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破狼 #長顧 #2024顧昀生日快樂

《踏雪尋青》

  這年上元節夜晚,京城雨雪,慶幸雪沒持續太久,至少日出時已經看不見半點冰花。
  晨霧散後,京郊青朗的蒼穹延綿向北,與銀茫茫的雪野連成一片。
  昨夜沒能提燈夜遊的孩童此時在戶外打起雪仗來,那嬉鬧聲倒是被積雪吸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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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昀拉著他家不用上早朝的陛下便衣策馬出城,行經城郊所見,便是這等輕快而平和的景象,甚是值得以小曲相伴,只可惜他雙手握著韁繩,實在無暇抽出行囊裡那支白玉笛來,倒是少了一次禍害他人的機會。
  像這樣策馬出城,對安定侯來說是家常便飯,但與家裡那位出城閒逛可就不是了。
  尤其這天早晨的長庚,是很難撈出侯府的。
  入夜後侯爺的壽宴得仔細再確認再盯囑一遍,即便如今以他貴為天子的身份早不合適了,這幾年來用的依然是這套理由,反正不方便親自盯,也能找個家將盯著,再加上自己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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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回顧昀沒給他再搬出這緣由的機會,只見壽星大步流星地進了伙房,二話不說抓了人就往外頭拽,看得滿侯府的家將傻愣原地。
  年輕人是如此,但在侯府盡心伺候數十年的老將老僕卻習以為常。
  他們依稀記得,四殿下在侯府過的第一個年,自家主子也是這樣二話不說把人扛上肩頭就走的。
  總之,數十雙眼兒,就這樣看著當今聖上被人擄出了城,誰也沒膽攔。
  官道上覆著一層積雪還來不及清掃,也因此輕減了馬蹄鐵的叩響,甚至讓人有些分不清此時究竟是策馬奔騰,還是著鷹甲飛越雲端。
  那輕快的感受倒是相似。
  起初,長庚滿心掛念著入夜壽宴,始終落後一個馬身跟在後頭,約莫半個時辰,他的馬匹才和義父並駕齊驅。
  北風凜冽,但和西北相比,裡頭沒和著沙子刮過皮膚,再冷的風都顯得潤澤;再和塞北相比,裡頭並未帶著拔山倒樹的氣勢,再寒的風都顯得溫煦。
  這幾年京城安逸的日子,多少改變了他們。
  顧昀倒是想起,十幾年前,剛當義父的自己,也對少年郎應有的生活有過一些想像。
  這也是為何,在雁回小鎮時,他總拽著想上將軍坡練劍的長庚出去跑馬,外出歸來總抱著來自各地的雞零狗碎玩意兒,一股腦塞給他少年老成的義子。
  就想在那個生活過於單調的孩子身上,抹點不同的色彩。
  那是他們本該過上的生活,鮮衣怒馬,快意馳騁,在無邊無際的郊野握著韁繩揮灑青春。
  思忖至此,安定侯不禁以眼角餘光瞥了眼與他並肩的青年。
  少年時光宛若流出指縫的風沙,起手再抓也一無所獲。
  長庚的眉宇間藏著點過往歲月留下的風霜。
  不知是心之所想產生了移情,還是點別的原因,這天顧昀少見地在對方的側臉上望見一點悖於樊籠、屬於少年郎的恣意。
  許是這幾年不再受烏爾骨侵擾,國際局勢正趨於穩定,國內改革的進程穩當,他們緊繃的心神也鬆了不少。
  拿擔憂國家社稷的心力去孝盡義父的太始皇帝,這回也終於在騎馬奔馳中找到了點樂趣。
  兜兜轉轉,十幾年奔波後,顧昀終於在對方身上澆灌出一點期待望見的色彩來。
  為此,安定侯不禁揚起笑意,絲毫不介意那股輕快感染了他,伸手指向了雪野的盡頭:
  「來場賽馬罷,陛下。前頭有個廢村,誰先到達村口的舊馬場,就是誰勝。」
  聞言,只見長庚一愣,半晌才輕輕挑起半邊眉尖:
  「勝者可有什麼彩頭?」
  他們相視而笑,誰也沒等對方給個賭注,就一甩韁繩,策馬衝刺。
  轉眼間,他倆都成了雪野上臨時起意胡鬧起來的大孩子,輸贏只是由頭,放開心胸在無邊無際的銀原奔騰,那股痛快才是重點。
  就在那片白茫茫的雪底中出現建築殘跡時,長年使用鷹甲練就的動態視力,讓顧昀不經意地找著一顆棄置的蹴鞠,沒多想便從鞍下抽出割風刃,以其修長的棍身將球挑向身旁的競爭者。
  「接招!」
  「顧子熹,貴庚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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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蹴鞠彈向長庚座騎身下時,他即時抽出了長弓,將它挑上了空。
  就在這時,顧昀歪開了奔馳的軌跡,朝那蹴鞠而去,順著它的拋物線在接近雪地處,以掌中的割風刃抵住了它,抬頭笑道。
  「你打過馬球嘛?那幫洋人打進來前幾年,在京城可流行了。」
  「聽過。」
  長庚不冷不熱地拋下了兩個字,便沒了下文。
  他們都心知肚明,洋人打進來的前幾年,長庚沒回過幾次京,他在大梁境內四處奔走,自然也沒那閒情逸緻體驗京城紈絝們的遊戲,最多只是理解遊戲規則而已。
  不過,在他成年,同安定侯回京受封郡王後,多少也出席過幾次京城達官顯貴的社交活動。馬球是沒打過,但坐在頭等席位觀戰倒是有過幾次。
  那些騎兵打球的姿態與動作他記得些許,至少方才那球不是在地上滾,而是彈射到低空中,從這點來看,此時顧昀的控球方式與城內貴族的玩法相差甚遠。恐怕他也沒在城內打過幾次罷。
  至此,他們座下的馬腳步跟著握韁繩的雙手持疑了半晌。
  一個當時已背負起大梁山河,領兵步上了西北干戈的屍山血海;
  一個則收起了外放的心,頂著克制的外皮和骨血裡令人抓狂的詛咒咬牙纏鬥。
  那些風光瀟灑的少年時光,同樣都在他們的人生歲月裡缺席。
  無數年後,他們才終於拾起那段丟失的光景。
  回過神來,蹴鞠已在兩人馬間傳了兩、三輪,最後它在雪中彈跳,撞上了殘垣,順勢被長庚挑著弓柄擊進了廢棄馬場的欄杆縫隙裡。
  那兩個掌著山河社稷的大孩子都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最近靈樞院改良了鷹甲的性能,低速滯空的時間拉長不少,這在地形崎嶇的山路上運用更廣泛了,就愁練兵該怎麼練呢,這活動倒是不錯,不如讓他們穿著鷹甲練球,順便再在京城重新推廣推廣。意下如何呢?」
  顧昀意想天開地籌劃著,才轉頭,便被策馬近身而來的長庚吻個正著。
  「剛才是我得的分,討個彩頭。」
  聞言,被發動奇襲的安定侯抬眼瞅了對方半晌。
  最初約定的是誰的馬先到馬場,事實上是顧昀的馬跨進去的,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競爭已經從賽馬變成了馬球,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但作為最先帶偏人的罪魁禍首,好像也非難不起來。
安定侯的思緒轉了一圈,抿了抿唇間留下的餘溫,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又不著邊際地感嘆起來──這只撩半段便拉開距離的舔吻,可算是得了他義父的真傳,誘敵誘得十分徹底。
  那個雪剛停的白天,兩人自郊外回京的路上,又亂七八糟地戰了數回合。
  至於這裡頭未結的帳,就等深夜再說罷。
  是夜,京郊又下起了第二場雪,靜悄悄地掩掉了白天兩人那短暫的少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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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卡冽亞☆
9 months ago
好棒//// 重拾少年意氣的兩人
kareaf: 謝謝K子 ~他們父子倆真的是讓人心疼 明明社經地位都不低,但都無福享受青春嗚嗚 都想抱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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