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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如雪花消散
latest #6
曾聽過類似的故事,一名患者在接受了陌生人的器官移植後,性格變得像那名素未謀面的捐獻者,甚至是自稱擁有對方的記憶。

這是可能的嗎?人類的性格與記憶理應都儲存在腦袋裡。

但,同樣的刺激對不同對象會取得不同的結果。
人類如同一具具極其複雜的儀器,即使給予同樣的電流輸入,經過不同的程序處理,也可能得到截然不同的輸出結果嗎?

從我大腦發出的神經訊號並沒有改變,但接受訊號的身體變了,因此做出與過去迥異的反應。
自那天起便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變化,並不是那些穿著手術服的大人們所描述的那些關於生理上的改變,而是更深層的。

裝扮開始變得中性,嘗試了理應沒興趣的漂染,並且對從未見過的街道感到熟悉。
並不明白緣由,只是隱約覺得,自己本該長成這副模樣。

除了外在,性格似乎也產生了變化,分不清主次的記憶令人感到曖昧,甚至到了幻想有人在與自己的腦袋對話的程度。

然而,被用一年份的莊稼賤賣,被帶往陌生的雪白大地,如今周圍已經沒有任何知曉我過去的人了,連自己都淡忘,曾經的自己正一點一滴流失。
不可思議的是,我並沒有對這樣的狀況感到恐慌。又或是理應感到恐懼的那部分自己早已被取代。現在,只是很純粹地,對腦海中那模糊的形象感到好奇。

是流淌於身的異族之血原本的擁有者嗎?是個怎樣的人呢?我甚至無法肯定這個人真實存在。

試圖在不至於觸犯戒律的前提下從文獻中尋找答案,但一無所獲,只有疑問日復一日壯大,宛如灰燼中隱隱燃燒著的火種,將長年由雪堆成的枷鎖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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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某天,向直屬的司鐸問了這個問題。

「請問,當初我進行手術時,提供移植血液的血族,是個怎樣的人呢?」

結果我立即得到名為威脅的勸告做為回答。

咚!

「給我記好。」脖頸被手肘按住,幾乎要無法呼吸,「血族不是人類,永遠都不要對他們感興趣。」
「興趣會發展出理解,理解會轉化成同理,而對他們的同理,終將招致自身的毀滅。」

於是,領口微皺的我,立刻為自己輕率的發言道歉,並將心中泛著紅光的灰燼悄聲無息地揉入記憶中。

——伊凡,是誰?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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