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梁衡序也覺著自己有些厚臉皮。
那之後他轉探查了旁的,離開主街的龍蛇混雜之地總是有人跡可循,撇除凶險,這樣得的消息反倒更靈,三五日內他便從乞丐間打探出部分孤兒流民在消失之前,曾被施過恩惠。
他曾細問是哪樣的恩惠,只知溫飽皆有,活像是要收義子。
隨手行善這樣的事少卻不到罕見,也或許是自己錯想,梁衡序卻連結上與翠綠身影在雅閣內的言談。說來賠償也還未給,他兜繞一圈,只得又回酒樓門前,這一次卻是真正的被堵在了門外。
見著店小二領著幾個圍事,梁衡序有些理虧,可仍笑著問「欠款?那日不留心摔碎了個酒缽,我也留了話,是欠了多少,能結的。」
店小二笑著回:「可不止酒缽。那日點的酒錢、酒缽、還有梨花木門的修繕費用,零零總總⋯⋯」
店小二繼續道:「咱們二當家體諒少俠您獨身一人又有要務在身,但依然算是觸了杏花村的條規,還有些不便說的,想必您也明白。在下只能請您先回了。」
梁衡序輕吁一聲,連著姜旭芳的言行,想來這本就是算好的,自己還真著了道。不免有些後悔沒關係的時候去與人牽扯,如今真要問話卻見不著,他往上望著上頭圍欄,思索尋機躍上去的可能性,一回神就又被擺手趕離了。
*
熱鬧的街上,一頭戴帷帽的消瘦身影正緩步走著,紗簾掩去模樣,讓人瞧不清性別。
梁衡序,字潤之,以劍術聞名的韶芳門二代弟子,目前在外歷練。姜旭芳思索過往是否與這個門派打過交道,或許是曾參與討伐桃花源的門派之一?但就男子所言,他當時年紀尚小,未有機會出馬。
姜旭芳接著想起與人販打聽到的消息。雖說人販並不經手孩子的買賣,但這段日子確實聽聞一些流民孩童失蹤,從人販間互通的情報來看,隔壁津州也陸續傳來零星案例。跟當年比起來,這樣消失的速度並不尋常。如果是類似的組織,除了不知低調為何物,就是需求變大,不得不為。
姜旭芳走著,回過神時經過了梁衡序所待的客棧,外觀很簡單,是但凡有幾個錢的人都不會選擇住的簡陋地方。他在轉角處琢磨了下,走進客棧要了紙筆,寫下五午縣幾個字後離開。
有些朽了的階台被腳步踏出重音,梁衡序正手扣著綁臂下樓,被掌櫃攔住時,差點以為又壞了什麼要被討債。
秀麗墨跡被攤在手裡,他趕緊問道「這人呢!穿什麼樣?」掌櫃一指方向,他便更快一步的跑了出去。
這才卯時,街上早飯攤子多,人也密集,梁衡序在炊餅的蒸騰裡左右張望,想來姜旭芳也不會去跟人擠著走,又連忙切到另一條巷子找。他憑著印象尋人,仔細看著可能空落的袖擺,在餘光瞥見身帶惟帽的熟悉身影時,當他三步併兩步的向前,卻又見著寬袖底下是有左手的。
梁衡序停下腳步並喘了口氣,往回走時,又忍不住回頭再次確認。
炎熱的天氣裡,左手義肢的綁帶勒得姜旭芳有些悶,只要踏出酒樓,他都會戴上這個掩飾用的表面假象,十載下來也習慣得差不多。他並沒有特別想買什麼,必需品請酒樓的人幫忙買就好,至於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麼特別渴望的事物,不過是偶爾萌生來街上透透氣的想法,或許是想感受白日多數人活動時的喧囂熱鬧。
這時,姜旭芳注意到前方幾名孩子在牆邊,稍年長的拿著缺角的木碗行乞,年幼的則縮在後頭,幾人挨在一塊。路過時,他伸出手掀開帷幕一小角,沒有用扔的,而是傾身往木碗裡放了幾枚銅錢,沒等孩子們道謝,就直起身準備離開。
「喂、紙條是你留的吧。」只見纖細的腕被一把抓住,梁衡序在那之前同樣看見了上頭未退的瘀痕,手腕帶出綠衫,帷幕被輕揭開一角,待姜旭芳轉過身得確認,他便趕緊放手。
想來那日力道太重,隔這麼幾日瘀青更顯,或許還有旁處的傷,除卻賠償,他確實也想致歉。梁衡序還想著講些什麼,就看到一旁小乞丐直盯著自己,趕緊在身上摸了摸,胡亂的掏出了銅錢,放進那木碗,回頭見人又不見了,視線向上才找著。
梁衡序沒好氣的道:「喂!」
果然這點把戲騙不了修道者。姜旭芳內心「嘖」了一聲,沒有靈力伴身,以前的武功幸虧沒完全落下,靈巧的身影很快隱沒回人潮,閃身穿過幾條巷子,最後決定躍上屋頂,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杏花村。
屋簷磚「哐」的一聲,半空中靛藍追上綠紗,梁衡序在重新抓住姜旭芳的手腕時見著了那雙柳葉眼微微瞪大,好似被責備了這樣的窮追猛打。
「哎、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跑。」兩人落地,他在咫尺裡雙手平舉,但又怕人再次開溜,改一手往那身側擋。「我先為道歉來⋯可、你也說說五午縣的事吧?」
姜旭芳避開梁衡序,一方面避免人繼續探查杏花村,另一方面也是不善於面對直白的追問,男子對這件事太上心了,是好事,但他總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跩進去。
「梁公子不妨直接一探究竟。」紗幕重新遮掩姜旭芳的神情,他想繞開人,卻發現毫無空隙,於是溫聲問:「還有其他事嗎?」
「多著!你又是怎麼知道五午縣的事?我探到了那些流民丟失前,有人正給他們恩惠,你熟悉幾年前的那件事?」屋簷上廣闊,卻沒有旁人能打擾,梁衡序逮到了機會一股勁的說,還往前又走近一步,見姜旭芳伸手拉緊帷幕,才一拍額際,趕緊道「還有⋯我不是有意的。你的手、那處的血⋯我跟你賠罪。」
他摸摸後頸,總覺得談這些怪尷尬,又嘟噥著「酒錢、酒缽、跟門,你們店小二列的我認,但那欠的也太多⋯⋯」
「所以行動前得謹慎。當作是歷練的一環吧,梁公子。」縱使看不清,姜旭芳還是朝人一笑,「得了份禮就別問來源了,接受便行。這是做為⋯⋯我之前所言不虛的證明。」
梁衡序不大確定這句所言不虛是指杏花村與事件的關係,還是這人彎繞的撇清裡仍是實話,不過此刻得了更多的消息,又僅這麼一條線索,說甚麼也不可能又放跑。
「不、那啥,你這樣也算上心,不如街角那有間炊餅攤,邊吃邊講…」藉口一出,梁衡序只覺得自己活像個無賴死纏,見姜旭芳拋了一句「那回酒樓就成。」又豁出去的伸手攔人。
那張粗曠的臉聳拉著,無奈道「酒樓我欠著債進不去呢,不如麵攤子,頂有名的那間。」
真要拒絕,姜旭芳有千百種方式可以開溜,但說穿了不是有非得避著人的理由,躲躲藏藏的,對方要是一時半會不放棄也是麻煩,況且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情的一看,還以為是自己負了對方呢——雖然是被使了伎倆。
「⋯⋯梁公子,您再抓,這瘀青又要留好一陣子了。」姜旭芳悠悠提點,在對方鬆手時翩然躍下,就在梁衡序以為人又跑了,趕緊來到屋簷邊,就見姜旭芳抬手掀起紗幕,頭朝巷口方向點,示意人帶路。
麵館確實如所言的有名氣,不到正午時分仍坐了半滿,梁衡序要了個二樓不起眼的窗邊,見綠衫坐到對面,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人跟這種地方不太搭調。
或許自己該約的是茶樓。
不到片刻他便揮散這個與上一回七八成像的場面,店小二過來遞了菜單,他率先推給人:「挑你想吃的吧,這還請得起。」
姜旭芳仍戴著帷帽,僅掀起一邊紗幕看菜單,須臾道:「小碗陽春麵就好。」
想來對方不是在這方面客氣的類型,梁衡序也沒多言,給自個點了個餛飩片麵,又加了個饅頭,待吃食上桌,便率先拋出好幾個疑問「你給我的消息是打探來的吧?怎麼知道的?為著這事特意出來一趟?」
「散步時順道。」姜旭芳慢條斯理伴著麵,道:「您能探到流民丟失前,有人正給他們恩惠,我自然也能探到五午縣。」
他夾了一小口放嘴裡,嚼了一陣,嚥下後才朝人笑道:「說過了,朋友還是可以交的。您對此這麼上心,就當是助友人一臂之力。」
這人的標準總是難捉摸,好似能信,但又都像呼攏。梁衡序對那抹笑生出難以言喻,皺著眉又問「只說我,可就我看來,你同樣上心的很。」
姜旭芳利用吃著麵的空檔合理化沉默,思忖自己對整件事究竟多往心裡去。確實,他可不曾對哪個客人這麼上心,還特意替人調查線索,只因想到哪怕有一絲與過往牽扯的可能,早荒蕪許久的心又懸了起來。
有人想探,姜旭芳願意從旁協助。至於他自己能不能,或有沒有資格插手?假如實情不似當年⋯⋯這樣是否能稱為贖罪?
未免道貌岸然,令人發笑。
「⋯⋯您說得對,我確實上心。」好不容易又嚥下一口,姜旭芳才平靜道:「我曾在街頭待過,所以好奇。」
多了份理解,這實際上也不奇怪,雖說姜旭芳單薄,可靈巧的輕功、拿著鐵扇的身姿,還有那隻斷臂,要說這些只是單純保身的尋常人伎倆,顯得略為精通了些。
在街頭——或者說江湖上待過,反倒合理。換句話說,只是好奇,或許也不那麼完全。
不過此刻有上心就是好事,梁衡序發出一聲瞭然,道「這麼說算同道中人。我過往也在街頭討生活,只是與你不大相同,流寇始於流民,算起來還是幹過一些壞事的,後機緣入了門派,所以對這樣的事格外在意。」
他笑了笑,輕鬆的道「要不、若不是沒法子,誰想做流民孤兒。」
姜旭芳抬眼,視線在梁衡序的面上逡巡,停在右眉的疤痕半晌,才道:「原來是同病相憐嗎?」
他沒說清是梁衡序與流民們,還是他倆之間,只是又調侃道:「若繼續當流寇,如今指不定就賠償的起了。」
這應答換得沒好氣的笑,事隔多年,對於那時被剿除的親人、不明白的怨懟早已換了心態,流寇窩像是安得一方天地的樂土,卻也是絕對沒有容身處的懸崖。
梁衡序執筷敲敲碗側,積極的又道「假如是怕給酒樓添亂所以不讓查,可你能單獨出來同我說這些,那不如,你替我關注,地方我去,同我聯手查吧?」
他盯著那雙翠綠一眨,又補充道「當然,我拿得出的,都能互惠交換。」
姜還是老的辣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姜旭芳沉吟片刻,內心算盤打了一番,吃下一口麵前,反問:「這樣啊。那您所謂拿得出的,指的是什麼?」
這人吃東西也太秀氣了點。梁衡序才想著便被拋了問話,他眼睛一眨,很快的動了腦筋:「你缺護衛嗎?」
聞言,姜旭芳揚起一邊眉,莞爾一笑:「公子想用身子償還債務?」
「倒是不必說成這樣。」這樣的話,尤其從這人嘴裡說,沒有的意思都像是有。梁衡序輕咳一聲:「總之,這挺互惠的吧?」
「這個嘛⋯⋯得看實力。」姜旭芳偏頭,「您覺得自己強嗎?」
帶疤的那側眉揚起,梁衡序拌了拌顧說話而快糊了的片麵,在送進嘴裡前咧開笑「不會讓你失望。」
姜旭芳自然有打聽到梁衡序過往在比武大會上的表現,以及出過幾次任務的結果,確實是亮眼的表現,當保鏢綽綽有餘。
但不知為何,就是想再緩緩。
「這麼自信。」姜旭芳笑了笑便沒再說話,陽春麵很小碗,吃得再慢總會先見底,最後一點入口後,姜旭芳擱筷起身,紗簾重新垂下,「公子慢吃,我先回去了。」
「啊、」正事都沒多問,也沒得肯確,梁衡序嘴裡都還含著吃的,趕緊放下筷伸手拉人,正巧的拉住了義肢的那一側。
他嚥下麵咳了一聲,問「也給個答覆?三日後再來這吃早飯吧。」
感受到拉扯,姜旭芳才回頭,神情被帷帽掩住,只聞那溫潤的嗓音道:「考慮考慮。」
沒個肯定,梁衡序也不好繼續抓著人不放,只得鬆手,看著那淺青背影步下台階,飄然而去。
沒得個準,事情還是得查的,梁衡序去拿了幾個委派攥銀子,把客棧費給多結了幾個月,回頭又到處查,很快的,三日的約定也到了。
他起了早,就坐在原先的位置,一路張望到快正午的時間都不見人影,心裡忍不住碎嘴——又是被忽悠了,還做朋友呢。
就在梁衡序決定起身去結帳了,來到樓梯口時,正巧與上樓的姜旭芳見了個正著,險些撞上對方的維帽邊緣。
「梁公子要離開了嗎?」姜旭芳掀起紗簾,還是那雙含笑的柳葉眼,不一樣的是換了簡單的群青色交領廣袖,整個人看著更沉穩。「還以為今日有約。」
一句話搞的像自己不等人似的,梁衡序被堵的語塞,趕緊側了個身讓人過:「位置一樣,但茶沒了,我再去跟小二叫一壺。」接著把樓梯踏了響的下樓,中途還回頭又看了一眼,臉上轉成掛笑。
姜旭芳當然曉得讓人等了,一方面閉店的晚了些,但主要是出自猶豫——猶豫是否真要涉入並干預,打破十載來毫無波瀾的日子。
但這一切又有什麼好眷戀的?
他看著黃銅鏡裡的倒影,空蕩的左臂內側曾紋有魔教的桃花烙印,雖非本意,但那日差點被斬決時,看似斬斷了過往,有了新生,桃花紛飛的景色卻從沒有從腦海裡割去。
梁衡序重新落坐身旁,沉澱澱的存在喚回姜旭芳的神智。他接過茶杯,道:「我正巧也要去五午縣辦差,就當試驗吧。瞧瞧公子您當保鏢的能力如何。」
成了,只差沒一拍膝頭叫賀,梁衡序咧開笑,也沒再管姜旭芳這種彎彎繞繞的說法,執起自己的茶盞就道「行,要怎麼護都好辦,我已經問好了幾個五午縣的點,都是能打探的。」
「這麼快?果真上心。」姜旭芳看著梁衡序那快稱得上眉開眼笑的神情,淺笑中執起茶杯時,廣袖翻下,露出手腕那一點快退去的痕跡。
這讓梁衡序的笑臉霎時收斂不少,一事歸一事,自己還是欠人的,自然更理虧些。「先點吃食吧。」他坐正,順道收回差點想跟人碰杯的舉動。
姜旭芳跟上回一樣,僅點了一小碗簡單的陽春麵。他小口吃著,沒多久注意到梁衡序的視線,便問:「想嚐嚐嗎?」
「啊?不、只是想你左邊那隻假手管用嗎?瞧著吃飯也沒用上。」雖說隨意尋了理由,也是真好奇,梁衡序回想上次無意間扯了一下,似乎是木頭做的,又沉,不僅遲疑起這東西的用途。
姜旭芳勾唇,又吃了口麵,待嚥下才慢條斯理道:「喬裝能省不少麻煩。我倒好奇,您是怎麼認出我的?這麼兇狠地抓住手腕,我要是黃花閨女,肯定嚇得花容失色。」
「很兇嗎?還特意沒使力的。」自打外出遊歷,這樣的事少說也有五件了,梁衡序顯得有些困擾伸出手翻看「我門派裡明明也有個師姐,也沒被嚇著過。」
他抬眼看人,意識到跑題,先不想這話是對方隨便說說的,只看這張臉,就想起為何能輕易辨別這個人的身形,轉而搪塞道「憑感覺罷了。」
「是嗎?直覺挺準。」姜旭芳替兩人斟茶,淺啜一口,又問:「公子這身應該不是門派服吧。不想以門派弟子的名義揚名嗎?」
「這不是理所應當?要查事,若打著門派的名義,要滅口的、要逃的,不就成打草驚蛇。」梁衡序盯著被給的那杯茶,挑了下眉還是就口喝下,順道想起這人總要去碰自己玉佩一事——不過都給名了,想姜旭芳也都查的差不多。
他放下空杯,重新將自己與對方的添滿「既自請做你的護衛,我倆都是合作關係,還想探我些什麼?一次問吧。」
「怎麼說探,了解一下罷了,朋友嘛。」姜旭芳笑著以手拖住下頷,道:「就當閒聊。說說看韶芳門是個怎樣的門派?」
果真查了透徹。梁衡序露出沒好氣的神色,實際上僅自己倒無妨,畢竟二十來歲的人在江湖上也沒多少東西可探,不是特別要緊的出身、也沒什麼名氣,至多是武鬥大會的事蹟,硬湊也湊不出多少。可直搗門派就不同了,韶芳門裏頭都是家人,一一地說了詳細這種事還是不能夠。
「就都你能查到的那些了,海岸邊的小門小派,不隨意收徒,我是二代弟子,走的刀路不偏重靈力,其餘也沒甚麼特別,會入門派是因緣際會被收留,這才能成的修道者,要不我也還在街頭上浪。」
「我能查到的,自然無須再問。」姜旭芳輕笑兩聲,朝人挑眉,「別緊張,好奇而已。例如門派風氣啊,弟子們是否真如外頭印象所說的活跳?」
「你前後話可不通。」像是逮到人語病,梁衡序笑了個皮,晃晃手上的茶一面問「不如這樣,姜二當家說說都查了些什麼,我看能不能解惑。」
姜旭芳聳肩:「基本上如您所說,眾所皆知的表面資訊罷了。雖是新興門派,在修道界登場時可謂轟轟烈烈,兩任掌門的能力也不容小覷。說到登場方式⋯⋯梁公子也是轟轟烈烈。果真是韶芳門的弟子。」
姜旭芳掀起眼簾,笑道:「我不過好奇這樣一個門派氣氛如何罷了。」
「你查的是實情啊,我派小歸小,長輩們的實力可不是隨便的修道者能對付的,乘著前人,我這輩也不能落下風。」梁衡序說的保守,面上還是露出自豪,韶芳門的師祖是個要打便要打贏的直白性子,自己對這點樂得跟隨,相較之下,如今的掌門性子則更溫煦些。
見著那張笑臉,梁衡序給了個點到為止的表情,撚了塊配茶的酥餅吃,含糊的道:「至於裡頭的氣氛嘛,也就那樣,姑且都算融洽吧。」
姜旭芳注視人須臾,吃完最後一口麵,才擦擦嘴,道:「聽起來不錯。您能被這樣的門派納進門,是種福氣。」
姜旭芳淺啜著茶,不禁想著若當年是被這樣一個門派帶回,如今又會是什麼光景。想法僅有一瞬,很快被一個微小的呵欠掩蓋,前一晚為了處理杏花村三不五時發生的意外插曲,耗費了一些心力,外加猶疑不決了一早,睏倦感總算襲來。
吃飽就犯睏的模樣像隻貓兒。梁衡序稍稍感到新鮮,心想別了暗夜燭火光的朦朧,這人更有活著的感覺。
「姜二當家多半日夜顛倒吧,讓你正午出來一趟是苦了。」事情定案,梁衡序面上神色輕鬆不少,與人又擬定了幾個要事與出發時間,見人睫羽又垂了幾分,就趕緊放人走了。
姜還是老的辣
10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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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
五午縣是官方
月事件一 的地名,創作的時候已經自行默認地點了,就當作離杏花村是御劍一天可以到的距離!
梁衡序
10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放一張沒帷帽版本
嗚嗚🥹看到梁衡序對話提及韶芳的前輩與同門師兄弟,那滿滿洋溢神氣的模樣,真的覺得既可愛、又有種巧妙的安排感。無論是作為彩蛋、還是與旭芳經歷對映的相反鏡...!
同行開始彷彿也是事件與互相摩擦了解的,好期待!!
梁衡序
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TurquoiseGold: 其實我家的角色多半都是獨立世界觀 真的是因為跟親友玩韶芳才有了各種互相牽連的角色 能夠偷偷埋彩蛋真的超有趣
&大人您說的沒錯⋯一樣是流落街頭 但梁衡序硬是在人生每個階段都遇到了很好的人 他自己也清楚 所以成了很懂的珍惜的性格(除了流氓了點他個性真的不錯(好
他會把這份被待好的體驗轉給姜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