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睜眼的瞬間他看見了陌生的表情。
「對不起⋯⋯」

嗡嗡

怎麼了？
他是怎麼睡著的？在昏乎得接不上的諸多線段之間穿插了忽隱忽現的痛楚，如開啟即將被汰換的燈管開關，吃力地透著紅光閃爍。
連同無法拔除的雜訊重新編織資訊的同時，他意識到方才的語句不是從耳後傳來，而是面前；它卻像站得遙遠的擴聲器，或是緊隨斷裂聲而來的震波。須臾之間他將視覺與聽覺完整兜成一塊，那落於耳底的聲線才有了名字。
噢，對了，沒錯。這是里老師的聲音。

嗡

它不是由一個確切的點狀發散，而是遠處望見的城市路燈，在沈靜黑暗中不自然地逕自發光，伴著令人不安的電波攀附在他無法目睹的後方，那叢破裂的樹皮被完好也無用地遮蔽著，伏在底下企圖篡奪他的所有感官。

逐漸清晰鮮明的視野隨意囊括四周，他發現在自己身側的對方捲起了一邊褲管，毫無血色的薄皮上那塊暗青色的痕跡和那慌忙的模樣相稱著竟然如此不真實。

初醒扯動的嘴角意外一併拉出塞滿抽屜的紙張，攤在地板的他想起那張染色的皮膚是自己造的，接著他轉過身以背示人，並在遲遲不決的動作前補上一句貼心的安慰：

⋯⋯然後緊隨的便是自己貼在地面的痛楚攪拌著作響不止的耳鳴。
這來自於現在被棄置在另一處的⋯⋯呃、手骨？擊出來的傷，大概是他再也無法忘懷的荒謬經驗。

「⋯⋯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打歪。」
「沒關係。」
他餘光那架缺了隻手的站在櫥櫃前的人體模型，它無神的雙眼似乎也變得哀憐了起來。

——拉線線——

來不及畫
但噗首圖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