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皚，越過石磚豎立的高牆，北城迎接返校的秋意，凱薩非薩也在其中。

和室友北村不同，儘管他們從同一處住址出發、同一時間步入校門、又入同一寢舍房。窗陽落灑整頓行囊而小忙碌的淡金毛髮，另一邊蜂頭的他是把行李甩上床頭便悄聲溜去了交誼廳。

回歸繁複制定要求的區域讓他煩心，哪怕十之一二從入學期就沒遵守過，避免被告誡和退學的警告貼上臉，他還是有在做一個挺襯直的良好學生。


那麼現在呢，鐘聲上工前，搭訕幾個驢子來聊不錯吧？

同住、同行、同歡，自十四歲多開始他和凱薩菲薩便成了彼此貼近的繩，直至對他而言堪稱滅頂的意外發生，兩繩被擰成了一股。

至少就北村蘭飛而言，他們是一股。

連同另一人的行李都掛上衣櫥、物品歸位，北村想也許凱薩又去外頭尋樂子了，他見怪不怪，但抿緊的唇卻洩漏了他的心思。

還在復健期的傷腿撐不了長時間的站立，即使他如此厭煩自己的殘缺，仍得依靠輪椅才能支持接著的行動——尋回他的室友，凱薩菲薩。

一下、一下，他滾動著輪。

一下、一下，他瞇起了眼。

他瞧見他的背影，覆在他人的身上。

…

「…凱薩。」

在他反應過來前，已經伸手將凱薩菲薩拽向自己。

他像被拎起後頸的貓，被抓包做壞又豪無所謂。而他還壓制在牆上的那一位趁著時機溜得遠遠。

「是，我是凱薩。」玩笑性的饒一句日語而非平時的其他語言。

說完順著拽往低處的身姿，凱薩繞過蘭飛肩頭抓著輪椅後方把手，側了一半屁股坐到扶手處。

在他出力拽動時就有了預感，對於凱薩菲薩的落下並不意外，北村即使嫌棄傷腿，但卻不認為自己連接著對方的力氣也沒有。

只是在人跌坐後，伸手緊攬著腰肢撐住。

「我把你的行李也整理好了。」

「…」

「看我。」雖然這麼說，但他卻是先把頭靠向了凱薩菲薩，幾乎掩住了自己的臉。

「收假了，北村先生。」凱薩非薩嘴角略揚，鼻頭之間的距離顯著親暱。

「我們過去幾乎時差無縫對視彼此的假期還不夠你看嗎？」

這句是調戲的，又不顧旁人可能側耳的。

年前的年前還不是這樣，北村和凱薩在暑期校外的日子頂多只有街角巷弄的巧遇。直到向陽花的盛開，他讓蘭飛在一份白底黑墨的合約上簽了名。

⋯ 他喜歡的是新鮮？刺激？熱鬧？他們一同瞧見了花苗盛開至枯萎，但仍不夠北村完全了解凱薩菲薩，這讓他總是想著。

想著他。想著抓牢他。

「是的，還不夠。」也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