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撥了撥落在額前的頭髮，遠道而來的狂兒並沒有叫醒正在打瞌睡的聰實，反倒是坐在沙發上開始滑起了手機。

倒在沙發上側睡的聰實看起來防備心還是很重，明明就很累卻還是雙腳放在地板上，而不是蜷曲起來入睡，狂兒笑了一下心裡想著，聰實是個不太願意放過自己的人吶。

雖然其實他也是。

不然他也不會硬是在週間找出個時間大老遠來到東京，只為了想要跟聰實說聲生日快樂。

手機滑過的畫面全是一些看來無關緊要卻有許多人瀏覽過的影片或文章，他覺得自己應該也要對此感興趣的，卻還是總把心思放在指尖，感受得到聰實沈睡中呼吸的指尖，溫熱到令人眷戀。

夜晚的燈光從窗外灑進來不如早晨的清晰，模糊地讓人也無法判斷究竟過了多久，他只知道握著手機的手有點酸了，然後聰實終於因為姿勢不夠舒適而醒了過來。

「嗯？狂兒哥？」
「醒啦？」
「嗯。」

揉揉眼睛的聰實應該沒有發現吧，他的指尖偷偷從髮絲撫過臉頰的那瞬間。

彷彿早就預料到他會來的聰實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後才說出一句，「狂兒哥也還沒吃晚餐吧？」

「不好奇我怎麼來了？」
「好奇，但吃飽還是比較重要。」
「哈哈，果然是成長中的年輕人。」
「老人家的營養一樣重要。」
「你喔。」

隨意在冰箱裡找了些食材動手煮了泡麵，雖然不是頂級美味，但足以填飽肚子裡的空缺。

「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早上的班機。」
「明天啊⋯⋯」

若有所思的聰實再次確認著腦袋裡那不切實際的想像，雖然他猜想得到狂兒來的目的，卻無法在對方沒有說出口的情況裡妄下定論。

「生日要我留下來也是可以的喔，只要你開口的話。」

狂兒這句話一出引來聰實眉頭微皺，被猜中心思後就更不想把這樣的願望說出口了，懷著這樣彆扭的想法，聰實抿著下唇彷彿在忍耐自己的任性般，低頭夾起碗裡的一坨麵條，放至嘴前卻沒有入口。

「沒關係。」

一個人過生日，不是件寂寞的事情。

「嗯？」探頭看進聰實的表情，那完全不是沒關係的感覺。

「我說我沒關係。」
「嗯，聽到了，不過，至少我可以當第一個當面跟你說生日快樂的人。」

在意大概就是這種時候會變得巨大，狂兒看著聰實緩緩把頭抬起，然後咬著下唇後吃了一口麵。

「我明天早上沒事，可以去機場。」
「太好了，謝謝壽星。」

一件微小的事情就能夠把原本鎖上的門給打開，話題緩慢地延伸著，從今天晚上要睡在哪裡，到明天早餐要吃什麼，要搭那班車到機場，幾點到機場可以還有時間逛逛，要不要改明天班機時間等等的，一起度過的時間可能是短暫的，卻可以把每分每秒變得珍貴。

午夜十二時，秒針剛過12的那刻，對視而笑說出的那句生日快樂，讓黑夜都變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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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能把握時間買了個小蛋糕，插上蠟燭象徵性地許個願，雖然知道聰實不會說但還是問了願望是什麼的狂兒，只得到聰實回覆著，等你下次來東京的時候再告訴你。

「有點浪費卻還是為了你花了一個生日願望，希望你身體健康，我們永遠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