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wers to the earth

(在逐步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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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平常的、某日的午休時刻。

金色暖陽穿透窗格於木質地灑落光影，清透的、軟質的、軟質同時又富含彈性與堅韌的、在地面敲擊音階，在空中摩娑迴響。

盪呀、盪呀、盪呀、

歌聲在音樂教室裡傾瀉流沙 ——



—— 卻又在瞥見那道黑白相間的身影時止住了聲響。

唱的很不錯呀，怎麼停下來了？

朝見深雪走進音樂教室，兀自打開了窗，讓風吹進來，「好久不見，雖然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不過妳唱歌很好聽。」記得是自己上次幫忙撿書的學妹，但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見。她坐上鋼琴的位子，沒有給人離去的空間，只是自顧自地調著音，然後彈了起來。

音符在她的指尖下以一種非常平穩的方式流瀉，不像是第一次聽過，但也不像是即興發揮，更像是練習過。但是這的確是朝見深雪第二次聽到這首歌，歌手唱一次，後輩唱一次，她原本就記得曲目，但她張開口想唱歌的時候，因為抽菸的緣故，嗓子有些沙啞。

她沒有開口，她只是繼續彈，「妳也繼續唱？」

吹進教室裡的風帶來淡淡的菸草味，卻好像把她的聲音給帶走了。

難陀由喜紀沒有想到這時間會有人進來(雖然這裡當然的公共空間)

沒有想到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前輩(她驚訝到都錯過了回應與自我介紹的時機，好像更尷尬了？)

更沒想到對方居然就這樣、坐到了鋼琴前，彈奏起了她剛才正唱著的歌曲(但她其實暗自竊喜著、居然是同樣知道這首歌的人)

你也繼續唱？

由喜紀的面部有些僵硬的、張口開闔，愣是發不出一丁點方才的自在與氣勢。

但是愛著音樂的人不會讓音樂也隨著那陣風溜走的。

有些小聲的、有些顫抖的、不太確定的、卻又有些雀躍的...


We swallowed the time
(而我們吞噬時間)

Let us rewind
(讓這一切倒帶)

「哦——哦！就是這樣！很好嘛？」用著類似小混混的語氣彈著優雅的曲調，話說自己長得也像小混混，習慣跟語氣也有點像，簡直像是開口就失敗？不過因為彈奏曲子很開心，朝見深雪的內心也有了一絲期盼。

正因為我無法唱歌，
所以，妳開心地——

在這裡她自己加了一個並不突兀的變奏，一個小禮物，她的全身因為歡喜而晃動，沒有停下的樣子，「我是二年級的——朝見深雪，如妳所見，是個無聊的時候會來彈鋼琴的人，但我其實學的是小提琴。」鋼琴是另外學來的，不過自我介紹說這個有點多餘。

她知道對方仍在唱歌，所以也沒有等她的自我介紹，反正總會知道的，應該？

這個場景中的小混混樣子與乖乖牌樣子看著似乎倒也和諧？

或許是因為優雅指尖與琴鍵躍動的從中調和，或許是那終於停止顫抖的聲嗓與棕色皮鞋掂起的地板節拍，或許是那使人驚喜且更加沉醉的小小變奏 ——

「難陀由喜紀。」間奏時，她終於定眼望向那位灰黑色頭髮的學姊：「一年級。」

「你的鋼琴彈得很好......」

For get me not

(別遺忘我)

「啊？謝謝妳，真意外——」真意外被誇讚鋼琴彈得不錯，「妳也唱得很好聽，意外的合奏成功了，擊掌？」

她歪了歪頭，然後伸出了因為練習提琴而長出的薄繭的手，攤開，友好的證明？「妳有沒有學過？唱歌這件事。」

擊掌？好熱情的人。

看著兩人之間間隔的距離，再看看那隻面向自己攤開的友好象徵，由喜紀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嗅到了菸與香水的混合氣味。

「......」她稍微放緩了呼吸，又再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攤開紋路細緻的小小手掌，拍擊上去。

「正規的學習沒有。」如果撇除合唱團的那種訓練，應該算是沒有特別去學過：「不過我會從模仿喜歡的歌手開始、再摸一套自己的方式出來。」

「前輩的小提琴和鋼琴又都學了多久呢？」

「我？我從四歲開始學小提琴，鋼琴是哥哥教的，沒有那麼會彈。」她本來不是那麼謙虛的類型，不過比起哥哥的確自己差多了，「那妳就是唱歌的天才了，由喜紀。直接叫妳的名字可以嗎？」

親和力、言行不善，
親和力、言行不善。

她對上少女的雙眼，「很兇的樣子呢，我不小心到侵犯妳的領域了嗎？」她的笑意很明顯，不帶有冒犯卻字字如針，「後來的的確是我，現在叫我出去也可以。還是說⋯⋯我誤會了？」

沒有那麼會彈？由喜紀只當這位學姊在謙虛，反正她覺得很厲害。畢竟喜歡音樂歸喜歡音樂，她除了唱歌以外一樣樂器都不會( 如果學校都要吹的直笛算是的話...好吧，她會直笛 )。

「可以...朝見前輩。」第一次被稱呼是天才這讓她慘白的臉蛋微微浮現一縷紅暈，不過這名學姊 —— 朝見深雪，講話的方式還真是，頗有個人風格？

一名少女的話像針，但另一名少女卻不是氣球

「抱歉，我長得比較冒犯人。」由喜紀淡淡地說：「這裡是公共空間，沒有先來後到的問題。」

「剛剛的是我很喜歡的歌曲，我很高興也有人知道，還會彈奏，謝謝你，朝見前輩。」

她眨了眨眼，或許是陽光剛好照進她的眼，映照出了一絲琥珀色，如冰刃般的雙眼似乎都籠罩了一層暖暖的笑意。

「深雪就可以了，深雪前輩也不是不行，我喜歡我的名字大過姓氏。」朝見深雪沒有感受到眼前的後輩在想什麼，她依然放在鋼琴上的手順勢滑過一下，漂亮的連音之後她站起身來，「細看很可愛嘛，哪有什麼長得冒犯不冒犯的。」她輕輕地捏了由喜紀的臉頰，眼神對著她的眼睛，「說別人或說自己長得冒犯都是同罪哦。」

「我只是剛好聽過而已，如果有帶小提琴來的話，我還能演奏出不一樣的感覺。」對自己的小提琴很自傲的深雪說，「畢竟學了很久。不過這首歌那麼沒有名氣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因為知道自己喜歡的歌而開心的。」

「深雪前輩。」既然對方這麼說了，她就抓了個距離感的中間值：「唔、」

只是沒想到對方直接打破了她想糊的那層紙，手還捏上了她的臉。

「名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衡量才算得上有名，對我和我的朋友來說它很有名，但班上很多同學好像也不知道。」由喜紀說道：「我不只是因為前輩你知道而開心，更多的是因為那個、呃、該怎麼說，合奏的共鳴感吧？」

「所以那個、小提琴的版本，我會想聽。」捏起最後一絲勇氣說完，由喜紀撇開了眼神。

「好啊，下次有帶的話。」她拿出手機，「要不要交換聯絡方式？」這樣也好知道什麼時候要帶小提琴出門。

「我帶小提琴來的話，妳也會唱歌嗎？」

「喔、好啊。」她也取出了手機，同對方交換了聯絡方式。

「嗯...或許吧？」她回答得模糊，將手機收起來後就往門口走去：「有緣再會，深雪前輩。」

講什麼有緣再會，這學校就這麼小一間。
少女逆向光而行，長長的髮絲順著風也沾上了光，透出些許的栗子色。

她繼續輕哼著， 記憶著，剛剛一瞬共鳴的回憶，將最後的一段詞句依著氣流留給了你。

We live,By default.
( 我們活在地獄，一切如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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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深雪中交流！！！好開心可以對我心中神曲... (躺在地上哭

/謝謝津高文豪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