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終於聯絡上了。
不破晃良這麼想，便將似乎在置物櫃裡睡了好一陣子的苛立尾前野聖夜叫出來──
還有稍早跑去穿女僕裝後消失了一陣子的川尻進也。

「聖夜這幾天還好嗎？」不破晃良問道。
「馬馬虎虎。」苛立尾前野聖夜回答，聲音聽起來很累。
「保健室裡的床有人，有人在旁邊我睡不著。」
「……保健室的那位啊，他還沒死嗎？」稍早跟小鳥居同學混的記憶還很深刻，還是覺得破壞氣氛的那同學真的很蠢。
「死了的話不是會不見嗎？」

「保健室裡的人進也認識？」
「那是小鳥居同學吧，如果他沒有死掉或是跑走的話。」
「……
「立夏嗎？他怎麼了？」
「他怎樣不關你的事吧。」不是很想被不破晃良過問。

oO(立夏是哪個？小鳥居立夏是誰？)
oO(算了好像不關我的事)
「不重要吧，反而是晃良你把我們叫出來就只是問個近況嗎？這種事情在群組問一問就好了吧」苛立尾前野聖夜似乎不是那麼愉快，畢竟這等於休息時間被打斷了。至於今天的任務，苛立尾前野聖夜有點想放棄了。
「當然不是阿……首先，聖夜跟進也你們做完任務了嗎？」
「好了。」川尻進也覺得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還沒。」苛立尾前野聖夜被問到不想講的話題。

「那進也你應該可以幫聖夜完成憋氣任務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好懶得吹頭髮了，我應該可以用泳帽吧？」
「其實我覺得沒必要耶。
「我聽其他同學說可以戴潛水器具。
「川尻你有對吧，把東西給我，我要自己做。」
「原來那樣也可以嗎，那你等我一下。」川尻進也暫離了，剩下兩個頭上大多是黑髮跟黑髮的高個子男人們。

「啊……那個，聖夜，我覺得現在有事情可能需要跟你談談。」不破晃良說：「你注意到進也的手指了吧？」
「啊？」沒特別留意，但仔細想想還是有看到。
「喔，斷掉了，然後呢？」
「這件事我原本不是很想說的，但進也他有點……被虐傾向，如果你在他的附近可以幫我留意嗎？
「今天他還差點叫女同學切他的身體部位，如果我沒猜錯他原本要講的內容的話。」

苛立尾前野聖夜知道不破晃良對這種事不會亂開玩笑，但問題是川尻進也也只不過是他熟一點的同事，根本沒有必要協助照顧。

「留意他我有什麼好處嗎？」苛立尾前野聖夜問，他並不擔心川尻進也，甚至覺得如果那是他想要的，誰能阻止他？

「我先欠著你一份人情，可以嗎？
「進也他會躲我，要不是你幫我找他來的話，他也不會回我訊息。」其實不破晃良知道川尻進也為什麼不理會他。
「我跟他高中是同班同學，我多少還是希望他可以沒事。」
「嗯……」
「但這種事情不是夢嗎？說不定死了就會醒來了。」
「你能說活著就是一件好事嗎？」



不能。
不破晃良知道，目前的情況難以解釋。

「甚至，
「你能肯定我們活過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我從小就覺得夢裡的世界才是真的。」那些黑白的，錯亂的。
「不過這裡的記憶才會接續。」
「但如果你覺得聽起來很中二，那就那樣吧，隨便你。」
……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呢。
「但不管哪個世界是真的，我都希望傷害可以減少。
「還有我們手上的數字。」

「罪。」

「對。」
「其實我認為，這些指令都充滿著霸凌行為的感覺。」
「紅月升起時……那個被大家稱為晴天娃娃的同學你認識嗎？」儘管不破晃良知道苛立尾前野聖夜根本就沒有在記學生的事，但說不定他會聽說些什麼，例如剛剛的潛水用具有效也是他說的。
「啊啊，大家討論得很兇呢。
「有人說是因為霸凌自殺的。」
「說不定就是他獻上了自己的生命呢。」

講到這裡，紅黃交雜髮色的那位回來了。

「來囉。
「水盆一起準備好了。」川尻進也拿著潛水用具與水桶，一起放到了他們中間。
「哈……謝謝，那你們先慢慢聊，我不想動腦。」苛立尾前野聖夜說完，便戴起潛水用具，直接把頭埋進水裡。

麻煩死了，目的什麼的很重要嗎？反正我們都被關在這裡了，根本無所謂吧。
死了甚至說不定可以睡個好覺。

「我對你無話可說。」川尻進也看到不破晃良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很快就先拉開了距離，但也顯得很孩子氣。
「啊啊，放心，不是在說什麼，我們只是在說我們手上的數字問題。」
「我覺得手上的數字增加並不是好事。」

「為什麼？因為數罪的關係嗎？」

講到這裡，不破晃良很明顯地感覺到川尻進也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

這一定不是好事。

「對，每當我們做愈過份的事，就愈會造成數字增加──」

「吶……」突然苛立尾前野聖夜從水裡出來，明明還不到五分鐘，便硬生生打斷了不破晃良的話。
「川尻你的潛水用具隔音效果不好，我聽了頭好痛。」
「嗯……這樣嗎？不然我們小聲點？」
「不是。」
「我不想去想那些。」苛立尾前野聖夜把潛水用具給拆了，隨便扔給川尻進也後就自己埋進水桶裡。
「能撐五分鐘的人那麼多嗎？」雖然覺得把東西拆掉隔音會更差，但川尻進也還是比較驚訝似乎不少人擅長憋氣。

「……」

「真的會很生氣。」

不破晃良語氣轉變得非常快，把頭埋在水裡的苛立尾前野聖夜也差點被嚇得抬頭。
但川尻進也倒是無動於衷，無論不破晃良怎麼起身、怎麼把他旁邊已故同事的椅子給摔爛。

「……暴躁的牛。」川尻進也說。

「兄弟，你一點都沒感覺嗎？」不破晃良放下那把椅子後抓住了他座位的椅背，那力道使不破晃良的指尖發黃。
「到底憑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

「我是沒差啦，反而是你，
「要出氣不如出在我──」

「你閉嘴。」
不破晃良還沒等川尻進也說完，就拎住了川尻進也的衣領說。

…… 我能不能現在加油點把自己溺斃啊？

「你覺得我們要被那什麼鬼◇◇給封著嗎？還是你真的樂在其中？你這個貪血的臭婊子。」不破晃良發怒時的聲音很大，但他也知道更多的暴力只會讓川尻進也更加愉悅──
「哈哈……你真的是瘋子。」不破晃良把川尻進也放下後，他像是作秀般，轉了圈就這樣不出任何差錯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我是貪血。」川尻進也直勾勾地看著不破晃良的眼睛說：「我或許真的很喜歡，把一個東西毀掉。」

「我知道。」
一股氣憋在心上，再嘆出來。
不破晃良笑了出來。

「我真不該找你聊的。」

「我不適合，苛立先生也不適合。」川尻進也說到苛立尾前野聖夜時，還不忘指了指把頭埋進水中逃避現實的人。
「但你應該講完你想說的了吧？目的達成了？」

「……嗯哼。」

「那所以，那你想死嗎？
「我能幫你喔。」

「見鬼。」

「或是──」

「你閉嘴。」

「殺了我也行。」

「我不是叫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嗎？」

溝通無效。

坐著的人笑得很開心，甚至能夠猜想他有多興奮。
站著的人金眼中發著火，或許下一秒就會火山爆發。
把頭埋在水裡的人不想要跟他們扯上關係，開始盤算著要怎麼一邊埋在水裡一邊移動。

好開心喔。
好生氣喔。
好討厭喔。

三條平行線，或許曾經相交，但又離得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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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三人現場談心(?)就是爆炸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