事還是睡著後又偷尿尿？」

「放心，有我在的地方兔丼不會尿。」兔丼才是一臉嫌棄的看著多賓，不明白為什麼他越是捉弄多賓，對方越會靠近主人。兔丼故意趴在Kili跟多賓中間，屁股朝著多賓的蹭蹭Kili的手臂。

Kili打開繪本稍微拿遠一點，這樣多賓也能看到圖畫。第一張圖畫上畫著一個孩子的媽媽因為急事要出門，於是叮嚀孩子要把門鎖好，無論是誰都不能打開。

就在媽媽裡開一段時間後，門傳來了敲門聲。叩叩。

是誰呢？

我是在雪地中迷路的旅人，請讓我借宿一晚。門外傳來女性的聲音。

孩子透過魚眼觀看外頭，是一個全身包得緊緊的女士。女性又開口說道，她快凍死了，如果讓她進去取暖，她會給予報酬的。

天真又貼心的孩子心想，如果家裡錢多一點的話，媽媽就可以常常在家裡陪他了。

於是他打開了門...

脫下帽子和圍巾的女性有著白皙的肌膚美麗的黑髮，紅唇慢慢往旁延伸成一條彎月。黑色手套的指端卻慢慢延伸成又尖又利的爪子，好看的臉蛋變成猙獰飢渴的怪物，朝孩子張牙舞爪。

一聲尖叫下，孩子馬上跑去廚房躲進櫃子裡。

小朋友你在哪～姊姊肚子餓了～讓姊姊嚐一口...最好喝的血～女性一邊慢慢靠近一邊說著。

躲在哪裡並沒有用，血族的鼻子很靈敏，一下子就找到孩子藏在哪。

啪刷的一聲吸血鬼打開了櫃子的門，同時伴隨著尖叫聲銀色閃過捅入女性的身體裡，黑色的液體隨之噴出。尖銳的叫聲蓋過孩子的驚恐，接著是一頓寂靜...

危機卻沒有因此解除，女性慢慢拔出刀子，原本的傷口慢慢癒合。

孩子再也沒有反抗的方法，只能呆愣著，那雙大眼睛裡映照著這短暫一生的最後一幕。

母親回去的時候門是開著的，哪裡都找不到她的孩子。房子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讀到一半的時候Kili已經摀住了兔丼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起到恐嚇的作用，這個故事內容足以嚇哭小孩子。

Kili轉過頭看兔寶寶，想知道對方現在的表情是什麼。

「真的嗎...?」多賓一臉也是半信半疑，看著兔丼鄙夷的眼神自己也回敬個醜臉，真想用力戳戳牠的大屁股。

他坐到kili旁邊，即便是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但床鋪依然還有空間，他伸手將棉被蓋在kili肚子上，還要確保兔丼攻擊的範圍，真想把草食動物扔下去。

繪本的塗鴉很精緻，但顯得有點陰鬱和嚇人，接下來也如多賓所料，儘管kili嗓音沈穩有力、口語流暢非常適合念繪本，但故事裡的內容一點也不適合小朋友，大概是為了示警，將血族描繪的相當殘忍和邪惡。

嗯...純正的血族們倒是不會這麼野蠻。

但是故事書描述有幾點滿正確的，例如血族嗅覺比人類敏銳，還有癒合傷口這點，不精確但算吻合。

難不成作者來自於樞密院吧？

多賓淡漠地看著繪本，直到故事書唸完為止，一邊思考他該用什麼表情才顯得最自然，一邊皺緊眉頭盯向kili，「這根本不是繪本了，是黑暗版的格林童話吧？」

「聽你唸故事都開始有點毛毛的了。」他佯裝著不安，把棉被蓋著更緊實了。

「依多賓的瞭解，你覺得描述得有多準確？」Kili看著鑽回洞裡的兔子，臉湊到洞前盯著人問。

隨後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你若是怕的話可以睡近一點。」

這時兔丼馬上撲到Kili的懷裡，盡可能的把多賓和主人的距離拉遠，Kili也就順勢把兔丼抱進懷裡。

「要繼續幫你拍拍背的話也可以。」說時他先躺下鑽入被窩裡，用空著的手伸向邀請人靠近一點。「睡太遠的話兔丼也可能會尿在你的位置。」

「嗯..？！」kili突然將臉湊近讓多賓心漏跳一拍，脫口而出，「我覺得一點點有...」意識到自己不能透露太多細節，又馬上改變說詞，「我不是吸血鬼，但繪本上的資訊就是全部了吧...雖然可能有被誇大，但他們還是很危險，勸你不要再深入了。」

怕的人應該是kili和草食動物才對，身邊躺著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但還被當做小孩拍背安慰可真丟人了，但背上輕拍的節奏，神奇地讓多賓心裡漸漸不感到急躁。「不，我沒關係。」他紅著臉往旁縮了縮，就跟小孩鬧彆扭一樣。

但kili的告誡他還是乖乖聽進去了，他猶豫幾秒吞嚥幾口口水，調整床頭的燈後緩緩將身體靠向對方，側身躺進對方身邊旁，一手輕輕貼在對方肚子上。

kili身上的味道好好聞...

「牠敢是半夜尿尿我就握著牠手自己洗床單。」

「看來血族沒有可怕到會長出指甲？」要說誇大的話，他覺得那個是誇大的部分。「還有傷口癒合...？」他細想了一下，如果血族真的這麼厲害的話，就不用活在陰影處了吧。應該是利於隱藏行動的特殊身體能力。

「不如多賓告訴我更多，我才好防範。」

Kili也輕輕靠在多賓頭旁，對方給予兔丼的懲罰還蠻有趣的。

「這樣我好像蠻想看到這個畫面的。」說時他摸摸多賓的頭慢慢閉上眼進入夢鄉。

「這..我想應該沒有。」多賓被kili的說詞逗得輕笑出聲，指甲長不就讓人類們都能分辨出來了，還超不好行動，傷口癒合也是，頂多不受疾病所困而已。

「我來保護你不就得了。」他嘆口氣，看著kili朝他靠近後又驚愕得不敢呼吸，這一下他又覺得kili身上的味道非常好聞，不受控制地吞嚥口水。

「不，最好是都不要看到。」這人類的心到底有多大？越是勸說越是嚮往，但老實說這一句無意話，讓多賓內心不自覺癢癢。

畢竟他真的餓了好久好久。

———

暴風雪的夜晚風聲淒厲，時不時拍打著窗戶，但在屋內確有截然不同的溫暖與安寧，經過幾個小時，多賓確保kili入睡後便從未闔眼過，聽著身邊規律的呼吸聲，和外面惱人的風聲就無法入睡，他應該要離開房間，然後躺在沙發上好好的休息，盡可能地離這人類越遠越好，他可不想為過去的疏忽再一次重道覆轍。

可是隨著時間快要攪出痛感的飢餓，使他視線根本離不開kili裸露在外的脖頸，死死地盯緊著。

他甚至好像能聞到的裡面的血液，那比起動物們還要新鮮好入口的食物就在眼前，痛苦跟焦躁在與理智拔河，緊咬著唇瓣，坐起身又不想驚動慢慢爬回去，難以控制朝向kili更貼近一點。

他真的達到了極限。

如果只喝一點點

一點點就能...只要補足現在空洞的胃就好

『對不起。』他無聲地說句抱歉，小心將棉被蓋住兔丼和kili的肩膀上，在黑暗中，嘴巴露出潔白又尖銳可怕的獠牙，在不驚動人的狀況迅速刺進對方脖子，穿過皮膚和血管裡，偷偷吸取著美味滑順如絲的血液。

血的鮮甜入喉後，他彷彿是看見沙漠的綠洲般，好吃到令人感到難得的愉悅，可隨後又是陷入痛苦的開始。

他真想就毫無顧忌地吸取所有血液直到榨乾為止，但真的只能一點，儘管迫切需要血液的補充，但只短短吸取個10秒後，多賓便趕緊停下動作，因惱怒用力緊咬著唇冷靜一會，又張嘴舔了舔洞口加速癒合傷口的速度。

確保對方還活著以及仍陷入睡夢中後，多賓偷偷鬆一口氣，將棉被重新蓋好，安靜地下床朝門口走去，他需要在客廳稍微冷靜才行。

在離開前，他回頭帶著抱歉的神色，輕輕將門關上。

迷糊中一陣刺痛感紮入脖子，本該起來查看卻不知為何腦袋十分昏沈。無法睜開眼皮身體也無法挪動，他只能依靠嗅覺和聽覺觀察動靜。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在脖子上，冰冷的氣息、熟悉的香氣...

莫約幾秒過去，刺痛感消失，換上冰涼的濕氣在脖子上來回滑動，感覺有點像是兔丼睡到在舔自己。一開始他以為是被針扎，但針頭不會同時刺進兩根。他又猜測是不是兔丼在咬他，可那種刺痛感不像是兔子門牙咬合後的疼痛。再者，兔丼可不會幫他拉被子，溫暖的軟毛還安穩的在自己的懷裡呼吸，一丁點都沒有動過。

最後他的答案落在今夜睡同一張床的多賓身上。剛剛對方靠近所聞到的味道也確實是洗澡香皂的味道。若是闖入的外人不可能同時有相同香皂的味道，又只咬了自己的脖子就離開吧。

…明天測試看看吧。

拿定了主意，他的腦袋也抵擋不住再次襲來的睏意，促使他先不追究發生了什麼事，刻意的讓他睡一覺就忘了夜晚的事。

本來也有可能是那樣的，但早上醒來後發現多賓睡在沙發上，馬上又因為違和感想起這件事。照了下鏡子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讓他很納悶，多賓喜歡躲開自己會是一種陷阱嗎？

Kili回到沙發前，兩秒後果斷的脫掉上衣裸露出上半身，並小心翼翼的躺在多賓身旁將對方更往角落裡堵住，讓人一睜開眼就無處可逃。就算火爐燒著，大半夜就這樣睡不會覺得冷嗎？

這一夜多賓睡得相當安穩，久違的營養補足、和胃裡的飽足感使他神清氣爽，頭腦變得清醒，不斷反覆舔舐著唇瓣回味，只要閉上眼都還想著可以再吸上兩口，那堪比動物還更加美味的血液，雖然很對不起kili，但也要謝謝他才能活過來。

他將身子蜷縮在沙發上度過一整夜，直到火爐裡的火光漸漸消散，早晨的曙光也從窗戶穿透進來，因為刺眼和灼熱的曙光很討厭，他反射性往旁邊一個硬物裡面鑽去，雙手環抱漆黑，臉頰貼在Ｑ彈精實的沙發，想打算休息一會，不過他怎麼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沙發的觸感好像沒有這麼光滑吧。

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一片肉色，還有過於精壯結實的身板，就這麼近距離貼在自己眼前。

多賓這下徹底清醒了。

「哇啊！！！」他反射性往後彈，從沙發滾下來，一個腦袋還磕在地板上，痛得呲牙裂嘴。

「你！不是在房間睡嗎？！」盯著裸上身的kili，多賓臉一紅一白嚇得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分貝，該部會對方發現了吧？

「說什麼呢，明明昨天那麼火熱。」Kili探頭往下看像是在表演特技的多賓，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嚇到翻過沙發背掉下去。

「直到剛剛都還抱得那麼緊。」多賓的反應比他預期的還要好，這讓他心情不錯。

「沒受傷吧？」欺負歸欺負，即便是這個距離，也有可能會骨折。火爐尚有熱度，他也沒有穿回衣服的打算，於是那片精實的肉色再次靠近多賓。Kili順勢把跌坐在地上的多賓用身體阻攔，臂彎圍住對方的頭部輕輕按揉。

「想始亂終棄的壞兔子，你可要對我負責。」他嘗試念出常看到的台詞，沒想到會有拿來玩笑的一天。

「什麼火熱？？」多賓不可置信盯著kili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彷彿他昨晚糟蹋kili身體一樣，昨晚喝血的事肯定是被對方發現了，但感覺又哪裡不太對。

...不管如何先裝死到底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他往後退了幾步，但愈是移動愈是頭疼欲裂，整個腦袋像是被燒起來了做痛，他不得不又回到kili的懷裡，臉被精實的胸肌緊緊夾著，近距離聽清心臟跳動的碰碰聲。

他很想躲開，但撞擊的地方被按壓後，神奇地逐漸舒緩許多。

「我我我什麼？」奇怪對方是不是因為血清羅醯胺昨晚做了什麼？？？

多賓結結巴巴的繼續問到，「我沒有始亂終棄你..什麼地方？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是不是誤會哪一個地方了？」

他想過幾種多賓可能的反應，包括現在慌忙不承認的模樣。如果真的什麼都沒發生的話也不需要這麼慌張，但不是露出嫌棄或疑惑的表情，感覺好像可以繼續欺負多賓兔了。

「你沒有始亂終棄？那意思是多賓會負責囉，你都在我的脖子上偷標記好了。」Kili將手移到對方背部，換他輕靠在多賓的肩膀，小聲喃喃道「我肚子餓了...多賓會多照顧我吧？」

他想多測試多賓，看對方喜歡何種方式。說不定哪次對方會在自己換個方法前妥協告訴自己隱瞞的事。

？！？！？！

他感覺耳邊傳來轟的一聲，臂腕下藍黃色的瞳孔巨震，聽kili的敘述他就知道，他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他現在應該要把kili處理掉，然後逃亡到其他地方，避免留下禍患！
「我，不知道...」他偷偷瞄一眼kili的脖頸，那裡皮膚完整，早已沒留下任何痕跡，也代表kili那時應該還醒著，不然不可能會知道；他感受到對方靠在肩膀上，明明是緊密的動作，對多賓而言現在的肢體接觸是莫大的威脅。

不過既然kili對吸血鬼充滿濃厚的興致，他會對自己...說不定會跟其他人類不一樣...?

「我不清楚，還是我昨晚是不是亂流口水了，沾到你的脖子？」

「很抱歉，我沒有說過我睡相不太好，怕影響到你我才來到客廳睡的。」因為驚嚇多賓臉色更為蒼白，他抬起頭輕輕抓過kili的手，雖然努力保持鎮定，但雙手傳來微微的顫抖。

「雖然不知道做了什麼，但我很樂意照顧你，只要能力範圍內的話，好嗎？」他試探kili接下來的應答，如果答應，或許kili內心有答案也不會明說，更不會介意。「但我希望，我睡相差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說。」

一瞬間感受到了殺意，Kili清楚那是來自多賓的。如果只是“種草莓”就與性命牽扯，也幫他證實了多賓並不是一般人。但對方沒有選擇抹滅他的存在，而是請求和平共處，那他想等多賓親自向他坦白。

看著可憐的兔子微微顫抖，慘白得像兔丼一樣是小白兔。

「你怕奶奶們知道嗎？也是，大概會撈叨你好一陣子。」Kili用指背蹭了蹭多賓的額頭，向對一般寵物兔子那樣。

「我知道了。但我不介意你的睡相差，所以想聽床邊故事的話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睡。」

「是啊...」何止是嘮叨，他應該很快就被樞密院的人綁走了。

聽到kili的承諾，多賓感覺全身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懈開來，吐口氣後將臉埋進對方懷中，輕輕點頭磨蹭，或許kili只是敷衍他，所以這幾天他都會盯緊著kili，不讓對方獨自一個人行動。

「謝謝你。」既然還願意讓吸血鬼爬上床，多賓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把事情鬧大了，還是kili真的無所謂。

「你肚子餓了吧，今天想要吃什麼？烤肉？還是肉派？還是牛排三明治？」

「早上就這麼豐盛？」好像多賓在賄賂他一樣。

「像往常一樣就行了。」他揉了揉對方的頭髮，等多賓起身了再回去把衣服穿上。

接著也像往常一樣跟著到廚房幫忙做準備。

「好。」
多賓笑著起身走向廚房準備食材，兩人跟平常一樣一起料理，但從這時後彼此的氣氛多了疑心，多賓在想，表面上的和平，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分崩離析。

他很擔憂，但kili的出現，或許不是個壞事。

-------，end

多賓要始亂終棄（喂
這次會是由Kili把人關起來養嗎
咬咬的過程太短了

moonfake: 維奧娜中！
Kili：就是啊，多罵罵笨兔子（兔兔：？？？
這次Kili也是會把多賓養起來
這個短暫已經讓隔壁的EE多賓黑化的拿著刀刀雙眼瞪著吸血兔兔了

一早被笑醒，居然鼻血wwwwww

moonfake: 第一隻被內傷的血族www

真的wwwww
而且大肌肌都到面前居然不舔不咬, 多賓真是不及格的血族(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