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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醒來沒有好消息只有壞消息,格蕾斯睜開眼的同時又想閉上,把自己埋進被窩裡,不去面對外頭的一切,好似這條破舊的棉被能保護她,不受他人侵擾。
  可這也是妄想,畢竟喚醒她的既不是鬧鐘、也不是外物的影響,而是怪異的腹痛叫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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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腹痛也不夠貼切,癱在床上的她總覺得胃裡有東西在燃燒、在翻滾,明明空無一物,卻好像吞了隻魚,在腹裡不停抽搐、用魚尾撞擊胃壁,想從無水的環境中逃離。

於是,格蕾斯抱著洗手台吐了一堆水後,才勉強找回身體的平靜。

刷牙、漱口沖去嘴裡胃酸的氣味,今天又是沒有獲救的一天。她抬起右手確認手錶上的時間,明明獲得充足的睡眠卻全身疲倦不已。
該吃藥了,她想,但胸口的黏膩感硬是插入待辦事項的第一位,催促她趕緊換身衣服。格蕾斯順從身體的意見脫掉上衣,就該死的發現自己的胸部不但開始腫脹,還——
紺野 | 格蕾斯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這是什麼啊——!

她驚恐地處理好突發事故後換成寬鬆的上衣,翻開行李裡的藥物袋,從裡面找出昨日唯一吃下的藥物說明書,可哪一個單字都沒有提到它會引起產乳的適應症。
「怎麼辦、怎麼辦,啊啊啊……」
冷靜、不,根本冷靜不了,格蕾斯抓起自己的藥盒,有問題就要問藥師,但這裡哪裡有藥師!
衝出房門口還往樓梯走了好幾階的格蕾斯停下步伐,說起來隔壁校的學生都是醫療專長,他們之中或許有人能解開這道難題

沒有帶手機,也不想去問男性友人這種問題,格蕾斯左右張望後,成功在視線內捕獲一個符合她期望的身影,單獨的、女性、還是亞比爾斯的學生,看起來還很可愛。

「早安,」她鼓起勇氣,而顫抖的聲線出賣了她的緊張:「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吳芳芳--
4 months ago

可笑的是,在如此紊亂的狀況下,少女的生理時鐘還在正常發揮。
幽暗的眼眸眨了又眨,慢慢聚焦在陌生的深色天花板,徹底吵醒她不是飢餓感,而是突如其來的反胃感。

「噁!」抬起頭,強行把嘔吐物嚥回去,胃酸灼燒食道,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她搖搖晃晃走向、爬進古老的廁間,將腸胃徹底清空,不適感稍稍緩下。天藍色的絲線在模糊的視野中搖晃,引起另一次暈眩。

又幾次的乾嘔,少女整個人趴跪在地上,深吸好幾口冷空氣,使胸部充滿氧氣,腦子恢復點機能。緩慢挺起身子,胸前異常的濕潤感讓動作頓住好一會兒,當然腦裡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去尋找老師們的幫助,只是很快被壓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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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芳芳--
4 months ago

她不笨也不蠢,只是慣性的依靠討好。

反胃與胸部腫脹感,直接與昨日的孕育連上線……難不成男性也會?思考中止少女回到房間,用濕紙巾擦拭身軀,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未來身體狀態約莫會越變越糟,她得先準備好可用的資源。

穿上學院統一的大衣,背著粉白的後背包,少女再度踏入昏暗的廊道。

「早安,妳現在有空嗎?」聞言,吳芳芳肩膀抖動、腳步停頓,視線穿過長瀏海,慢慢地聚焦至聲音來源處。

「……有,妳需要幫忙嗎?」身體轉向對方,她點了點頭,輕聲回應。
「是的!」格蕾斯急切地說:「我需要一點、一點點的幫助。」
正要繼續說下去,她又一次想起這個藥容易誤導人的性質。並不是藥名不好,而是它以其他效果聞名,導致它在治療其他病時,總會被誤會成其他病因。
喉嚨彷彿被掐住似的,有如早上缺水的魚,言語和空氣都難以吐出,手裡的藥盒也被捏得失去原先完整的形狀。

「是……關於用藥的問題。」

格蕾斯艱難地讓言語繞路,而不是直接搗入核心:「我身上出現一些符合及不符合藥物說明書上面會有的症狀,但因為我目前只有長期服用這一個藥,而在前往合宿前醫生要我不能私自停藥,所以……」
紺野 | 格蕾斯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她死死攥著藥盒,只要對方說任何一個不,就會馬上藏進口袋裡讓它繼續待在無人可見的深處。

「抱歉說了這麼多,就是,想知道你對這方面能否提出比較專業的建議這樣。」

好想逃,腳底板想遠離地面開始奔跑的慾望蠢蠢欲動,扭扭捏捏也不是她平時的性格,千錯萬錯都是把路堵住的山崩的錯。
✁---吳芳芳--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少女微微低著頭,長瀏海成為最好的屏障,為她框出畫面的邊框,拉開與「真實」距離。雖說如此,急切、慌張、羞恥等情緒還是慢慢滲入心底,神經隨之緊繃起來。

在焦急的驅使下語速加快,吳芳芳仔細地聆聽、分析每個關鍵的單字,對話語的內涵有八九成的理解,再加上那已經被捏扁的藥盒,最後一點的不確定消失。
✁---吳芳芳--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沒事,放輕鬆。」聲音放得很輕。她自認不會安撫他人,也沒有能力帶來安全感,只能學著腦中心理醫生的口吻態度,祈禱有一半的效果。

「總之,我可以先看看藥盒說明嗎?」鬆開緊握背包肩帶的手,少女將雙手組成碗狀,停留在半空中。好消息是,藥學正好是她的主修,壞消息是,她根本還沒修滿一年。
比起惴惴不安的自己,對方冷靜的應對讓她小小的感到安慰。
「好的。」格蕾斯終於鬆開手,將藥盒放在對方手心中:「謝謝妳願意幫忙,我有點……非常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儘管外盒被她握得扭曲變形,但上面的藥名依然能辨認這是一盒避孕藥。雖說事前或事後避孕並不會寫在盒子上,但光看兩者劑量的不同也能認出這是事前避孕藥。
「它上面是說有機率會嘔吐,但沒有說會……」格蕾斯先是看了下附近有沒有其他人,才小聲道:「沒有說會脹奶,一早起來我又是吐又是奶的,是不是藥的問題啊?」
「但我吃這個藥很久了,也只有最開始幾個禮拜會想要吐。」格蕾斯懊惱的捏著手指,努力把眼前的人當成自己的醫生,不去試圖隱瞞而是將自己的狀況坦白告知,增加判斷的依據:「我昨天也沒吃什麼東西,所以就在想是不是藥的問題,以及我是不是要先停藥或繼續吃藥才對。」

說完一大串話,她才敢抬頭與亞比爾斯的學生對視。雖然這樣說很怪,但對方瀏海底下的臉真的很可愛,看起來像是亞洲人,彷彿尚未成年的臉型使她獲得極大的撫慰。來到這個古宅後,她有多久沒吸收到可愛能量了?

真的好可愛啊──她在內心偷偷摸摸想著,不敢說出口打斷對方的思考。
✁---吳芳芳--
4 months ago

藥盒落入手心,變形的皺褶稍微影響閱讀,幸好上頭的英文單字很快與記憶庫中的資訊對上。由於直接與女性相關,涉獵較深,問題在於要怎麼把專業知識以英文表達出來……現在可沒有網路給她用。

思考同時,眼前人給予更多訊息,吳芳芳依舊低著頭,斟酌用詞。她認真推測過自己的身體狀況:沒有用藥,也沒有懷孕的可能性,現在又遇到與自己相似狀態的人。推測變成肯定。

「應該不是藥物的問題。」抬眼,四目相交,她又下意識地微微低頭避開視線,把手上的藥盒整回長方形的模樣,小心翼翼地遞了回去。
✁---吳芳芳--
4 months ago
「呃、那個……就是昨天,那件事有做的話,可能都會這樣。」上句的冷靜篤定好似謊言,說話的聲音開始顫抖,視線猶疑在對方身上與空間中,瀏海下蒼白的臉龐染上一抹紅暈。

「如果是醫生開的處方藥,建議還是繼續吃比較好……」再次低頭,語調徹底變回平時的輕聲細語,總是帶著畏懼、猶豫。大概是頭部轉動,少女摀著嘴巴輕咳兩聲。
「咦?」只要做了昨天的任務……就會這樣?
格蕾斯花了幾秒才理解這段話的意思,所以一大早身體不舒服的原因,竟是昨天晚上跨日後沒把體內的精液洗乾淨,結果搞出來的成果嗎?
唰的一瞬,她的臉滿是羞紅,狼狽又慌張地將藥盒拿回手中,又是開口又是抿唇的講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好──羞──恥──啊──!

她怎麼就能誤會成這樣、還焦慮緊張以為藥有問題、更攔下不知名的同學問奇怪的問題,如果現在旁邊有條河,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跳下去讓水流帶走算了。不不不,格蕾斯不用緊張,或許你用別的方式吃精液了對吧?昨天晚上去丟紙條的時候你不也聽到有人是用嘴巴吸的,那個時候你不還覺得這個方法遠比你直接做愛還要來的方便嗎?至少事後的清洗很快速,只要把臉埋進噴水池裡面試圖把自己淹死就洗乾淨了對吧?
紺野 | 格蕾斯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尚在腦袋風暴的格蕾斯摀著臉,藥盒又一次被暴力對待的啪的一聲貼在臉上,死命把狂奔至山崖邊的思緒拉回正軌。說起來她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症狀和昨天任務有關,難道她也──格蕾斯閉上眼,決定放過思緒的手,讓它朝著懸崖躍下。
「謝謝妳的解答。」她絕望的說:「我獲得很大的幫助……」

太要命了,一大早大腦轉太多圈知道太多事情,她一定是夢還沒醒,一定。
✁---吳芳芳--
4 months ago

短促的疑惑音之後是一陣沉默,少女微微抬眼確認對方的反應。那張臉龐徹底漲紅,紅得快和紅髮同色系,情緒的熱度傳播到身上,吳芳芳的臉亦是愈加紅嫩,若不是衣服的領口遮掩頸部,便能看到紅暈的擴散。

她不知道對方腦裡是什麼狀況。一旦提起,昨日的片段浮現在腦海:直白的問話、曖昧的熱度、腥臭的液體,思至此胃裡又是一陣反胃,少女彎腰、再度摀住嘴巴將胃液吞下。

「咳咳,我並沒有做完……」欲言又止,她斟酌著詞彙,最後決定直接跳過,「也沒有吃相關的藥。我覺得你的推測很合理。」
✁---吳芳芳--
4 months ago
語末,少女抬眼想再度確認對方的情況,剛好撞見藥盒砸在通紅的臉,戴著黑手套的手的頓時慌得抬起,在半空中胡亂揮舞。

「沒、沒事嗎?不好意思,一定很不舒服吧?我這邊有止痛藥跟胃藥,有需要的話……」右手指尖輕輕捏住對方衣料一角,首次抬眼直直地望進那雙灰瞳中,黑眸滿溢出焦急和擔憂。
紺野 | 格蕾斯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比起惴惴不安的自己,對方相較冷靜的反應將滑坡又跳下去的思緒拉回到平地,銀灰色的雙曈穿過指縫與藍色的髮絲,終於完整地與另一人對視。

胸口的魚開始不安分地擺尾,一下又一下的開始加快,「不太好……不,我很好。」
在說什麼啊,她害臊的閉上嘴,免得吐出更多不該說的話。指縫也啪地闔起將臉整個遮住,手裡的藥盒也加入遮擋的行列。
「可愛、可愛能量……」格蕾斯低語喃喃,努力讓聲音不洩漏出去:「好可愛……」

沉默、唯有沉默能解救她,請天使現在就降臨然後路過無數次,直接靜音所有人吧!
她如此請求著,但依然在衣角被拉動時瞬間被擊倒,發出不成器的哀鳴。
深呼吸數次後,她才能將語氣維持在正常的邊緣,說點有建設性的話。格蕾斯把手放下,並祈禱她的表情既不害羞也不混亂:「謝謝你,我未來有可能會需要它們,尤其我身上只剛好帶了八天份。」

試圖當個正常人,卻不知自己已經表現的十分怪異的格蕾斯•怪人努力不讓自己顯得過於迫切:「我是格蕾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還是等到我有需要的時候,你也有多餘的藥再借給我呢?」

如果大家能在第八天出去,她就不會需要藥了。
✁---吳芳芳--
4 months ago

可愛……能量?從指縫漏出的詞彙模糊,她聽不太清楚對方的需求,也無法理解為何在慌張的行為舉止之下,會出現「可愛」這個單詞。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吧?不過如果對方就是需要一點可愛物品的治癒呢?

腦海浮現被塞進行李箱扭曲的狗狗抱枕,她小心翼翼地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試圖讀取更確切的訊息,以免誤會引起尷尬。

「我是普莉瑪。」望著對方深呼吸了幾次,在那雙眼眸正常平視前,停駐於人兒身上的視線飄移開來,巧妙的閃過了一次對視。她細細思考著格蕾斯的話語,在腦中組織合宜的回應。

「……嗯,或許你會想要現在到拿到藥品?」再次憶起同學方才的碎念,吳芳芳將問題拋了回去。這裡離她的房間不遠,只是幾步路的事情,回到房間後,她就可以很自然地試探對方是不是需要「可愛能量」了。
「不不不,不是現在,現在還不用──」格蕾斯用力搖頭並從藥盒裡面倒出藥來,在鋁箔的金屬包裝上,清楚可見剩餘的數量。
「今天是第三天,我還沒吃藥,上面還有六顆……」她試著冷靜說明,不讓慌亂的心情影響算數:「奇怪的聲音說我們要待八天,所以我身上的藥正好可以吃到第八天。」
不過按照記憶,最後面七顆都是沒有藥物作用的藥錠,而她的月經也會在明天或後天抵達,而她只要接在月經的第八天打開新的一盒繼續吃就行了。

連名字都好可愛,跟自己的「格蕾斯」不一樣,她偷偷的又一次看向對方的臉,不過這次沒能對到視線。

鬼使神差的,她也配合地移開視線,儘管甚麼也不明白,但藍色底下的黑色髮旋似乎在述說著什麼。
或許是要更高超的交友能力才能讀懂的低語吧,格蕾斯一邊想著,一邊回應她的自我介紹:「很高興認識你,普莉瑪。」
✁---吳芳芳--
4 months ago

長瀏海下的眼眸眨了眨,話語在腦子裡轉了幾圈,又與先前的話語比對,小嘴微微張開,完好的右手下意識地遮擋。

「啊,我聽錯了。」簡單的話語滿溢出慌張害臊,剛退下的紅暈再次泛起,蒼白的臉幾乎要徹底埋進黑色的手套,雙手捂著臉龐,努力穩住情緒。怎麼會出這種錯誤呢?這些單字明明都很簡單,還讓對方再重複解釋了一次。

「……八天?」奇怪的聲音?心神被具體的時間描述喚回,雙手再度懸在空中,驚訝促使她抬眼,與之四目相交,深邃的眼眸倒映出艷紅的髮,被迷濛渲染。吳芳芳愣在原地,試圖在記憶庫搜尋相同的詞彙,卻是無果。
✁---吳芳芳--
4 months ago
頭不自覺地偏到一邊,藏在陰影底下的眼眸終於接觸到微光,光芒點綴下純粹清澈,如歷經打磨的純黑曜石。

「我也很開心認識你。」直覺性地回應,唇角微微勾起。對話完全可以寫在初級的英文教材上,當然要省略掉地點的描述。
紺野 | 格蕾斯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八天喔!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畢竟自己不善於推理,別人還願意分享理解後情報給他,格蕾斯便覺得自己必須好好記牢那些好意才行:「雖然八天是那個神祕存在說的,但現在要出去或許只能聽它說了……」

她抿著唇,催促自己趕緊跨過那些煩躁走到冷靜的路上,為了走回正軌,他們必須耐心越過難以行走的小徑,不去意識到小徑上與現實有出入的景色、不去思考路途中丟失的理性、不去感受通行時割出的傷痕,才能在不停前行的時間中走到光明的道路上。

「說起來,你去看今天的任務了嗎?」一大早就被嘔吐搞的手忙腳亂,格蕾斯才想起自己起來這麼久還沒去布告欄看看,這次它又貼甚麼紙條在上頭。
✁---吳芳芳--
3 months ago

很遲地發現,她至今沒有思考過「出去」這件事。

一如往常,不曾思考過指令之後的意義,與後續延伸的結果,只專注於可以立馬迴避的懲罰、獲得的獎賞。那刻,吳芳芳再次意識到身為人的編程異常,這是第一次在短時間內恍然,無法輕易忘卻。

「是這樣啊……」回想起老師們談論的代詞,少女的目光降落地面,胡亂思索著。不知道究竟是何物綁架整整兩院校的學生們,也不清楚它到底想要什麼……如果有明確的條件交換就好了,她就能幫上忙了。

異於常人的思考模式意外切割她和恐懼、焦慮的聯繫,甚至稱得上有些樂觀。

「啊、還沒呢。我打算去裝點水,順便去看。」應聲回神,少女雙手調整後背包的肩帶,一五一十地交代原本的行程。因為昨天的任務,她怎麼也不敢主動敲響隔壁房的房門,打算帶著新情報去,也是個自然的契機。
「那……」
不用緊張,她這麼安撫著自己。這是極為自然的社交對話,如同詢問天氣一般常見,交換名字之後如果想要更進一步認識,詢問對方的規劃並提議同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是出自哪一篇交朋友的教學,格蕾斯覺得現在就是使用的時機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同屬女性,還是胸悶乳漲還嘔吐的夥伴,最近都只和男性說上話,極度缺少女性友好互動的格蕾斯努力發出邀請:「我覺得有個伴一起過去……能互相照應,就能減輕很多很多的不安感。」
而且我還可以幫忙抬水,她邊說邊示意自己的學院,體力活就該交給他們!
✁---吳芳芳--
3 months ago

其實不需要為一則簡單的邀請加上更漂亮的緞帶裝飾,就算是單純的一句「我們一起走吧」,吳芳芳都會欣然答應。

她向來是無法獨處的孩子,好似出生的嬰兒,總是下意識地抓住他人的指頭、柔軟的布偶,心裡的不安才會慢慢隱沒到難以察覺,但偏偏老天好像鐵了心要讓她習慣孤獨,好幾次都將少女拋進無人理會的陰暗角落,任憑孩子低吟啜泣。

「好啊!」微愣,她瞇起眼笑,一時之間忘卻身上的疼痛,以及沉悶的情況,聲音帶著滿溢的欣喜。

「格蕾斯同學有甚麼東西需要放在我這邊嗎?」對方看上去沒有帶多少東西,從方才的狀況推測,她應該不打算直接走出建築物吧?頭微微偏到一旁,吳芳芳開始分析對方的需要
「東西?」格蕾斯看看全身,外套不可能脫掉,唯一能被稱作行李的只有被捏了又捏的藥盒,相較之下普莉瑪不但背著背包,等等還要提頗重的水壺回來,怎麼看都是對方比較重。
她應該要有東西可以分享嗎?所以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可以塞口袋的藥盒,完全可以自己背的自己做錯了嗎?有了朋友也很快和對方不是朋友的她苦惱的捏著藥盒,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沒有東西需要放過去,還是你需要我也拿一些東西跟你分享?」

說完幾秒格蕾斯也覺得荒謬,她搖搖頭把小心翼翼甩掉,重新又說一次:「不是、我是想說,我可以自己拿,謝謝你的詢問。」
她伸出手向普莉瑪比出邀請的手勢:「雖然不知道今天是什麼……但走吧!」
✁---吳芳芳--
3 months ago

如同越軌的列車,話語產生的誤解出乎意料之外,藍髮少女立刻焦急地擺動雙手,試圖拉動煞車拉桿,減少摩擦、傷害。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說你有沒有需要我幫忙拿的東西而已!絕對不是想要『拿』你的東西。」黑眸睜大,反射微光,情緒從表情動作滿溢而出,十全十的慌張失措。

「啊,好的,我很抱歉,讓你誤會了。」直到對方的後語,吳芳芳才放心下來,垂下頭呼出一口氣,又輕咳幾聲,剛剛的激烈動作拉扯到胸部的腫脹,隱隱作痛。
「嗯,希望不要太過份才好。」扯動嘴角,虛弱一笑,她邁出碎步,沒多久兩名少女並肩,後吳芳芳開始落後半步,習慣性追隨在對方身後。僕人不能超過主人。
見普莉瑪慌張的反應,又被對方可愛的舉動重擊而摀著心口的格蕾斯忽然發現,原來跟剛認識的人相處會緊張的人不是只有自己,眼前可愛的女孩子也一樣被情緒困擾著。
她的心中升起一絲的心安與同伴情感,或許她的邀請是對的,只是她不太明白為什麼兩個人不能並肩走,而是要落後一些的距離。
起初她以為是走廊不夠寬敞而養成讓路的習慣,但現在走廊上沒有其他人急著要從旁邊通過,這樣想邊走邊聊的話她就要一直轉頭才能說話。

不管怎麼說,邊走邊聊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格蕾斯踏著輕快的腳步瞬間移動到普莉瑪旁邊:「太過分是指切指頭的那一種嗎?」
✁---吳芳芳--
3 months ago

身旁人的動作揚起微微涼風,吳芳芳的視線隨之向上移動,停駐在對方的側臉一瞬,很快重新回到前方陰暗的廊道,下意識順了他人的意圖,調整步伐與之並肩,目光卻死死黏著腳尖。

「恩……我希望不要像之前的任務那樣,需要強迫傷害他人。」天藍的髮絲縫隙間,睫羽留下深邃的陰霾。對她來說,自身的痛楚遠比不過啃食內心的不安感,根深柢固的自卑心理讓她如履薄冰,深怕下一秒冰面破裂,又將會掉入冰冷刺骨、深不見底的水中,直至窒息。

越來越接近出口,寒風沿著通風口流灌入建築,裸露在外的肌膚沾染上寒氣,少女轉頭看向格蕾斯,跟她比起來對方穿得少也不知道能否抵禦外界的低溫霧氣,「你還好嗎?會不會冷?」

輕聲詢問著,吳芳芳將頸部的圍巾鬆了鬆,打算取下遞給對方。
普莉瑪的聲音輕飄飄的鑽進她的耳中,喚起了昨日的、前日的、與許久以前的回憶。似乎有個人曾和她說著抱歉,可不停用著肢體語言刺傷她的心。格蕾斯不擅隱藏表情,如果想要藏起來的話,就只能硬將腦中思考的事物換成別的內容,才不會暴露自己真正的心情。

「是啊,」她說,嘴邊帶著苦澀的微笑,試著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讓滿滿的罪惡感裝在腹內,勾起嘔吐的慾望:「明明不想要做的,結果最後還是為了完成要求去傷害到誰,聽起來就好糟糕。」

「主動去做傷害的事情,又或者去承接他人的行為,都不是最開始想在合宿做的事情。」她斟酌著言詞,試著將心中的想法好好表達出來:「我啊,最開始還想著要來合宿交朋友,雖然變成這種不適合交朋友的氣氛,但我還是想要試試看。」
她先前才站在門口大哭,宣洩內心慌亂的情緒們,現在卻能冷靜地站在這裡,都必須歸功於前來搭話的友善人士,用溫暖的言語帶著她走出來。

霧氣遮掩了視線的前進,但格蕾斯一向都是堅強的人,若她要為自己找個優點,便是無論遇到何種困境都能飛速爬起前行的精神。

她婉拒了對方地圍巾給自己的動作,笑著詢問:「普莉瑪呢?來參加合宿有想達成什麼目標嗎?」
✁---吳芳芳--
2 months ago

動作停頓,漆黑的小蛇重複軌跡,將米白色的圍巾重新打了個結,流暢又快速,沒有絲毫影響到聊天的節奏。仔細聆聽著,她垂下頭,亦是想起昨日的事情,腦子充斥著自責的質問,與無力彌補的愧疚感。

或許她並沒有這麼渴望活著,意念不堅定,卻隨波逐流利用了他人的沉默,苟延殘喘。今日的不適肯定是神發出的警告吧?

耳邊繼續響起少女的話語,話語真情實意,情緒隨著字字句句滿溢,吳芳芳仔仔細細聽著,卻不知道從何下手止住湧出的沮喪悲傷,好幾次小嘴微微張開又閉了回去,腦中快速思索著有什麼物品可以拿出來撫慰人心。
✁---吳芳芳--
2 months ago
「……這個給你。」在口袋中接觸到一絲溫暖,豁然開朗,她拿出暖黃色調的暖暖蛋,暖暖蛋的造型可愛,好似太空座艙,其中有隻小貓安詳熟睡,「還有點溫度,但快沒電了,不介意的話就收著吧。」

從遞圍巾到給暖暖蛋,似乎不贈與些東西給對方,吳芳芳心裡就不踏實。

「呃……我也是想要認識朋友……我是中國來的留學生,在校內沒有認識太多人,本來想說藉著活動可以認識到朋友的,但果然還是太難了……」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細如蚊蚋,消散在空間中。從一開始被帶離原來的寢室到現在住於老師們的隔壁,吳芳芳被不斷提醒自己是多麼無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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