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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之章· 之一·你我本無緣

——墜月明白,不論是叛徒和外來者都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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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

但半鮫人的浮島上卻結起了薄薄的冰霜。
大祭司已活了上百年有餘,但這樣的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花白的鬍鬚顫抖著:「不妙啊不妙⋯⋯」
浮島上一向四季如春,最是適合半鮫人族生存,半鮫人族都是嬌客,枯燥的修行他們受過、微涼的海流他們待過——對他們來說這是裝飾他們成仙旅途的小情調,畢竟成神路漫漫,總要一些新奇玩意兒

然而、唯獨這一片片落在地上的純白雪花他們沒見過。
半鮫人族並不耐寒,海水的溫度對他們來說已是極限。

他們本是暫時墜落人間的嬌客,不應該承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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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行。」小祭司在神殿中翻箱倒櫃,竟找不出任何一條足以渡過冬天的毯子。

半鮫人族以海為床、以大地為家,衣裳都如同蝶翼一般只是裝飾,他們根本不知道寒冬的可怕。

無法化成鮫的的小祭司在島上奔走著,她知道這場冬天將會來的很急,她甚至無法確認春天還會不會再來。
「祭司!怎麼回事!」島上的居民攔住了在島上四處奔波的少女,少女一改平常怯懦的神色,甩開了年輕少女拉著她的手。
「有什麼東西要來了。」墜月望著西方,照理說這個時辰,太陽應還高高掛於空中,但如今太陽已走完大半路線即將歿於海平線。墜月皺著眉,這兒一向是四季如春,白晝很長、夜晚很短,浮島就像太陽花一般,隨著日照處移動。
祭司們從小刻苦修行心繫浮島居民,對於人間俗事的觀察較其他居民高出不只幾倍。

即便墜月無法化身成鮫,她也能感受到今日打上岸的浪花特別的急。像是戰爭的鼓聲,一步步的逼進。
墜月一路奔走到了岸邊,看著在海中載浮載沉的巨大龜殼,龜殼上如同過去一樣,並無特殊之處,她將手伸進海水之中,並無異常。

「怎麼回事?」墜月並不是很理解,她從身上抽出了地圖和羅盤,地圖上滿滿的都是她的字跡,上面記錄著潮汐變化及海流的動向。

墜月非常確定,她們正向著陸塊前進。百年以來,浮島隨著海流在水眼附近漂浮,從未靠近陸塊。
「嘶⋯⋯」從地面下——或者說是龜殼之下——傳來一陣陣碰撞聲,墜月的眼皮狠狠的一跳,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發展。她猶豫著是否要探下頭去,她並不想讓這件事繼續,但底下的呻吟聲越來越大。

「墜月。」她的肩頭被拍了拍,墜月回過頭,來者是她雙生的姊姊——綴月。她看著綴月的表情陰沉,馬上明白了對方也猜到了發生什麼事。「我剛剛潛下去了。有船隻的殘骸。」她似笑非笑的說,「但船上沒有任何屍骨。」

「救、救⋯⋯」地面之下傳出了細小的喘息聲,讓面容相似的兩人對望了一眼。

「不如就讓他們死在地下吧。」綴月說,「反正拖上來也是得死。」

墜月心中明白,高傲的半鮫人高傲卻愚蠢,他們討厭外來者、討厭叛徒,不論是哪種都只有死路一跳。
「不行,」墜月搖了搖頭,「他們用了什麼方法改變了海流,不解決我們都得死。」說罷,她將手上的地圖放了下來。走到了岸邊,「我是不被允許進去的,」墜月敲了敲龜殼,龜殼之中有著縝密的陣法且一般的空間充盈著海水,她是進不去的。「我需要你的幫忙。」
「造孽啊⋯⋯」綴月輕輕地說,但並沒有做出反對,嘩啦一聲跳進來海中,「我可能只有辦法救一個人,先說好。」

墜月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她面向的角度已經可以看到永凍雪境的陸塊了,若是再不快點恐怕就要撞上岸邊了,她一個人在飄著小雨的岸邊坐著,等待著答案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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