𓆰 莫伊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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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奴山脈-靈犬與魔狼》 | No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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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柴奴山脈綠意盎然,偶有人煙行經,環境始終清幽。

北鄰沼氣逼人的瘴毒之地,東面人船嘈雜的庸碌港鎮,這片山脈似乎就這麼幸運,勘勘躲過人類侵害,翠綠宛如秘境,孕育著純美天真的鬱鬱生命。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時逢仲夏,午後陽光熱得灼人。

望不到盡頭的茂密綠意幾乎將所有地貌染成同個模樣,在燦金豔陽下所有景色變化微乎其微,每一條小路或獸徑似乎都通往同樣的目的地。周圍樹木整齊而規律地排列,彷彿被人工設計並細心經營過。
在這壯闊景色中,三名旅行者沿著蜿蜒山徑穿越又一片林蔭,來到山間水聲潺潺清澈流淌的小溪。

帶頭是一名白衣黑長髮男子,波淣,一旁跟著與他身材相仿看不出性別、船長扮相的人,莫伊克斯,以及隔了些距離負責殿後的高大水手,哈姆扎。他們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細小的汗珠,鞋子沾上泥漬樹枝,褲管衣襬被草葉勾搭,黏著帶小刺的種子。

三人顯然已經在這山林裡徒步好段時間。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一頭金髮的莫伊克斯看見溪流,便立刻加快腳步越過波淣來到岸邊,沿著水流走一會在一塊稍大的石頭旁停下。他盯著石頭瞅了片刻,抬頭衝另外兩人張大了嘴。

「又走回來了啦!」那張臉不濟形象擺出失望至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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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打一開始就不該說要抄捷徑而走這條小山道。」

殿後的男人用不清不重的嗓音說了一句。
看他嫌棄歸嫌棄,額面也覆著一片隱隱薄汗,又負責扛負著一路包裹,某位船長的行囊自然而然也落在自己的背上;然而畢竟三人裡他最身強力壯,這一路瞎悠走晃倒也沒顯露多少疲態。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要是在海上迷失方向至少能依星相判斷方位,但難得走入山林遇到同樣困擾的兩人,並沒有因人多而解決任何問題。稍微留下記號卻不夠明顯,不知不覺再次回到標記的大石頭邊。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還要再轉多少次才能離開這山林?體力在那之前夠嗎?明明是替船上小千金來看一下柴犬還什麼狗的,竟落到此下場。若入夜前沒能回去,那些傢伙會擅自操心到煩人。

停在原地不是辦法,見眼前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只好向另外兩人提議,「再走另個方向。」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由於頭回帶路便是由哈姆扎的鍛羽而歸作結,所以此刻他也沒法對於此刻領路的臨時同路人表達更多的不悅,只是認命地提起行囊,繼續漫無目的的前行。

萬幸,這次他們的運氣不錯,才轉過一個彎,不遠處前方便看見了一名坐在路邊石面樹蔭下休息的青年。

黑髮黑眸,是很普通的路人臉,頭上還帶著個大斗笠,看起來倒有些荊犁人的味道;打扮看起來應該是住在附近的人,而他的腳邊還蹲坐了一隻看起來頗有靈性的柴犬,一對黑眸圓亮,頸上還綁了一條可愛的紅領巾。

見不遠處三名看似旅行者打扮的人朝他而來,那青年似乎也沒什麼警覺性,竟還主動對他們打起招呼。

「下午好!三位先生,今天天氣真不錯呢!」
🐕🐈‍⬛
6 months ago
「⋯⋯?」沒想到眼前再出現一名疑似迷路的人,會這麼打招呼是為了化解迷路的尷尬吧。不過從穿著來看比較像本地居民,所以也可能是路癡居民?

自己是沒先打招呼,而是靜觀其變,看這旅人是想和他的狗做什麼。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唷,下午好!遛狗的先生,我快被太陽烤熟啦。」
莫伊克斯露出和他口中太陽一樣燦爛的笑容,隔著一條鋪滿林影的石子路向那人揮手。

那青年斗笠簷下的一雙黑目十分和善友好,臉上洋溢愜意莞爾,就算只有一身輕裝儼然對於獨自處於深山野林沒有絲毫焦慮。黑髮的他也朝三位旅行者揮起手臂,還招了招要人靠過去。「來這裡乘涼吧,三位先生,我的柴犬柴米油鹽醬會後空翻喔。」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哇,真的假的,好厲害!那絕對要好好欣賞一下,你等等,我喘個兩口馬上過去。」高昂的讚嘆從莫伊克斯嘴裡遠遠地扔回給青年,青年向他比了熱情的手勢,一來一往彷彿他們是認識多年的老友。

而莫伊克斯回過頭來,笑容不減,對另外兩位同行者介紹道:「——超他媽可疑的。」他說。「我們在這繞了這麼多圈,他從哪出現的?」
「真的可疑的話,解決就好。」

雖只是偶然同行,波淣又慣於沉默,但健壯的體格讓男人習於將自己置於衝突發生的第一線,況且有鬼點子比天還高的莫伊克斯在,他不認為此行三人真的會遇上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

「不好意思,我們迷路了,你知道下山的路怎麼走嗎?」

所以接在莫伊克斯之後,哈姆扎也跟著開口。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啊,下山?」
那於路間休息的青年有些訝異。「那你們完全走錯方向了呀,這裡是更往山裡去的路喔!」
「果然是這樣嗎?」接話的男人點頭。「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們如何下山吧。」
「那有什麼問題,我帶你們走吧!」

頭戴斗笠的青年這樣回應,但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面露為難地搔搔下巴。

「啊……但是我剛剛才扭到了腳,所以才需要在這裡休息一下……而且除了柴米油鹽醬外,我還有一隻柴可夫基基,他大概是貪玩,一直沒回來,你們能替我去找找我的狗嗎?」
🐕🐈‍⬛
6 months ago
「⋯⋯。」這取名真是前衛,什麼單字組合⋯⋯?小狗要是知道生詞原本意思會難過吧。但這是主人的自由,輪不到外人的插嘴。

除了名字特殊之外毫無情報,不可能只喊名字就能主動出現,要是怕生,就得從外觀判斷,找錯狗就不帶路的話會很困擾的。「大小、顏色、習性?」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嗯……跟柴米油鹽醬一樣!」
似乎有些神經大條的青年笑意盎然,給出的答案卻讓人十足無言。
「柴米油鹽醬圍的是紅領巾,柴可夫基基圍的是藍領巾,我可以把柴米油鹽醬借給你們,他應該可以聞出柴可夫基基的氣味!」

乖巧蹲坐在一旁的小狗聽見自己的名字,抬了下腦袋,濕潤黝黑的小狗眼便轉他們這邊,毫不怯生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犬式微笑。

「等你們找到了,再讓柴米油鹽醬帶你們回到我這吧,到時我應該也休息好了,然後就可以帶你們下山啦!」

這麼不靠譜的主人真的沒問題嗎?
哈姆扎不動聲色,內心倒已是將這個主人從頭到腳打量千千萬萬遍,隨即又將眼色投給了自己的船長。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結果前一刻還覺得事有蹊蹺的船長,卻已經拔腿朝紅領巾的狗兒奔了過去。

究竟是完全不怕抑或壓根沒覺得那麼可愛的小狗會咬陌生人,莫伊克斯躍步越過石子路,風風火火停在柴犬面前,蹲下身,兩手掐住小狗前腳一把抱起。慶幸那狗兒剛好十分聰明,就算警覺地豎起耳朵,也只是在人類手裡扭了扭圓滾滾的身子替自己找好舒服姿勢,便積極展現親和力向人們證實「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這句話。

「你叫做柴米油鹽醬?」聽到自己名字從人類口中喊出,小狗尾巴興奮搖晃,張開嘴展現小小的白牙吐著舌頭舔濕牠的小鼻子。「柴可夫基基是你的兄弟嗎?你們長一模一樣,是雙胞胎?啊不對,狗一胎可以生很多隻吧。可是會完全一模一樣嗎?柴柴的主人,你是說牠們真的一樣還是你其實分辨不——喂喂喂喂、你幹嘛,別舔,嗯、等一等……啊!狗東西!你他娘的敢咬我——」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莫伊克斯放聲高喊,伸長雙手把那狗兒拉得老遠,怒瞪著牠就差沒直接當著主人的面扔到地上。
而舔得他滿臉口水、又偷咬一口下巴的柴米油鹽醬,還人味十足地舔了一圈黑烏烏的嘴巴,露出得逞一般得意笑容。

「啊,柴米油鹽醬,你怎麼可以亂咬人呢?咬人的孩子不乖喔。」青年在一旁撓頭,雖然因為腿傷不便上前阻止,可依然成功用話語讓柴犬閉起了嘴巴。他繼續說:「很可愛吧?看來他滿喜歡你的喔。不過他很聽話的,絕對不會再咬你了。你們就幫幫我,趁早一起下山吧!要不然……哦,入夜可不有趣了。」
「這裡入夜有什麼?」

邊嫌棄地要自家船長把狗放下、免得真被這隻小柴犬進一步咬傷,那時臉可就丟大了,邊走向前,簡單替青年檢查一下傷處,確認真的只是普通的扭傷、有沒有嚴重腫脹後,哈姆扎才退開位置,繼續探問情報。

「嗯,聽說有狼王啊,體型巨大的狼王!」
隨著自己的動作,青年張開手,比劃出「體型巨大」的樣子,這不肯定的答案卻讓男人挑了挑眉。
「『聽說』?」
「對啊,我們這片山脈本來是砍筏樹木區,但自從有人說在山裡看見通體漆黑的大狼出沒後,人們不太敢再深入林裡,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我很擔心我的柴可夫基基啊,」

說著說著,青年雙手合十,眼帶祈求地看向三人。

「這兩隻柴犬是兄弟,感情好得很,一定可以發現彼此的,那就拜託你們啦!」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嗯。」無力的回應聲,聽起來不是很甘願予以協助。為了不負責苦差事,慢慢湊近後抱起柴犬,把狗當貨物扛,同時避免犬隻暴衝會再次迷失於山林中。

既然要趕路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不確認入夜後是否有大狼出沒,但晚上沒能來得及回船上,船員們可會連夜翻遍整個山脈也說不定。

而一同迷路的兩人似乎是同船夥伴,那肯定默契足夠同心協力架起受傷男性,兩人三腳可能不在話下,「你們兩人一起扛他,行吧?」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不要。」
莫伊克斯想都沒想立刻拒絕。

他臉上還有殘留柴犬口水的黏膩感,難受到不行,又不想隨意拿衣物去抹,只好眼巴巴瞪著波淣臂彎中的始作俑者,對柴米油鹽醬比出只有人類能明白的粗魯手勢。

誰知那狗兒這麼有靈性,衝莫伊克斯汪汪大叫兩聲。
於是莫伊克斯驕傲無比地一掌拍在哈姆扎肩背,對這塊頭能把負傷青年一把扛起又翻山越嶺充滿自信。「老山羊你揹他。」
「別別!不勞煩三位的!」
在剩下的那人開口前,青年就趕緊擺手,示意不麻煩他們。
「帶上我的話肯定會拖慢你們的速度的,我的傷不礙事,在這休息一下就好,趁天色還亮,希望你們快去快回!」

狗兒的主人笑瞇瞇地望著他們三人,滿眼都是信賴的神色,但被暱稱為老山羊的男人注意的,還是他家船長面上難看的臉色,自然而然地從兜裡掏出、遞過一條手帕,那細軟的材質怎麼看都不像是男性會特意細心準備的。

「擦一擦。」
這傢伙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讓他們船醫預先備好的帕子有派上用場的機會?

「汪!」
波淣懷裡的柴米油鹽醬又叫了一聲,似乎在催促他們快點上路。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於是乎,等到莫伊克斯停止與狗鬥嘴並用手帕擦去柴犬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後,由狗子領頭、波淣為首的一行人便踏上與來時看不出分別的野路更往山裡頭去了。





太陽持續朝它的軌道運行。

他們跟著柴犬穿越山徑,跨過兩次溪流,斜斜陽光從右側樹梢沉向濃密的葉,將前路灑成橘黃昏暗的林蔭蓊鬱,腳下踩著的影子也越拖越長。
四周景緻雖然依舊如迷宮般難辨,但隨著路線靠近山脈深處,偶爾吹來一陣向晚微風夾帶的林深芬芳,竟隱約透出一股無法與美景相襯的涼意。

從什麼時候開始,蟲鳴,鳥叫,不再跟著樹梢搖曳的風一起加入他們的旅途的?取而代之是將夕陽暈開的薄薄迷濛,回過神來時,已漫過灌木,漸漸淹進三人之間。

起霧了。

天色最終隨最後一抹餘暉被吞噬,他們無法再用天空確認時間的流逝。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要是能看見星辰,至少能判斷大致方位,然而山中霧氣逐漸影響行走,一個不小心都有踩空的可能性。回頭看看兩人身影還在,沒有因漫起的白氣又一次拆散小組行動。果然和誰一起行動是最麻煩的,一個人就不需要顧慮太多。

「汪!」抱著的小狗突然吠了一聲,像是在提醒著什麼。過不久聽到一聲狗叫自另端傳來,儘管不見蹤影卻能從氣味先尋獲同夥,是動物優於人類的一點。

不過沒聽見樹葉被加速踩踏的聲響,別隻小狗沒能及時跑過來,是迷路?還是找錯方向?小狗橫衝直撞看起來很笨的模樣,好像有那麼點......熟悉的記憶,卻連同眼前霧茫茫的景色想不起確切內容。

或許是察覺同伴近在咫尺,懷中小狗試圖掙脫,自己沒特別想繼續抱著就隨牠跳落,看牠當起來領頭狗。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有力的狗叫聲持續不遠不近地響起,引領他們持續往迷霧深處邁進。

帶頭的柴米油鹽醬不似普通犬隻,頗通人性的狗兒甚至會時不時停下踩踏的小爪印,回過頭看看身後的三名兩腳獸有沒有確實跟上,又時不時對著波淣汪汪兩聲,像是要提醒他打起精神,別跟丟了那條彎曲捲翹的蓬軟狗尾。

「真像要把我們領進山野裡讓異獸吃掉一樣。」

走在最後警戒殿後的男人望著狗兒一往直前的架式,莫名有感而發。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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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停下嗎?」不知是否發現了什麼,他竟這樣詢問前方兩名同為人類的同伴。「這裡的植披全都長得一模一樣,就像被什麼人刻意栽培成這樣的。這裡不是野山嗎?」

雖然有霧擋著,多少有些看不真切,但哈姆扎畢竟是在一連四季皆是白茫大雪的山上長大的,判斷植披的生長走勢、藉此辨認是朝南抑或向北這點本事不在話下,但這裡的野樹林令他感到一絲不詳。

聽見人聲響起的柴米油鹽醬又回頭望了隊伍最後的人一眼,好像聽不懂他所說的話一樣,好奇地歪了歪狗腦袋。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視野變得模糊,周圍景色沒有明顯參考點,濃霧隨風厚重流動造成方向不斷改變的錯覺,除卻仍留於身上的重力,迷失感令人熟悉。

莫伊克斯彷彿從一場夢境中忽然驚醒,睜開眼看向四處無窮盡的樹海,再循聲回頭找到昏暗光線中男人輪廓逐漸不明確的身影。這種清醒著而又宛若彌留的情景最終讓他停下腳步,深深吸了口泥土與落葉混攪的空氣,抬手隨意摘一枝腿邊暗綠色草莖。

「現在原路回去也只能到狗主人那裡。」濕潤柔韌的斷裂手感隔著手套傳來,他用食指與拇指捏在指腹轉著圈玩。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柴米油鹽醬停下狗爪子。微翹的黑鼻子抽動,小耳朵轉向周圍。

林間狗叫去哪了?

「吶,你們覺不覺得,」四下靜得詭譎,只有莫伊克斯嗓音幽幽。「那隻狗很……」
他話都來不及說完,忽然一聲痛苦的犬嚎劃開叢林。


嗷————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一路上累積的濃稠未知立刻被刺破,焦慮躁動噴濺而出,柴米油鹽醬發出低吼旋即拋下三個人類衝向聲音源頭。牠動作迅速,就這麼射進樹林,留下落葉被輾爛的嘈雜奔跑聲。

莫伊克斯沒有看另外兩人的表情,邁開腳步追向瞬間消失的狗尾巴,全神貫注聽音辨位尋找柴犬的目的。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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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克斯!」
一見自家船長一下就衝入了濃霧之中,哈姆扎立刻撒開步伐,追了上去,與波淣擦身而過時,還不忘因急切而聽似口氣不佳地叮囑了句:「你回去找主人或跟上來隨你!」

自那淒厲的犬隻慘叫之後,兇悍又刺耳的狗叫再次響起,間或參雜另一隻小狗悽慘害怕的高亢求饒,腳邊的草枝濕潤搖擺,植株摩擦的沙沙聲響像極某種奚落的嘲笑;濃霧被撥開卻又隨即聚攏,跟隨者看不清眼前事物,卻隱約可見濃霧中三道黑影正在使勁纏鬥。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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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小的顯然就是那名青年的柴犬兄弟,他們一兇一駭地圍著那霧中黑影嘶吼咆哮,而那個東西——他們甚至看不清那是什麼——足有一人高的龐然大物兇悍無比,大掌抓扯,柴犬之一便被掀翻倒地,嗚咽地試圖起身,只有另一隻越發氣憤怒吼的柴犬是他身前唯一庇護。

接著,小身子像是卯足了全力,後腿蓄力,猛地撲上了那高大黑影的前肢,發狠撕咬,另一隻負傷小狗立刻跟進,利齒一張咬住了那徒有人形、後腿卻彎曲如獸的不知名存在,而它因吃痛而仰天長嘯,像極了狼嚎,隨即大掌亂扯,活生生把身上兩隻威武不屈的小狗摔回地上,帶著滿身血氣一下就逃進了濃霧更深處。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兩人身手矯健,不會出問題才對。傳來的狼嚎聲外,夾雜著小狗哼聲及無力吠叫,同為犬科動物卻發生爭執,牽扯到彼此地盤性之爭,兩人會不會同時被狼匹解決又是另個問題。

在這山脈上無欲無求而被甩開得太快,不得不殿後,基本上小跑步前進時,腦內都在思考不必要的問題。兩人若能平安歸來,即便四肢殘廢,自己是不會招來殺人嫌疑,如此一來也難以干擾船上成員;要是不幸被狼群圍攻導致喪命,其他人可會怪罪同行人怎不救人──諸如此類指責。

不近不遠的保持距離之下跟在兩人後路。看不出白茫茫的樹林間還有哪能逛的。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莫伊克斯踩過一地鮮血濺染的落葉趕到小狗身邊。他蹲下身,那隻戴紅色領巾的柴犬側倒在地,渾身金黃毛皮沾滿泥濘糾結成團,暗紅色血斑片片,一排大型生物才擁有的齒徑深深鑿進後腿。牠小小的身子顫抖著劇烈起伏,企圖爬起又跌回地面,漆黑圓眼曾經的明亮自信盡數被痛苦與疲憊取代,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聲中帶著微弱嗚嚎。

金髮的船長沒多言,只是抬頭瞅了眼他的水手,哈姆扎便帶著行囊朝他大步趕來。他又看了眼後來到場的波淣,朝他喊去。「這條狗需要淡水!」

被甩到另一頭的柴米油鹽醬也穿過灌木叢跳到邊上,縱使己身同樣狼狽、有幾處傷口滲血,卻一個好似無關痛癢,只用鼻子湊近虛弱的兄弟,嗅聞著牠彷彿試圖安撫。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你們有看清楚嗎?」莫伊克斯問道,一邊往哈姆扎帶來的背包翻找。「剛才那東西……狼人?」

濃霧伴隨著一股奇異的靜寂重新包圍眾人,山林中的一切聲音都彷彿被吞噬了般,風碰到白霧猶如吹向厚重的牆陷入凝滯。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什麼淡水?第一次聽到這種指名水源的奇怪要求,自己能用的水魔法還能再細分嗎?不過讓別人家寵物意外喪命,自已可擔不起這責任,仍是放慢動作以水魔法喚出的水清洗傷口,再將牠染血的領巾重新綁在患處,並於外層敷上一層薄冰鎮住傷口。

避免傷口裂開,索性抱起受傷的狗,抱著行動還比較快。聽到兩人的對話是充滿困惑,「不是異獸?」
只看了眼那小狗的傷勢,哈姆扎的手便搭在腰間的佩刀上,在包紮全程都自顧而立地警戒四周,預防那巨大的不明狼影趁著霧濃之際去又復返。

「不管是異獸還是狼人,那東西都很危險,而且傳說中狼人這種東西不是滿月時才會出現的?要追嗎?還是優先把狗送回主人身邊?」

後半段他是對著莫伊克斯問的,畢竟以這傢伙對世間萬物的熱情與好奇,水手毫不懷疑自家船長下一句就會冒出「我們去追牠!」這種話。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我們去追牠吧。」果不其然,莫伊克斯那張緊抿半晌後重啟的嘴吐出話語正如哈姆扎預料。

他看上去興致高昂亢奮得一如既往,絲毫不受詭譎氣氛影響,一隻獨眼捕捉著迷霧粉飾的各種蛛絲馬跡,閃爍眸光透露主人此刻思維又難以克制地開始無限跳躍,一時間無法再集中所有精神在眼前受傷的兩隻狗兒。

「老山羊,真不巧,今天就是滿月。」

縱使此刻景色朦朧難辨方位,莫伊克斯語氣甚是肯定。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他沉浸在面對謎團與危機構築成的緊張裡,如同日常飲水那樣吞下堆疊至頂的不對勁,欣然接受未知挑戰。心不在焉瞟一眼被波淣包紮完的柴犬,莫伊克斯忽地抓起還在替兄弟擔憂的藍領巾,不管不顧柴米油鹽醬毛皮上髒汙因此黏了多少到他的一身豔紅大衣或潔淨襯衫,就這麼把狗兒圈在自己懷裡,衝著那張小臉笑盈盈地呲牙。

「狼人,是在滿月夜晚會從人身變為狼身的生物。但是這片山頭,雖然一切看似充滿人工干預的不自然,卻沒有人類生活的痕跡。」一個彈指,比向某處。「往那走,對嗎?」

人類臂彎中的狗兒彷彿能聽明白般,汪了一聲。抱著牠的人發出一陣清脆笑聲,朝餘下兩人留下眼神,「還等什麼?」,便逕自往所指方向去了。

「莫伊克斯!」身後傳來水手懊惱的埋怨,也有對自家船長明知前方危險卻仍不管不顧將之置身險境的無奈。

這次他的視線有好好停在波淣的身上了,並且理所當然地一開口又是道歉。

「如果你覺得我船長少根筋的話,沒錯,他的確是。狗給你抱著行嗎?」

說是這麼說,但負責扛帶行囊的哈姆扎明顯沒有給對方第二個選項,他只想快些追上自家不著調的船長,免得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讓對方又恪到腦袋,表現出來給外人看的部分的已經夠蠢了,更蠢該怎麼辦。

可即便當下心急火燎,這男人還是耐住性子,詢問波淣的意願與狗的狀況。

「照那傢伙的勢頭,現在進山可能不耗個一晚是出不來的,狗還行?」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還活著。」從牠的呼吸起伏判斷還沒斷氣,卻見帶頭的其中一名不知消失去哪,依腳步聲及樹叢被推動的噪音聽來是沒跑遠,不過再不追上會跟丟。並不像他的夥伴著急,而是扎穩每一腳步慢慢前行。

低頭看一眼懷中小狗,偶爾嚶嚶叫著,或許叫聲代表牠痛得在哭,「但,一晚......我不能肯定存活率。」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男人瞪著小狗,沉默了好一會兒。

「……狗給我吧。」
出乎意料地,他竟推翻了自己前一刻才說過的話,明明肩上還扛著兩人份的行李。

「我能替牠保持體溫,但那傢伙需要人看照,」哈姆扎以下顎點了下另一人遠去的方向,明火似的眸有著難以言喻的情緒流竄。「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只靠我可能也護不了那傢伙周全,拜託你再多擔待一路?」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嗯。」爽快地將受傷狗隻遞給對方。確實,考慮到自身體溫偏低,只會讓生命加速離世。

加上小狗,看他背負不少行囊被迫健行,對他來說或許是很好的鍛鍊機會,自己就免了。即使自己體能不算差,但是非必要可不想時時刻刻如此辛勞,負責盯住誰以防發生危險倒是常做的事情了。畢竟船上就有這樣的存在。

確認自己狀況並無大礙,能再繼續登山路,「走吧。」

這回,哈姆扎依然跟在隊伍最後,小狗被他穩穩摀在胸前,微火於胸膛燜燒,既能讓親人的柴犬安心,同時也能替傷犬維持體溫。

莫伊克斯並沒有走太遠,通過對草枝傾倒的方向與柴可夫基基的指引,他們很快跟上了前者的腳步——然而,那人卻蹲在不遠處某棵大樹下,一頭金燦披散在背後,柔順地想親手為他梳理,一跛一跛的柴米油鹽醬則在樹根處試圖刨挖鼓搗著什麼。

「你在幹什麼?發現了狼人的腳印?」

哈姆扎隔著距離,開口詢問,連懷中的柴可夫基基也豎起雙耳——天保佑他這次又發現了什麼奇怪玩意兒?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被問話的人彷彿沒聽見聲響,專注凝視狗爪子在樹根處抓耙。只見狗子好似終於掘出了所以,鼻頭湊近土堆嗅聞後昂首汪汪吠叫兩聲,莫伊克斯便探頸瞅去,頓了片刻,面上看不出有何心思,又向另一頭同樣參天的大樹下草地比去,命令柴米油鹽醬再往那開挖。柴犬拐著腳興奮地繞他轉了一圈跑向目標,途中還回頭朝後來居上的兩人發出招呼,讓莫伊克斯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有趣了,哈,這座山可有趣了。你們來瞧瞧這樹下都埋了什麼精彩的。」他站起身,隨手順平了大衣與衣衫皺褶,縱使妝容精緻,柴米油鹽醬留於其上的污痕使漾笑的莫伊克斯儼然像是調皮貪玩的稚子。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他側過身讓出位子,給聞言上前查看的人清楚明白土裡埋著的事物。

鬆散泥巴堆中,細樹根和被挖斷的草莖混在一塊,一副零散骨骸靜靜躺於其下。白骨表面充斥諸多裂痕,泥漿滲入了縫隙顏色斑駁不堪,許些部分已然斷裂,植物根莖或貼合著表面、沿著裂縫生長,或鑿穿了疏鬆骨片纏繞著成人大小的頭蓋骨,貪婪地汲取來自死亡的養分。
一個物種的終點,也是另一個物種新生的開始,堅韌不屈的生命力在死亡的殘骸中蔓延、茁壯。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咳、⋯⋯?」沒有離兩人太遠,但一股惡臭隨霧氣飄散,不知道這兩人是挖掘出什麼垃圾——站在他們後方從遠處瞄一眼,是遺骸。從外觀判斷看起來不新,並非最近的死亡案件。

不少守舊族群依然維持著陳腐理念,亡者必定得埋入山中,回歸山神的懷抱重新獲得軀體⋯⋯諸如此類的概念是曾耳聞過。或許是不小心碰上了?那挖別人墳的,不就要衰運連連?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相比波淣,哈姆扎看起來並沒有思考太多,他只是順著船長的要求,來瞧瞧這棵被挖開的樹下都埋了什麼。
直到親眼見到所埋為何,水手倒也沒多大反應,只是微微挑起眉,接著環顧了一圈四周的參天大樹,理解了什麼似地點點頭。

「這可真是……吃的真好啊。」

懷中的狗兒毫無反應,從哈姆扎的視角,可以看見柴可夫基基的雙耳垂了下去。

男人走向樹根,同樣蹲下了身,試圖推測枯骨的死因為何;然而任何遺體上可能殘存的人為痕跡,早已被自然摧殘地一點不剩,徒留新綠與泥棕傲慢地彰顯它們的摧枯拉朽之力。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如果這裡每一棵樹都長得差不多……那是不是可以不負責任地推測,這裡的樹下都埋了一具屍體?要不是這裡的原住民喪葬模式特殊,要不就是……」

柴可夫基基在這時頻繁地舔起自己濕潤的鼻尖,這放在犬類來說可是備感壓力的表現。

疑似的狼人、屍骨、與狼共生的犬……

男人垂眸望了眼狗兒微妙的反應,心下隱約猜測他的船長心中所想。
所以哈姆扎嘆了口氣。

「你怎麼看?」他還是問了,畢竟無論這傢伙想要做什麼,他知道自己肯定都會跟上的。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莫伊克斯比出食指讓哈姆扎稍安勿躁,繼而指指在另棵大樹下也挖出事物的柴犬。「Good boy,拿過來。」他命令,柴米油鹽醬便張口叼起,跛著腳回到哈姆扎邊上,依指示放到水手朝牠伸出的大掌上。

那顱骨形狀很接近人類,但更流線且較扁平。眼眶呈微卵形,鼻部突出於頭骨前端,具有相當大小的鼻孔。就連口部也具有一定長度,以及齒間高低交錯的臼齒……簡直就像,簡直就是……

「我撿到一把鑰匙。」答案呼之欲出時,輕盈嗓音冷不丁說道。

他抓著斷裂綁繩,將那把在霧氣中晃晃蕩蕩的漆黑什物展示給兩人看。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繩子上卡了一堆毛,還沾著血,新鮮的。」如莫伊克斯所言,稍微定睛細看,鑰匙並非真是完全墨色的黑,只是沾上了殷紅液體又混著泥壤看上去才這麼晦暗不起眼。「這編繩風格挺像芙蓉給大家打的平安結手繩,而鑰匙上刻著一條……誰知道什麼品種,髒成這樣看不清楚,感覺就是條大肥魚。」說著就朝波淣拋了過去。

貼在哈姆扎腳邊的柴米油鹽醬與柴可夫基基互相交換著鼻息,就如人類於困境中會緊握親近之人的手彼此尋求支持與寬慰。

「山腰那位要我們幫忙找狗的青年,也是荊犁來的。」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不情願地接過被拋出的垃圾,放於掌心見搓揉塵土的同時以水魔法簡單清洗,不明顯但能看清是近鯉魚模樣的......垃圾?看起來不怎麼值錢的設計。

「......狼人,被殺了?」再用手指了個身後的方向,示意嫌疑犯正是那位受傷的狗主人。如此一來可以理解他身上患處由來,高機率是與狼人扭打時遭受反擊。看狗主人留有一命,代表他有一定實力。既然如此不用太過擔心,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還被人特地埋在樹下,這裡的風俗真特別。」
哈姆扎還保持著跪蹲的姿勢,倒是不介意直接以手拾取那早剩枯骨的帶土顱首細細檢查。

「我不記得荊犁有這種習俗,還是這整片樹林其實就是做墓葬群?那可真夠噁心的。」

毫不在意地墊了墊手上顱骨的重量,男人隨意地又交還給狗兒。
「喂,能帶我們找到這顆頭的其他隻同類嗎?」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柴米油鹽醬沒如同尋常狗兒被下達「尋人」命令那樣嗅聞哈姆扎手中物,只是用頭頂著顱骨推到挖開的骨骸旁,繼而仰起脖子衝他堅定無比地汪汪兩聲。

莫伊克斯一把撈起狗子讓牠掛在自個臂彎,柴米油鹽醬挪挪屁股找個舒適姿勢,髒黑狗爪子弄了些土到他身上。他感覺到柴犬背部肌肉和柔軟肚腩累得發抖,又高亢得輕顫,連忙問道:「那方向?」

低低犬嗚回應他。

「盡快。」莫伊克斯第三次不顧兩人跑了起來。

波淣也三回成熟地跟上,哈姆扎依舊殿後。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他們前進的節奏不快不慢。快得讓不熟路徑者被濃霧包覆能輕易跟丟,慢得黑暗中潛伏的獸能一路尾隨伺機而動。負傷野獸留下的血跡仍沾著灌木上結出的野生果子,空氣中瀰漫一種愈發古老的腐敗氣息,抬頭即使望穿霧牆頂上還有枝葉交錯纏繞,茂盛地吞噬夜空。找不到作為路標的鮮血時,莫伊克斯懷中柴犬便往一處低矮樹木嗚咽,最終領他們沿著一條獸徑繼續入山。
蜿蜒羊腸小徑是被多次踩踏而成的泥淖,混著深綠與褐的濕潤地毯令腐朽味愈發難聞。偶爾從某個遠方傳來花香甚是欲蓋彌彰,越往前行悖離感越要人警戒。

他們又拐過四次逶迤入林的轉彎,來到獸徑盡頭。

抵達叢林盡頭,迷霧像跨過一面牆般被拋在身後。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前方是,開闊無邊的草原。

滿月高懸空中,投下一片柔和的銀隨微風輕輕搖曳。搖碎了那淹沒人的壓迫感,但沒驅散覆土掩埋的詭譎,更暈不開杳無人煙美景蘊藏的秘密。山頂平原上不只綠意蒼蒼,繽紛野花向著被月光蒸出了濃郁香氣,在如夢似幻銀色紗幕下簇擁著不遠處一抹深沉孤獨的聳立影——一座漆黑石塔。
𓆰 莫伊克斯
6 months ago
柴米油鹽醬在莫伊克斯懷裡猛力搖晃尾巴,牠把他衣袍掃出頻率興奮的刷刷聲響。哈姆扎抱著的柴可夫基基亦撐開眼皮,探出腦袋朝高塔方向顫動雙耳。

「小兄弟你等等。」拍撫著小狗背部,莫伊克斯回頭看往兩人。想當然他絕對不會徵詢是否繼續前行的意見,倒是打算參考他們見到這場景的想法。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這兩隻狗是回到家了嗎?」

這話當然是衝著莫伊克斯懷裡那尾巴搖厲害的的柴米油鹽醬說的,自己手裡這隻倒是挺安靜,就是那帶著捲曲弧的狗尾巴也搖的讓哈姆扎咋舌。

「又是荊犁人,又是像是住著魔法師的高塔,如果說外面那隻狼人是守衛,那裡面再有更多隻或許也不奇怪吧?」

該說陰森嗎?長久孤寂的氣息沖淡了月下剪影的鬼氣森森;要說寂寥吧,受時光沖刷而隱約斑駁的石牆卻似乎又朝著他們欲語還休。

「……要我把這裡可能藏著的東西都弄出來嗎?」水手問著,而這話讓柴可夫基基再一次緊張地哼出鼻音。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但從塔中傳來不明顯的吠叫聲,而且是複數。一聽到野蠻人之一說要轟出其他隻,有點不能理解但也沒開口阻止。

明知這裡是遍地柴犬的山谷,還有更多隻狗都見怪不怪才對。算了。要造孽是他的事。依現況來看,自己只要能順利下山都好。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成群結隊的斑鬣狗,能獵殺草原上的雄獅。」在莫伊克斯安撫下,柴米油鹽醬也發出一聲喑鳴慰問牠的兄弟。

他低頭檢視自腳下延伸而去的廣袤草原,未見一絲血汙或貿然糟踐的痕跡,顯示負傷的獸似乎沒有行經此處,那麼他們大概亦不會於前方高塔與之相會。

有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走了,」莫伊克斯輕聲說。「小心腳步。」

有那麼一瞬,男人似乎想邁開腳步、一路走往隊伍之首,守在那個人的身前。
但最終卻只是抽動了下臂上肌肉,沒有做出任何多於之事。

為了避免被可能存在的盯哨者發現,三人並未點起火把,一路摸黑前進;慶幸月白晰亮,倒是讓通往古塔的最後一段路不至於絆倒雜物。

碩大圓盤輝映夜空,透不進石磚的縫隙。
近看之後,不知修建於哪個時代的古塔確實老舊,但整體保存得十分完善,就連那陳舊厚重的門板都還基本完整地與生鏽門軸相連,雖然有段時間了,但依稀還看得出近期有人進出。

莫伊克斯上前,嘗試推動那染著銅鏽的暗色大門,出乎意料輕鬆地就推開了。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推力帶動氣流帶動門內塵埃捲起明滅的紗幕,在幾乎無光塔內更阻礙視野。莫伊克斯扭頭往石壁上尋找,從被木板死死封住的窗邊拿下火把。火把木柄堅固,頂端金屬燒得漆黑,已看不清楚複雜花紋,裏頭還有些油。

他自然而然回頭對上某個人,那人遲疑片刻,皺眉迴避了目光,他便蹲下身讓懷裡的柴米油鹽醬跳回地上,再逕自走去男人身後,從自山腳揹上來的行囊中翻出打火石。喀喀幾聲,火花迸裂,星火與油汙交匯,瞬間燃起一道橙紅火焰將整個內部照得豁亮。

莫伊克斯舉起火看向周遭,火光在他別開的臉龐投下明暗交錯的靜默。
腳邊柴米油鹽醬正用濕熱的黑鼻子蹭著他靴子,當他餘光瞥見沿著塔牆而起向上旋升的階梯高度後,又再次矮身把狗兒納入懷中。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透過那明火,與牆上極高處的換氣小窗所透入的薄弱月光,他們可以看見塔內的一切皆是陳舊不堪。
散亂破舊的紙片、長年覆灰的地面,卻能看見更多四足小獸走動的痕跡,其之頻繁,甚至在地上踩出了一條獸徑。

第一層階梯只是條寬敞的向上通道,除了牆壁上那些早就失了作用的火炬掛架、與空氣中滿是不知從哪兒來傳來的狗兒味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雖說在陌生不明的環境,隨時保持警覺才是上上之策,然而從柴米油鹽醬睜大的黑眼、垂在長吻外的吐氣粉舌、好奇直立的雙耳與保持興奮地輕輕搖擺的長尾的反應,再再顯示出這裡並不存在任何危險的跡象。

直到即將踏入二層空間,眼前景象足以令觀者都或訝異或困惑地停下腳步。

整層整層的柴犬。
從隨意斜置擺放的躺椅、到被白布遮蓋的大型家具;或白或黃、或臥或躺地趴在任何可以棲身的空間。雖然夜幕已降,可所有的柴犬們都還沒闔眼,全都睜著大大的犬目,定定盯著夜晚來訪的不速之客瞧。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隊伍殿後的男人心下猛地暗嘖,柴犬個頭雖小,若一次全懷揣敵意地撲上來也難以招架;;但就在人類們發難之前,柴米油鹽醬搶先從懷抱者手中響亮地「汪!」了一聲,扭動後腿,噗地一聲落回地面,原地滾圈之後,馬上就跑入狗群,打散了原先還有些緊繃的對峙氣氛,跟牠的狗朋友們迅速聞成了一片。

「汪、汪汪!嗷嗚!」

首先圍上來迎接柴米油鹽醬的是幾隻強壯的狗兒,牠們互相趴下前肢、搖晃尾巴、趴搭趴搭地繞著外出又歸來的朋友轉,犬吠交相就像在溝通著某些事;然而哈姆扎卻注意到,一些更加瘦小的老弱犬隻都頹坐在牆邊,眼中滿是警張與害怕、對於來者全無信任的情緒。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這與先前氣氛完全格格不入的氛圍轉換令哈姆扎反應不過來,接著就連自己懷裡抱著的柴可夫基基也嗚汪了一聲,也想下地去加入狗朋友的行列。

所以還處在困惑裡的男人遂順了狗兒的意,將牠放回地面,自己也不必再忍著一身狗騷味。反正這孩子的體溫已經趨於恆定,傷口的血也基本止住了,雖然走路一跛一跛,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

立刻也有柴犬熱情跑來迎接,聞了聞同伴的傷處,朝牠同情慰問地發出哼叫。

這是什麼情形?
一座塔裡住的不是巫師,全是狗?
🐕🐈‍⬛
5 months ago
「⋯⋯。」該說是預料之中,還是之外?有事先查覺塔內存在複數匹犬隻,竟然是整層全是柴犬。這裡是繁殖場?買賣用的?興趣飼養的話⋯⋯數量有些異常。

「看來沒東西,要走了?」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看著兩柴投入群狗之中,闊別重逢,相互慰問,莫伊刻斯安靜地瞥向一旁。

所有線索都刻意地、在明面上顯示這是一群遭人類棄養後,不得不自力更生的野狗,但在暗地裡,卻又巧妙地讓人意識到真相遠不止如此。他們被選擇作為試探對象,協助完善或見證這起陰謀。

狼啖的隱患仍芒刺在背,詭計的尖針欲雨未雨,沿途累積的疑點以及違和深深刺激著莫伊克斯停不下運轉的大腦。他將自己壓縮於肅然無聲的淡漠,用一隻緋紫獨眼搜捕區域內每一處(對人類來說)極度擁擠狹小的容身空間,從破舊不堪的躺椅,到粗糙稻草和褪色的草墊,再到一雙雙充滿靈性且情緒迥異的渾黑眼珠,然後他旋身,退離。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熏天的狗臭味,幾個位於將近三公尺高度的小小氣窗形同虛設,收容區瀰漫濕悶熱氣,讓呼吸在此變成一件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莫伊克斯舉著火在繼續向上的石階間,藉由搖曳光焰估摸著第三層空間的大小。「頂層不大,我去瞧瞧再走不遲。先各自行動吧。」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這味道可夠嗆。
哈姆扎皺眉暗道。

回頭看向黑髮青年,男人想了想,開口詢問。
「你能替我們注意樓下動靜、順便看好那兩隻狗嗎?我們把這裡搜一圈就走。」

他可不想千辛萬苦總算找到的兩條狗就這樣混進狗群,接著就只剩兩條玩鬧中被扯落的紅藍領巾。而且這裡空氣最好。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嗯。」要是兩條領巾掉落的瞬間會完全失去差異性,仔細盯著兩隻的去向。要是不小心解開了,還能即時發現。

只不過——這邊幾隻不都長一樣嗎?最大的差別是兩隻有名字和衣物。不幸無法分辨的話,喊個名字、名字⋯⋯一個米、一個基什麼的。寵物名字為什麼取得複雜難記,通常都大黃或小黃之類的?
得到回答後,男人轉身,跟上自家船長的腳步,並在跨步上樓前,多瞥了某個突兀空曠的角落一眼。

通往三層的階梯同樣無趣,了無新意,哈姆扎望著那手舉火把、拾階而上的纖麗背影,覺得光線刺目,於是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但他總要當那個在踏入下一樓堂口時禦敵的劍與盾。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他們將騷臭以及幽暗樓層拋在身後,防滑處理過的靴底踩著越發陡峭的反潮石階步步邁進塔頂的深淵。兩道影子詭異地拉長拉遠,投射在逐漸森冷的前後通道,潮濕牆壁爬滿褐黑青苔,像高塔經年累月澆淋墨色的雨滲入石縫結出慎人的網,耐心等待獵物上門。

那扇門就擺在樓梯盡頭。
它虛掩著,古老厚實門板鐫刻有褪色花紋,許多陳舊爪痕密密麻麻集中於鏽跡斑斑的把手下方幾吋位置,一把金屬掛鎖搖搖欲墜地半吊於門扣。莫伊克斯湊近了些仔細端詳,光線被他身子擋去因而亮度稍暗幾分,低頭時滑落的髮絲吹動了火光在狹窄空間顫動著。

「鎖壞了。」他對沒法看清前路的哈姆扎說道,並試著推開。殊不知這麼一碰竟破壞了無情歲月與人類工藝彼此角力的曠日持久,門扣旋即應聲斷裂,所幸在落下前被莫伊克斯勘勘接住,繼而再連鎖帶扣地一併交給身後男人。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男人趁著光線尚未擅自走遠前瞟了一眼。掛鎖有他半個掌這麼大,由古老銅材製成,鏽蝕沿著雕鏤圈養一雙將死的鯉,跳蕩光影顯得紋理分外立體卻再也無法使其鮮活——它有著彷彿從另一個城市移植而來的獨特色彩。


高塔的第三層樓,一走入內,室溫莫名驟降,一股涼意不知從裏頭何處襲來,火光一寸寸照了進去,揭開幽影仍籠罩的黑暗角落。
閣樓不大,房內中央擺設一張破舊不堪的木桌、斷了隻腳的椅子,偌大空書櫃於牆邊柱天踏地,有張簡易床榻被不知何物壓垮,昔日裡屬於人類的生活痕跡清晰可見。空氣裡除了相比樓下較不那麼濃烈的狗騷之外,還有著紙張與墨水浸潤後的特殊霉味,混合了濕濕苔蘚和腐爛的植物味一同被壓在厚重灰塵下散發出一種令人備感壓迫的陰鬱和遺忘。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莫伊克斯踩出輕緩卻依然咯吱作響的腳步,揚起一抹浮灰,來到幾乎占據半個空間的沉重大桌,桌上十幾根蠟淚縱橫的斷燭,乾涸並凝固在寥寥散落的紙張與綁繩筆記上。他試圖尋找可能倖存的燭芯,成功點燃其中兩支,接著頭也沒回地將火把交給維持在一個身位之後的哈姆扎,拾起筆記,翻開並閱讀。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這下連照明都不需要了。

某人在心裡埋怨了一句,倒也沒打擾船長翻探那些陳舊的精煉歲月。

沿著緊貼牆體的書櫃走了一圈,哈姆扎沒在那些高大如魔影的空櫃上找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也沒發現在縫隙與縫隙間可能藏有密道的細微風流感;不過他在垮塌的床尾處發現一個長扁的木箱,通常這裡會置放些換洗用的衣物配飾,然而被男人一手掀開的蓋子下,卻放著好幾個陳舊的深色皮革項圈,看大小似乎是人獸通用。

二樓的犬群裡,有幾隻似乎也帶著這種項圈,還都集中於牆邊、離他們遠遠的那小群。

「看來這座塔的主人有奇怪的癖好。」
哈姆扎隨手拿起一個,隔個狹小的距離,展示給兀自於燭焰前勤勉的莫伊克斯看。晃動不停的火炬在他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影。
「筆記上寫了什麼?」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某個有趣的傢伙對某種疾病的研究。」

紀錄並不完全,有些失缺,莫伊克斯迅速瀏覽,分神抬眼瞥向哈姆扎,正欲再次回到紙墨上的目光旋即重新定眼集中在對方手中之物。片刻間,他像是忽然領悟了什麼,發出長長一聲上揚的沉吟,便勾勾手讓男人替他取來。

「有意思。」在提到項圈的那一刻,莫伊克斯眸色彷彿更亮了幾分。他沒刻意隱藏的虛假安分從歡快語調中輕易穿幫。「讓我瞧瞧這東西怎麼運作。」

「你可別戴。」

隔著短短的距離,男人伸長臂膀、將手中器物交給莫伊克斯,見他穩妥拿住時還不忘隨口警告了一句。哈姆扎不知道自家的船長在本子上看到了什麼,因為他已經先被另一樣東西給吸引去了注意。

在空蕩蕩的書櫃邊緣,碎散著一小包早已枯黃乾脆的葉片,輕輕一碰便會碎成渣末。

男人小心翼翼地捏著葉梗、拾起了半片,藉著劈啪燃燒的火光慢慢描摹葉脈殘存的輪廓,接著,刻意將之於指腹揉碎,舉到鼻前,細細嗅聞,辨認著汁液乾涸之後留下的隱隱異香。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當鼻下殘香咬合上了腦中齒輪,男人微挑起眉。

他認得這種藥草。忍著心下訝異,哈姆扎拍散葉粉,直接以四指拎起那因長期受潮而結塊的舊小布包,轉身看向不知道鼓搗些什麼的金髮佳人。

「這裡有包藥草。我記得這通常會用在重病患——莫瓦你在幹什麼!?

一見那人的動作,男人厲聲暴喝,嗓聲震耳欲聾,在圓拱形的塔頂來回彈跳成可怖的回聲;他看見,分明才剛被他叮囑過「別戴」的莫伊克斯,此刻正要將皮革帶子的最後一圈穿入那早已氧化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銅鎖,嚇得他差點鬆開火把、把積灰的地面砸出一個焦黑木坑。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足以造成耳鳴的怒吼沒能影響莫伊克斯,一絲也沒有。他兀自束牢項圈,將過長的部分用環帶固定,並調整到舒適位置,成就了一個極具對比的畫面:那肌膚白皙如玉,頸部線條柔和優美,布滿氧化斑點和微細裂縫的皮項圈粗曠而野蠻、顏色深沉堅厚,緊貼在細嫩脖子,看上去有如一隻不懂憐香惜玉的大掌掐住了命脈。壓迫與束縛給人一種能將之玷汙並佔有的錯覺。

被圈住的人卻從容自若,他抬手比著要男人冷靜的手勢,明亮清澈的眼迎上怒目圓睜,充滿期待地望進哈姆渣眼底試圖從紅色視線看清己身即將展現的變化。
然而越看莫伊克斯嘴角揚著的笑意漸漸趨緩,與之相對哈姆扎滅頂的怒氣也愣是壓下。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好吧。」金髮的他聳聳肩,捧起研究者手札拂去封面的灰交給男人要他收起。「你別緊張,照裏頭的紀錄,三天內取下就沒事。而這個毫無效果,明顯是個失敗品,或者,噢——你知道消耗型附魔物品重啟的機制嗎?」

語畢,莫伊克斯指尖觸碰鏽蝕的銅釦。


塞拉佩托人的魔法以高度精確細密著稱。風無限的真空與高壓,水無限軟硬與蒸餾,火的裂解、乾餾,木的纖維合成、淬鍊,成土作用、磁極校正……不驚擾一花一草地讓人窒息於純氧是易如拾芥;那麼無聲無息地使一個物體滿載魔力也是一揮而就。


「那人替自己的研究設了一道『密碼』。如果能破解,成功模仿他附魔的技巧,這東西應該就能再次啟用。」他放下手,深深吸氣,然後被滿室複雜氣味和哈姆扎吼聲震下來的塵埃嗆得猛咳幾聲。「咳嗯,哼……差不多就這樣吧,再待下去我就要成為下一個重症病患了。」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別戴這種東西,難看。」
雖然毫無獸化的徵兆這點令男人放下了懸起的心,口中卻還是說著,便要去扯那孩子頸上的項圈。他不客氣地中傷對方的外貌,然而卻被莫伊克斯如貓般靈巧的身法給閃過,徒留細軟金絲滑過他還沾染著腐草弱香的指尖,沾著房內久積的潮濕,像某種柔滑水草的觸感。

「拿下來。」

知道如果對方不願,那哈姆扎說什麼也沒有辦法,所以他只得順手將那破舊手札收入行囊,繼續斥責地以嘴抗議對方冒進的不可取行為。

「難看死了,感染黴菌或沾上髒東西真變重症怎麼辦?想要的話回去給你買個更襯你的,把那項圈解下來讓我拿著。」

火炬閃動,晃照的那孩子的金髮鎏光異彩,哈姆扎皺緊眉間,實在見不得有任何汙穢的東西攀附在他船長肉眼可及的明媚之上。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莫伊克斯扮了個鬼臉。或許他曾一度有過取下的想法,但在哈姆扎莫名執著鐵青著臉連說兩次難看之後,他就是叛逆地不想從了對方。更何況他可是富有研究精神、樂於探索的冒險家莫伊克斯船長,還沒得到結果(不論成敗)怎可能放手。

而且,他,聞到了油脂燃燒後揮發的黏膩和燻燒。
雪松香皂的淡雅木質調、皮革、刀刃與槍枝保養油、藥草和防腐液的味道湧進鼻腔,那些陡然鮮明的氣味全纏繞在一起,連同原先就瀰漫室內理應逐漸適應的霉味、樹木腐爛味和完全無法的忽視的狗臭全都清晰而強烈地隨著呼吸灌入肺葉。它們不再融合成單一氣味,莫伊克斯可以清楚分辨出每一種來源,甚至可以感受到它們細微的濃度差異。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這變化令他驚喜,他察覺到自己體內流動的血液和心跳都在瞬間沸騰加速——開始了嗎?他會變成什麼?

但在此之前,他得試著將驟變的感官良好接受。一旦展現有所不適,哈姆扎絕對會強來的扒下項圈。
「奇雅調的雪松藥皂,用得很習慣嘛。」沒來由地莫伊克斯這麼提起。他吸吸鼻子,在離開閣樓前問道:「她還有多準備幾條帕子給你帶著吧?我需要它免得窒息在那群狗騷味裡。」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怎麼?開始狗化了?」哈姆扎還在對那個老舊的難看的(來自他人的?)的厚皮項圈生氣,連帶也語氣不善。
嘴上嫌歸嫌,但他倒是行雲流水地從行囊內又掏出一條船醫準備的布帕子,它們一向收在能讓男人最好摸索抽取的位置,來應對他們船長這麻煩又似乎不該出現在航海人身上的潔癖,而那行囊向來由男人提攬背負。

邊將抖開的帕子遞給對方,高大的水手亦走過船長的身側。這室內即使近乎密閉,卻還是因男人的走動而帶起了細微風流,將那人身上本該淺淡的松脂香氣的味調狡詐地附在帕上,鑽入此刻忽地靈敏化的嗅覺。

盡責的船醫總是盡力給船員們準備最好的。

而那男人渾然未覺莫伊克斯隱晦的變化,只舉著那攪動一室霉塵的焦油氣味的燙人火把與他擦肩而過,走向樓道口,在那候著他。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莫伊克斯不慌不忙,吹熄桌面殘燭,再掩住口鼻汲取柔軟絲帕的味道,他可以辨別這塊布先前和哪些什物放在一塊。
而當他移動步伐,臭味從缺乏對流的濕悶階梯朝他飄過來,一開始還隔了層藥草與雪松,可隨著他們高度一階階往下、一步步往柴犬窩離得越近,莫伊克斯便越感到(委婉地說)困擾……困擾到打從心底產生某種厭惡的程度。

「那群狗東西究竟佔據這裡多久了?」他忍不住問出口。火光由身後男人舉著,他們影子一前一後疊加深沉的黑模糊了石階界線,卻絲毫沒影響莫伊克斯下樓速度。「真該把牠們全趕出去。」
「趕出去出事了怎麼辦?」身後傳來男人的回應,從視線的焦距感來看,他還盯著莫伊克斯頸上的項圈看。

他不曉得自家船長究竟在手札上看到了什麼內容,但從對方那不怕死的反應來看也能猜到一二——包括莫伊克斯忽然討要手巾掩住口鼻的動作,全都被那雙明火緊緊盯牢。
雖然要放出去也不難,只要將塔敞開,或許無須任何暴力脅迫,夠聰明的柴犬就知道該如何離開這惡臭四溢的集中營;至於把狗都從塔裡趕出去後,牠們能不能在荒野求生,不在他們需要擔心的範圍。
「我看牠們已經被關好長一段時間了——連固定便溺的位置都選好了。」

是不是挺像人的?

這句話哈姆扎並沒有說出口,但他想自己的猜測與莫伊克斯應該相差無幾。

「嫌棄的話就走我後面,一個沒火的走那麼快幹嘛。」
說著,他想繞過莫伊克斯,走到前面去領路。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不快感(雖然他總是在不快。)

再次回到二樓的區域時,那股惡臭感似乎比上樓前更加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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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自從兩人上樓探查後,視線從沒離開過兩隻狗。在充滿動物味的地方挺影響嗅覺,難以完全放空休息——不過閃神有可能跟丟——明明倚在一角等待,還是會被好奇的其他隻狗扳上小腿,打發似的摸過牠們頭頂又拍拍背部,讓牠們自主離開身邊。

直到聽見腳步聲配著拌嘴越來越靠近才稍微移動,朝著目標的兩隻領巾小狗前進,再次左右各撈起一隻。沒打算過問他們的調查結果,對這地方不敢興趣,也沒必要鏟掉就沒必要先保護塔內文物,就看那兩人打算什麼時候出去這鬼地方。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差不多啦,可以撤了。」莫伊克斯朝那位懷抱柴犬的黑髮男子道。

他沒有再靠近狗群,只是抬手在空中翻個圈就踏著往通向底層的階梯繼續下樓。
草原像一片近在咫尺的汪洋呼喚著莫伊克斯,夜間大地吸收了整日陽光與露水後散發的濃厚植物香氣混入了濕潤的泥土與厚實的樹木味,帶著一絲月光曬出的寂寥,冷冽得令人自在。他不自覺加快腳步,在糞便與膽汁攪和的酸腐味淹沒胸腔之前,終於抵達開著一扇銀波蕩漾悠悠平原的石塔大門。

廣藿香的幽暗和杜松子的甘澀迎風而來,還有一些認不得的樸實芬芳,藉由夜風的手拂過髮絲邀請著門前的人踏入月下——然而莫伊克斯忽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

「等一下。」他說。「我再去多拿個項圈回去做研究。」於是便掉頭繞過跟在後方的兩人又往樓梯蹬去。
「別鬧了。」
船長的手被人拉住了。
對上的是在月色的映照下錯覺柔和了如火的目光。
「你還想回去那塔裡?不是覺得裡面臭得要命?」

沒好氣地,哈姆扎放下始終揹在肩上的行李,只留下一個皮袋,看起來還是很想把莫伊克斯頸上那醜的刺眼的老舊項圈扯掉。

「我去,你們倆都去外面給我等著。」

說完,也不管莫伊克斯的回應(反正沒回應是理所當然),自顧自地便又轉身上了樓,盡責的火炬在牆上映出男人逐漸消失於樓梯口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像是棲息塔中的鬼魅。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天知道那混帳把項圈直接往自己脖子上套時他有多麼、多麼的擔心!

一邊踩著階梯,哈姆扎臭著臉再次穿越二樓的狗群,而牠們仍舊靜默無聲,像一群數量龐大的幽靈,眼中棲息的是恐懼?戒備?還是純然的好奇?男人不管,只是一路走上三樓那剛被他倆粗略檢查過一遍的閣樓。

這到底有什麼好研究的?

這醜陋的、粗糙的、因陳年的積滯而融入了整座塔濃郁的腥臊與霉臭的項圈,真虧莫伊克斯敢就這麼把它直接戴到頸子上。

隨意地挑選了幾個看起來較完整的項圈,他幾乎是嫌棄地把這些鬼東西扔進袋中,接著便轉身欲走——在他壓下了原本高舉的火把、將橙紅跳躍的熱焰染上那陳舊的木箱蓋上後。

不管這是什麼、出於任何原因被造出的東西,最好都不要再存於這個世界上。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塔內濕氣潮濕而重,照哈姆扎對火焰的了解,它們絕對燒垮不了這座塔,頂多將內部悶烤成一片焦炭。

……但為防萬一,當他再次與明顯察覺那陣乾燥的煙硝而慌亂起的狗群對上視線時,男人只冷冷地說了句:「想活命的話,畜生都知道該怎麼做。」後,便跨回前往一樓的石階,與等在敞開塔門口的兩人會合。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一聽見能夠收工,隨即兩手抱起兩狗,先一步前往門外等待。從剛才聽見的對話聽來似乎兩個人脾氣都不太好?或許不是性格問題,而是兩人興趣不同的問題⋯⋯不好說。這不是自己能輕易理解的事情,懷裡兩隻狗還比較好懂,唯獨牠們伸舌舔濕髮尾是令自己認為難以捉摸的行為。髮尾哪裡有趣到需要舔了。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你這是又燒了什麼?」左手目視波淣抱著走出了門,右手迎來哈姆扎拎著包下了樓,莫伊克斯站在一明一暗交界處,影子讓他把進門的月色切成一半。

男人一步步朝他走來,腳邊竟跟著數隻強壯狗兒靈活地在步伐間竄跳,莫伊克斯聞到皮革燃燒會發出的毛髮臭焦味,和柴犬焦慮不安的躁動。他望著陰暗樓梯旋而向上的漆黑石階盡頭,貌似期待會看到更多黑豆般的圓眼一個個跑下來,卻始終只聽見隔了層層石材而變得仿若遙遠卻無比清晰的低鳴哀喘。

還有一些狗爪子來回踩響的踱步聲。
顯然視力、聽力也開始出現變化。

莫伊克斯回頭看了看塔內。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哈姆扎沒有立刻回應,一雙眼仍舊如鷹死死地盯著莫伊克斯的外觀,藉由塔門外迷離投入的幽幽冷色,以仔細到近乎偏執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的船長,不斷檢查他在外表上任何一絲可能的變化,與那頸上該死的項圈。那眸中帶著幾絲柔情混雜三分擔憂,剩下的不快全給了手中拎著的皮袋。

「……你怎麼會知道我燒了什麼的?」

男人沒管在腳邊焦躁不安卻不知為何不敢跨出門框的狗兒,也沒有分出心思給沉默寡言但似乎總會照顧自己的青年,始終定定地望著對方。

若果莫伊克斯詢問的是那些貼在他腳邊的狗,與隔著厚實牆體、踩著台階一路跟下來的隱約哀鳴就算了,但除此之外,悶燒的焦味不可能向下傳遞的那麼快。
連哈姆扎都還沒聞到。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要不那些狗在慌什麼。」多麼合乎情理的說法從莫伊克斯嘴裡流出,他依然注視著塔內,對於哈姆扎的質問表現出不以為意。「活像是老窩被抄了。」

狗子們圍繞他像是遇見一名陌生的老朋友嗅聞他的腿,從沾滿山野味與塵灰毛屑的長靴,和柴犬兄弟血汙的大衣上,重新吸取屬於莫伊克斯這個對象的氣味信息。
其中有隻站直了身,前腳向上搭試圖從後方鑽進紅色大衣下擺,但在那髒兮兮的狗爪碰到之前,衣物的主人便敏銳地有所察覺,抬腿輕輕一躍,跨過包圍他的小粉絲們朝塔內深處而去。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積垢斑斑的木家具殘破地躺在地板上,斷裂的鏡子碎片浮在一杯放了很久的水中,玻璃杯身外貼滿的灰塵要人看不清裏頭還有一支枯萎的植物是何種花卉。夜晚的空氣和汙穢的房間相比,要選哪邊很簡單。

莫伊克斯一腳踩去小獸留下的足跡,盯著不值得他投以注意的地方看得全神貫注。「我覺得這裡或許還有些什麼被我們遺漏的。會不會有暗門?地下密室?也許這杯水是個暗示,某個機關就藏在那面碎掉的鏡子後。又或者牆上壞掉的掛鐘裡。會是鐘擺?還是指針?」
「容我提醒你,船長大人,」腳步聲與有些強硬的拉扯力道從腕間傳來,若是回頭,對上地便會是那雙充滿戒備的血色的眸,卻並非針對莫伊克斯本身,而是整座塔帶給他越發古怪的違和感。
「我們手上可是還有兩隻需要運送的貨物,備註,帶傷,既然知道了這座塔的地標,以後我們想來幾次就幾次,想找幾個機關我都陪你找,但是現在能讓我們先離開這裡嗎?剛剛不還見你嫌這裡臭,怎麼,忽然改變主意想永久定居了?」

說著一點也不好笑的嚴肅笑話,哈姆扎作勢就要拉莫伊克斯,往石塔唯一的對外出入口走去。
𓆰 莫伊克斯
5 months ago
「可這裡羅盤用不上,又要怎麼重新回來?還不得仰賴那狗。」被跩著的他嚷嚷道。

他們倆在遇上波淣成為迷路三人行之前,曾嘗試過用樹木找到水源,用溪水辨認上下游,用太陽判斷方位,只因為這山脈中似乎存在某種磁場干擾,令稱為「水手之友」的羅盤毫無作用。不再穩定標示北方的指針總會在某個轉彎開始瘋狂旋轉,或突然瞪著某塊巨石直到遠離五公尺以上。
最終,指向了孤身一人、看上去同樣在尋覓出路的白衣黑髮的男子波淣,船長大人總算宣告放棄,要他的舵手把那枚無用的東西塞進行囊別再讓他看見。

莫伊克斯沒有走得很積極,甚至有些拖沓,幾乎是哈姆扎的力道牽動了他的手再帶動了身子,他才挪蹭著腳步一頓一頓地跟上去。

而那十來條柴犬又圍著他腳邊轉圈。
「走開。」
男人厭煩地對繞在腳邊的柴犬們道。
「該去哪就去哪,門已經為你們開好了,想怎麼樣都隨你們,你那雙腿是生根了嗎?」

把給予兩個不同對象的話語結合在同一段話裡催促著,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被他拖在掌心、忽然變得愛走不走的莫伊克斯。

「慢著慢著,你有發現嗎?這塊地磚聲音聽起來不太一樣,地下還有東西吧!」

然而隨著與塔門口的距離逐漸靠近,即便哈姆扎的火氣幾乎已經要化作實體地溢出腦門,這位船長大人卻還在不斷嚷嚷著這座塔裡哪裡還有他們沒注意到的疑點,從手腕處傳來的掙動判斷,莫伊克斯也許真的動過想甩開男人的箝制、奔回塔裡的衝動。
這讓哈姆扎煩躁地乾脆將後者一把撈起、以沙袋似的模樣扛上空著的右肩,缺了根指的雙手對於緊抱船長腰際這點絲毫不受影響;不顧對方的掙扎與尚未放棄的叫嚷,他乾脆俐落地跨出了門檻。

「別把手帕弄掉了!走吧,回去找狗主人,這傢伙我扛著,」第一句話是對莫伊克斯,第二句話則面向波淣,男人忽略背後哇哇抗議的不滿,調整了一下肩上人的位置,既不讓他硌的難受,自己也方便更加出力。

若非擔心狀況有異,換在平時,水手可不敢這麼對待自家船長。

「既然這兩隻狗知道來時路,想必也知道回程怎麼走吧。等以後再回來研究這座塔。」

那幾隻狗兒還留在塔門口面面相覷,似乎沒有跟著人類踏出門框的勇氣。
🐕🐈‍⬛
5 months ago
見手中兩隻狗動了動鼻子,不同於其他犬隻,似乎對外頭挺有想法,多少知道人話想表達什麼。當自己踏出門外後,難掩牠們的雀躍——又或是自己不理解狗的行為代表何意——想從人類懷裡掙脫。如牠們所願,四肢一踏上地面,便開始往回頭路前進,偶爾回頭看看人類是否跟上。

「嗯⋯⋯」看來是能嗅出或察覺主人的位置,前肢沒有任何猶豫的帶動後腿,看來無法掌握正確方向的人類,此時不敵狗鼻子。
在強硬地把人拖出塔門之後,本來叫嚷不休的莫伊克斯似乎也穩定了下來,沒多久就要老山羊將他放下,然而哈姆扎怕出任何差池,硬是把人又扛在肩上走了好一段路,這才心不甘情不用地重新把他那還帶著項圈的船長放回地面,刻意殿後,瞪著身前那頭輕輕擺晃的月下鎏金,眼神像是想直接用繩子捆在前者的腰上、免得又讓他尋到機會作亂似的。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哈姆扎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慶幸對方下地後還真的沒再弄出什麼亂子,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逕自地跟著走在最前方的柴犬步伐,借月色與順手自塔內摸出的火炬為照明,一行三人二犬便這樣踩過來時朦朧的塔影、參天齊高的大樹、本應被濃霧包挾,此刻卻清晰可見的山路小徑,兜兜轉轉,總算出了柴奴山脈的邊陲。
GE 𓆰 哈姆扎 𓆰 VS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有傷在身的柴可夫基基睏的在直打哈欠,幸好柴米油鹽醬精神還可以,一路就這麼領著幾人回到了最初出發之地。

此刻應已是深夜,夜露深重。而那青年不知為何竟還真的守在原地,以小小一堆將熄未熄的篝火等待著將柴犬們送回的旅人。手上的行囊正整理到一半,看起來不禁讓人懷疑,是否已經算準了他們歸來的時機,同樣正欲啟程。

「謝謝你們,三位果然是很可靠的人呢。」
那青年笑著溫厚地道,接回了兩隻狗兒,然後各自為來時不同的兩方人,指明了兩條亦不相重的路。
「沿著我指給你們的方向走,很快就能離開這片樹林了,祝三位一路順風。」抱著狗兒,黑髮青年對著他們客客氣氣地一躬身,又以意味不明的眼神望了眼其中一人頸上的項圈,便帶上了自己的行李們,消失在了樹林的陰影中。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看起來是能順利下山了吧。跟在兩隻狗的後方是成功與牠們的主人相逢,並獲得相對的情報——下山的方向。既然對方似乎熟門熟路,剛接到小狗就能拍拍屁股走人,或許能加減信用他所說的。

轉過身正準備離開之前,還是想起該表示一點禮貌得向兩人告別,「我走這,告辭。」隨後邁出步伐,依狗主人給的路徑下山。
簡單地與臨時的同行者打了個招呼後,他們便再次各走天涯。

那些可疑的秘密、或許籌謀的詭計、涵蓋狼人的傳聞,與那座古舊衰敗的高塔,都留在了山上的迷霧之後。
但是哈姆扎暫時不想去在意,畢竟,莫伊克斯已經拿到了手札。

接下來的航行,可有好長一段時間可以讓那傢伙好好推敲那藏於塔中的諸多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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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感謝波淣中與莫瓦中的交流 每次都是摩天大樓,非常感謝觀看
🐕🐈‍⬛
5 months ago
感謝兩位讓波淣跟著上山下山到處散步 整理成notion也辛苦了!!
✦芙雷姆
4 months ago
莫伊克斯大喊「又走回來了啦」的形象好小孩子,然後哈姆扎緊接在後的吐槽,莫哈的一搭一唱真是永遠也看不膩,超可愛QQ

波淣非常可憐,在柴奴山脈迷路,又在瑪莉山谷迷路,簡直因為背負了小千金的期望而操碎了心、累壞了身,而且兩邊落難遇到的還都是麻煩惹事的古靈精怪……

柴犬的名字叫做柴米油鹽醬也太聰明了吧?!柴=柴犬,醬=ちゃん(融合了柴奴山脈的外文翻譯是Shiba,從日文直搬過來的風格),這名字是誰想的?絕對是雙關界的武林高手啊!
✦芙雷姆
4 months ago
先是配合突然出現的旅人,一見如故,然後轉頭再吐槽這旅人「超他媽可疑的」實在是太有趣了,我好喜歡這個橋段!話說莫伊克斯有潔癖,但和狗玩了一下就把自己弄得滿臉口水,果然,越是想要遠離什麼,那什麼就會離你越近吧……

柴米油鹽醬太可愛了,我喜歡牠,我要推牠(啊?)勇敢的小狗狗一直往前,小小ㄉ、小小ㄉ,勇敢ㄉ戰士……(突然唱起歌來)
✦芙雷姆
4 months ago
朝濃霧奔馳的莫哈波太有畫面感,明明什麼都看不真切,就算撥開了又會聚攏的霧好像隨時都能淹沒他們,停下腳步就會辨不明東南西北,但因為莫伊克斯還在前方,所以哈姆扎還有理由、還有動力繼續往前跑,而波淣是出於逼不得已的心態迫使他邁開腳步追向兩人。困境過後到嘴邊的是碩果還是無果,未知與可想而知的風險教人難以尋獲挑戰困境的理由,但若身邊有人先向困境奔去那就不一樣了,大家都能在無形之中找到挑戰的勇氣。萬事總要有人先起頭。
✦芙雷姆
4 months ago
「什麼淡水?第一次聽到這種指名水源的奇怪要求,自己能用的水魔法還能再細分嗎?」波淣每次的吐槽都不禁讓人覺得好玩,之前和波淣對戲的時候就深有感悟了……

然後莫伊克斯又把自己弄髒ㄌ……(猶記四個大字他有潔癖)

「莫伊克斯第三次不顧兩人跑了起來。波淣也三回成熟地跟上,哈姆扎依舊殿後。」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短短一句,可是超萌(萌點奇怪)
✦芙雷姆
4 months ago
波淣形容哈姆扎是「野蠻人之一」,這句同時也代表了,他看船長也覺得是「野蠻人之一」囉?實在不要太可愛wwwwww波淣真的無時不刻都在心中吐槽,表面話少心中話多,但情緒都是一致的冷靜淡漠,並無特別的反差起伏,所以才更彰顯波淣的個人魅力。

……

什麼?

???什麼???所以???地下有什麼???
為何要這麼著急離去?!讓船長看一下啊!我好奇啊!!!
✦芙雷姆
4 months ago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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