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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過會真的從異能的審判中得到反饋。
黑色的火燄在身上跳動著,如釘入骨骸的冰霜與點燃靈魂的罪孽。疼痛在蔓延,米契爾卻一點都不在意。
他無法在意。

將那孩子一同提上審判台是個賭博,賭眾人視那些罪行為誣衊也賭灰藍的少年在能力範圍之內。他在視線之前出演了盛大的「異端審問」,而絕不打算只在這火焰中焚盡自己的生命。
當回饋傳來的那一刻,他是欣喜的,如久困乾涸之地的人捧起垂憐焰火的雨滴。
為什麼啊,真是可笑。名為米契爾赫柏納的男子會落入此番境地那位少年的功勞佔了不少,他卻仍是迫不急待的追尋著那將散去的軌跡,如緊握著透明的蛛絲,哪怕黑色將吞沒一切。
是想沿著垂落的那縷清明攀上,還是想將那銀蝶般輕盈的身影一同拖進地獄?
他曾經能很肯定的回答,這痛苦由一個人承擔太過可惜,而今卻抿上了唇,只願看見那抹藍映入灰雲天際。

謹慎繞開可能的追蹤,「審判」已經結束,燃燒罪惡的火卻還殘留跳動的星,沿著手臂躍向按開藏在隱蔽處的鎖。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留下指紋,雖然現在思考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了。
推開牆面一般的門扉,那熟悉的身影正佇立於深處。
灰藍的髮如倒映陰雨的海面,失蹤名單上的少年仍是米契爾早已習慣的姿態,甚至沒有換下那件雪白的大衣,彷彿從沒離開過那個精心製作的水缸。
和滿身黑的自己不一樣啊,米契爾想著。那孩子還是一樣的適合白色。
乾淨到刺眼,讓人想拽著不放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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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蘭,你很悠哉呢。」
「米契爾。」
少年轉過了身。
仍舊是淺淡的笑容,清澈的藍對上了瞬間恍惚的灰,如燃燒靈魂後殘餘的塵。雪蘭微微偏著頭,看著纏繞男子身上的火焰退去,也看著在面前站得筆直如往日的身影。
彷彿一切從未改變的可笑。

「你殺了我的水母。」
他說。掌中捧著的是不久前還愉快漂浮於水中的生命,會與同伴在幽暗中散著溫柔光點,與睡不著或不想睡著的孩子沉默至天明。
𝘍𝘌𝘋 ❅ 愛睏水母
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這樣啊。是啊,我殺了牠。」
原來如此,他明白了,明白為何能力正常運作與回饋,那名少年卻毫無影響的立於自己面前。
米契爾抬起雙手,輕輕捧起面前那人的臉龐,指尖撫過眼尾與唇角,細細描繪著每個弧度,如是想記憶下這張臉的所有。
而後,那雙曾抱起幼小孩童的掌下滑,扼上了白衣與灰藍間纖細的頸。

「現在我也要殺了我的。很公平,不是嗎。」
雪蘭笑了起來,如陰雨中點點燈火,又如海中一盞盞透明傘綴起的光。
「米契爾,你沒有水母喔。從以前到現在,你從來沒有過。」
「我有過。」
米契爾收緊手,逼出少年斷斷續續的笑聲,像是雨幕中漫舞的蝶,振起透明的翅穿過心臟。
「只是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游走了。而現在我抓住他了。」

「哈哈,你比較滿意這種結局嗎?想要自己與寵物一起同歸於盡,也得看對方願不願意啊。」
雪蘭闔起了掌,失去生命的水母回到了掌心那溫暖的窩,在少年的笑聲中抹滅了存在,而純白的蝶振翅飛舞,如掌心包裹著光輝的蛹,自那指縫間,自兩手的空白之間。
𝘍𝘌𝘋 ❅ 愛睏水母
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米契爾,你沒有水母喔,從來都沒有過。」
少年鬆開了手,任由純白滿溢而出。他的聲音和往日一般柔和,彷彿仍靠在男子身邊報告著所有事項,炫目的藍卻淬著冰涼的笑意。他是在說著:所有遊戲都結束了,這局棋的勝負已經注定。
他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我是個人,我活在這裡。我的世界不是一張床,不是關著工具和武器的房間,不是舒適柔軟的項圈。」
「你說你給了我一切,但我的人生不是你的籌碼。我的夢境不是,我的思想也不是。」
「你想回去?」
男子垂眸,曾溫柔而殘酷的灰茫然成一片薄霧,一撥便會散去的輕。
「雪蘭,我的罪已經攤開,你也逃不過追究的。你知道鎮壓局對背叛者的做法,配合者從寬是個政治玩笑,你手上的每條人命都會算得明明白白。」
「你會死,我也會。」

「不,你不會。米契爾,我們都認識多久了,你肯定留了自己的『價值』,沒有解開的謎團等候審問。」
「他們會一次又一次的提審你,用異能從你口中逼出被掩蓋的事情。在你的價值消失前,他們不會處決你,而有背叛前科的心靈類A級只有死路一條。幸好我現在是失蹤狀態呢。」
戴著手套的掌心覆上了繪著白十字的黑,少年稍稍側著腦袋,像是在嘲笑,也像是在銘記曾緊握他生命的溫度。
「所以我只好搶在他們之前把所有都還給你了。你教會我的那些死亡,那些遊戲,那些正義,那些必須的犧牲。」
「所謂的結局,就該是壞人們都付出了代價,不是嗎?」
白色的蝴蝶飛舞著。
堆滿資料與物品的辦公桌碎裂了,他們常坐的椅子碎裂了,僅剩一隻水母的小水缸碎裂了。
米契爾看見散著微光的蝶吞沒了殘餘黑火,而後,就連這隱藏的空間也碎裂了。

「五年。」
「你拿走我多少時間,你就要還多少回來。」
雪蘭向後退了開,沒耗多少力便擺脫了久遠又不久之前還是他全世界的手。少年張開雙臂,如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他的聲音伴隨逐漸勒緊米契爾喉嚨的繩,懸掛於另一頭的欄杆,編織於曾稱為人的意識的夢境碎片。
「你喜歡黑色還是白色呢?選一個吧,那將是你的『房間』,你未來夢境的所在。」
「真是講究,不愧是你啊,我的好孩子。」
米契爾扯了扯嘴角,他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陷入夢境的,但那早已不再重要。窒息感讓大腦——或是意識?夢境中的大腦是否還算大腦?——逐漸空白,而他並不在意那份空虛。
「我喜歡藍色的,雪蘭。最好再養隻水母,小小的,很可愛。」

「嗯,那就黑色的吧。」
自顧自的下了決定,雪蘭抬起頭,向僅存的白色地面踢了一腳,半點視線都不分給朝向自己伸出手的墨。
啊啊,這次天空是藍色的呢。

「晚安,米契爾。」
「祝你有個漫長而永不停止的噩夢。」
EC:灰塵們
9 months ago
可以...留言了咪...我不管我還是要說

雪蘭的這一切就宛如大片閃碟奔赴黎明...皇的收藏樓裡那面都比不上的真正的黎明...而銀藍飛去以後徒留給米契爾無盡至暗...

雖然不知道雪蘭之後的去向如何但一定要好好ㄉ 最美麗的雪蘭...

好好笑您的名字是水母但我一直說雪蘭是閃蝶拍謝...
motacilla1031:
可以了我想說換種拉線就往那邊插了羽毛跟花花沒想到……!
皇中形容好有畫面,感覺是很美麗的光景,這樣曾待著雪蘭給的夢趴趴走的皇算不算把一束黎明收進了夢裡面(???
雪蘭之後是被野放(?)的快樂雪蘭了,我一度想說要不要把名字改成翹家水母(???
我覺得閃蝶也很適合他,飄飄又亮晶晶的 蝴蝶跟水母都是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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