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看電影嗎
P:什麼時候?
M:[地址]、[節目表]
12:30的你不該來
P:哈哈 這什麼 沒看過? 地圖找不到
M:朋友拍的小電影,今天沒賣出票,我們包場
P:真的? 我跟你?
M:我跟你
P:好 等我
M:[照片]
照片中男人穿著彰顯身段的合身上衣,罩著外套也能從手插褲子口袋露出的半邊腰線知道身材鍛鍊有得多好,他皮帶繫著一條略微寬鬆的褲子,臉被手機擋著看不見模樣,背景是一排排掛著衣服的架子和幾名不慎入鏡的人。
關掉手機畫面放入口袋,戴著黑框眼鏡彬彬文質的男人對鏡子打散瀏海讓自己看起來更具親和力,沉厚的嗓音輕聲嘟囔。
「《你不該來》,『你不該來』,都說了你還來能怪誰。」
對鏡子擺出微笑,男人保持著同樣的笑容離開。
智慧型手錶亮起「12」、「21」兩行冷色數字,放下戴錶的手舉起另一手吸吐電子菸,男人站在不起眼的小巷口,黑框眼鏡映著七彩燈光,左右兩排是無人看顧的自助商店,電子產品發出陣陣低頻噪音,偶有懸浮車飆速的破風聲響起,位於頂端的監視器不是外露的電線斷裂就是鏡頭被遮擋——感謝異都科技的發達,比起它們植入手臂內的晶片更實用,何必浪費時間、金錢整理不必要的裝飾品。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男人沒有尋聲去找,即使他知道對方可能是他要等的人,主動熱情不是他的風格,他喜歡用冷落吸引對方再用關切溫暖對方,讓對方以為自己很特別以為他真的對自己有興趣,當然了,要是沒興趣怎麼會約出來?「興趣」可以代表很多意思,他們想的一定不一樣。
「我算得剛好,是你早到。」
青年清脆圓潤的嗓音打破沉默,他走向男人同時將男人從頭到腳看過幾遍,一靠近便勾住男人的手笑嘻嘻稱讚。
「衣架子啊,看照片還擔心是假的,見到你本人我就安心了,不是照騙。」
「P?」
「難道你還約了其他人?」
青年轉過頭裝模作樣找人的樣子逗得男人低笑,本人和網路的性格不同很常見,他不在意這點,淺淡的頭髮被五顏六色的光照得變色,可以輕易玷污的顏色如網上發給他的照片。
「只有約你,想要我可以把朋友叫來,」男人吐出蘭花香氣的煙霧,他發現青年有雙會笑的眼睛——雖然黑眼圈影響了眼睛的柔和——他盯著那雙能將顏色吞沒的黑色眼眸,「但我更想跟你兩個人。」
青年愣了下隨即將臉埋進男人臂彎顫抖失笑,正要開口腦中傳來一道意念:操!你要搞砸了!
「哈,哈哈……我也是,聽你這樣說太開心了。」青年忍住笑,平緩情緒催促,「走,我等不及了。」
按捺違反人的天性直覺,唯有優秀的狩獵者能收放自如,鬆懈的獵物不會知道什麼時候被盯上扼殺,他們會在彌留的時候後悔,幫助他釋放壓抑的欲望。
別急,先試探一下。
男人抽出被環抱的手摟住青年的腰,讓青年靠著自己往前走,說出他們都知道的謊言。
「這樣比較暖和。」
青年寬鬆的衣服很厚但男人能判斷出布料下的肉不會太油,沒走遠青年突然喊「等等」,青年停下腳步看著自助商店裡的販賣機舉起空空的雙手。
「我們去買些吃的喝的。」
除了背後的小包青年沒帶任何東西,男人更是連包都沒有。
「那裡有不用帶。」
「可是我想喝薄荷青梅莓果氣泡果汁。」
男人還在理解他聽見什麼莫明其妙的話,青年已經轉身想往店裡走,他圈緊青年的腰將人攔下,順著青年想去的方向同行。
「我請你,要什麼?」
「為什麼?你已經請電影票,吃的換我請。」
「電影免費,我約你我該出,而且……」
青年看著男人,可愛笑容增添促狹的顏色,無聲表示「我不說話看你怎麼說」,男人收聲與他對看,鏡片後的眼與他一樣笑彎。
「你值得我這麼做,你會為我付出更多。」
「我會選擇賴帳。」
你跑得掉嗎?「可以試試。」
男人吻住青年的唇,想攪和卻發現青年像池塘裡發現飼料的錦鯉拼命在開闔雙唇,被糊一嘴口水的他想分開又被吸住下唇,刺痛引起嘶聲被趁虛而入,嘴破的腥味和疼痛與怒意被交纏的舌打亂,青年親吻時喉頭不安分的聲音將吻變得纏綿。
兄弟,我真他媽不想打擾你,但為了任務和我的消化道系統你真他媽該進行下一步。在某人舌頭要被咬掉前一刻傳進腦裡的意念及時阻止衝動引發意外,勉強分開的唇扯斷一條轉瞬即逝的線,男人凝視青年的眼睛,青年瞻望男人的唇,那裡有彼此眼前最刺眼的顏色。
「利息不好收,你應該先填我的嘴再舔我的嘴。」
男人舔了下嘴唇傷口不意外舔進讓人失控的味道,深吸一口電子菸用蘭花香朦朧翻騰的躁動,他忍不住撫摸青年的頭髮,因燈光變色的短髮擁有想像中的柔軟。
「要什麼?我填。」
目標一致,還有什麼值得浪費時間,濃湯、炸食、氣泡果汁……青年逛著販賣機點下自己要的食物,男人在後面付款順便加點自己要的東西,他點完一圈回到裝好一袋飲料的男人身邊,接過提袋翻錯幾次才找到無酒精的氣泡飲,啵一聲開罐默默啜飲觀察男人。
男人移開結完帳的智慧型手錶,販賣機發出「請稍後」顯示倒數計時,熱食需要一點時間,青年還選了幾樣時間較長的炸物,販賣機變大的聲音說明機體正在運轉,看不見的內部進行著不為外人知的料理。
眼神交會,無聲相碰,目光取代觸覺在對方身上流轉,揣摩從哪下手會得到什麼回饋,頭髮、臉、喉嚨、胸膛、肚子、胯下,膨脹的情緒在聳動。
喀嘎聲打斷幻想,青年手中變形的鋁罐掉進提袋與夥伴發出鏗然,販賣機適時接過話題打破沉默。
「請取餐。」
販賣機閃動箭頭提示取餐口的位置,黃光打在食物上照出飄盪的香氣,男人抽出販賣機上的提袋,打開,裝袋,行動從容,他始終保持微笑,藉由日常的舉止緩和內心的浮動。
「你沒點?」青年靠近隨口提問,男人反問,「怎麼不喝酒?」
「怕喝醉。」
「我喜歡一點飄然,一點放鬆,一點輕快放縱,你也應該試試,喝一點不用多。」
「我酒量不好,一喝就想睡,睡著怎麼辦。」
「嗯……」男人瞥向青年,笑容猖狂,「我會想辦法。」
裝好熱騰騰的湯直起身,男人文雅的微笑好似匆匆一眼只是錯覺,青年摘下他的眼鏡帶到自己臉上,他戳戳鏡片像沒發覺男人的僵硬。
「我想知道你說的茫茫然,結果沒度數,你這樣不就很好看嗎,我想直接看你的臉。」
唐突冒犯引起不悅,青年與黑框眼鏡也不相襯,男人「嗯」一聲壓下摘掉眼鏡的衝動,將提袋換到同一手拉著青年往外走,青年拔下眼鏡隨手擱置,笑聲暢快似惡作劇得逞般愉悅。
等等……再等等……耐心……等到地方在出手,等待是延長樂趣的必經之路。
碰!金屬板發出響亮撞擊聲,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輕女子翹著二郎腿大罵。
「操!異能被隔絕了,我連不上。」
「定位,無線電,監視監聽,打給他。」
同樣裝束的女性戴著成套平頂帽,她站在年輕女子後面負手通觀,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在指示下對著虛空的投影畫面連點,不斷跳出的錯誤、失敗和無效說明一切,年輕女子搖頭嘖一聲。
「沒用,過去嗎?」
「二十分鐘後支援。」
年輕女子又嘖一聲,碎念犯人的假身份和隊友的不用心,接到回收證物的指示才閉嘴行動。
「這邊,小心走。」
負責引路的男人站在狹窄的階梯口示意青年往下,貼滿海報的牆面只有一側有扶手,頭上的感應燈喀一聲後響起綿長的嗡嗡聲卻沒有亮,他不推託輕快先行。街上微弱的光照不清階梯全貌,一前一後的身影擠滿僅容一人通行的空間,擠不進的光全背在身後。
青年扶著冰冷的扶手往下,男人在青年身後伸手,他在推和拉之間猶豫,最後選擇將手貼上青年的額頭搓揉一番微微下壓。
「蹲低。」青年不聽話繼續往前撞上突出的樑柱,男人嘶一聲,微涼的手被迫充當一回防撞肉墊,「不是說了嗎?」
「這麼暗怎麼看得見。」
高度突然變低沒看見一定會撞到,青年雀躍的語調與得逞的笑聲分明有所察覺,他拉低男人蹲身下樓,踉蹌幾次總算到達階梯盡頭的小空地,面對階梯的牆上貼著一張陳舊海報——身穿白色制服的男男女女手拿各式武器、施展各色異能,他們肩上別著代表異能鎮壓局的臂章,耳熟能詳的「異都感謝您」列在最下面。
惡趣味、偽裝,還是諷刺?哪個都可以。
叩叩兩聲敲響身旁的門,男人喊一聲「是我」後傳來門鎖解開的聲音,推門而入燈光忽閃,濃郁的酒氣、燒過的菸草、化工的芳香、腐敗的霉味爭相竄入鼻腔,門上壁燈僅僅照亮一隅,寂靜空間隱約可見錯落的沙發、凳、椅。
虛幻成癮的滋味與暗巷撲鼻的臭氣十分相似——藏著屍體也不意外——青年捏捏鼻子順氣,男人吸一口電子菸湊到他嘴邊,呼著煙霧詢問。
「來點?地下室空氣不流通,適應一下就會習慣。」
「我比較想開門通風。」
青年說完轉身推門,重新關上的門紋絲不動,他挪不開也找不到鎖和控制面板,敲響兩聲說「開門」、「是我」也沒用,回首男人已經貼近身後。
提袋落地,勒紅的指捲上青年淺白金色的髮撫向脖子,男人用虎口貼著喉結感受躍動,拿著電子菸的手從下襬探進寬鬆的衣服裡。
「你知道我這一路忍得多辛苦嗎。」
不用忍了。
「有我辛苦?」
冰涼的手引起顫慄,罐裝飲料隨提袋落地發出噹啷聲,青年笑瞇眼勾上男人勒住脖子的手,撩起一根,包覆,握緊,用力反折的同時痛毆男人腹部,膝頂胯下,在哀鳴中送扭曲的臉幾拳,他踹翻男人跨到背後抓著扯頭髮往地板送頭,相碰、分離、相撞、分開,磕碰聲從清脆變拖沓,血水肉糜拍打出溼黏絞肉獨有的啪嗒聲。
經巧手打造男人的臉宛若烘烤失敗的莓果派,面腫肉爛汁水四溢,看著難以下嚥,聞著足夠馨香,細如蚊蠅的呻吟是出爐後殘留的滋響,青年鬆開髮摸向男人下巴,扭高男人的臉俯視傑作。
「這模樣很適合你,這裡就是你的『愛的小窩』?和我想的一樣糟糕,要說優點大概是跟你特別相襯。」
耳鳴使青年的聲音斷斷續續,身體沉重像被黏住、被捆綁,動彈不得,掙脫不開,熟悉的味道帶來非同尋常的體驗,立場的反轉疼痛又好笑。逆光的臉模糊不清,男人強撐開眼想將青年看仔細,沒等他看清又被摔回地上,翻身,掐緊脖子體會喉嚨刺痛無法呼吸的感覺。
「我數到……嗯,七還是八?誰知道你手下有幾條人命,保守起見數到三十好了,數到三十我就鬆手。」
男人想動卻只能抽搐,看不見的束縛將他囚禁,黑色浸染他的身體將反抗鎮壓,青年彎曲的眼如月牙,笑聲歡愉像在玩遊戲。青年從一開始數,數得慢、捏得緊,越慢越緊,數到八突然鬆手讓男人咳嗽喘息,等男人說出一個「你」又被捏住聲。
「讓你一下,別死啦。」
再次施力欣賞男人的掙扎,青年數到一半突然暈眩,壓制男人的黑影不受控制消散,他剛站起身就因無力摔倒,身旁猛烈的咳嗽緩和過後被嘶啞的笑聲取代。
聲音朦朧像泡在水裡,身體沉重像浸在泥漿裡,有意識卻使不上力氣,什麼時候動手腳的都沒明白——難怪這麼安靜。
男人收住笑聲卻收斂不了臉上的笑容,他抬起手盯著那根腫脹熱痛的斷指,摸摸刺痛的喉嚨坐起身,臉上的傷不知如何,疼痛滿布摸出一手血。玩弄獵物的劣根性總是讓人欲罷不能。
捏住斷指呵出痛吟將手拗回正常的位置,男人臉上的傷與脖子上的瘀痕在呻吟中慢慢消失,復原的疼痛和經歷傷口時一樣,他流著汗忍著不適,傷勢完全恢復後揉揉臉從容不迫轉向青年,染血的手梳上青年的髮將顏色染紅,完成他一直期待的美好畫面。
「我們沒時間了,對嗎?」沾血的指沿著髮際線在青年額頭畫出一條斑駁的紅,順著胸、肚子往下,男人呼出重息戀戀不捨的收回手,壓低的嗓音發顫,「很久沒體驗這麼刺激的事了,你真讓我興奮,多想現在就把你變成我的收藏。」
青年說不出話,被癱瘓的身體有知覺卻無法行動,他能呼出不滿的聲音,但也僅此而已。
「下次,我會好好將你品嘗一番再慢慢把你拆開,現在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氣息吹顫髮絲,男人貼近青年耳旁輕語,「三十也不夠。」
男人說完笑出聲,就著青年耳朵親吻一口,深吸髮香緩緩起身,他看向青年漆黑的眼無聲傾訴「來找我」,說罷轉身敲敲門道出「晚安」解鎖離去,臨行前還貼心的將罐裝飲料移到門縫。
沒有前因後果,只是用TAG打故事,就這個搞好久好久,主線支線都被擱置ㄌ
劇情沒用到但是幫角色找到綽號了,在想隊友間都會亂取戳號,類似同學那樣,所以他應該要有(這樣也不用打那四個字耶
廢紙:泛黃的紙張。明指頭髮顏色,暗指瘋子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