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们之间曾经不复相见的那些年就像禁地那些如雾的风烟,浮起又落下,有些呛人,但风扫一扫似乎也就飘散了,并没有那么形如天堑。
——《第42章 因果》
当萧复暄两道赦免剑意扫过整个庙宇时,那棵藏了谢礼的玉树认出灵魄,绽出了花苞。
那是只为他一个人所开的满树繁花。
——《第43章 旧缘》
我是谁……
我是那其中的很多人。
你无数次走进京观那片雾里。
杀过我,救过我,凝望过我,又错过我。
——《第60章 碎灵》
很久以前,仙都众人常说,他们不会做梦。
因为他们总入凡人的梦,总应凡人所求,总是知道梦境多为虚妄,而他们比谁都警惕虚妄。
后来他们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抵是他们功德圆满,所思不够深、不够多、不够重。
再后来,他们终于慢慢承认,或许成了仙就不会再梦见什么了。心思再多、再深、再重也无用。
对于他们来说,此生恐怕只有在那枚白玉铃铛的影响下,才能好好做上一场梦。
这一点,乌行雪比谁都清楚。
这世间神仙无梦,但萧复暄说:我梦见你了
——《第64章 所梦》
你杀过我、救过我。
如今梦见了我……
你在想我。
——《第65章 醒来》
他生于清河一百七十七年,却殁于更早以前的岁宁二十九年,世间罕见。
一生百年极长也极短,他有诸多憾事未尽、心愿未了,可凡人一生皆如此,无一例外。所以魂散之时,他是带着笑的。
庭有青梧傍井生,朗月照台花照人。
他要去赴那个故人之约了。
——《第73章 魂散》
他曾经觉得时节走起来很快,不过是由冬到春,再由春到冬。照夜城门前的青冥灯十年一转,到如今转了十轮,也就是白驹过隙间。
直到穿过夜里淡色的雾,撞上萧复暄的眸光,他才忽然觉得,一百年真的很长。
那一百年太长,就显得他们眸光相撞的刹那太短了。
——《第89章 重逢》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被抹殺存在
與愛人重逢又被遺忘😭😭😭😭
当年那个被抹杀的灵王,至今依然不曾被记起。
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从未认错过他的眼睛。
——《第92章 易容》
花信轻声道:“因为想救的是已死之人。”
整个大悲谷底在那一刻突然寂静下来。
云骇不明所以,却不知不觉跟着变了语气。他问:“那是何人?”
“我的……”对方说了两个字便沉静下去,神色却模糊不清,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过了不知多久,云骇才听到一句:“爱徒。”
——《第102章 扯平》
花信想了想,道:“只要没有那个格外想护的人,没有极度想成的事,那便世人皆可,事事皆行,自然也不会有垮塌重来的一日。”
——《第104章 半生》
其实习惯是最温吞如水的东西,像平湖之下的暗流,湖面不动,便永远察觉不了。
——《第104章 半生》
这一刻,距离他们抱着拂尘在坐春风门边打瞌睡,已经整整三百年。
距离再上一世,更是不知多久。
他们早已不是亲兄弟了,却在这时恍然有了数百年前的影子——
一个在乱线,一个在现世,挡在通道两端,背对着背。
无尽的怨气和灵魄朝他们扑涌而去。
他们啐骂着彼此,然后相依为命。
——《第121章 兄弟》
等下一个人间三月,一起看落花。
——《第124章 灵王》
世人常说,天下从无不散之宴席,故人终会离去。可只要长相惦念,散了的又会再聚。
就像日月昭光总会自西落下,也终将再次升起-
——《第136章 弟子(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