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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日,一青聽完廣播和黑板的指令,他觸碰駿馬的額頭,對著燙人的溫度未發一語,最終留下輕聲的嘆息。
latest #23
「駿馬,我去拿藥跟指令的道具回來,再這樣燒下去是不行的。」

他知道今天大概會出現不止一個的縱火犯,而自己也不擅長打鬥,只能盡量避開危險人物了,書包裡也並沒有菸。

「……我很快就回來。」

他摸了摸對方蓬鬆的髮,像在安撫小孩。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可是……」
少年輕輕扯動對方的衣襬,心底真正想說出的話卻藏著翳著。他知道一青終究會離開,也知道自己現在不過是個累贅,便很快就鬆手。
駿馬點了點頭,目送對方離開。

他好害怕。幾乎不敢閉眼,卻還是在某個瞬間被拽進夢裡。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神原駿馬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幾日的疲倦早已超出他能負荷,而那副在勞動裡日益枯竭的身軀,卻在此時仍奮力掙扎著要前進。
這真是一件矛盾的事,
對於神原駿馬而言,生命本身就是矛盾,他操用著己身的性命,態度卻抽離——他將自己擺在自己的生命之外,祭獻自己的精神,麻木它,將自己全然當作工具。

上樂一青是第一個撿起神原駿馬的人。
上樂一青觀看神原駿馬,不透漏出一種觀看可憐之人的紆尊降貴。

正是那麼剛好的距離,既不是居高臨下,亦不算是過份憐憫。
正是那麼剛好的距離,上樂一青在神原駿馬心中是特別的。

在一青身邊,少年如是一個人。在上樂一青身邊,神原駿馬每日重複被撕裂的傷口得以被包紮愛護。

上樂一青的離開,是他最害怕的事。
神原駿馬正經臨自己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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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他反覆說出囈語,又反覆驚醒。每一次驚醒當中,他都遙望四周、坐立難安,窗外的月影刺激著他不安的心,四處伏地的低鳴,成為另一種岑寂,噩夢不願放過他。

他說:我想要你陪在我身邊。
他想:如果我們一同受苦的話,那你所受的痛就等同於我的傷痛。

上樂一青最開始是被傷痛得來旁人的關注給吸引,隨後從一個人自殘,再到傷害他的朋友,建立起一種秘密的關係。

他享受神原駿馬的服從,神造世界用了七日,而他也正經歷著此生最不可思議、徬徨又雀躍、悲傷卻痛苦的短短幾日,彷彿踏在還未建立起的陸地上。
他本該自私無比的,真的把駿馬當作他棋盤上的騎士。

尖叫聲不時從遠方傳來,一青摸不清楚是從哪裡來的,只能繞著遠路,他先是取了藥,並花了很多時間才等到廣播室稍微安全的時候,他走得很小心。

總是不時能瞥見火光,說不清是水還是火更可怕些,因為它們皆能致人於死。

因為人類是脆弱的。

他好似看見烈火。

如同太陽的溫暖,將他歸回的教室熊熊燃燒。
因為神原駿馬是脆弱的。

駿馬會死嗎?駿馬會被其他人燒死嗎?那他該怎麼辦?他要跟誰做指令?燙傷他自己?誰來保護他不受傷害?

他照著繁瑣的步驟撤除簡單的小陷阱,才進了教室,那裡沒有火,一切擔心都沒有發生,駿馬說著含糊的話,是聽不明白的囈語,是急於尋求陪伴的孤獨者。

「……原來我害怕你死掉啊。」
因為上樂一青是脆弱的。

他害怕任何人死去,他傷害他、治癒他、救駿馬不願意救的仇人。

因為他們一旦殺人,就被定了罪,無法被救贖、也無可挽回的原罪。

他點燃菸,放在駿馬的唇前。

「駿馬,呼吸。」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又一次睜開眼時,一青就在他眼前,駿馬還是同樣虛弱,就連話也聽不清,僅是內心不再有空缺。同駿馬將一青視為特別的,駿馬同時在這段關係中獲得了特別的地位,以一種他也不明白的方式。

駿馬從不明白一青的想法,包含他的傷痕、他的謊,他的棋盤及他的快樂。他不曾向別人、也不向自己提出問題。
他給不出什麼,他的自卑告訴他,他的自卑使他永遠身處恐懼。

當兩人的小指留下同樣的痕跡時,駿馬他對自己立了誓,就算被弄得傷痕累累、破破爛爛的也沒關係,只要能被他所愛,所有都沒所謂。

可是,一青終究會離開。
這樣的臆想使少年痛苦,使他的痛苦不止於肉體。
原來他還想要更多。
他可能真的是個自私的人。

駿馬用嘴叼過菸,照一青所說的,煙霧迷漫,在這段時間裡,一青不會離開他。
他倚著牆勉強撐起上半身,吐不出一句話。
他不曾說,他知道正如那日嘲諷魅月老師,而駿馬卻說是自己的問題,那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童話故事。

一青不懂愛,菸味染上他的身軀,他看著駿馬在高燒中吞雲吐霧,那輕巧的呼吸沒發出半聲咳嗽,他收回菸,如國王撤回他的賞賜,毫不留情的。

他抽了菸,與駿馬交換了一個菸味的吐息,一切夢不再光鮮亮麗。

「今天,你也會幫我的。」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少年的長睫毛貼在臉頰上,留出一個縫隙。他呼吸虛弱、起伏不定,唯心臟賣力地響動,發出連他都覺得吵的聲音。

「如果我說今天我不會幫你呢?」
你還會愛我嗎?

從那個縫隙裡,少年偷偷地看,看一青是否和他一樣需要彼此。

他好害怕,卻還是說出口去測試。他的自卑在此時歇斯底里——如果我什麼也給不了你,你會離開我嗎——如果你愛我,那麼我會用一輩子去愛你。
一青在少年耳畔親暱且溫柔的耳語。

「那我們就一同赴死。」

他將菸夾在指縫,牽起駿馬的手,在交疊的指間任由菸倒下,首先被燙到的是一青的掌心,他又按得更緊了,直到兩人都被燒灼。

「駿馬,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一青沒有意識到這是測試,但是以自己的方式拉住駿馬。不用擔心我是否愛你,因為我不會讓你的擔憂、你的死亡、你所害怕的事發生。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在兩人相同的痛楚中,神原駿馬又一次被拾起。親暱與溫柔接住了他,比任何挽留都還要動聽,這令他感到想哭——他好像一直都想哭,深怕要是哭了便再停不下,所以總是命令自己別去感受——淚在眼眶裡打轉,他不再去喝止,淚便從臉頰兩邊落下。啊、啊。終究成了這樣。他還能再笑嗎?

「一青明明不知道我是多糟糕的人。」在事情發生的那天早晨。
菸火完成它的任務,少年還是沒放開手。
駿馬緊緊牽著一青,十指交疊,那是他剩下的所有。
「那也沒有關係。」

菸被掌與掌捻熄,但更熾烈的烈火仍在心中燃燒著,直至死亡。「我們是同等的。」同等的糟糕、惡劣。

「如果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就為我而活。」因為他不希望駿馬死掉,僅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卻現在才明白。

像是遺失的感情被找回,他看著淚流滿面的少年,他說你可以哭,可以得到幸福,可以有活下去的資格——

「因為你是值得被愛的。」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抱抱我吧。」
「好。」

一青抱住駿馬,任由對方打濕他的肩膀。當日常毀滅的徹底,那麼再任性一點,也是能被允許與原諒的。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那名被神原駿馬扼殺的少年活了過來,他不再啜泣,惟是因神原駿馬的疲倦閉上雙眼,如釋重負地、坦然且真誠,在比任何時候都還要真實的真實中,長久以來的夢迎來尾聲。

神原駿馬沒有再竭蹶前行的理由。他會和上樂一青一起活下去。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完全沒想到他們第四天會這樣真是讓中之眼睛掉下來ㄉ好好看,搞得像聖殤一樣…超越邪教的神聖真ㄉ讓我流淚…
駿馬中真的非常會寫文,我彷彿被美麗文字毆打……每次都當成最後一天在對……完全不知道未來幾天會發生什麼
神原駿馬
10 months ago
akiu1125: 因為有你...我才會寫...(抓住手)
異獄‖凱洛辛
10 months ago
你們好好看
smalllarge:
我們互相成就!!!

Kivet:
值鵡也好好看……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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