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冰冷寒霜隨著時間消逝,轉而交替的是春暖花開之時,是所有萬物甦醒時分,也是大自然展露頭角的好季......
霜雪融化為水,空氣中彌漫著大量水氣,徐徐吹來的冷風,不禁冷的打了冷顫,呼出一口暖氣在雙手中,搓了搓雙手讓手暖和一些,隨後背起竹籃上山採藥。
一名長相普通但外貌秀麗像極女性的男子,背著竹籃往山上的方向走去,這名頗為女性的男子名為“藍”,是某間藥鋪店的實習藥童,原本是做著打雜的童工,但在自己觀察學習下學會了一些藥草知識,於是被藥鋪老闆看中而教導。
一早的行程則是上山採取藥草,接著帶著新鮮藥草到店鋪曝曬保存。
在山林的某處,有個不自然的草團,小小身影蜷縮在草團中,似乎想將自己隱藏起來,拉過枯枝爛葉躲入草叢中,然而山上的低溫與水氣,依舊凍的小草團瑟瑟發抖。
似乎大概知道自己已經來到風寒邊緣,但比起被賣掉,他寧願在山上被凍死,死了身體還能餵動物,都比賣去不明所以的地方遭受虐待致死來得好。
喆發寒的打了個噴嚏,但是還沒好,他要先躲一陣子,等父親放棄自己後,才能安全逃離,所以就算難受,他也要在山上活下去!
藍嘿咻嘿咻的背著竹籃來到了山上採集草藥,環視了周圍一圈,偏頭想著這個剛春的季節,不能往深山前進不然碰到剛冬眠完要出來覓食的熊就不好了,於是藍就在附近叭啦著草堆尋找草藥......
就這樣採集了一會兒,竹籃內就採摘了不少的藥材,主要是治療寒冬感冒的草藥。
藍伸手採摘最後一株草藥,耳後的藍綠秀髮隨著飄落,忽然聽聞附近傳來細微的沙沙聲響,是樹葉跟樹枝碰撞、摩擦而發出的聲音......
藍在心裡咯噔一聲,想著該不會是熊跑來......
『該...該不會是熊?』
已經在這躲了一夜,本來就吃不飽、穿不暖的小身板,經過一宿的摧殘,終究還是抗不過的發燒病倒。
「唰——咚!」樹葉、枯枝的落下聲包含著物體倒地的悶聲,橘棕髮的孩童倒在地上低聲喘息。
面紅耳赤、冷汗直流,高溫燒著肌膚接觸到上山濕冷空氣,彷彿火上澆油般,讓病情更加惡化。
藍還在擔心的同時,隨之增加的聲音傳來,細聽之下像似喘息的聲音,深怕是有人遭遇困難而需要救援等等,便馬上拋開是否是熊的問題,直接快步上前查看......
藍發現一處正在顫抖抖動的小草叢,直接伸手去叭啦草堆,赫然發現了一個正在粗喘著氣的小男孩,看著面紅耳赤及喘息的模樣,斷定是風寒感冒......
藍左右周圍看了一下,似乎沒有其他人就只有這個孩子後,想也不想的褪去自己身上的小暖奧包裹住小男孩。
藍背著竹籃,雙手緊緊抱住裹住的小男孩,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下山,要回到自己的簡陋小屋......
寒冷的風消失,感覺好像被放在溫暖的被窩中,哲不自覺往溫暖處貼近,希望這份溫暖可以將風寒驅走。
......母親?
喆迷茫的睜眼,隱約看到長髮的影像,伸手抱住對方,雖然好像不軟,可是是記憶中的安心。
是母親回來接喆了嗎?
已經離開多年的母親,終於想到自己要回來接他離開父親的陰影了,眼角逐漸凝聚出淚水,感動著自己終於回到媽媽的懷抱,可以不用再挨打了。
走著走著,感受到懷中的小人兒的動靜,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還在微微顫抖的小男孩,輕輕用手心輕拍並安撫著小小孩。
「快到了。」藍溫柔的對著懷中的小小孩說著並帶著一抹微笑。
不久,藍就回到了自己的簡陋但能遮風避雨的小屋。
將小男孩放在唯一一張床鋪上頭後,拉著不暖不涼的被子給人兒蓋好,接著放下竹籃拿取裏頭的驅寒草藥出來磨藥熬煮。
不一會兒,房間內就瀰漫著藥草熬煮的味道......
溫暖的臂彎沒了,似乎躺在被窩中,然而這不是他想要的,想要剛剛母親的懷抱,那才是他最渴望的東西。
被高燒弄得身體無力,依舊扭動身軀像條蟲不好好蓋被,眼角滑落數顆淚水,張嘴似乎在哭喊,簡陋的屋內沒有半點哭叫聲,亂動一會,被子踢到床下又累又難受的的昏睡而去。
藍將熬煮好的藥碗端了過來,看著床鋪上不安份且在顫抖的小小孩,將藥碗放在桌上後,馬上上前查看小人兒......
將地上的被子撿拾起來、重新蓋好,接著把小小孩稍微拉起坐好,拿起藥碗開始餵藥......
藍溫柔的對著發著高燒的小小孩說「快喝,這樣才會快快好。」
好難受、不舒服、要睡覺、好熱......喆被拉起來坐著,隨後又倒下,現在似乎想睡大過於清醒。
加上問到草藥味,很自然聯想到很苦的想法,甚至搖了下頭不肯喝。
苦!不喝!這留在記憶中的味道,讓喆不肯乖乖吃藥。
躺在床上、蜷曲身子,不曉得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沒有安全感的關係,盡量使身體面積越縮越小。
藍看著不肯喝藥的小小孩無奈嘆了一口氣,隨後將藥碗放到一邊後,伸手將蜷縮在床鋪的小人兒抱起,接著抱在了自己的腿上、懷中。
「乖~喝藥才會快快好,這樣才不會難受,不苦喔~~~」藍非常溫柔又有耐心的勸導著小小孩,像似個媽媽一樣擔心著懷中的小人兒。
藍再度將藥碗遞到小小孩唇邊餵藥......
再次湧入溫懷的懷抱中,小身軀主動向對方親近,似乎這就是他一直在追尋的安心。
半夢半醒間聽著令人心安的勸說,本來在床上還不能接受苦苦地藥,但此時在懷抱中就可以勉強答應般,當藥遞來嘴邊,糾結幾秒才張嘴喝下。
「^&*)!!」感受到藥草的功效,發苦的味道令喆皺起小臉吐舌抗議,搖搖頭再次抗拒喝藥的,往身旁的懷裡埋,只要把臉遮住就不會再喝到藥了般,孩童的思想。
藍看著小小孩終於張開小嘴願意喝藥時,沒想到小人兒才吸允了一小口後就索性不喝了,頓時讓藍無奈輕嘆一口氣......
再度將藥碗放下,伸手撫摸著埋在懷中的小人兒的後腦勺,苦苦溫柔勸說「乖乖喝完藥,給你吃甜甜的糖糕,好嗎?」
「不喝藥,會越來越難受,喝完就會好起來,這樣才可以吃到好吃的喔~~~」溫柔的勸說,並用食物誘導著小小孩。
甜甜的糖糕!這個名詞彷彿神奇開關,連病痛都被拋到腦後。
喆從人家懷裡探出半張臉,大眼睛四處望望,沒看到話中的糕點,最後回望懷抱主人的方向,似乎在詢問糕點的虛實。
如果真的有糖糕,那、那喝完藥也不是不行!
「呵!」藍看著懷中的小小孩忽然擼動並探出小腦袋張望的模樣後,不自覺地噗哧一笑。
藍輕笑了一會兒後,將小小孩放回到床鋪上頭,並將棉被蓋好才起身離開,走往爐灶的地方拿取櫃子上昨日買的糖糕。
藍拿好並拿回來,坐在床鋪邊緣,打開牛皮紙袋,露出好幾顆沾滿白糖的糕點,怎麼看就是甜滋滋的味道......
「喝完藥,就給你獎勵吃一塊,好嗎?」藍將藥碗再度遞到小小孩唇邊說道。
喆坐起身人在床上,眼睛卻盯著對方移動,似乎在等待糕點的出現。
猶如等待骨頭的狗兒,瞪大雙眼瞧著牛皮紙中的白糕點,吞嚥唾液似乎很期待吃到甜甜的點心。
喆在還沒拿給他以前,都還不敢伸手碰,乖乖坐好沒有拿。
吃完藥就有甜甜糕點!喆大力點點頭,甚至主動想要喝藥的對著藥碗伸手,又比比自己表示願意喝。
藍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小小孩願意喝藥後,將藥碗遞給小人兒,但又怕小小孩發燒會沒有力氣而打翻,於是笑著說「我餵你喝,慢慢喝。」
說完,就將藥碗遞到嘴邊餵著......
主動捧著碗仰頭想速戰速決,趕快喝碗就能吃甜甜,不然一口口吃會苦很多次,當然喝快點比較好。
喆小臉皺如酸梅,很努力的喝掉很苦很苦的湯藥。
小小孩咕嚕咕嚕的將熬製的藥飲完後,將藥碗放到一邊後,帶著欣慰的撫摸著小人兒頭說「真棒,真棒,好孩子~~~」
藍鼓勵、誇獎的說了一會兒,這才將牛皮紙袋遞到小小孩面前說「來,吃一塊糖糕,吃完就好好睡一覺。」
被稱讚了!雖然湯藥很苦,但是有糖又有誇獎,喆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嘴中。
好甜!好好吃!喆是乖孩子!小孩的的臉上流露出開心的笑容,嘴巴大到連咬一半的糕點都看得到。
「好吃嗎?」藍看著一臉開心的小小孩也不自覺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撫摸小人兒的頭淡淡說出口。
「吃完後,記得喝一杯水漱漱口,再睡覺。」藍將牛皮紙袋重新包起後,拿起一杯木杯放在床邊,隨後起身將糖糕放回爐灶上頭的櫃子中。
「好好休息、睡一覺。」藍重新將竹籃背起並環顧四周後,邁步要離開前往藥鋪......
喆聽話的喝水漱口,不過看著對方似乎沒有要休息,反而像是要出門一樣。
想著嘴叫喚,才想起自己不能說話,於是才想下去找人,但被被子拌住,直接跌下了床,孩子吃痛委屈的哭出來,維持倒地上的姿勢無聲的哭泣。
孩童難過時都會想找身邊親近的人尋求安慰,伸手對著準備離去的背影努力發出聲音,「啊......」
「!」正要邁出步伐的藍,聽聞後頭傳來的“碰”及“啊”的聲音便馬上轉身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小小孩跌坐在地上的畫面......
藍立刻上前去攙扶並抱起小小孩,再度放到床鋪上頭、蓋好被子說「怎麼摔倒在地呢?要好好休息睡一覺,這樣高燒風寒才會好,聽話啊~」
藍溫柔的叮囑著小小孩,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
眼淚還在顆顆掉落,就算被抱回床上還是一直在哭,只有抓著對方衣袖的小手沒有鬆開,似乎很怕被遺棄般緊緊捏著。
扭動身子不肯好好睡,被哭紅的臉看向“媽媽”,一直想往人家懷裡窩。
媽媽不要走......喆會乖乖的,不要又丟下喆.....
藍看著不斷掉淚珍珠的小小孩有些苦惱,也不知道是風寒高燒難受還是怎樣......
「怎麼哭啦?是不是很難受?」藍伸出手撫摸著小小孩的額頭,試探體溫是不是升高而不舒服......
『體溫跟之前差不多...可能是...真的難受吧?』
「體溫沒有升高也沒有下降,剛剛才喝下藥所以沒有那麼快,不然我去買特效草藥,好不好?」藍將撫摸額頭的手直接往上撫,就這樣撫摸著小人兒的頭說道。
不要!不好!喆只要媽媽!一直搖頭的男孩,抓著人不放。
不斷掙扎直到窩到人家懷中,還稍微安靜下來,眼淚也暫緩的掉落,只是哭腫的眼睛紅通通的好不可憐。
只是又哭又鬧的男孩,最後窩在人家懷裡沉沉睡去,緊抓衣袖的手稍微鬆開,只要輕輕拉扯就能成功脫身。
藍被小小孩的舉動弄得小小無奈,靜靜地看著哭鬧的小小孩最終在懷中睡了過去後,才輕柔的放倒在床鋪上頭、蓋好棉被,輕輕撫摸頭小聲的說「好好睡,快快好。」
藍輕手輕腳的離開床鋪,躡手躡腳的往門口離去,輕柔的關上房門去往藥鋪......
來到藥鋪後,找到老闆告知前因後果後,並徵求老闆同意後便抓了些草藥並提早離開。
藍回到簡陋的家中,先是看了看床鋪的小小孩......
在剛剛鬧騰後,小孩安穩的睡在床上,只是哭過的小臉依舊紅通通,似乎有腫起來模樣。
因為有吃藥的關係,體溫有降下來不少,雖然沒有立刻好轉,至少能好好入睡。
藍輕手輕腳的來的床鋪看著熟睡的小小孩,伸出手撫摸上小人兒的額頭探探體溫,感受體溫有下降後便呼出一口氣,隨後收回手走往爐灶處熬草藥......
火焰熊熊燃燒、木材劈啪劈啪作響,爐灶上頭的熬藥鍋滾滾沸騰,不一會兒空氣中就傳出草藥香氣......
藍拿著湯勺將熬製好的草藥到碗中,熱騰騰的水蒸氣向上,下秒藍在藥碗旁呼呼一口氣,稍微降溫一些後,才端著藥草到床邊給予小小孩......
「來,喝藥囉~」藍將藥碗先放置一旁,輕輕地將小小孩微微坐起,溫柔的說道。
明明自己才剛睡著,現在又要叫他起來,喆皺著眉又想躺回床上。
他現在想睡覺!等睡飽了在喝藥,而且他明明不久前才喝過不是嗎?
小孩兒鬧著脾氣,平時乖巧的孩子,在生病時都會格外折騰。
明明以前生病也對自己不管不顧,只是一直睡、一直睡,睡好幾天天後就好了,也都不用吃藥藥的,雖然就算睡覺時也會被踹,但挨過幾下,一段時間後都沒反應就能夠繼續睡覺了。
藍看著沒有動靜的小小孩小小嘆了一口氣,隨後用早上的糖糕引誘他......
「乖,起來喝藥,喝完給你吃糖糕,吃2塊好不好?」藍試圖增加1塊糖糕作為誘惑說出口。
接受
糖糕的誘惑力在小孩心中似乎很高且有兩塊!
喆慢吞吞的移動身軀,靠著對方用頭蹭了蹭,似乎妥協般想吃糖糕,只是因為還沒睡醒,動作有些遲緩,沒有立刻坐起來或喝藥。
蹭了蹭最靠近的位置,還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撒嬌著。
藍默默的等待小小孩並看著小人兒撒嬌......
隨後藍將藥碗遞到小小孩嘴邊,試圖慢慢的餵著強效的藥。
「慢慢喝,喝完就吃糖糕。」藍耐心的等小人兒飲用說著。
聞到草藥的氣味,小臉皺了皺,但為了糖糕,還是接過碗,一點一點咕嚕咕嚕的將湯藥喝了下去。
草藥味佈滿口腔,喆難過的一下甩頭、一下吐舌,之前哭紅種的眼眶又有濕潤的跡象。
小小孩喝完藥後,給予乖寶寶的摸頭「好乖、好棒~」
隨後藍起身去拿取糖糕,打開牛皮紙袋,取出兩塊糖糕遞給小小孩說「來,糖糕~」
有糖糕!喆閃亮著大眼。
一手一個抓著糖糕,先塞進一個糖糕,舔著手上沾滿糖粉的手指與手掌,另一個好好收著,想等到至於後再吃,接著就想當回床上好好保留這個難得的糖糕。
雖然他可能忍不了多久,就會吃掉它也說不定。
「慢慢吃,吃完就繼續睡~」藍笑瞇瞇且溫柔的說出口後,起身將糖糕放回原處。
藍將糖糕放好後,就直接在爐灶前開始生火做飯......
兩手揣著糕餅,還沒吃便又睡去,然而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難受,而是有著床與被枕的安心入睡。
只是睡夢中,不小心把糕點捏碎了,從孩童手中掉落在床鋪。
難得沉穩的休息,長年沒好好睡覺更沒有藥物治療,而這次讓本該生病的身軀迅速恢復,加上湯藥幫助,幾次睡眠之下已好去大半。
藍就在爐灶忙活,生火煮飯,因為小小孩風寒感冒,於是住了清淡暖胃的粥,並加入一些滋補養生的藥草,簡單的藥草蔬菜粥就熱騰騰的出爐了。
藍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粥走了出去並放在桌上,熱氣不斷往上, 食物的香氣也隨之瀰漫屋中......
藍再度回到廚房拿取碗筷,將熱騰騰的粥盛到碗中稍微放涼一些,等差不多後才轉身往床鋪哪兒叫醒小小孩吃飯。
來到床鋪就看到碎掉的糖糕,疑惑的歪了歪頭想著,是不是吃到一半就睡了過去?藍並沒有生氣,反而是輕手輕腳的將碎掉的糖糕撿拾起來。
「吃點粥再繼續睡,好嗎?」藍溫柔的搖晃並叫喚小小孩起床吃飯......
「......?」已經睡好一會,這次醒來的時間沒有之前那麼久,揉揉眼、打了呵欠,這次總算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長相普通的男子,頭髮藍藍的很漂亮,好像還有點綠綠的?
他是誰?不是母親......母親不在這裡嗎?昏睡中感覺有被母親抱在懷裡,但是這裡好像沒有?喆張望著看著周圍。
小屋子不大也不新,但是擁有生活的氛圍,還有一些草藥的味道。
抬頭看著對方疑問的歪頭,他是誰?
藍看著小小孩起來後,就端著一碗粥給予小人兒吃並說「吃完就繼續睡。」
「有力氣嗎?還是要餵?」藍偏頭想了一下,隨後補充說道。
藍自從父母去世後,就孤孤單單一個人,從來沒有照顧人,這也是第一次照顧人,而且還是撿回來的陌生人......
藍就這樣眼睛眨巴眨巴的等待小小孩。
綠眼啪嗒啪嗒的眨了眨,抬頭看看男子,又低頭看碗,伸手指指碗又比自己。
這個是要給我的嗎?喆努力想表達無法說出來的語言。
似乎把對方不懂自己的意思,然後做吃飯的動作,嘴巴張開又閉合,假裝手裡拿著湯匙,做出吃的動作後,又抬頭看男子疑問。
「?」藍看著小小孩的動作而歪了歪頭,想著對方應該是自己餵,於是......
藍拿著湯匙舀了一勺粥,放在嘴前吹了幾口後,遞到小小孩嘴前說「啊~~~」
藍說著的同時也張了張嘴(?)
欸欸?要、要餵我嗎?喆有些慌張但更多是害羞。
在湯匙與男子面容間來回數次,確定要餵自己,才緩緩張嘴吃下面前的粥。
粥品被吹涼所以沒有燙嘴,被這樣細心對待,喆很開心,家裡在母親離開後,很久沒有人這樣對自己了,接收到的只有毆打......
想著似乎有些難過與感動,複雜的心情讓眼淚又冒出來,但不想讓人誤會,吃下粥後又對人家張嘴,表示還要吃的意思。
藍機械式的舀粥、吹涼、餵食等等的步驟,知道碗中的粥吃完才開口詢問「還要嗎?還是睡覺?」
藍舉起吃的乾淨的碗,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小小孩。
喆低頭看了床,感覺睡飽了,目前沒有想睡覺的念頭,於是看著床鋪搖搖頭。
雙腳移動到床邊,似乎想要下床看看,但是男子沒同意前,自己不敢下去,小短腿晃了晃,帶頭看看男子,不知道能不能下床。
「不想吃?」藍雖然不明白小小孩為何不回答,但只能看著小小孩的舉動大概摸索、猜測......
隨後看著小人兒想要下床的舉動,立刻將碗放下並一把抓起小小孩說「風寒感冒,要多多休息。」
藍再度將小小孩臥床、蓋被,手輕拍著哄小人兒睡覺......
不想睡、睡很多了!躺在床上的喆掙扎著起來,扭動身體的拒絕睡覺。
踢開被子,坐起身來,鼓鼓臉頰覺得對方都看不懂自己想要幹嘛。
藍看著鬧騰的小小孩不解,想著是不是還在發燒難受,於是伸手撫摸上額頭測體溫,量了一下已經退燒的差不多「沒有很燒......」
藍不解的歪了歪頭,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氣鼓鼓的小小孩,過了一會兒後,起身走往爐灶櫃子前,拿了糖糕的牛皮紙袋下來,回到床鋪前.......
「想吃糖糕?」藍打開牛皮紙袋給小小孩詢問道。
糕點!看到點心,喆大力點頭,甚至伸手想要跟人家討食。
......不過剛剛自己好像還有一塊,怎麼不見了?吃掉了嗎?看到糕點,喆想起自己睡覺時的事情,突然東翻西找找尋失蹤的點心。
他沒有吃掉的記憶,而且也有捨不得吃的印象,所以應該還在床上才對。
小小孩翻找著什麼東西,藍就偏頭思考在找什麼,忽然想到掉在床鋪上的糖糕後,於是開口說「找糖糕嗎?那個糖糕碎掉了,所以丟掉了。」
藍說完後,將牛皮紙袋遞到小小孩面前又說「碎掉不能吃了,這是沒有碎掉的,吃吧。」
藍露出溫柔的笑容對著小人兒笑著。
丟、丟了?!聽到捨不得吃的糕點被丟掉,彷彿天打雷劈的打擊,眼睛立刻水汪的閃過幾下。
但隨後遞上來更多的糕點,水汪的大眼憋了回去,抬頭看下男子,才閃亮的拿起糕點開心的享用,另一手拿起一個,遞給對方。
你也吃!舉舉遞過去的手,另一邊咬下口點心,示意對方也一起吃。
不過剛剛糕點是碎了,不是壞了,那其實也可以吃不是嗎?喆還在為剛剛的碎點心感到可惜。
藍看著小小孩開心的拿起糕點享用後,不自覺地笑了笑,下秒就看見小人兒舉起糕點的小手,藍疑惑的歪了歪頭詢問說「給我?」
藍看了幾眼小小孩小手的糕點後,下秒就張開嘴巴一口咬下前端的糕點......
「甜甜地,好吃~」藍品味著糕點笑著說道,隨後對著小小孩說「謝謝,慢慢吃~」
藍將兩三塊糖糕給予小小孩後,便將牛皮紙袋剩下的糖糕打包好、放回櫃子中。
點點頭,要讓對方也吃,成功餵食後,喆開心的笑著。
小心翼翼捧著收到的糕點,閃亮的眼神感謝的望向男子,拿起小糕點小口小口啃著,一下吃了好幾塊甜糕,雖然感冒很難過,但能吃很多點心已經是喆最幸福的一天。
喆抬頭望向男子,對於無法開口說話的孩童而言,要能正常溝通除了比手畫腳,似乎沒有其他的方法,自己雖然識字但不多,所以也看不懂書籍在寫什麼。
藍將糖糕放好後,走回坐在桌子前,開始食用藥草蔬菜粥。
經過餵食小小孩的時間中,粥已經沒有太大的熱度,所以不用特意的吹粥,反而可以很輕鬆、迅速的食用。
藍舀起一匙粥就這樣一口一口吃著。
捧著糕點,喆下床跑去找男子,先放好糕點湊過去也跟著坐上桌前,拿回糕點晃著小腳,好奇的觀察對方。
思考要怎麼詢問對方的名字,雖然其實知道了也可能沒用,畢竟他沒辦法說話,也無法叫喚對方,但是就是想知道個稱呼。
他其實很想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給他喝藥又吃甜點,還可以躺床睡覺。
還是只是因為自己不舒服,所以暫時幫忙,之後還是得離開這裡之類的?
藍吃到一半就發覺小小孩來到桌邊坐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藍疑惑的歪了歪頭舉起碗並說「想吃?」
「如果想吃,再去熱一下,不然這太涼了,對小朋友你胃不好。」藍說完就想起身去幫小小孩熱粥......
喆伸手拉住對方的衣服搖搖頭,表達沒有想吃的意思。
「啊......唔......」喆開口想問對方的名字,開口幾次都是無法組成的詞句,甚至只是簡單的嗯啊聲。
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意思的話,喆都想放棄問了......
「不想吃?」藍看著小小孩搖頭後淡淡嘀咕說著。
接著藍坐下後伸手撫摸小人兒的頭說「那麼...先坐一下,我去洗碗。」
隨後藍就收回手並收拾桌面,端起碗筷回到廚房去洗滌。
喆歪了歪頭,看著人家去洗碗,自己也下了椅子跟著過去,就像剛出生的小雞,看到誰就跟誰走,直接把人認作媽媽般。
洗碗?我會!我會!想到可以幫忙,喆來到男子身邊蹦蹦跳,一下拉拉對方衣服、一下比比自己,又看著碗指了指。
我洗!我要洗!讓我幫忙!喆伸手想要拿人家的碗,但高度問題有點拿不著,又不敢很拼命搶奪,怕一個激動把人給碗弄掉。
藍原本好端端的洗著碗,沒想到忽然有個小小力道拉著自己,隨後看向力量的地方一看,看到小小孩便開口說「欸欸欸,等等,這樣會跌倒,碗筷會打壞的......」
「快洗好了,在等等喔!」藍伸出沒有沾染泡沫的手撫摸小小孩的頭說道,接著收回手又補充說「會床鋪繼續休息,乖~」
「唔~~~~」喆發出不滿的悶哼。
為什麼都不懂我要幹嘛?!鼓起大大臉頰抗議。
我不要休息!我要幫忙!我要洗碗啦~~~整個人撲抱著男子,搖頭的表示不對、不是這個意思,但無法溝通又識字不多的情況下,實在很難交談。
藍忽然被小小孩這麼一抱,身體搖晃的劇烈,這麼手一滑將碗直接摔在洗碗槽中,發出“哐碰”的大聲響......
聽到聲響後,藍將摔下的碗拿起來查看,還好是木製的碗而不是瓷器,但這木製也已經陳舊不堪,這麼一摔也凹了下去......
「欸......」藍看著凹下去的碗輕嘆一口氣,轉頭看向抱住自己的小小孩,眼中沒有憤怒及責備的說「乖,去旁邊等,這裡危險,你是乖孩子~」
「唔......!」乖孩子一詞彷彿個開關,喆一震。
他想當乖孩子,可是他想要幫忙洗碗......可是要去旁邊等才是乖孩子......
腦袋混亂的男孩,一番糾結後,還是屈服在乖孩子標籤,小臉皺起似乎很不想放棄幫忙,但為了幫乖孩子,而鬆手往旁邊移動幾步,兩手緊揪著自己破爛的衣襬,努力當著男子口中的乖孩子。
等小小孩離開,藍便快速的洗滌碗筷,深怕小小孩忽然又來一個熊抱......
藍洗好碗筷後,擦乾雙手上的水,環顧四週是否還有需要整理的,感覺似乎沒有就走往小小孩身前,伸手撫摸頭說「好乖,乖孩子~」
語畢,藍收回手改為牽著小小孩的手說「精神不錯,但還是要多休息,那麼...陪你睡、唱搖籃曲,好嗎?」
藍牽著小小孩回到床鋪前,抱起小人兒的床鋪上頭坐好,並等待小小孩回應......
就一定要我睡覺就是了?喆鼓鼓臉頰,沒有抵抗的被移動上床。
雖然不滿意對方都曲解自己的意思,但是被摸頭稱讚,內心還是暖暖的很開心。
一起睡!你一起躺床,說不定就會睡著喔?喆搭上男子的手,拍拍自己身旁,希望這次對方能懂這個意思。
藍看著小小孩的拍拍的動作後,想著是不是要讓自己做到哪裡,於是默默的坐到那處,摸著小小孩的頭說「躺下、睡覺。」
藍將小小孩臥舖後,拉了拉被子,手放在小小孩胸膛上,輕拍著並哼起輕快的旋律,試圖哄小小孩入睡......
總算有一個懂了!喆難得感動的。
這下可以心服的順著男子意思來行動。
翻過身,趴在對方大腿上,撒嬌的蹭蹭人家,似乎要這樣才肯乖乖睡覺似的。
剛剛才想著睡飽,結果身邊有人在,心安感蔓延,眼皮似乎又重了起來,打了大大的呵欠,窩在人家身上不想移開。
小小孩趴在自己腿上後,輕拍的手也改為後背,輕柔有規律的輕拍著。
不久就聽聞小小的呼吸聲,上下規律的浮動著,藍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微笑。
藍就這樣輕拍、哼著音律,陪著小小孩約一小時後,才輕輕地將小小孩從自己的腿上挪移到床鋪中間。