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充滿光澤。
妝容——十足豔麗。
整個人——完美無缺！

在鏡子面前來來回回確認儀容無恙，總算放下心來坐在床上等待。

比熊必須得承認自己居心不良。

但是在看到俱樂部羅列的名單中居然有疑似自己認識的人──多少還是會有點在意吧？

而且除了好奇心之外，他還有個非常重要的目的，攸關今天他向通識課同組的組員提出課後趕報告被拒絕，本來應該安排在課業上的時間頓時空了下來。

所以他來了。

推開房門，比熊將筆電包和外套放在附設的桌椅上，甚至沒走近床邊，只是站在一旁望向床上的女性，十分艷麗的捲髮，妝容也很精緻，他的的確確見過這張臉，要說和印象中有什麼差別，應該只有那身深紅色的制服。

「你看起來像個學生。」他說。

對方止於桌椅前的腳步讓她有些疑惑的眨眨眼，聞言只是笑了一下，用著她那套「甜美嗓音」模式回覆：「這對我來說是個誇獎！」

她起身，朝著對方的方向靠近了幾步：「不過來嗎？」
語氣中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但距離拿捏的還算得體。

畢竟是新客，她得先摸清對方的底線才不會踩到地雷。

他沒有聽從對方的邀請，而是悠然自得地拉開椅子坐下，好像那份屬於女性的甜美嬌柔對他來說一點都不管用──事實上，大概也是如此吧。

「學業和工作兼顧很辛苦吧？」他一字一句說得都不快，讓人難以分辨心情，那張童趣的小狗面具更增添了捉摸不定的氛圍。

「你學校還有什麼要緊的作業嗎？比方說截止日快要到了的報告之類的，用這個時間先做也可以。」

到底是什麼樣的客人會特意點檯叫人寫作業？

這個客人也太關心她的課業了吧？
這是一種新的情趣嗎？ 不過她確實有聽說過什麼兔子當壞學生被當老師的客人打屁股之類的。

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她思考了會，再次揚起笑容回應：「那個對我來說不是優先考量——」

她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手肘撐頰：「您才是。」

「是嗎。」

比熊輕描淡寫地把筆電拿出來，彷彿眼前的女性無論如何微笑都沒激起他的欲望，隨後他側過腦袋想了想，在等電腦開機運作的微小片刻，比熊揚了揚嘴角。

「那就去把你的電腦帶來吧，壞孩子。」

乍看之下像是要玩什麼師生Play一樣，但他果真就這樣翹起腿，雙手好整以暇地放在桌面上，一副等待的模樣。

「那就稍等我一下⋯⋯」她輕輕將門帶上，前往休息室的中途她不斷思考著究竟是哪邊出了問題，怎麼對方連一點她期待的反應都沒有？

可能口味跟喜好不一樣？

她抱著自己的電腦回到房間，見對方仍一副悠哉的模樣在桌前等待著自己，她真的有一種自己即將在這邊認真學習的錯覺。

「接下來呢？」但付錢的是大爺⋯⋯她還是乖乖的走上前等待對方下一步的指示。

「嗯，把你三天後要交件的報告PPT打開吧。」

無論是截止日還是報告形式的指向性都太過明確，實在很難不讓人疑惑眼前這個人的身分。但那張戴著小狗面具的臉仍舊沒有大到足以叫人瞧出端倪的破綻。

只見比熊不光是指揮對方，還真的從雲端裡打開某份文件──

無論是乍看還是細讀都是無比正經的文字報告內容，就這麼放大出現在電腦螢幕上。

三天後？

這個時間也設的太精準了吧......但她確實有一份在三天後截止的報告，她還沒來得及跟組員報告進度就匆忙前來上班了。
如果對方真的願意讓她在點檯時間完成，何樂而不為！

「我打開了，您要看——」她拿著電腦走到對方的身旁，眼角間瞥見了熟悉的圖示——那似乎是她昨晚放上的統計圖表。

「呃......？」一種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小小的竊笑終於沒被忍住。

比熊撐著臉，微微側頭看向面前的女子，然後不緊不慢地掀開自己的面具。他通常不在俱樂部內打開面具，即使Play的時候也一樣，唯有睡覺時會拿下來。

但在早就認識的人面前，似乎沒有掩蓋真容的必要。

「如果是這種形式的話，這次總不會拒絕趕報告了吧？」講得好像追債追來俱樂部一樣。

她的不妙預感在對方的手伸向面具時達到巔峰——不會吧！？

⋯ 「你⋯⋯你！？哈！？」她嚇得差點把電腦給摔了，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移動。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啊！？」反應過來的下一秒開始忘記自己服務業的身分，指著對方就是一陣大吼。

「嗯？我不能在這裡嗎？」

絲毫沒有被對方驟然轉換的態度嚇到，反而覺得有點意料之內。

──任誰在俱樂部內看到同學都會覺得驚訝……吧？

「小心點，別摔著了。」看見海瑟連連後頭，他好意提醒道。

雖然後面再幾步就是床，點檯時間裡他是沒打算窩到床上去，給對方躺著打報告也無所謂就是了。

「你看起來沒那麼有錢！」可以點到她的一定是星級以上的貴客⋯⋯年費是她這種欠債纍纍的人想都不敢想的價格。

「而且你是認真的嗎？在這裡做簡報！？」她撐著桌子向前傾身，達到兩人眼神可以對視的角度：「我打扮的這麼漂漂亮亮結果要在這邊跟你一起趕作業！？」

「是嗎？又不是有錢就非得展現出來。」他無所謂地聳肩，藥商小少爺付個星級年費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他沒有把自己打扮得像上流社會那種金貴模樣的嗜好。

「如果你喜歡的話，玩那種把一疊美金塞進你胸部的Play也是能做到的。」

想了想，他伸手勾起海瑟一綹長髮，像調情一般地捲弄玩著，「我手上還有解剖學報告跟文獻分析要處理，後兩天可能沒那麼多時間，我在你也在，現在不是正好？」

「那你之後要請我吃飯。」講出了一點道理都沒有的話：「你也太惡趣味了吧......兔子那麼多你點一個同班同學......」她都差點嚇到跌倒了。

本想轉回撲到床上休息，對方卻勾著自己的長捲髮說出了句她入職以來夢寐以求的話——「正好啊！」

金錢的魔力讓她從嫌棄瞬間轉為諂媚地抱住對方：「我一定會在時間內弄完報告的！我愛你！主人！」

「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找你上……」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對方忽然熱情的回應，雖然很常有人說有錢人就是會玩，但他也實在沒想到普通人的性癖也是很別緻

「總之，先放開我。」他拍拍抱住自己的女性，指指對面的座位，「我先把我的部分放上雲端……」

「你先答應我做完就有塞錢獎勵。」開始強人所難。
「你點台時間一定做得完的啦！」她可是最有行動力的兔子耶：「大不了就加時！愛你！親親！」她把這輩子的諂媚都給擠了出來。

雖然知道對方本來就是這種外放的性格，但不妨礙他覺得這個荒謬的場面好笑，因此比熊也沒有掩飾地就直接笑出來。

「想要就自己爭取吧。」把這句話拋給對方，就真的自顧自地專注在電腦上了。

或許是因為沒說話，表情看起來很認真，但實際上他一邊打字一邊分神思考起──真的要塞嗎？直接好好拿給對方難道不好嗎？

他這輩子還沒拿錢塞過女生乳溝欸。

「我就當作你答應了喔？」 不答應也沒關係，她有的是方法磨人。
不過，既然對方是自己熟識的朋友......
她抱著電腦，兩三腳蹦蹦跳到床上。上床第一件事便是拆掉擠的她有些難受的束帶，束起馬尾，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

「舒服！」 她早就想這樣做了！可惜以她的薪水連一小時都不一定租得起......她半躺在柔軟的棉被上，腳隨意地擺放著，彷彿這兒就是她自己家似的。
如果她的房間也這麼舒服那該也多好！

這時她才好好靜下心來確認簡報，雖然她也完成了不少，但比起對方的進度依舊是落了一截。她趕緊打開讀書用的資料夾，對著鍵盤開始敲敲打打，一不小心就將她的「主人」給晾在一旁。

不怎麼在意對方隨性的樣子，不如說他心裡甚至有種不太意外的感覺，所以才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靠近床。

而接下來這一個半小時內，兩人還真的就這樣各自弄各自的報告，偶爾交談一兩句，也大多是作業內容（他擅自忽略了不必要的垃圾話）。這是個有點微妙的氣氛，俱樂部的老闆大概沒有想過有人會被星級套房拿來當圖書館用。

但有何不可？反正都有冷氣。

在手邊的作業告一個段落後，他用郵件把檔案寄給對方，「我這邊好了，你那裡呢？」

她的長指甲在鍵盤上敲擊出喀喀聲響：「再兩分鐘......」
一開始她真的以為這一切只是開玩笑，沒想到時間過著過著，她們居然已經來到了可以將報告收尾的程度：「上傳！」

「如何？」她將電腦轉到對方的方向：「夠有效率吧？還沒讓你加時到。」明明這份報告幾天前就該做完的人開始大放厥詞。

大略檢視過對方傳過來的內容，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本來就是基於前幾次合作愉快才繼續當組員的。

比熊把兩份內容整理成同一份檔案，儲存好之後闔上電腦，「我回去之後再寄給教授，辛苦了。」

正事做完，他當然沒有忘記先前的承諾，只是在這種場合對自己的同學做這樣的事，比熊多少還是覺得奇怪──也許早該在點檯的時候就要想到了？

從皮夾裡取出一疊鈔票，他突然有點反悔，「……用正常的方式給你可以嗎？」

「不可以。」 她比了個大叉叉的手勢：「追求的就是這個儀式感。」
也不等對方回覆，自顧自的趴在桌上預備好：「人家的服務比熊先生滿意的話，請給人家一點鼓勵呦！」又開始了她的上顎共鳴。

比熊的確聽過有些女孩子很追求儀式感，但到底這算是什麼儀式呢？直男不懂，直男無法理解。

但只是這種程度，對方想要他也不是不能做。

「好吧。」他起身，稍微瞥了下對方的胸，幸好女性兔子的制服是胸口開洞的那種，否則自己去幫對方脫好像有哪裡奇怪。

只是這個尺寸光是放進去恐怕很難成功，他考慮兩秒就放棄紳士了，反正海瑟同意，他甚至是客人，就非常普通地放開女性柔軟的胸部，將那疊現金塞進那不見底的乳溝裡頭。

「還以為會直接不見。」他說那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