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我和同事要處理一件不太科學的事件,是一所國中某個班上有個學生不正常死亡。原先似乎以為是普通事故,直到其他同事發現端倪,調查到最後階段,只剩沒有直接證據。
那幾天一直下著大雨,快到畢業季了,那個班上的導師帶著學生到某間飯店借用會議室舉行畢業預演,我跟同事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於是潛進飯店。
我們假扮觀光客,跟著其他客人進到飯店,卻因為沒有電梯通行證而被卡在一樓,後來我偷拿在一樓做全身按摩昏昏欲睡的客人的房卡。
順利搭乘電梯到了那層樓,卻找不到那間會議室,在不大的一層樓我們迷失了方向,明明順著房號找,卻找不到。
後來,有個像學生的女生出現,她拉著我的衣擺帶我們到了那間會議室外,我們不意外她的出現,甚至就這樣毫無疑問地跟著她走。
在會議室外,我深呼吸了幾次,推開門走了進去,「唰」地所有學生都回頭看我們,他們的眼神中透出不歡迎的敵視。
我扯扯嘴角只能勉強拉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喉嚨也有點緊,我清了下喉嚨。
「咳⋯我是你們畢業的學姐,剛好路過,聽說你們在畢業預演,所以來看看⋯」
破綻百出的謊言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接下來可能要被趕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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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沒想到卻被接受了。
「這樣啊,謝謝妳們。」班導從台前慢慢走向我們,「難得來了,就幫這些孩子們送上一些祝福吧。」說著,她將手上的筆遞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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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既然是學姐,那那件事也跟她們有關係吧。」
「不要以為畢業就跟她們沒關係了。」
聽到其他學生的話,我忍不住看向他們。
「真的⋯妳們也是⋯」
共犯。其中一個學生用氣音吐出這兩個字,我沒有直接聽到,這兩個字卻在我耳中迴響著。
「同學?」導師看我們遲遲不接過她手上的筆,忍不住出聲詢問。
我們連忙接過,拿到手上才覺得有點奇怪,她給我們的不是粉筆,有點像彩色筆,需要透過不停搖晃筆身才出墨,但明明要寫祝福上去的是黑板⋯?
我跟同事對看一眼,決定還是先順著演下去,走到台上開始寫畢業祝福。
但我腦海一片空白,總之先畫些星星和花,這也是有良好寓意的吧?
沒過多久,同事放下手上的筆跟旁邊的導師說自己訂了飲料請大家,外送到了她去拿一下。
原本以為同事要棄我而去,她轉頭用唇語讓我拖時間,她搬救兵。
同事離開會議室後,原先和她分攤的刺人視線,全部匯集到我身上,幾乎將我釘在黑板上。
我控制著僵硬的身體想著儘量寫畢業祝福拖時間,眼角餘光瞄到同事剛剛寫的角落,想說看看她怎麼寫參考一下。
這一看卻愣住了,那點時間同事寫了一些官腔祝福,還畫了一幅自己的自畫像,近乎栩栩如生。
看到當下,因為無來由的不適,我其實有點想把她畫的畫塗掉,但想著塗掉別人的畫也不太好,忍下來了,也幸好我沒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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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琢磨那幅畫時,導師捏著一張紙貼到黑板上,我發現那是一幅肖像畫,我的肖像畫。
「都寫上畢業祝福了,怎麼可以沒有署名呢。」她笑瞇瞇地看著我。
「老師?這是肖像畫,不是署名啊。」
「肖像畫跟署名一樣,不都是妳嗎?妳看,這麼像。」
我看著那幅畫,就像是平常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感覺一樣,但又不一樣,因為感覺再看下去就會被畫吃掉。
我張開嘴,試圖說些什麼反駁,卻發不出聲音。
不是、畫上的是我,但也不是我。
那不是我會有的眼神。
我已經忘記自己是為了破案而來,我滿心只想毀掉那幅肖像畫。
我拿起手上的筆,落在那雙我最討厭的眼睛上,隨著我落筆改動,我眼前的視線也漸漸扭曲,就像是我的眼睛被誰扯拉著一樣,但我卻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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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也跟我們一樣了呢。」台下的學生躁動著,是興奮、是幸災樂禍。
我轉頭看向他們,才發現他們臉上的違和感,每一個人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然的線條,就像是被誰用畫筆修改過。
我猛地回頭看向那幅已經不是我認識中自己的臉的畫,手上的筆掉落在地上,我慢慢地摸上自己接近眼睛的皮膚,感受到那裡回傳的不自然觸感。
我以為我在尖叫、在崩潰,但我居然只是在問那位導師「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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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為什麼?我一直都在幫妳們,妳們想要換臉、想要蓋掉被傷害的痕跡,我做出來的筆都可以幫妳們。」
「好好使用明明都沒事,我怎麼知道她會死掉!」
「這幾天我們被困在這裡,因為她知道雨水會摧毀我們!」
「我沒有錯、沒有錯!」
導師連珠砲式地說出我們一直都想知道的真相,但我卻已經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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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後來同事好像搬來救兵,案子也算破了。
但我卻好像一直被留在那個會議室裡,下方是笑著說我們都一樣的學生,身邊是說著為我們好的老師,窗外則是像誰在嚎哭般的大雨,室內充盈凝固而沉重的空氣。
也許當我為自己落下第一筆時,我就已經被留在畫裡。
-----我是手動分割線-----
其實大概到同事搬救兵那邊就快醒了,後面不知道夢是什麼樣子了,醒來只記得在台上的感覺
夢裡的我其實不知道為什麼學生會覺得畢業的學姐是共犯,但後來再想想,也許老師這種覺得自己「幫助人」的行為已經行之有年,也是以前學生的默許,甚至是好評導致老師深深相信自己在「做好事」,導致在那一屆發生憾事,而老師認為那位學生要對她復仇,其他同學則覺得無辜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