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an 沈重而貪婪地嗅著 Till 頸子上以流體貴金屬鑲嵌的名字,其散發著包含過多幻覺的香氣,浮誇、直露又逞強,每每聞到都讓 Ivan 得以從僵死的現實短暫抽離——那是被他者強力灌加的體味,飼主及投資者們對 Till 形象進行了過度的扭曲、異化跟不必要的生搬硬造。但 Till 本人似乎沒有身份認同的含糊不清,從未彆扭地適應新的改造,他總能轉被動為主動地倨傲無視那些外來者對他的肆意破壞。
幼時他看過 Till 任憑自己冠冕中花瓣無助散落卻不可惜,淒涼如同深知其餘未被揀選的花朵亦將逐漸凋零,早晚而已;當所有人身邊應是最親愛彼此的兄弟姐妹也開始為了爭奪曝光跟流量而變成舞台上相互廝殺的原始動物時,Ivan 才明白早熟的 Till 為何對於飼主將可以對他們進行任意的擺置、將他納入狹隘框架中征服改造,繼而忘卻個體獨立的自主性如此漠然的原因;都是為了在毫無抵抗的處境中獲得最優渥的談判機會。
雙眼緊閉的 Till 若是清醒會怎麼管他,他幾乎想張口咬下那道名字,以充斥著血腥與占有欲的親密把他撕得毫無尊嚴與隱私。唉尚未從窒息危險中恢復的 Till,呼吸短淺在舞廳晃蕩的燈光中顯得既陰鬱又甜膩,才拿下的嘴套留有一些唾液,難以閉合的嘴裡有著被藥劑浸泡至熟爛的溫熱,Ivan 想吸吮對方口腔內的嫩肉,在 Till 瞪大雙眼困惑與驚恐中咬斷他的舌頭再囫圇咽入肚腹。
Ivan 像對待寶物地將衣衫不整的 Till 死死禁錮在臂彎裡,他想像強吻對方時那嘴巴是否會帶上哭腔啜泣,如 Till 以往唱至嘶吼時像被抽掉了骨頭的柔軟尾音。Ivan 注意到 Till 被磨得近乎破皮而嫣紅的側臉,這點皮肉傷令 Ivan 略顯苦楚,那些都該是由他製作的傷口,濕軟且被他撐開的身體、如透過麥克風擠壓出的清晰淫靡、受他暴行而有的癱軟及酸脹的喘息,只能由他讓 Till 如皮綻肉開又汁水四溢的鮮果蒸騰出發酵的酒氣,Ivan 想著不禁為此甜美微醺。果然理性只能透過具有反諷意味的瘋狂來認識自己,越是在腦裡殘虐的對待 Till,Ivan 才越能掌握禮儀。
脆弱且毫無掙扎的 Till。延遲地為失戀哀悼的 Till。任他手掌掐著後頸毫不自知如待宰羔羊般馴順地俯身的 Till。或許他這次可以改變作法,別像以往毫無表情的沉默,僅能流露出對 Till 最少的感情。眼前可是讓人憐惜的 Till,Ivan 覺得自己幸福地近乎暈厥,想及此他瞳孔隨其映入的身影而劇烈顫抖,在此動靜中 Ivan 突然悲哀地想起眼裏閃爍的滑稽紅光代表的錄製意義,只要連線沒斷他便無法做出任何可能危及 Till 的事情。只能在他眼裡出現的 Till,怎能落入他者的無恥紀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