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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去他媽的死亡。」

這是斷糧——尼古丁——幾個小時間重複著焦慮、犯菸癮、癮未解加劇焦慮之絕望永動能源言遺在得知這次任務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快樂——尼古丁——後發自內心笑著說出口的話語。

尚未點燃的菸草氣味快沸騰了他的腦漿，活命指令所包裹的欺凌行為被化學成分稀釋後僅只作為冰冷的敘述路過言遺溶掉半顆的大腦，先從腦幹開始分解的軀體背靠著牆下滑著落座至地面，尋找無人場所即是最後的矜持。

快點、快點、快點！！！

言遺輕咬著菸的根部固定，致癮物匱乏導致顫抖的手沒能俐落點起打火機，一次、兩次，第三次依然未果時深陷死亡遊戲的成年人急得差些為此哭出來，他那由釘書針和社會守則維繫的理智線不被允許再一次的斷裂。

“喀嚓”

菸頭不規則的星火光在視覺上都能施捨饜足，肺活量差的言遺在一次吐息間將三分之一給抽掉，他的下巴搭在左膝，側著臉在煙吐出半口後又將菸送到嘴邊，接著又再幾次的換氣後提前點燃下一劑嗎啡。

續命劑與毒藥是一體的，多荒謬，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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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遺突然產生想喝酒的念頭，但僅止於念想，不至於失心瘋到在混亂的校園中尋找食用酒精或賭下次指令道具中是否出現酒。即使有過居住德國的經驗也並不代表他對啤酒會有什麼特殊情感投射，要說的話他算是清酒派⋯⋯或許作為食材真的會有幾瓶也說不定。

他不著邊際地想著。

他看著遠處全身著火慘叫的人想著。

紅月下的火焰不如白日鮮豔，也不如黑夜奪目，那些燃燒的人們彷彿是這個異常世界所孕育出來的，幾日下的死亡則是賦予者的回收，連帶肉身都吞回囊中。

已經第四日了，食慾低下如他也多少喝了些水咬了幾口麵包維持最低限度機能，此時腳邊抽完撚滅的菸有三根。他的胃、他的肺、他的血液和細胞已經與之共存，自此，按照傳說內容的話他們皆已是黃泉子民。

吃了彼岸的食物後是回不去現世的。

東方文學和西方文學不約而同的敘述著死者之國的不可逆，即使真的有誰在這些日子中只靠自己本就擁有的糧食度日，那又如何？言遺對文學內所劃定規定的解釋是除了攝取進身體的食物外，當人見過、聽過、嗅過感受過了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後，便再也回不到未曾觸及的狀態。

你殺了人、你沒殺人、你看見誰殺了誰、你知道了誰已經被殺害、你聽見了悲鳴，即使如此你也能在日常失而復得後回到這個墳場上嗎？能與不能則無從推翻地立足於“經驗者”的你的答案。

撚在手腕上的疼痛中斷言遺腦內刻薄的單人辯論，他垂眸觀察起受損率最高的部位——割腕的疤痕、麻繩的疤痕、新與舊的抓痕、數字的刻痕——稱不上厚實的皮層下是依然在運輸生命的血管。

又是不要臉苟活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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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尼古丁是為興奮劑，言遺卻只感受到了祥和。當肉的焦味傳來時他又點起了數不清第幾支菸，無法與人共感屍體會消失而不是任其腐爛發酸發臭是多萬幸這點有些可惜，但他本來也不是分享慾高昂的類型，最後能揣著枯萎的道德下地獄就好。

即使校園內的悲鳴沒有真正歇止的時候，言遺依然會用寧靜形容此刻，大部分的人都追隨世界異常了起來，他有些嫉妒絕大多數人都擁有如此良好的適應能力，畢竟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往，他依然忽視不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他沒有習慣，只是在諸多病例當中誰會在乎個受了些皮肉傷的無害教師呢？

全黑的衣著正好作為喪服，他呼出了口煙，在辦公室的座位上翻出了尚未批改完畢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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