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ㄆㄤ(。・ω・) 已經
8 months ago
因為某一刻的一句話或一個行為就將人的生涯定罪,這豈不也是一種去脈絡的行為?
latest #15
掰噗~ 期待
8 months ago
請專業的五樓回答 (p-unsure)
時間是人為所能創造最大價值的財富。
海洋是地球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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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承載心靈的媒介。
我一直在思考假設有個X他在40歲時犯了罪,這個罪必須用他往後20年的時間來償還,當他60歲之後,他還能被稱為「罪人」嗎?
假設X他在2023年5月5日 5:50 出手殺了Y,在那一個瞬間X毫無疑問是個罪人,因為2023年殺人是犯法的,所以他確實有罪。

但假使X是在2123年殺了Y,無法得知當時的法律制度的我們,自然也無法得知X算不算是個罪人。
人們常說「去脈絡化」,我對這個詞一直不是很理解。當有人對自己一知半解的發表評論時似乎就會得到這個評論。

我認為事情與事情的碰撞總是好事,畢竟價值觀迥異的人們聚在一起,世界才會有所成長。

可是我討厭因此上升至說話者本身,也討厭因說話者本身是什麼身分而被重視或輕視。

有時候大家總愛拿「言論自由」說事,但我覺得這些言論碰撞完全不碰及言論自由的底線,好比你拿著捕蟲網在森林捉獨角仙,而永遠不會觸碰到月球那般遙遠。
說回X。

再假設X是因為看到Y準備對Z施暴,於是一個不小心失手殺了Y,以法律而言,我想20年的刑期可能對X來說還有點太長,因為他不是蓄意的,或許是為了救人,不論如何,X這一刻在我的故事裡有了一個「理由」,他殺人的理由、他犯罪的理由,有些人們渴望聽到一個「不得不」的理由,將X從「壞人」變成僅僅的「罪人」。

倘若連Z都作為證人證明「X是為了救我而不小心殺了Y」那麼X在我的故事裡就更完美了。

他一下就成了忍辱負重的「好人」,而Y則成了對人施暴、死有餘辜的「壞人」。
假設這時出現了一個X過去認識的同學W,他出現並告訴大家「X才不是什麼英雄,X在小時候虐待小動物、霸凌同學、翹課、勒索同學,做過的壞事數不清」並提出諸多證據證明在W的心中,X不是一個好人,X是一個大壞蛋,這時有些人會感到混亂,感覺自己好像被X矇騙,又或者已經深信X是英雄的人甚至可能反過來怪罪W亂說話,W一出現就注定不可能安穩,沒有人真的知道他究竟希望得到什麼,而在此刻,他不能當個「罪人」,只能以「好人」或是「壞人」去定義他,然而卻沒有著落。
再假設X的鄰居V,V覺得X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他完全無法想像,因為X不僅每天都幫忙家裡的麵店生意、還經常幫忙送水果蔬菜給附近的獨居老人。

所以X在我的故事裡究竟是個「好人」還是「壞人」,亦或是「罪人」?
如果對待每件事每個人都要以好壞善惡去區分,我想一定會像現在這樣很累很累,而且毫無意義。

因為,每個人一定會在某一個人的人生中當一次壞人。

倘若因為一開始我們只知道X殺了人,而將他定義為壞人,是否無視了他救了Z的英雄之舉?
倘若我們因為他的英雄之舉,而將他定義為好人,是否又無視了他年少時欺凌弱小的惡行?
倘若因為他欺凌弱小的惡行,又將其定義為壞人,是否又是無視了他至今為止幫助鄰里的善舉?
殺人是個公認的罪行,所以將其定罪的人可以理直氣壯。

假設X只是說了句不太中聽的話,人們便認為會說出這樣的話的人一生都沒有救贖、認為他一生都不該得到愛,那X那些善舉或是他在角落沒有被發掘的溫柔又該何去何從呢?
回歸噗首,我只是想說,很多喜劇演員開了過頭的玩笑,大家可以批評,可是將其上升到他們個人平常的言論甚至是個人身分就很不好,非常不好。

我看過仁頡在翠上說他不懂房思琪為何這麼有名,有個網友問那你喜歡什麼小說?仁頡說《老人與海》《百年孤寂》等等,於是便有網友又回「全都是男的」
但其實仁頡也是個能看著他的貓並說「我人生中所有的痛苦都是因為「我愛你」」的人。我第一次認識他,卻因為他說的這句話而感到心酸難過。

我不想把任何人想得單薄片面,我花很多時間在解析人際,也花了很多時間去理解身邊的人,我從我自身的破碎理解到,如果悲劇的發生只需要去怪罪某個人,那麼很多事情會非常容易,我們只需要把這份無處可解的痛苦化作憤恨丟給他人即可。

但是這樣我仍無法痊癒,那不是很奇怪嗎?

他們教我恨,卻沒教我下一步該如何走,我不想原諒,我也沒打算繼續恨,但那中間究竟還有什麼可以探究?

我想知道,我想去理解,我想理解使我破碎的原因、使我受到傷害的人他們破碎的原因。

如果找到那個原因,我是不是也能知道,我該怎麼縫合我自己呢?
但說了這麼多,還是會有人氣噗噗地認為「妳才去脈絡化!這是好幾百年下的壓迫造就的」云云,我也不管了。

要苛責人的文字,我只想探尋他頂多一百年的短暫人生;要苛責社會風氣,我還沒那麼偉大,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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