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6【第六天】限定交流 with kow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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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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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經過了昨日的荒廖,笑里感覺有很多事改變了,就像是被推了一把一樣,把他們都推到深淵之中,笑里不再在乎分數,不在乎疼痛,連今日看到黑板上的任務時他也只是淡淡的思考,該怎麼讓清知做這些任務。

邊見笑里只在乎清知,他需要清知活下來,為此要傷害自己或是殺掉哪些人都行,當然,前提是清知願意去做才行,殺人或傷害,清知每次都非常的抗拒,笑里不可能直接笑著拉他的手去了結其他人的性命。

果然最簡單的方式還是讓清知拔他的指甲,笑里想著,很快就打算對清知提出拔指甲的提案,「清...」他才剛開口,教室的門就被碰的一聲給拉開了。

「阿清...!」對方手中的斧頭很醒目,血跡斑斑,曾經的同班同學現在正凶神惡煞的盯著他們,他們前幾日才見過,但對方明顯比那時更狼狽,笑里已經忘了對方叫什麼名子了,但明顯的,清知沒有忘。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在漫長的五天——還是六天?
清知第一次知曉,無意間播下的因,終會茁壯,在出奇不意之刻成果,化為小丑,掄起斧頭,咧開血紅大口追砍自己。

清知的小丑,即在今日隆重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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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一聲劇烈的甩門彷彿一道平地驚雷,轟然乍響,教室內的學生寥寥無幾,他們駭地跳離座位,撞開桌椅的聲音與窗外的麻雀飛離枝頭的振翅聲重合,無論是人還是動物皆盡可能離事發中心的清知、小麥、與門口的阿仁遠一些,一公分也好。

一眼即明的私人恩怨,沒人想淌渾水。

事發中心的清知反應卻異常緩慢,他的警戒被昨日的羞恥、連日的壓力壓毀了,對小麥的信賴和依賴是他唯一的支柱,他人的敵意與善意彷彿隔了一層厚實的羊水,他看得模糊、也感知不清,就連臨陣的殺意也如夢似幻。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清知!」小麥倒抽了一口氣,大喊他唯一必須守護的對象,手一伸,他使勁將清知從身側拽入身後,以身體作為護盾守護清知。
眼前的人是誰?不重要,但他知道,這人拿的斧頭是平日置放在消防設備內的消防斧,平時是用來清除逃生通道口雜物的利器,現今,這人拿來傷人了——還是殺人了?不重要,他唯一需要知道的僅有這人對清知充滿敵意,且真會下手,斧刃沾染的血跡早已乾涸,還黏附些許肉末和皮屑。
他不能讓這人傷害清知。清知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是他的、比朋友更深更重要的存在。
——哪能讓你奪走「我的」清知?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清知的腳步踉蹌,腦袋昏昏沉沉,彷彿浸泡在羊水中,安適、恍惚、還有深深的暈眩和麻痺,他不再一如過往,挺身勇敢地保護小麥,他比家養的小狗更乖巧,低垂頭顱,順服地蜷縮在小麥的背後,那般無能與懦弱化為燃油,將阿仁的怒意從大火燎原成大片無法熄滅的野火。

「阿清!都是你的錯!」阿仁拖曳斧頭,朝清知快步奔去,斧刃刮過地板劃出刺人的金屬摩擦聲,嘰嘰呀呀,彷彿鬼差拽著魂鎖前來索兩人的命,「要不是你背叛我們!要不是你只護邊見!我們不需要為了繳分數自相殘殺!和也、阿學的死都是因為你!」
「今天我也不需要分數了,我只要你的命,還給和也跟阿學!」

「錯?現在還有誰是沒有錯的。」笑里眨了眨眼,笑了出來,他知道不該這樣激怒手拿危險利器、明顯精神異常的同學,但聽到對方的指責還是忍不住,他們面對的是同個課題,明顯的,對方失去了同行的伙伴,那是誰的錯?當然是對方自己的錯。

他就沒失去清知,他也沒打算失去清知。

笑里這時好像才想出來,這個人前幾天還想幫自己放血、是清知的朋友,但已經不是了,那時清知已經選擇自己了,跟著自己抽了他的血,他已經被清知捨棄了,那當然不再需要了吧?

「你說甚麼!都是因為你!!都是你!邊見!」被他激怒的少年很快就轉移目標,雙手握著消防斧就往他的方向胡亂揮舞過來,揮動的斧頭很危險,但笑里並不害怕,人們總是懼怕比自己還強大的存在,像他過去那樣,害怕母親、老師、同學,也害怕清知,他總是像活在食物鏈的底層,難以喘息,言聽計從。

但如今每一天早晨的尖叫聲都在提醒他,他比那些人還強大,也比眼前這個胡亂揮舞斧頭的男人還強大,想一下就能明白了不是嗎?對方的體魄也不是特別強壯,不過是比他更擅長一點運動罷了,揮舞那個大東西很快就會累了,小巧的刀具更適合像他們這樣的學生,都過了這麼多天,對方還沒學會嗎?難怪會失去同伴。

跟他所想的一樣,只是躲開了幾下根本沒好好瞄準攻擊,對方就直直的砍進了他身後的黑板裡,氣喘噓噓的使力,但怎麼都拔不出深深卡住的斧頭,「既然你不需要分數,那就給我吧?」笑里往對方豪無防備的肚子用力的踹了一腳,阿仁、還是和也?笑里不記得了,反正都被他給踹倒了,以對方的狀態,一時半會大概都無法起身。

「沒事吧,清知。」笑里繞過那具捲縮在地哭泣的軀體,走到一旁還呆愣愣的清知面前,關心清知才是他首要的在乎的事。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清知沉入羊水,他在水下仰望現實,阿仁的憤怒與小麥的嘲諷進展成危險的攻防,驚心動魄的殺砍與周圍同學們的驚駭都像是一場虛妄的電影,直到小麥繞過蜷縮在地板上呻吟的阿仁,抬手撫摸他的臉頰,擔憂的溫度才讓他終於感受到一絲微溫的真實。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清知?」小麥的眼角被憂慮壓下幾個角度,從昨日起,清知彷彿睡了,張眼也在作一場清醒的白日夢。
清知的靈魂去了哪裡?古事記的高天原、還是留在葦原中國?小麥緊緊攢住清知的手,將他拉離危險,卻只有在碰觸他的臉頰、呼喚他的名字時,那雙迷離的眼才會凝聚焦點,映出他的身影。
就像現在。

「嗯?」清知抬起朦朦朧朧的眼,他下意識地偏頭,將自己的臉頰緊緊貼入小麥的掌心,溫熱的掌心是羊水的溫度,令他舒適、安心。
「你還好嗎?」小麥問。
「嗯。」清知點頭。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清知沒有說謊,他沉入溫暖的羊水,注視現實的荒謬,視點抽離世界,腦袋卻能清楚地分析現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仁的遭遇究竟是誰的錯?
碩月帶來的變故、是小麥與他的離棄,清知不否認,這全是原因,可追根究柢——互相殘殺,不是他們三人的選擇嗎?
在生與死的競爭中,所有人都在選擇,如同他與小麥啃食彼此的血肉,建立比鑽石更堅定的信賴,而阿仁卻選擇殺死和也和阿學。

那麼,再次選擇吧——為了活下來,清知再次選擇了。
掌心覆住小麥的手背,清知沒有回應小麥的擔憂,他拉下小麥的手,握入掌心,領小麥一同前行。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一步、兩步、三步。
他站在阿仁的身前,蹲下身,注視蜷縮成一球蚯蚓的阿仁,輕聲詢問,「阿仁,我錯在哪裡?」
「你……還問……都是你!丟下我們!咳呃、我們需要你跟我們一起、挺過這莫名其妙的情況,但你卻只護邊見、你只——」
「我選了小麥、你選了殺害和也和阿學,我們都出於自己的意願選擇了。」清知打斷阿仁的控訴。阿仁的多少怨恨他究竟聽入多少?或許,也被隔絕在羊水之外,清知什麼都感知不到。
「今天也出了課題,既然你來了,我們就結清這份因緣吧。」清知扯拉阿仁緊壓腹部的手,阿仁無法再彎腰抑制疼痛,呼出的吐息滲出悲鳴,他抽動四肢,幾乎扭成一隻瀕死掙扎的蚯蚓,清知卻沒有半分憐憫,沉在白日夢中的迷離雙眼折不出半分同情的碎光,「那一天,你想用小麥拿到兩分,今天,我們就用你拿到兩分吧。」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不要、住手、阿清——」

清知從褲袋掏出一支美工刀,這支美工刀是小麥要求他留下防身的文具,清知握緊刀身時,指腹被小麥留給他的溫度浸染了。

真不可思議。

拇指推出刀刃,刃片刮過塑膠刀柄發出喀啦喀啦的噪音,清晰地穿透羊水,在他的聽覺留下美工刀的刀痕。但阿仁的慘叫卻被按下靜音鍵,他什麼都聽不見,就連阿仁的指尖湧出鮮血,黏膩滲入他的指甲緣也無法感知。

為什麼呢?清知不知道,即使他名為清知,卻根本不清楚也不知道。
笑里就這樣看著一切發生,依然帶著那個微彎角度的微笑,只覺得有些可惜,置物櫃中有掃除用的水管,他本來是打算用那個來解決掉對方的,但清知選了要拔他指甲,笑里自然會放他一命。

清知陷在半夢半醒的恍惚狀態,笑里是知道的,逃避現實時他爾偶也會進入那個世界,假裝一切都是夢,深深相信夢醒時一切痛苦都會結束,如果清知現在正在夢中,那笑里就是在現實,如從惡夢初醒,第一次看清周圍的一切。

空氣中布滿血腥味、腳下的血跡黏膩、每日都是不見天日的昏暗紅月之夜,笑里卻覺得自己比過去還要能夠呼吸、走得順暢、看得清晰,他不必去背負那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期望,在這裡的一切都更簡單,不過是生與死的單選題。

他從背後接近清知,讓在恍惚狀態的少年能將背靠著他,伸手固定住面前因疼痛而掙扎抖動的手,「我幫你,清知。」笑里依舊笑得溫和,像過去說要幫忙課後掃除一樣的語調。

握住對方拿著美工刀的手讓他回想起第一日,那時他強迫著清知往他的掌心畫下深深的傷口,如今他們不必在傷害彼此,笑里欣慰的使勁,一片、兩片、沾染血跡的甲片被他們從肉塊上削下,那痛哭著的尖叫笑里聽得很清楚。
靈異事件
7 months ago
清知深深偎入小麥的懷抱。他又再度沉入安適的羊水,不需思考、不需煩惱,只須順從牽引手背的力道,將美工刀尖插入指甲前緣、再深深鑽進指甲與指肉的肉縫,直到三分之二段時,一口氣掀起指甲,用力拔開肉與指甲的黏合殘肉即可。

阿仁的哀號呼天搶地,撕裂了在場人的耳膜,唯有清知在羊水中安睡,渾然不覺。他翹起一片、兩片、三片的指甲,直至翹起第四片指甲時,他鬆開僵硬的五指,展開被鮮血黏膩的掌心和美工刀,他回頭,再度躺入小麥的頸側,開口詢問,「你不做嗎?換你了。」

手腕上的癒合又割裂的感覺早在他們拔下不知道第幾片指甲時出現過,多做任務並不會獲得額外分數,但笑里並沒有阻止清知繼續機械式的拔下同學的指甲,他們相握的手被溫熱的鮮血糊得黏膩,像會融為一體,成為對方新的血肉。

「當然做。」清知遞給他的美工刀已經腥紅到幾乎看不出刀刃,笑里微笑接過,但不跟清知一起做他提不太起勁,隨意的撬掉對方手上剩餘的那片指甲就結束了這場鬧劇。

「好了,我們去洗洗手吧,清知。」笑里抱著靠在他身上的清知幫對方站起身,用制服的袖子抹去沾上對方臉上的血漬,就拉著清知走出教室,留下教室內斷續的哭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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